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吃貨說是好酒,那酒必然不錯。不過老瘋子不是吃貨,對所謂的酒好酒壞全不在意,隨口回道:“你說是好酒,必定沒錯。”


    見老瘋子同意自己的話,大個子點頭道:“別的不說,隻說吃喝,神界中絕對沒有人比我吃的多。”老瘋子笑了下說道:“你這是好話壞話?我該怎麽理解?”


    大個子想了想,這句話確實不太好聽,於是笑道:“怎麽聽不重要,就那麽回事。”


    他倆邊喝邊聊天,老瘋子取代張怕的位置,而張怕依舊在查看下方星空。


    他是神人,可以隨便送元神進入任何一個星空,也可以輕易查知那個星空發生的任何事情。在以前,他很少查看的如此徹底,一般都是知道星空無事,就抽離元神出來,不會注意每一個星空中到底發生些什麽事情。


    那時的他不在意這些,星空太多,事情太多,而他隻有一個人,就算看的過來,又如何忙的過來?所以多是袖手不理。可是今天,他把元神分成數份,分別送進許多個星空中,以一種超然態度觀看星空中的事情,很有些感慨。


    在這一時候,他才感覺自己像個神,高高在上,不食人間煙火,隻管看著下方星空發生的事情。每一件事都與自己無關,可自己偏偏在觀望。


    而他也隻是觀望,無論下方星空發生什麽事情,或仇恨或委屈或不公平。都隻是觀望,終於像個神一樣隻是觀望,而不以自己的喜好去幹涉那些事情。


    看了會兒,覺得自己變冷血了。怎麽能允許不公平的存在,卻是一無所動。尤其看到許多孤寡弱者,在飽受欺淩之後,隻能無奈無助無望的向天祈禱的時候,他依舊是一無所動,雖然心中很不高興,也想下去解決那些不公平的事情,可是他竟真的坐住了。原因隻有一個,不公平的事情實在太多太多,隻要有人,就有人被欺負。就有不公平的事情發生,難不成要殺光這些人?


    張怕本來就不開心,此時看過下界事情,心中更是鬱悶,看了許久。突然轉身問道:“看到有人求神,你會怎麽想?”


    這句話是問老瘋子,大個子卻是搶先說道:“求天求地不如求自己,還求什麽神?”張怕不喜歡這個答案。輕輕搖搖頭沒說話。老瘋子喝口酒,想想說道:“總有不平事。不要說下界,隻說神界。你被人欺負,又有什麽公平可言?世上事就是這樣,誰拳頭大,誰就有道理,你拳頭大,可以隨便幫別人出頭,別人拳頭大,就可以隨意踏平你,隻要在這個神界之中,永遠都不會有公平一說,所以求不求神的並不重要,重要的是如何能活下去。”


    張怕同樣不喜歡這個答案,就在這時候的下界星空中,隻他元神掃探的數個星球上,同時發生著數場戰爭,無數人前赴後繼的以死相拚,他隻是旁觀,看著血流成河,看著屍體成山,卻是全然無動。而在更多地方,不斷有山崩、海嘯、地震、大火、洪水各種災害接連出現,無數生命消失在這些災害之中,很可憐的很無助的死去。


    隻看了一會兒,張怕看夠了,非常不高興的收回元神,想著還是回去天雷山吧,既然不能保護和幫助每一個人,就要保護住最親密的人,可是就在這一瞬間,元神才收回來,張怕竟然吐了!


    他是神人,身體裏沒有髒器,胃和心全都沒有,可他偏偏吐了,腰一彎,張嘴噴出一灘黃水。


    吐出這些東西之後,張怕愣住,不明白是怎麽回事。大個子和老瘋子同樣愣住,好象看見世上最古怪的事情,滿麵不敢相信。


    看著地上那灘黃水,大個子小聲問道:“告訴我,你是在和我開玩笑是不是?”自前次從小城回來之後,張怕就變得不正常,可是再不正常也隻是心情問題,而現在,連身體都出問題了。


    張怕沒答話,低頭看著那灘黃水。他不明白吐的是什麽東西。往常喝酒吃東西,完全是吃個心態,那些東西一進到肚子,馬上會被分解掉,有用的被經脈吸收,沒用的排出體外,肚子裏從來留不住,那麽,這灘黃水是從哪裏來的?


    看他不說話,老瘋子以神念掃查張怕身體,沒發現任何問題,便是皺眉問道:“這些是什麽?”


    張怕還是不答話,看著黃水發了會兒呆,然後輕歎口氣,用神念掃查,黃水中沒有神氣,沒有靈氣,甚至什麽氣都沒有,就是一灘普通黃水。


    查過之後,苦笑著搖了下頭,抬頭看向老瘋子,輕聲說道:“本來,我想問你,神界存在的目的是什麽,也想問你,神人存在的目的是什麽;莫非如現在這樣,隻是自己修行,看著下方不公事情的一一發生?難道這就是神?這就是普通人每天燒香求拜的神?”


    說著話,又是輕輕搖下頭,歎氣道:“甚至比不過下界佛境,那群大和尚總會到處走,解決些不平事情,也總會弘揚佛意,教人向善,而我們這些更高的存在,卻隻是看著?無聊了,還會評說一句,人隻能靠自己?”


    眼見張怕嘔吐,又開始胡說八道,大個子變得無比緊張,急問道:“你怎麽了?到底怎麽了?”他也用神念掃查過張怕身體,同樣是沒有發現問題。


    張怕輕笑一下說道:“我也不知道怎麽了,感覺這個身體好象不是自己的。”


    見張怕無恙,老瘋子苦笑下說道:“認識你,真長見識。”張怕笑道:“我也覺得挺長見識的。”剛說完這話,身體忽然感覺不對,本能的一張嘴,嘩的噴出一口鮮血,好象箭一樣射向老瘋子。


    老瘋子閃身避開,看著血箭飛遠,然後落到地麵濺開,沉聲說道:“你受傷了。”


    張怕搖搖頭:“就是受傷,也不見得會噴血。”大個子卻是不管那些,直接說道:“躺下躺下,先歇息一下,然後帶你去化神池。”


    為了不使大個子過分擔心,張怕依言躺下,而後說道:“身體沒事,不知道是怎麽回事。”


    老瘋子沒說話,走到他身邊仔仔細細檢查一遍,而後歎氣道:“身體確實沒事,你元神受傷了。”張怕疑問道:“元神受傷?我怎麽檢查不出來?”


    老瘋子搖搖頭說道:“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檢查不出來,想來是受傷的緣故,好好歇著吧,元神受傷,去化神池也沒用。”


    聽到老瘋子這麽說,大個子也是檢查張怕元神,仔細看過後,歎氣道:“是我的錯,不該帶你去尋定獸寶藏。”


    張怕確實受傷了,而且很嚴重。其實想一下就能明白,這家夥被定獸好一陣折騰,就算神之心再厲害,再能保護身體不受傷害,可是元神呢?怎麽可能不受傷。


    他不但受傷了,而且重到自己查不出來。如此重的傷勢,加上一直不開心,一直很憋屈,傷勢便又加劇。在加劇的時候,他又發神經的去關心下界生靈,看過許多悲慘事情,心神再度出現波動,所以會吐黃水,也會吐血。


    黃水是元神受傷自愈時的產物,完全無用,吐出來也不見得好到哪裏。跟著又吐血,是身體在告訴他,傷勢已經很嚴重,不要再瞎折騰了。


    現在這個時候,張怕躺在地上,麵上表情透著淡淡悲哀,他不是悲哀自己的傷勢,而是悲哀下界生靈的無奈。


    老瘋子聰明,搖頭道:“都這樣了,就別想其他的,想想開心事情。”


    張怕笑道:“你剛說過,和我在一起很長見識,如今又多見識了一次,很少看見神人元神受傷吧?”


    老瘋子苦笑道:“是很少,很難很難見到,我隻是不明白,你能挺過謫仙井的恐怖折磨,元神已經堅強到無法想象,為什麽還會受傷?”


    張怕笑道:“我怎麽知道?”說完這五個字,腦袋一暈,眼前一黑,神界強大的張怕,竟然就此暈厥過去。


    出現這個情況,大個子徹底懵了,怎麽會這樣?神人也能暈迷過去?一麵擔心張怕,一麵恨自己亂惹事,一麵在罵定獸,那個混蛋,為什麽不早些去死?


    老瘋子也愣了,本來還在說話,本來查不出傷勢,可是才查出傷勢,這家夥就暈了?趕忙以元神掃查張怕身體,查來查去還是那樣,身體無事,元神受到劇烈傷害。自他暈倒後,傷勢表現的越發明顯。


    大個子很著急,追問老瘋子:“怎麽辦?”老瘋子搖搖頭沒說話,他也不知道怎麽辦。元神受傷,多是自愈,沒有誰元神受傷敢送給別人醫治;也沒有誰敢輕易幫別人醫治元神。


    神人之所以成為神人,就是因為強大元神的存在,這是神的根本。有很強很強的自愈能力,同時還會防備攻擊,也會反擊,若想醫治元神,就要準備承受元神可能帶來的攻擊,如此一來,很容易出現更嚴重的問題,引得傷勢加劇。


    見他搖頭,大個子怒了,大叫道:“搖頭幹什麽?趕緊治啊,幫他療傷。”


    老瘋子苦笑下說道:“我也想,可是怎麽治?”未完待續……q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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