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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st-modified:fri,14sep201215:34:40gmt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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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一千五百九十六章看雨


    張怕嗬嗬一笑,問道:“喝酒?”張天放眉毛一挑,歎氣道:“有些日子沒喝過靈酒了。”張怕心底一顫,這個瘋子一心照顧別人,投入如斯,竟然連酒都沒的喝,於是問道:“靈酒喝光了?”張天放搖頭道:“不是喝,是我把靈酒都賣了,換的錢,買了這一片土地。”


    在天雷山時,瑞元說他在種地,張怕以為是給別人幫忙,心下並沒在意,此時聽到這句話,才知道這家夥居然買下大片土地,隨口問道:“累麽?”


    “累,把靈酒賣給修真者累,在百姓手裏買地更累。”張天放點頭說道。總有人不想賣,張天放隻能加價,兩倍三倍,甚至十倍買下,要談判,買地後還要去衙門登記地契,絕對是又麻煩又累。


    “你買這麽多地幹嘛?有多大?”張怕好奇問道。


    張天放隨口回道:“沒多大,大概有十幾個昌城那麽大?具體沒算過,誰算那玩意幹嘛?反正這片地是我的,全部用來種糧食。”


    “你想幹嘛?”張怕能猜到他所想,卻還是多問句話。昌城是越國一座城市,距離天雷山不遠,勉強算是繁華都城,人口過百萬。張天放這片地有十幾個昌城那麽大,說明很是巨大。


    “不想幹嘛,就想種糧食,今年是第二年,聽老張他們說要養地,去年養了一年的地,什麽都沒種,對了,老張他們是給我幹活的,隻管種地,這一片地方,有上萬個人給我幹活,工錢就是糧食。”張天放淡淡說道。


    到這個時候,張怕完全明白張天放所想,心下不禁讚歎,當初一個什麽都不在意,隻知道由著性子做事的粗大漢,如今竟是全心全意為勞苦百姓做好事,難怪他是佛殺,是佛祖選中的那個人。


    想到佛祖,張怕便又暗歎口氣,所謂佛境也不過是神界下麵一個星空,其中那個老大,就是佛修口中的佛祖,曾經給自己找過麻煩,如果單純以兩人心境來說,現在的張天放更像是佛祖,這家夥很久沒做過錯事,哪怕是無心之失都沒有,隻努力為最低層的窮苦百姓服務。


    想到這裏,張怕輕聲問道:“你想成佛?”張天放愣了一下,隨口回道:“成那玩意兒幹啥?”張怕聽的大笑:“說的對,咱不成那玩意兒。”


    他倆說的話,若是被佛修聽見,必然引起軒然大波,那是對佛祖的極大不敬。可是他倆完全不在意,隻管像說笑話一樣談論某個偉大存在。


    張天放道:“少說廢話,酒呢?”張怕嗬嗬一笑,取出一堆靈酒,這些酒是回山時剛問林森要的,此時全拿出來。張天放問道:“你不留點兒?”張怕笑道:“假不假?費這麽大勁說句話,隻要我留一點兒?”張天放才不管他說什麽,收起靈酒說道:“愛留不留,喝酒。”


    隻喝了幾口,張天放道:“可惜方漸沒來。”張怕想想,認真回話道:“每個人的追求不同,他有自己的想法,不空也有,你也有,咱們隻是在某個時間相遇,一起呆一些日子,而後便分開,天長地久無數年,誰也不能永遠陪著誰。”


    張天放聽的嗬嗬一笑,隨口說道:“你有病啊,和我說這個?先別說方漸,隻說宋雲翳那四個女人,你打算怎麽辦?一直這樣下去?”


    張怕被問的一愣,隨口回道:“你才有病,喝酒。”


    倆人邊喝酒邊胡說八道,好象又回到以前的日子。可是如今的二人已經很少見麵,更不要說呆在一起。眼看張天放數年如一日的為百姓做好事,張怕心裏總會有些擔憂,到底還是勸說道:“沒必要這麽累?”


    張天放搖頭道:“其實不是累,是煩,每天都做一樣的事情,做啊做,沒完沒了,哪怕是做好事,天天做也會煩,有時候就會想偷懶,卻又不敢。不知道為什麽,這片廣袤大地總會出現災害,有的時候還有**,有人掌權,有人有私欲,有的時候就會做錯事,他們一個輕微決定,就可以斷送無數人的生命,上個月,越河又發水,死傷過萬,我買了些食物衣物送過去,及時送到地方,可後來又有人死去,你知道是怎麽死的麽?上遊炸堤壩泄洪,下遊剛逃出水難的人又回到洪水之中,給活生生的衝死了。起因是要保住上遊的土地和縣城,因為那裏人多,官府說權衡之後,隻能舍棄下遊,所以那些剛跑逃出生天的人們就又死去,我隻是不明白,就算要毀掉堤壩,難道不會提前通知下遊百姓一下麽?”


    說到這裏,張天放喝口酒,撇開水災的事情不提,歎氣道:“我不想做好人,也不想做偉人,可是好事做的多了,總有人會這麽說我,我不習慣,也不喜歡。”


    張怕十分了解張天放,知道他說的是真話,這個腦袋大個子高的大漢無比精明,可偏偏不喜歡精明,寧願什麽都不想,一天到晚隻想渾噩度日。可惜許多年過去,張天放始終沒能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,每天奔波,為了許多不認識的人辛苦忙碌。


    在這點上,他倆很像,他倆都想過那種沒心沒肺的日子,可惜不能夠。張怕想安靜平和過日子,事實是總要打架,沒完沒了的打。


    見張天放心情有點不好,張怕道:“水災的時候,你總救了些人吧?”


    張天放搖頭道:“沒有,一個都沒救下來,所以我才憤恨,老天總是不公,總會有人受難遭罪,所以我才買下這片土地。”


    張天放買下土地隻有一個目的,種糧食,免費送給窮苦百姓吃,每天兩碗飯,不管飽,但是管你活下去。待糧食有收成之後,他會讓官府幫忙,將乞丐都送到這裏,至於總有些好吃懶做的廢人,他也懶得甄別,反正隻一早一晚兩碗飯,誰喜歡騙盡管過來就是。若有窮苦百姓願意過來,張天放完全歡迎,可以提供住的地方,隻要幫著種地就成。


    經過這會兒說話,張天放雖然沒有明說出打算,張怕卻是已經猜出來他在做什麽,想了想低聲說道:“你不可能照顧他們一輩子的。”


    張天放笑了下,把這句話還給張怕:“對啊,你不可能照顧他們一輩子的。”張怕說的他們是窮苦百姓,張天放說的他們是張怕曾經照顧過的、且還想一直照顧下去的人。


    張怕便也是一笑:“難怪會累會煩。”他沒問水災時,張天放為什麽一個人都沒救下來,但肯定是有原因。


    而張天放也沒說,舉杯道:“謝謝你來看我。”張怕回道:“應該的,來的次數太少,你不要怪我才是真的。”張天放哈哈笑了一聲,突然嚴肅說道:“我長大了。”


    張天放當然是大人,他說的長大是不會再胡鬧的意思。張怕不承認,笑著搖頭道:“沒有。”張天放哈哈大笑道:“那就沒有。”


    笑了一會兒,又喝會酒,張天放隨口問道:“上麵有意思麽?”看他態度語氣,完全不關心不在意上麵的事情,更不會羨慕,隻是順嘴問一下而已。張怕搖頭道:“沒意思。”張天放哦了一聲,接著問道:“什麽時候回去?”


    一個回去,表明一切都已不同,現在的張怕是上麵的人,在上麵呆的時間長,隻能在偶爾時候,回來看看曾經和他關係最好的朋友,張天放。


    張怕聽的默然,突然什麽都不想說。在他心裏,無論天上地下,都是把天雷山放在第一位。而除去天雷山眾人,在天雷山星球外麵,在那個星空裏,他還有許多朋友,更是太久未見。比如十四,比如曦皇,比如曦關另一麵的聖域。


    此時日頭西斜,天色近晚,眼看又過去一天。天地間忽然吹起涼風,抬頭看,昏暗天空有陰雲飄來。張天放笑道:“要下雨了。”


    張怕回道:“好久沒看過雨,你有住處麽?”張天放搖頭道:“我不需要家。”


    說過這句話,二人均端著酒杯望天,看烏雲一片片擠滿天空,將黃昏暮光提前擠走,黑夜提前到來。就在這個黑夜中,數朵厚重烏雲相互碰撞摩擦,亮起耀眼閃電,在空中一閃而過,打向地麵。稍待片刻,空中響起驚雷,喀嚓嚓好似響在耳邊一般。然後,下雨了。


    雨滴開始時並不太大,象是在試探大地上是否有人阻擋它的墜落。過了一會兒,大地依然沒有動靜,空中閃電卻是間或閃亮,驚雷也是跟著而來,雨便大了起來,啪啪的打響這個世界,打在張怕和張天放的身上,也打在無邊稻田裏。


    二人都是坐著不動,任憑大雨狂泄,澆打在身上。不同的是,張天放的頭發和衣服很快濕透,張怕的衣服始終是幹的。


    張天放用一隻手蓋出酒杯,抬頭道:“以前追殺鬼皇時,我問過你,天上麵有什麽,說有機會一直往上飛,看看上麵到底有什麽,可惜這麽多年過去,一次都沒嚐試過。”說著話轉頭看向張怕,見這家夥衣服是幹的,抬手抹把臉上的雨水,跟著笑道:“別耍酷了,澆一澆挺舒服的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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