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千三百一十六章靠山


    女人坐下來不走,張怕有點撓頭,真想問她:“幹嘛啊?”


    隻是這樣的話語實在不好出口,便是懷念起這個女人當初那種整日冷冰冰不說話、誰都不理睬的模樣,恩,還是那種感覺好,起碼不會靠近自己、讓自己感到不舒服。


    他是真的有些不舒服,不知道怎麽麵對芳華,自從七女死後,他是堅決不敢和女人單獨相處。好在芳華隻是坐著,並不說話,讓他稍微輕鬆一些。想了想,既然女人不說話,自己也就不用說話,於是繼續閉眼睛睡大覺,把美麗女人芳華當成透明空氣一般。


    因為事務繁忙,芳華隻陪他坐了一個多時辰,便有弟子尋來。距離老遠老遠,傳訊說有事情求見。


    以張怕和芳華的修為,神識放開,可輕鬆將整顆星球的情況了如指掌,自然知道生什麽事情。許多散落在外的久正堂弟子,得知芳華回去門派的消息,陸續往回趕,一撥一撥的回來後,當然要拜見老大。不衝別的,隻衝這份忠心,芳華也得去安撫他們,所以必須要親身接見。


    聽到弟子傳訊,芳華暗歎一聲,起身衝張怕說道:“我去去就來。”她對自己的稱謂不可謂不多,一會兒我,一會兒小女子,還曾經說過一次妾身,可見心裏變化有多麽波瀾起伏。


    張怕輕輕恩了一聲,甚至連眼睛也沒睜開,麵色無動的任女人離去。然後開始琢磨自己的事情,久正堂出事,被自己撞見,大善心,算是救下他們;可若是自己去到囚星,因為曦皇事情而死在囚星,天雷山該怎麽辦?誰又能護持天雷山眾人?


    想到這裏,他是真的不想再去囚星。前次判神和他說的是,張怕去曦關,曦關眾神去囚星,其實他自己也知道,那些話不過是一向憊懶的自己說出的憊懶話語而已,若囚星真的有事,張怕如何能置之不理?連和他毫無關係的芳華出了事情,他都會出手援助,何況對他還算照顧的判神?以及涉及更廣的囚星?


    事情越想越亂,不由長歎一聲,歎息聲中略帶無奈,也帶些憂愁。


    這時候,芳華正回飛久正堂大殿,剛飛出沒多遠,耳中突然傳來這聲歎息,不由身形一滯,然後繼續前飛,好象沒聽見一樣。心裏卻是思緒聯翩。


    在久正堂遭逢大劫之前,哪怕是前次獨自麵對張怕和十四的時候,她也認為自己是最堅強的,比男人還要堅強。可是經曆過大變,被人追殺多日,無數門人慘死,想幫忙幫不上,那份難受自不必說,心裏恨的跟什麽似的,也曾經責怪埋怨過張怕和十四。可是在張怕出現後,替她趕走強敵,和她一起回來久正堂,幫她重新建立門派聲威,一件件事情過去,讓她心裏產生些別樣感受。


    再厲害的神也是人,也有感情,經過這些事情的芳華這輩子第一次認為,有個靠山挺好,可以什麽都不想,隻管簡單做事,壓力有人來背,感覺很是輕鬆。


    說起來倒不是芳華未經風雨,身為十八家勢力之一的老大,總要多經曆許多事情,什麽殺戮陰謀自是不在話下。隻是往昔,無論經曆什麽樣的風雨,都是要自己麵對,她是門人弟子的靠山,即便再辛苦,也要堅強挺立;而在被追殺之後,突然有人幫她,讓她也有了靠山,兩種感覺截然不同,產生一種強烈對比,和以前堅持過的苦難比較,此時擁有的輕鬆顯得那麽珍貴,也是那樣舒服,所以會主動坐到張怕身邊陪他呆,當是表示謝意。


    隻是沒想到在離開後,那個她認為很強很強的男人竟然也有愁事,也會歎息,心中不由琢磨開來,猜測著張怕是為什麽事情在歎息。


    帶著這種思緒回去大殿,和眾弟子見麵,一一安撫說話,腦中卻還是在想著那個人為什麽而歎息。


    從這天開始,久正堂弟子開始陸續返回,隻是人數要少許多許多,和當初的天雷山重建後隻有瑞元等七百多人回來一樣,如今的久正堂僅回來八萬多人,和當初的數百萬修者齊聚星辰上修煉的鼎盛景象絕對不可同日而語。


    不過就是這幾萬人,也著實讓芳華好一陣忙碌,好在肯主動回來的多是高級修者,讓這個女老大沒有太過失望。而一眾門人,包括她也是相信,因為時間太短,很多門人是得不到消息、或是因為別的緣故不及返回,隻要再過一些年,肯定會回來更多人。


    在女老大忙碌的這些天裏,張怕也捎帶腳的忙碌了幾下。閃華星域各種勢力紮堆,總有幾個不開眼的想來揀便宜,被張怕逮到機會殺了幾個冥頑不靈的,幫久正堂立威。


    時光荏苒,轉眼過去二十天,張怕琢磨著也就這樣了,總不能照顧久正堂一輩子,於是心生去意,尋思著跟芳華告別。


    在過去的這些天裏,除去開始幾天稍微忙碌一些,後麵的十幾天裏,每隔個兩天三天的,芳華就會來到張怕這裏呆會兒,一個躺著,一個坐著,皆是不語。呆上一、兩個時辰,便即離開。張怕打算在女人下次過來的時候和她說。


    第二天,芳華再次到來,照例在不遠處選個舒服的姿勢坐下,看天看地呆,就是不看張怕,而麵上也是冷冰冰的不苟言笑。


    因為想要說話,張怕睜眼去看女人,一看到冰冷麵目,心下暗歎,怎麽女修者都是這德行?一個個冷冰加上冰冷的,完全不舍得笑。


    再多看一眼,張怕稍微一愣,芳華雖然是冰冷容顏不變,卻是稍有改變,麵上冰意消散,隻是看起來冷而已。


    他稍微愣了一下,芳華轉頭過來問話:“有事?”說話的時候,麵上依舊冰冷。張怕恩了一聲,坐起來說道:“我得走了。”


    “恩,多謝先生這些天的照顧,更感謝救久正堂於危難之中,請受小女子一拜。”聲音平淡,麵色不變,起身朝張怕恭敬行禮,隻是心裏有些失望,這個靠山畢竟不是自己的,總是要走的,以後,還是要靠自己麵對風雨。


    見女人行禮,張怕跟著起身說道:“不須言謝。”說完後站了會兒,約略有半刻鍾的時間,再次開口說道:“我走了。”


    芳華冷著麵目,冷聲說道:“恭送前輩。”張怕聽的暗自苦笑,你這冰冷態度,還恭送?便是笑了笑,縱身飛向高空,片刻後消失不見。


    他走後,女人站立許久未動,心中又是憋了一口氣,她曾經問過如何能聯絡到張怕,張怕沒答,從那以後,女人再沒問過,一直到方才,其實想問來著,可到底沒問,心中想的是,你愛說不說,不說拉倒。結果張怕就真的沒說,讓女人心中的氣又多了一分,想著若有機會,一定要報複那個混蛋一次。


    張怕自然不知道芳華心中的小算計,一路直飛天雷山。因為久正堂的事情已經耽誤許多時間,剩下的時間自然要全交給宋雲翳她們。


    一路飛來,再沒遇到事情,很快回到天雷山。進入天雷山脈,直接去往雪山派駐地,回家先偷幾天懶再說。


    他無數次離開,又無數次回來,卻是第一次先回到女人們住的地方。閃身進入家宅,這會兒時間,宋雲翳正是憑窗遠望。見到張怕忽然出現眼前,宋雲翳疑問道:“前山沒人報信,你什麽時候回來的?”


    張怕解釋道:“剛回來,先回來的這裏。”隻是一個前後順序的差別,讓幾個女人很是高興,趕忙張羅酒菜,五人共醉。


    四個美女,每一個都是世間絕色,尤其朝露桃花二女,是整個星空中最美麗的存在。如此四女陪在身邊,彼此心心相映,感覺很是融洽舒服,與同芳華在一起的感覺完全不同。


    酒席散後,五人又飲茶說話,每個人都是想讓對方快樂,盡是挑著對方喜歡的話說,說來說去,說成了大家好,便是齊齊哄笑一陣,再繼續說下去。


    張怕總認為虧欠了他們,一直想彌補她們,說了會兒話之後提議道:“出去玩?”四女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意思,成喜兒故意說道:“外麵除去山就是樹,有什麽可玩的?”張怕哈哈一笑說道:“你說的對。”


    有一種感覺叫喜歡,當你極喜歡一個人之後,想到的隻是對他好讓他快樂,很少會想到自己,如今的張怕就是這樣,已經不知道該怎麽做才能讓女人能更快樂一些。


    又說會兒話,天色晚去,宋雲翳道:“歇息。”於是五人各自回房安歇,卻是都沒有睡意,躺在床上瞎想了好久,想以前想未來,不約而同的同是沒有想到現在。


    很快第二天到來,宋雲翳來見張怕,跟他說話:“去前山走一趟,我讓丫頭去通知了。”


    張怕知道宋雲翳是為他好,笑著應聲好,閃身下山。


    片刻後來到天雷殿,跟瑞元隨便胡說幾句廢話,又去後山找林森嘮嗑,再去見過方漸、不空等人,很是說了通廢話。隻沒見到張天放,那家夥做好事有癮,賴在城中不肯回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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