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病聞言,第一反應是下意識的馬上走向院門,想回去自己房屋,可是又惦記屋中美女,不舍離開,腳步一抬即收,側身望向張怕。*文學網*張怕輕輕一笑,淡聲道:“還不能走。”


    “為什麽?”無病問道。張怕看向院門說道:“因為他們還沒殺人。”


    張怕久居於此,對這個星球上所有的突破化神境界的高手全部了然於心。這樣的高手共有四十多人,而在方才,隨兵人離開的一共有三十幾人,卻有十個人沒去山峰與他們匯合,各自在家中做準備。


    這準備有很多種,一種是布置後事,一種是準備戰鬥,總之是不想替兵人賣命,要賣命也是賣給自己。


    兵人知道你厲害,征召你入伍,你卻不應。兵人自不會再讓你活下去,否則你踏入神界,變得強大,日後再想收拾你總要麻煩一些,所以兵人會第一時間除去你。


    這是那十名高手即將麵對的現實,他們都明白,卻仍然選擇不合作。


    張怕很想救他們,可是不能,救了他們,自己會暴露,暴露自己不打緊,問題是二女和逍遙無病怎麽辦?在親疏遠近的選擇上,張怕自然知道該怎麽去選。所以他此時表情略顯落寞,很不願意看到這一切發生。


    半日後,日頭最高的時候,如他所想,從山峰中兵人駐地飛出二十名兵人,兩兩一組分別飛向十名高手的住處。


    經過半日準備,十名高手早已坦然麵對生死。多年所學,在今日要暢快發泄一次。


    按說,大家都知道人多力量大,十名高手聚一起全力攻殺一名兵人,興許會拽一個墊背的。可是十名高手根本沒想往一起湊,隻各自為戰,一心求死。他們這樣做不會連累家人。若是十人聚到一起,激怒兵人,有可能連自己的種族都被滅掉,更不要說家族。


    所以說,這些人很可憐,修為變厲害以後,要麽多活幾天,去曦關送死,要麽少活幾天,直接去死。


    知道十名高手做出如此決定,張怕記起山神大人,也記起鬼祖等人,一個個好不容易修到化神境界,卻要麵對神使的無情殺戮。不怕你修行,隻怕你變強,這是一切統治階層亙古不變的統治及禦下方法。


    二十名兵人飛出以後,沒多久又飛回山峰,整個過程不到一刻鍾。但就在不到一刻鍾的時間裏,十個修行了成千上萬年、好容易突破到神級的高手已經輕易死去。


    等這些兵人全部隱入山峰中之後,張怕淡聲道:“沒事了/。”


    真的沒事了麽?來到的三十六名兵人高手已經離去;殺過人的二十名兵人高手重新回到山峰;逍遙和無病回到自己房屋;桃花和朝露靜靜陪在身邊;大蛇在胸前核桃裏;小家夥們也都被收起;外麵隻有小火兒和小藥兒。


    這一切都顯示著風平浪靜,一切安好,四戰之星的黑石城中一切如昨。


    可是就在這片如昨的安靜之中,黑石城中突然多了個人,是一個冷麵的英俊青年,身穿紫袍,袖口和衣角等處鏽有金銀花線。空著雙手,目光望向張怕的宅院方向,目中微有疑惑之意,似乎想不明白,為什麽在兵人高手稀少的四戰之星上,會有一座神宅。


    不過他的目標不是這所宅院,而是這宅院對麵的那個小小院子,院中有兩個化神期修為的兵人。


    神識一掃,知道這二人非他族人,也非禦下使兵,怎麽會來到這顆星球?難道是族中某位大人的使兵?或是星域中某位大人的族人?心念一動,已經來到逍遙二人的院子外麵。想要推門而入,卻又停步,轉身看向張怕的院門,心中很有種奇怪感覺。


    張怕的宅院他看不清,神識透不進去,不知道裏麵住著誰。而就在張怕宅院的對麵住著兩個非他族人的兵人,修為卻很低,隻是化神而已。他們之間是否有聯係?


    青年站在小街上微微想想,身影消失不見。他吃不準這兩處宅院是否有關係,是否是某位大人的宅邸。為盡量少得罪人,他先去兵人駐地查一下消息。若是有某位大人在此居住,或者在此星球有個宅邸,他們總會知道。


    這裏是四戰之星,應龍星域唯一一顆本星。本星的意思是說這裏沒有做過改動,也沒有太多兵人入駐,一切保持星球本來模樣。所以總有大人來此處溜達遊玩,也有在這裏建宅邸長住的。青年隻是一族高手,不願意得罪星域中的其他高手,所以穩妥行事。


    青年瞬間去到山峰之中,略停片刻後,重又回到小街。稍微站了會兒,從山峰那裏飛來十八名兵人高手。上司到來,他們總不好窩在家裏偷懶。


    青年先是看看張怕的宅院,然後又看向逍遙住的院子,抬手指著院門說道:“問。”


    雖然在兵人駐地沒查到黑石城有族內或星域內的大人入住,但是小心使得萬年船,先以禮相詢,若果真查出問題,再行粗暴手段也來得及。


    隨著他的吩咐,走出個兵人護衛,走到門前輕拍兩下,朗聲說道:“屋內住民聽著,左巡大人在此,請速速開門迎接。”


    星域廣遼,需要無數人管理,巡查使是其中最有權勢的一批人,直接聽命於星域之主,其中最傑出六人合稱六巡,左巡右巡和四方巡查。這六人沒有高低上下之分,反正是哪裏有事哪裏去,整天忙碌不停。


    駐守四戰之星的兵人護衛知道左巡親至時,一個個恭敬異常,若不是左巡有吩咐,怕是六十多人會全部擠到這條小街上。


    這護衛在敲門,張怕老早就發現到,習慣性的臭罵自己運氣不好,然後皺著眉頭苦思該怎麽辦。左巡?想必是個厲害家夥。本想以神識掃探他修為,可是才把神識送出宅院外設置的神陣,還沒及身呢,那名冷酷英俊的左巡便回頭看他一眼。


    沒錯,是看他,是看他放出來的那道神識。張怕發現左巡回頭看來,當時收回神識,琢磨要不要替逍遙二人拚命。


    這人可以發現他的神識,說明修為絕不弱他,若是拚命的話,估計勝算很小。可若是不拚…….無爭那家夥說的好聽,說什麽來了高手,自己就可以不管逍遙和無病。不管個腦袋,自己若真是不管,他回來後,發現逍遙二人沒了,倒黴的還是自己。


    在他猶豫之中,那名護衛第二次叫門,在第一次叫門時,逍遙和無病很快站到一起,冷著臉看向門板,無人說話,都積蓄力量準備拚命。外麵護衛等的不耐煩,自然要再叫門。


    而二人在院內的行為,完全被左巡知曉,輕笑著收回神識,低聲吩咐道:“破。”


    這哥倆擺出敵對姿態,肯定是敵非友,否則再怎樣厲害的高人也會開門解釋一句,畢竟他是左巡,是代表星域之主巡視星域的六大巡查使之一,誰敢不給麵子?


    聽到左巡大人命令,敲門之人抬掌便拍,輕輕一掌擊破宅院外的結界,跟著拍向院門。


    就在這時,眾人身後傳來一聲輕輕歎息,張怕到底沒能忍住,推門而出。歎著氣,搖著頭,滿麵不情願的表情,帶著許多無奈,讓人怎麽看怎麽感覺難受。


    他一開門,左巡當時轉身回望,笑道:“你好。”


    他隻是歎息,並不能阻攔那名護衛拍下去的手,隻見輕輕一掌,院門整個被拍碎,露出並肩站立的逍遙小哥倆。


    看到逍遙和無病,外麵的兵人護衛多露出疑惑表情,自己駐守的星球上居然有兵人生活,而自己不知道?尤其這倆人還是低手中的低手,按道理說他們不能在星空中飛行,又如何來到這裏?


    他們可以查出這倆人是兵人一族,倉促間卻沒看出來他倆並不是同族人,所以疑惑中沒有敵意,更是因為逍遙二人的敵意而感到疑惑。


    不過在此時,這些暫時被放下,他們的注意力很快轉到身後的張怕身上。這個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兵人,本想圍住他,卻又聽到左巡大人問他好,一群護衛登時又變得迷惑,這人認識左巡大人?


    左巡笑著問好,張怕歎氣回道:“我不好。”說完這三個字,跟著補充道:“一點都不好。”左巡笑問:“為什麽不好?”張怕認真解釋道:“我運氣不好,什麽事都會碰上,所以就不好。”左巡好象很有耐心,繼續問道:“你運氣怎麽不好?都碰上些什麽事情?”


    張怕抬頭想了想,發覺很難解釋,隻好歎氣說道:“沒法解釋。”左巡居然點頭同意他的觀點:“運氣這東西,確實很難解釋,但你碰到什麽事情總不難說吧?”


    張怕就又低頭想了想,重重歎氣道:“除了遇見你,其他的事情都很難和你說。”當然很難說,總不能說自己來自曦關,又被王先生欺負,還有無爭折磨他,這不是自找死路麽?鬼知道他們之間是什麽關係。


    左巡輕輕笑了笑,低聲問道:“遇到我是運氣不好?”不待張怕回話,他跟著緩慢說道:“準備好和我打架了?”


    張怕搖頭:“沒有,所以說我運氣不好。”。.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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