這邊的事情總算告一段落,雲千羅四人心情也輕鬆了許多。


    “終於可以回去了,你別說,還真有些想家了呢!”


    這天下午,雲千羅正與楚墨玄坐在客棧的後院中品茶,此時的她笑得就像個單純的孩子。


    楚墨玄聽到她的話,嘴角也忍不住上揚,雖然不想掃她的興,但還是不得不問,“千羅,你準備如何安置這一萬人?”


    雲千羅認真地想了一想,答道,“這一萬人肯定是要分散開來的,否則太過引人注目。我計劃先在離京城較遠的地方設立總壇,安排三千精英鎮守此處。然後把剩下的七千人分布到五個不同的地方,在京城周圍的郡縣設立分壇。這樣的話,一萬人就能相互照應,進可攻,退可守。”


    “此計可行。”楚墨玄點點頭,提議道,“不如就把總壇設立在四皇兄的封地——洛州。”


    “四皇子?”雲千羅驚訝道。


    楚墨玄這些年,是下了多大一盤棋?


    先是將烏察金珂安置到了三皇子那裏,接著在四皇子的封地設立弑龍門的總壇。這兩件事情,足以說明三、四皇子同楚墨玄之間的關係非比尋常,至少不隻是兄弟之間的親密而已。


    看來她對他的了解,還是太少了。


    而楚墨玄此時卻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。他早就已經注意到了,雲千羅從不會同他一樣,稱呼他的兄長為“皇兄”,這說明,在她的內心深處,還一直把自己當成是外人。


    楚墨玄的眼中劃過一抹黯然,對麵的雲千羅卻是笑了起來,她朱唇勾起完美的弧度,“如此甚好,那設立總壇的事,就委托給你全權處理了。”


    既然楚墨玄能輕鬆解決此事,也省得她麻煩了。


    “好。”楚墨玄一口應下。


    隻要她還知道依賴自己就好。他有耐心慢慢等,等到她完全對自己敞開心扉的那一天。


    商量完正事,雲千羅端起茶杯輕輕喝了一小口,潤了潤喉,然後頭也不回地說道,“小家夥,看夠了沒有?一直趴在那裏不累嗎?”


    在她說話的同時,楚墨玄手中的茶杯也適時地飛了出去。


    “啊!”牆頭上趴著的身影被茶杯擊中腰部,驚聲呼叫著從牆上骨碌碌地滾了下來。


    他揉著腰滿臉痛苦地從地上站起來,“哎喲,疼死我了!”


    他還以為自己隱匿行蹤的技能已經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,沒想到這兩個人早就發現他了。


    雲千羅仔細一瞧,這不是那天蹴鞠比賽時,藍隊的隊長嗎?


    “你來這兒有何事?”


    這是個看起來挺機靈的孩子,雲千羅對他印象還不錯,跟他說話的時候,麵色自然也和善了幾分。


    “我、我……”那男孩忽然臉頰漲紅,直直地盯著雲千羅,眼睛裏閃爍起點點星光,“門主姐姐,你、你真好看!”


    “啊?”雲千羅一時語塞,似是沒想到這個男孩兒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。


    “所以?”一旁的楚墨玄擰了擰眉,開口問道。


    “我是東林軍……哦,不!我是弑龍門的弟子,我想要侍奉在門主姐姐身邊,為她做牛做馬都心甘情願!”


    “你這孩子,我要你做牛做馬幹什麽?”雲千羅笑著揉亂了他的頭發,“你隻要好好努力,總能走到像龔長老那樣的高度。”


    “我不是小孩子,你比我也大不了幾歲!”男孩不滿地撇了撇嘴,又可憐巴巴變地望著雲千羅道,“必須要達到龔長老的高度,才能走到姐姐您的身邊嗎?”


    問完這句話,他似是恍然大悟,有些失落地耷拉下眼皮,道,“也對,門主姐姐是高高在上的女神,像我這樣的人,隻能夠仰望,又怎能奢望常隨姐姐身邊呢?”


    楚墨玄在一邊氣得直磨牙,這小子,扮起可憐來,一套一套的!


    他還沒來得及揭穿這小子,門外便傳來龔慶之的聲音,“小飛,不可胡鬧!誰允許你來打擾雲門主的?”


    龔慶之大步走到雲千羅麵前,恭敬地作了一揖,“門主見諒,小飛這孩子從小被我給寵壞了,實在太不懂事。”


    聽到他的話,雲千羅指尖一顫,心中微疼。


    小飛,多久沒提起這個名字了。


    見雲千羅莫名地有些紅了眼眶,楚墨玄眸色加深。


    “他是你的孩子?”雲千羅對比了一下龔慶之和小飛二人的年齡,猜測道。


    “非也非也。”龔慶之擺手道,“這孩子是個孤兒,幾年前流落至此,被我收留。後來我的兄長去世,小飛便頂替他成了東林軍的一員,平時替我打探各種情報。那日你們進了城主府,也是他第一個來通知我的。”


    雲千羅知道,龔慶之這是有意無意在替小飛說好話,她故意露出驚訝的神情,衝著小飛道,“這麽說,你還間接成了我的救命恩人呢!若不是你及時通知龔長老前來,我們恐怕也沒那麽容易就走出城主府。”


    “門主姐姐,您過獎了,這本就是我的份內之事。”小飛低垂著頭,臉更紅了。


    他這副容易害羞的模樣,讓雲千羅胸口湧起一陣暖意。


    他的雙眼就像過去的小飛一樣,清澈、單純,那裏麵裝著她曾經最為溫暖的回憶。


    忽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,雲千羅挑眉笑道,“既然是我的恩人,那我自當好好報答才是。想要留在我身邊也可以,不過你要先回答我一個問題。”


    “姐姐您說,我一定知無不言,言無不盡!”小飛拍著胸脯保證道。


    “也沒那麽誇張。我隻想確認一下,那天晚上扮鬼嚇我的人,是不是你?”雲千羅很好奇自己的推測到底對不對,從體形、氣息和手臂上的標誌上來判斷,應當是他沒錯的。


    “是……是我!”小飛尷尬地撓撓頭,咬牙承認了。


    就算門主姐姐會因此大發雷霆,自己也任打任罵絕無半句怨言!


    “嗯,敢作敢當,還算不錯,就先跟著我看看表現吧!”


    幾乎是鬼使神差般地說出了這句話,雲千羅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,想必這就是一種渴望親情的本能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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