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麵?張怕腦中猛有靈光閃過,外麵!是啊,我在外麵。若宇宙果真與修行有關,從自己的角度來思考問題,縱然想的再周全,也都是在外麵而已。無論黑洞、光幕、或是時間裂縫,那些才是裏麵,隻有把自己放到宇宙裏麵曆練,站在宇宙的角度去思考問題,才有機會弄懂這一切。


    想到這一點,張怕認為自己真是天才,雖然不知道這個想法是否正確,但是能琢磨出這種想法,起碼也該是個前無古人的境界,當下衝小藥兒笑著回話:“不幹嘛,你在幹嘛?”


    小藥兒回道:“我在琢磨一件事。”張怕問:“什麽事?”小藥兒說道:“我在琢磨,咱六個這一輩子,還有那一堆大蛇,是不是隻能活在沒有人的地方?天雷山那些姐妹連化神期都修不到,又如何能飛升來這裏?”


    五個女子中,小藥兒玩性最大,也是最粘張怕,好似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一樣,經常想到什麽說什麽。本來,她對所謂的宇宙全不在意,隻要能和張怕在一起就好,可是轉眼間過去三百多年,整天看見的都是黑夜,這個宇宙未免也太沒有意思了,所以跑出來問句廢話。


    張怕知道她沒有別的心思,就是感覺無聊,跑過來發句牢騷,當下笑道:“你一天到晚往下麵跑,上麵沒有的東西,下麵可是應有盡有,還能裝老大,你難道不開心?”


    小藥兒回道:“開心是開心。可是總感覺不像是自己家了。”


    和小藥兒能玩到一起的小豬小貓小火兒。還有福兒那堆胖娃娃都是留在神界,天雷山中相熟的人越來越少,回去後也不知道說什麽做什麽,自然會感覺有些異樣。


    聽到這句話,張怕板著臉,一本正經假模假式說道:“心在哪裏,家就在哪裏。”小藥兒一撇嘴:“盡是胡扯,不理你了。”說完話又跑回屋中。


    小藥兒離開,張怕卻是被自己無意中說出的話驚住,心在哪裏。家就在哪裏,是不是也可以說成是心在哪裏,修行就在哪裏?


    有時候,這一類看起來有點意思、實則毫無內容的廢話。也是可以給人啟發,張怕琢磨著若自己是宇宙,黑洞和光幕等物是什麽?若自己是宇宙,修行又是什麽?


    嚴格說來,這是一種步入歧途的瞎想,就好象我們認為自己是天,可以左右這個世界一樣的毫無道理。隻是有一點,世界再大再好再厲害,你若是不在,世界便與你無關。也可以說是世界不再存在。想要認同世界的精彩,首先要確保自己的存在,這就是修行的目的。


    張怕想啊想,為了句廢話冥思苦想,想到最後,忽然覺得佛宗的存在很有道理,那幫家夥千宗萬經說的隻是一個道理,讓人們忍苦向善,企求死後榮登極樂世界。


    所求少,想的少。佛宗很簡單。修者不同,什麽念頭都有,複雜到要人命,自然很麻煩。


    多想一會兒,感覺頭有點大。按慣例把麻煩的事情丟到腦後,去找女人們吃酒。


    如今喝的依然是神界中的仙酒。雖說難以求醉,但是在刻意降低修為、並且不控製身體的情況下,偶爾頭暈一下還是可以做到的,所以這一次,借著想事情想的頭暈,接著便是喝酒喝的頭暈。可惜,費好大勁,也隻是個微暈而已。


    暈了正好睡覺,張怕跑去睡大覺,然後發生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,他居然做夢了。


    修者元神堅韌,無時不刻都在自我控製和自我曆練中,斷不會不受控製的胡亂做夢。不過對於亂糊塗的張怕來說,做了也就做了,不值當奇怪。


    於是,張怕在夢中體味另一個世界,好象是在修煉,很天才一個少年,修煉幾年,功力大進,飛升離開,進入下一世界,可是就在夢中的張怕飛升之時,竟是霍地一下醒過來,夢中那個所謂的飛升不過是一場夢,飛升了,就從夢中醒來,回到本源中的自己。


    張怕甚感奇怪,難道用心修行隻是場夢而已?他這樣想著,想要起床,忽然發現身周一切都不同,好象是在另一個不同的世界中。在思考過後,覺得一切很奇怪,從夢中醒來,為什麽來到一個不知名的地方。起身左右看看,很普通的房屋,很普通的世界,完全不是宇宙中的荒涼星球。


    當下想了又想,難道說方才的夢是一個夢魘,或是一個考驗?要破開夢魘才能回去自己的世界?於是,決定像夢裏人那樣開始修煉。算他運氣不錯,恰好記得夢中的那些功法,於是又一些年之後,他再次飛升。


    而飛升後的結局讓他再吃一驚,竟是和第一個夢完全一樣,他飛升了,離開原來世界,卻是又一次從夢中醒來。


    到現在這個時候,張怕有點鬱悶,竟是做了個夢中夢,怎麽會這樣?感覺有點鬱悶,想要出去走走。可是一起身,發現依舊不是熟悉的房屋,這裏不是荒星。張怕當時就鬱悶了,難道還是在夢中?


    這是連環夢中的第三個夢,張怕依舊在做夢。這次夢醒後,他沒有任何行動,隻是站著思考問題。如果說飛升一次便是突破一個夢境,那麽這個夢到底有多少層?要多久才能從夢中完全醒來?還有,以自己此時修為,為什麽會做夢?而且是連環夢?


    琢磨許久,以夢中時間來計,日升月落,轉瞬過去百多年,突然有一天,也許是明白了什麽,也許是依舊不明白,夢中的他直接突破第三個夢,再一次醒來。可惜的是夢外還有夢,他進入第四個夢中,比較奇怪的是,夢中隻有他自己,宋雲翳等人全都不在。


    於是,第四個夢中的張怕從第三個夢中醒來,而後直接起身,朝天空直飛,想要看個究竟,多些了解才好做判斷。沒料到,啪的一下摔倒在地。以前的夢隻是夢而已,在第四個夢中,張怕不懂修行,不會飛行,若是直白點說,就好象我們把夢中的事情當真了一樣。所以,張怕隻跳開些距離,而後就是很痛的摔倒在地。


    倒在地上沒動,張怕繼續琢磨問題,究竟是想明白了什麽道理,才會從第三個夢中醒來?


    想了許久,想的癡了,卻是什麽都沒想到,到後來索性不想,起身出屋,指著老天大喝道:“我要出去。”在第四個夢裏,他隻是個普通人,即便喊破喉嚨,聲音也傳不出去多遠,可這一聲喊,老天似乎聽到了,然後開了個洞,一道柔和光芒從天灑下,輕輕罩住張怕,他便在光柱中緩慢高飛,隨著越飛越高,上飛速度也是越來越快,最後嗖的一下消失不見。


    這就是又一次飛升,也是又一次從夢中醒來,醒來後的張怕躺著沒動,苦笑下輕聲說道:“第五個夢。”說完這話,身邊忽然有人問道:“什麽第五個夢?”張怕猛地一驚,當即翻身而起,看向旁邊,邊上坐著宋雲翳,麵色平靜看他,輕聲再問:“怎麽了?”


    張怕趕忙打量房間,跟著閃身而出,衝到屋外,發現回到宇宙中的荒星,而後輕出口氣,回來跟宋雲翳說道:“沒什麽,做了個夢。”宋雲翳恩了一聲,沒有追問是什麽夢,隻輕聲問道:“怎麽會做夢?”


    是啊,修者不做夢,我為什麽會做夢?張怕猶豫一下回道:“不知道。”同時暗暗慶幸,還好,終於醒過來了。


    隻是這個念頭才起,心下當時一驚,如何知道這就是醒過來了?而不是依舊在夢中?不由得,麵色稍顯得凝重,仔細看看宋雲翳,想起方才從連環夢裏麵離開時的樣子,那時候,他向天大喊要出去,然後就出去了,但是身上沒有修為,當下忙以元神掃查身體,並運用簡單運動法離凝出個光球。


    做完這一切,暗出口氣,還好,和以前一樣,自己依舊是神界守護者,擁有強大力量。剛想說話,可是腦中又閃過一個念頭,若夢中便是如此,和外界的自己一模一樣,自己如何能分辨得出是不是還在夢裏?


    想到這裏,抬手掐自己,在刻意放鬆對身體的控製之下,果然感覺到痛。可張怕猶不放心,起身去到後麵房間,那裏麵有著百多條伏神蛇。


    看見張怕進屋,伏神蛇一無所動,張怕以元神掃過他們,和自己記憶中的完全一樣。隻是越這樣,張怕就越迷惑,萬一夢中的伏神蛇也是這個模樣怎麽辦?自己如何就能確定不是在第五個夢中?


    問題便是這樣產生的,張怕站立門口,目光稍有些呆滯。


    這會兒時間,他一直在自顧自的瞎折騰,宋雲翳發現到不正常,可是不及問話,張怕就做了一件又一件事情,此時終於安靜下來,宋雲翳走過來問道:“怎麽了?發生什麽事情?”


    張怕搖搖頭,停了下問道:“方才吃飯,剩下的酒菜呢?”宋雲翳回道:“早收拾起來了,問這個做什麽?”張怕沒回答,他已經徹底有些迷惑,雖然確切知道現在的自己和沒做夢之前的自己完全一樣,可他就是不能確認自己,此時是否還在夢中。(未完待續。。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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