嚴白衣嗬嗬笑了一聲,又麵帶笑容搖了搖頭:“我們不想留下你,隻想送你走。”話中隱藏殺機,連張怕都聽出來了。


    王先生聽後暫時沒說話,轉頭看了眼身後的兩駕龍輦,再轉過頭,抬手摸了摸下巴,輕輕一笑說道:“即便是統衛營九大統領親至也留不下我,不知道你的信心來自哪裏?”


    這句話說的嚴白衣麵色一變,才想說話,星空傳來爽朗笑聲,跟著有人說道:“不愧為王先生,我九人藏的如此隱秘,竟是躲不過你的玲瓏心思。”隨著話語聲,空中又出現四人,和原先五人,合為曦關統衛營九大統領。


    看到九大統領一起現身,王先生麵色變得凝重起來,想想指著浮在空中的張怕說道:“我可不可以和他說幾句話?”


    新出現的四人,有一人穿著全副戰甲,是九大統領的老大,聞言笑道:“王先生想說,那就隻管說,囚殺隊多的是這種人。”


    王先生輕輕點了點頭,麵色沉重望向張怕,死命的看了又看,直看了好半天卻沒有說一句話,張怕被弄愣,幹嘛?看我幹嘛?有話你倒是說啊。不過九大統領的態度讓他很寒心,九個人硬是沒有一個人稍微在意自己一下,果然就是棄子,果然就是炮灰的命運,不過,被靈力炮轟一下,會是什麽樣子呢?


    一個人漂浮在星空中,周圍盡是強敵,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送命,他居然很有閑心的亂想些事情,也算是臨危不亂。


    他臨危不亂,王先生更是不亂,麵色平靜,看著他不說話。九大統領無人幹涉,任憑自處,隻是在有意無意間,做好戰鬥準備。


    王先生看了許久,突然以神念和他說道:“如果我讓你去保護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,你會去做麽?”


    張怕愣住,心裏暗道:不帶這麽玩的,咱倆是敵人,就算你不殺我,可也不能害我,讓我去保護弱女子?這女子一定是兵人一族的吧?我保護她?算不算投敵?


    他這麽想著,目光不自主轉向王先生身手的兩駕龍輦上,這一轉目,忽然發現自己能動了?這是什麽回事?當時就想起身,可是身體瞬間重被固住,和方才一樣不能動彈。


    王先生又道:“我可以放你走,你隻要答應我保護好她就成。”


    關我什麽事?我是來殺人的,不是來保護人的。張怕有些鬱悶,這到底算個什麽事?此刻戰場之上,你們是敵對雙方,我幹嘛要保護你的人?


    隻是心中雖然思緒萬千,卻苦於不能說話,所有想法隻能憋在心裏。


    王先生說出第三句話:“你方才萌生死誌,不就是想護得小蛇逃跑麽?隻要答應我保護她,我便放過那些小蛇。”


    伏神蛇是張怕的命門,聞言後當時呆住,目光轉回王先生身上,這時候他發現自己又能動了,卻是沒像方才那樣急於逃跑,反是一動不動,平平懸浮,目光靜靜在王先生身上遊離。


    這個人太厲害了,隻憑自己被製住後的幾個反應,便猜出自己在乎什麽,這樣的人又如何能被九大統領殺死?張怕腦中突然閃現出這樣一個念頭,王先生很可怕,當時就想答應下來。但是敵我分明的立場,讓他在關鍵時候保持清醒,沒有衝動做決定。


    王先生歎聲道:“我知道你身上有伏神蛇,更知道你身體裏有佛印,佛修雖是愚頑,但是查辨人心準確無比,他們肯賜予你佛印,說明你和旁人不同。佛修既然信你,我也敢信你,你現在隻有兩個選擇,一是答應我,按我說的去做,二是拒絕我,被我殺死,還有你的那一堆小蛇一起被殺。”


    張怕聽的怔住,今天算長見識了,雙方對戰,這家夥大庭廣眾的策反我,是怕我死的不利索是麽?轉過頭看向遠處的九大統領和十二名黑衣人,發現他們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,應該是沒察覺到王先生在和自己說話。


    但他們是九大統領,從自己的表現上就一定知道王先生有說些什麽,而王先生根本不掩飾張怕的反應,分明是居心叵測,讓九大統領產生懷疑,自是對他不利。


    想到這裏,暗暗一聲長歎:這些人,老奸巨滑啊老奸巨滑啊老奸巨滑,就沒有一個好東西


    這時候嚴白衣開口問話:“王先生說完了麽?”目光看也不看張怕,張怕一看嚴白衣的表情,知道完了,自己這個倒黴蛋徹底沒活頭了。


    按正常人的理解,敵人要和自己手下一個螻蟻說話,且不讓你聽見,而你會如何對待這個螻蟻?敵人是強敵,螻蟻是不知名的無人在意的小螻蟻,無論這個螻蟻是否有投敵可能,他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。


    對於嚴白衣這樣級別的高手來說,殺死一個螻蟻比努力去辨別這個螻蟻是好是壞要來的輕鬆,所以嚴白衣會毫不在意王先生和螻蟻說什麽,也會全然不去想螻蟻會如何反應,對於他們來說,隻要在殺死王先生之後,順便殺死螻蟻,就可以一了百了。


    張怕不笨,輕易想明白這些事情,心中滿是對王先生的氣,我知道不該來暗殺你,可你也不用這麽對我吧?眼光看向側麵的囚三和兩個瘦子,心道:這三個人總比我運氣好一些。


    可是這個時候,他是全場焦點,嚴白衣等人雖然不以目光看他,但是他的一句一動全在監視之中,發現他看向囚殺隊剩餘三人,九大統領和王先生便先後把目光移過去,把囚三等人看的很不自在。


    嚴白衣再次出口說道:“王先生在等什麽?”


    王先生嗬嗬笑道:“這話該是我問你,你們九個人在等誰?”


    全身鎧甲的大統領笑道:“我們在等你說話,王先生說完沒有?”


    王先生輕輕頷首,笑道:“是吧。”雖不是疑問話語,但顯然不相信大統領所說。


    大統領沒再說話,沉著麵容看向王先生。


    他們說話,讓張怕聽的無奈,九大統領,說出來名頭好大,可是要打就趕快打啊,瞎磨蹭個什麽勁兒,眼神飄向王先生身後兩駕龍輦,一駕是需要保護的她,另一駕裏麵是誰?難道兩駕龍輦中人都需要保護?


    這時候,王先生又以神念和他說話:“想好了沒?”


    張怕甚是苦悶,你問的不是廢話麽?我就算想好了,可怎麽告訴你?真是個白癡。


    王先生好象全然想不到這點,繼續說道:“逆賊斷不會隻憑九大統領就敢為難我,必定另有埋伏,我自問可以自保,卻保不住後麵龍輦中的人,你幫我做事,我便欠你一個人情,若不幫我做事,你現在就會死,這是一道很簡單的選擇題,你會選擇哪個?”


    說完這話,王先生輕喝一聲:“龍衛何在。”隨著一句喝令,拉車的六條白龍同時脫離龍輦,幻化成六個高大巨漢,兩人拎刀,兩人拎斧,兩人拎錘,六名龍衛一現出人形,齊喝聲:持手中武器,目光森冷看向九大統領。


    嚴白衣笑道:“王先生說完話了?可是要動手了?”


    王先生沒回他的話,轉頭看向第三輛馬車,看了好一會兒,輕輕歎息一聲,問向大統領:“你們如何知道我會從此地路過?”


    大統領沒回話,眼睛盯向兩駕始終沒有人出來的龍輦,他一直沒動手,是顧忌龍輦中興許藏有什麽高手,搞到眼下這個局麵,每一步都要慎重,隨便一個差錯都可能全部葬身於此。可兩駕龍輦都有神陣防護,查不到內裏情況。


    他們這一次率眾來襲,是因為得知兵人幾大勢力中,有一位王者從此處路過。曦關眾神打的主意是,不管是誰,先殺了再說,務求激化兵人各勢力之間的矛盾,讓他們內訌,曦關防衛就可以輕鬆一些。


    這個想法由來已久,曦關諸神早不耐煩敵人來攻、他們來守的局麵,一直努力派人滲透到兵人界內,搜尋各種消息加以利用。隻是兵人凶悍,少有成功的。


    此次圍襲王先生便是這樣一次行動。九大統領全部出動,求的是全功而返,他們自信,就算是遇到鼎鼎大名的幾位兵人先知也能一舉殲滅。卻沒想到會真的遇到一位先知,王先生。


    不過大統領並不太擔心,因為他還有殺招,這一次滅殺兵人王者,當然要準備充分,所以九大統領才敢全部露麵。


    見大統領看向龍輦,王先生不屑輕笑一聲,再一次和張怕說話:“我不讓你說話,是因為知道你會做出怎樣的選擇,所以,拜托了。”


    張怕聽的迷糊,我做什麽選擇?你拜托什麽拜托?想讓我投敵?我可是拖家帶口,家大業大,我死了不打緊,天雷山怎麽辦?喂,老白臉,你不能這麽害我


    他一勁兒腹誹,苦於無法說話,想罵都沒的罵,氣鼓鼓瞪著王先生,王先生笑道:“我不會白使喚人,第三駕輦中有個大好處,本來想自己享用,便宜你了,不過你一定要保護好第二駕輦中的那個人。”


    就這時候,站在側麵的囚三突然開口問嚴白衣:“你讓我帶人來此地埋伏,就是讓我們來送死的?”。.。h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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