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怕一劍刺到,往時隻泛些漣漪的劍陣居然響起哢嚓聲,好象冰河初解凍的響動。這一聲輕響驚住陣中人,張怕卻是驚喜,抽身退開,反手再刺,又傳出喀嚓聲。


    而在他刺劍的同時,又丟出音攻符咒,刺耳聲音再次響起,接著刺出第三劍。


    隻是他全力施為,卻沒再響起喀嚓聲。這一劍,劍陣恢複到原來狀態,隻泛出圈圈漣漪,輕易抵擋法劍力量。看到這一切,張怕心道:“這幫家夥反應真快。”趕忙閃身退開。


    陣中有二十六名頂階修士,音攻符咒對他們造不成太大傷害,最倒黴的不過是受到點兒輕傷,亂了心神而已。張怕趁他們不注意偷襲得逞,但也隻能刺出兩劍。待他們反應過來,全心守護法陣,張怕就再也攻不進去。


    不過頂階高手實力強,不代表法陣中其他人實力也強。頂階修士可以在最短時間內反應過來,結丹修士卻是不能,一群傷患正抓緊時間養傷,音攻符咒再一次響起,讓他們傷勢加劇,更有十幾個倒黴蛋步了同伴前塵,控製不住身體向下方摔落。


    好在有劍陣保護,頂階修士發現情況不對,劍陣微一變形,將十幾人全部收進陣中,平平躺在空氣上。


    張怕退開的距離並不遠,四百米左右,看著劍陣中一人歎氣,鐵謀,他說過不對自己動手,卻站在敵人戰陣中。不過想了想,他是沒動手,不過是站在劍陣中湊熱鬧,保護藥媚兒而已。


    也真難為張怕,辛苦為敵人找借口。


    他停手不前,吳一凶狠怒視,藥媚兒叫道:“我必殺你。”一戰誅戮兩百多人,各門各派弟子都有,這是殺仇。親者痛,劍陣中還剩下的九百多人除去閉目養傷的,其餘人多是一個表情看張怕,憤怒仇視恨,總之想讓他死。


    張怕懶洋洋說話:“看什麽?你們來殺我就行,我反抗就不行?吳一,咱倆的事情沒完。”自從做出割喉手勢表示心中憤恨以來,如今的對話再次表明倆人勢不兩立。


    吳一不理他,低聲說句:“撤。”九百多人保持陣型緩慢南飛。張怕知道他們要去養傷,少說有幾百人受了內傷,不及時治療恐對修為有影響,那幫家夥當然不敢冒險硬撐。而張怕呢,當然也不會讓他們輕易離去,雙方是敵對關係,隻希望這些人快點兒死,故尾隨而去。


    吳一看他不依不饒的尾隨跟行,知道不會輕易放棄,腦中略一琢磨,傳出消息詢問其餘人意見,很快得到回複,於是劍陣忽然停住,二十六名頂階修士除陣心五人以外,二十一名高手全部攔在張怕對麵,另一麵是數十名元嬰高階修士警戒守衛。


    他們近百人將其餘人全部護在陣中,然後緩慢下落,落到平實地麵。再分出名陣術高手,頃刻間在地上布成個法陣,讓所有受傷弟子入內養傷,留出近百高手依劍陣方位站定,守衛保護他們。


    傷患者好歹也是結丹高手,一受傷便各取丹藥服下,此刻又得法陣蔭蔽阻擋外界傷害,急忙抓緊時間養傷。


    張怕看到這種情況,知道他們想跟自己耗時間。那個法陣不足懼,在外麵隨便丟堆符咒就能破掉,問題是有劍陣擋著,符咒丟不進去,除非地行過去。可是地行過去,又擔心會誤進到對方陣中,無論法陣還是劍陣,進去容易出來難,他不想搭上性命。


    琢磨一會兒,沒想出答案,地麵上眾修士卻是嚴陣以待看著他。張怕嗬嗬一笑:“養傷是麽?我給你們機會。”說著話回退到千米之外,從儲物袋中取出尊靈力炮。


    他很少使用這玩意,不能像高手那樣隔著百多裏地轟擊敵人,千米外能擊中目標已是極為不易。主要是沒有嚐試放炮的機會。


    吳一等人時刻關注他,突然看到靈力炮,當時就有幾人低聲罵道:“混蛋。”趕忙通知法陣中眾人暫時停止養傷,又撤去法陣,大夥兒繼續騰空南飛。


    這會兒時間,張怕剛擺好大炮,裝入千萬靈石,正瞄準呢,敵人沒了。隻好收起大炮繼續追過去。可是因為有了靈力炮的威脅,吳一等人加快速度,東拐西繞的,堅決不給張怕放炮機會。張怕邊追邊小聲嘟囔:“破玩意瞧著嚇人,一點兒不實用。”


    如此一番追逐,天色已晚,夜色籠罩大地。吳一看這個混蛋一直跟著他們,又以元神掃視劍陣中的受傷修士,知道不能再拖,隻得咬牙傳出個訊息。


    二十多位高手都知道他要做什麽,卻也不得不同意,這是個殺招,為保住受傷弟子,不得不提前發動。


    張怕正追著呢,忽然收到瑞元發來的傳訊符咒,說是天雷山被炸,山門牌樓再次倒塌。這讓他愣住,怎麽會這樣?想不清楚發生何事,誰能透過兩層法陣炸倒山門牌樓?看著黑夜中逃跑的近千名修真者,隻得忍怒氣放棄追蹤,回返天雷山。


    一回山,看到許多樓閣倒塌,山石亂堆,山門牌樓倒的隻剩下一堆石塊垃圾。好在滿山建築雖然受到些破壞,人卻是沒事兒,眾弟子在瑞元等人帶領下,散在各處忙碌收拾。


    見他回來,戰雲苦笑著走過來說話:“咱山下被人挖了個大洞,埋了一堆炸藥,是俗物,所以沒能查出來,剛才爆炸了,山就這樣了。”


    張怕皺眉問道:“他們怎麽可能瞞住我們偷偷挖洞?”戰雲搖頭:“這問題你去問吳一,我是想不出來。”


    張怕沿主峰走一遭,發現法陣多有破壞。一堆人用靈力炮好一頓亂轟都沒炸開的天雷山大陣,此時出現多處壞損。心道:“好險,吳一若是一早引爆炸藥,再配以靈力炮攻擊,想必天雷山大陣早已破掉。”


    炸藥自山內爆炸,改動山體,依附於山體的法陣自然會受到破壞,隻是情況並不很嚴重,還能湊合著抵禦幾次攻擊。


    張怕閃身而飛,滿山遊走。主峰上的三道法陣都受到或多或少的破壞,他得加緊修複。在修複法陣的同時忽然想到個問題,吳一為什麽不一早引爆炸藥,有三位操炮高手的恐怖準確度,兩相配合攻擊,大陣必破無疑。隻要陣破,天雷山此時應該已經變成屍林血海。


    這個問題越想越想不明白,便暫時不去理會,專心修複法陣。直到天色大亮才修複好三道法陣,騰身再仔細檢查一遍。這時候滿山建築也大多修繕完畢,隻剩下倒塌嚴重的,清理出地方等著重建。


    張怕來到山門處,看著台階後的空空地方,牌樓又沒了,心道莫非這玩意犯衝,怎麽又倒了?戰雲過來安慰他:“甭看了,趕明兒個建他十個八個,夠你看一輩子的。”


    張怕笑道:“我隻是覺得牌樓夠倒黴的,天雷山一有點兒事,它就得爬下。”跟著問出自己的疑問:“吳一提前安置好炸藥,為什麽不一開始引爆,加上許多靈力炮轟擊,天雷山大陣應該早就破了。”


    戰雲聞言閉目思考好一會兒,也感覺到不對,可是想了又想,總是找不出原因。見他苦思無解,張怕道:“想不出就別想了。”戰雲被他打擾,瞪眼道:“你說什麽?”


    他一瞪眼,眼中全是張怕,腦中忽然靈光一閃,跟著琢磨琢磨,肯定是這麽回事,於是輕笑一聲,盯著張怕看了會兒問道:“你真不知道?”張怕鬱悶:“我知道什麽?”戰雲嘿嘿一笑:“問方漸,他肯定知道。”“裝什麽神秘?不知道就說不知道。”張怕留下句話去找方漸。戰雲在後麵大聲說道:“這個,我確實知道。”


    張怕不理他,找到方漸把問題再說一遍,方漸聰明,把前因後果略微一想,笑著說道:“你是當事者迷。”


    “什麽意思?”張怕鎖眉思索。方漸回道:“沒什麽意思,願意呢,你就慢慢想,不願意呢,我就告訴你。”張怕道:“廢話,我找你幹嘛來了?”


    方漸笑著給出答案:“你覺得吳一最忌憚的是什麽東西?”


    一言點醒張怕,氣道:“你才是東西。”方漸見他明白了,哈哈一笑揚長走開,他要幫瑞元安置從別峰回來的弟子,一共四萬多人,總要有個落腳歇息的地方。


    得到方漸提醒,張怕想明白原因,知道吳一等人想要什麽,打定主意不讓他們如願。


    這幫人想要的是張怕,想殺死他。千多人搞出這麽多事情,折騰這麽久,隻為殺張怕。在他們心中,張怕比天雷山可怕,沒有張怕的天雷山,隨時可以來;而沒有天雷山的張怕,會變得很恐怖。天雷山是張怕的牽絆,若真是破掉天雷山,張怕行事沒有忌憚,後果不堪設想。試想一下,天下第一高手瘋狂與你作對,你會怎樣?


    所以吳一等人不願意太早毀掉天雷山,自然不肯輕易引爆炸藥。


    他們數次攻山隻有一個目的,引出張怕殺死他。


    別看前麵聲勢隆重的,又是靈力炮又是噬靈蟲,搞出各種手段擺出攻山假象,其實隻是想讓張怕誤以為他們在真的攻山。v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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