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其第一個動手偷襲之人,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他是誰,而他選擇動手的時機更在張怕猜測之外。


    按張怕理解,我一半身子在陣裏麵,一半身子在陣外麵,還能活動,應該不會有人在這時候動手,他們要動,也要等我全身進入法陣以後,無力反抗之時才是殺人最好時機。哪知道那人會在他半身進入法陣,準備嚐試體驗法陣力量的時候突兀刺殺。不知道自己如何得罪到他,竟是等不及想要刺殺。


    那時候,張怕正好凝聚全身力量,一來準備對付法陣,二來應付不測情況,才能無巧不巧的躲過敵人刺殺,然後反擊,救回張天放。因為身上有傷,又顧及張天放,才放過另兩人,讓他們安然退離。


    此時他現出身形,滿麵是血。頭上的烏發被硬生生剃出一道壕溝,此時溝內白肉往外滲血,不但血染滿麵,連頭發也是紅紅黑黑,一綹綹雜亂糾結在一起。


    張天放大聲問道:“你沒事吧?”


    張怕嗬嗬一笑:“皮肉傷而已,能有什麽事?”摸出生命丹服下,鮮血很快止住,不多時結痂生肉,傷勢安好。張怕虛手一托,麵前出現個水球,取水潔麵洗去血汙。抬手摸摸頭頂那一道禿條,手上使力,在腦袋上一劃拉,滿頭青絲落地,他給自己剃成光頭。


    做這些事情,張怕有條不紊,一點點慢慢來,然後才望向山梁,輕聲問道:“還有人想殺我沒有?”自然沒人接話,誰願意在這時候得罪他?


    張怕嗬嗬一笑,帶些不屑意味,不再理會他們,轉身麵對法陣。


    在他身前六米遠處停著一個小小元嬰,麵朝裏背朝後,看不見表情。張怕衝他輕聲說話:“何必呢?我要是這麽好殺,早不知道死幾百遍,你說,我又不認識你,你來得索什麽?搞到現在這個地步。”說著話重新走進法陣。


    這一次進入是全身完全進入法陣。


    他的舉動讓山梁上還剩下的十一名頂階修士齊齊震驚,這家夥腦子有病麽?剛才因為進入法陣被人刺殺?現在又玩這一出?登時就有幾人躍躍欲試,想要再去刺殺。可是琢磨琢磨沒有妄動,總感覺有點兒不對勁,身為頂階修士,被刺殺以後,不報仇不清場,繼續犯傻?重複方才犯過的錯誤?


    遇到這樣的事情,你信麽?反正我是不信頂階修真者就沒有一個傻子。幾個人按下異動之心。


    不管山上看熱鬧的修士怎麽想,張怕已經身陷陣中。這一次進入與方才半身而入的感覺更是不同。進入一隻手,進入半個身子,和整個身體完全進入陣中是三種體味,三種感覺,一次比一次恐怖。即便張怕做好所有準備,以為可以與法陣力量抗衡,待他進入後,還是發現估算出現錯誤。


    這股力量確實大,一輩子從沒有見過的那麽大,給他的感覺是身體各部分被壓得緊往裏縮,衣服緊貼在皮膚上,皮膚緊貼到骨骼上,骨骼被巨大力量壓的縮小,直感覺自己已經被壓成一個球,再不能動半分。可是身體外貌卻一絲變化都沒有,瞧上去,衣服還是寬鬆,臉麵也沒有被巨大力量壓的改變形狀。


    這個法陣果然厲害,張怕此時一手執劍,一手垂在身側,兩腳分開,正是往裏走步的模樣,可惜,僅能保持這個模樣,不能動半分。壓力很強很大,大的不可想象,好象隨時能壓死人,偏偏不給人帶來任何任何傷害。


    稍停片刻,熟悉法陣力量,一番決斷後,心中暗念法咒,連續運開功法,將自身狀態調整到最好,慢慢的一點一點增強自身力量與身外力量相抗衡。可是隨著他自身力量的增強,外界力量也在增大,始終壓的他無法動彈。


    張怕暗罵一聲倒黴,繼續催動功法,放開識海全部力量,同時炸開老虎元神,二神合一,轟地一下,強橫力量通貫全身,張怕硬著脖子走上半步。


    他這一行動,山上十一人傻了,這家夥居然能動?穀下三百多修真者被困近二十日,從沒見過誰能輕動一下,別說走步,就是提拳抬手也不能夠,這家夥太猛了吧。方才有心偷襲他的那幾個人暗道僥幸,幸虧忍住衝動沒做傻事。


    張怕能動,張天放也很高興,大叫道:“還是你牛”


    陣外的人怎麽看他,實在不重要。張怕隻邁動一步,馬上又被迫停住,他二神合一的力量可以與法陣略微抗衡一下,但是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,方才隻走上那一小步,全身力量刷的就空了,好象有個強力旋渦,直接吸**全身靈力。走過一步之後,身體變成空的,若不是法陣並不傷人命,張怕此時應該被壓成薄薄一片肉幹。


    停步以後,計算一下距離,身前六米外是那個偷襲他的元嬰。這家夥以元嬰出逃還能帶著三件法寶,說明法寶不一般,說明這個元嬰也不一般。心意一動,神淚內滔天靈力狂湧而出,瞬間補滿整個身體,張怕便有了再次前進的力量,一大步一大步接近元嬰,他好象氣球一樣,一會吹起來了,一會氣漏光了,就在這吹氣漏氣的過程中,讓他有機會仔細體味身體內的力量變化,經脈好象被刷子清洗過一樣,變得愈發通徹結實,也增大變粗一些。


    走過幾步,張怕在元嬰背後站定,在靈力又一次充滿全身之後,抬手捉拿元嬰,眼看就要拿在手中,法陣中突然產生一股力量把他手推向旁邊,擦著元嬰身體劃過。


    牛真牛這法陣當真了不得難怪穀中被困三百多人,沒有一個橫死之人;難怪身前元嬰在自己一半身體進入法陣時急忙偷襲,實在是法陣保護能力太過強大,若等他完全進入法陣,馬上被保護住,就算是頂階高手也傷不到半分。


    略微感慨一下,他不服輸,神淚靈力再次盈滿全身,凝力抬手,重去抓元嬰,可惜又失敗了。他依舊不服,在靈力盈體之後索性舉劍刺過去,同樣被巨大力量撞的刺偏,還是傷不到元嬰。


    連續三次嚐試全部失敗,張怕不再胡亂嚐試,依靠神淚幫忙,慢慢走出法陣控製。他一出來,外界的毫無束縛與法陣的強力壓製一對比,整個人輕的能飛上天去。那種感覺像是不需要使用任何法術就能在空中漫步一樣。


    他安然出陣,山梁上的十一名高人傻眼了,他們也曾小心試過法陣力量,任一次都是無功而返,從沒人敢妄入其中。但是下麵這個家夥做到了,輕鬆進去輕鬆出來,讓張怕那幾位曾經的仇家心下一陣忐忑,這個倒黴小子,怎麽都弄不死不說,還變得越來越強。


    見張怕出來,張天放高興問道:“裏麵啥感覺?”張怕道:“如果身邊沒有敵人,如果可以隨意控製法陣,倒是一個不錯的練功所在。”他僅在裏麵呆了一會兒,身體皮膚肌肉骨骼經脈等處,一一得到質體上的強大提升。


    張天放白他一眼:“有病?你怎麽不把這話跟裏麵三百多人說?他們能用眼神瞅死你。”


    張怕笑道:“以後再說也不遲。”說著話感覺頭頂涼爽,抬手一摸,啊,忘記了,剛給自己剃個光頭。見他摸腦袋,張天放嗬嗬發笑:“你光頭真難看,比小和尚差遠了。”


    “揍你一頓好啊?剛才多危險,好玄掛掉,不但不安慰我,反說我光頭難看?”張怕搖搖頭,這家夥一再證明他要比自己還沒心沒肺。


    抬頭看向山梁上高手,指著陣中元嬰問道:“誰認識這個家夥?他為什麽想殺我?”


    為什麽想殺你?其實你更應該問一句,滿天下修真者,有幾個人不想殺你。二十四星腹誹道。其餘人自也沒有接話的。張怕很失望,大叫道:“我說,你們就不知道什麽是善良麽?”


    二十四星繼續腹誹:“你要是善良就趕緊去死吧,你死了,就是對我們做的最大善事。”


    可惜張怕看不見人心所想,否則一定會和二十四星好好理論理論,你那麽想殺我,我都放過你好幾次,既往不咎,這不是善事?


    他的大叫一樣沒有人接話,張怕很無奈,轉頭打量法陣。他發現法陣中被困住的所有人都是呆在地麵上,難道在空中不受法陣控製?想到這裏,騰空飛起,銀劍前刺,隻輕輕一劍,一道劍氣橫地飛出,刺到前方石壁上。因為刺在灰壁上,嚓的發出聲輕響,在上麵刺出個洞。


    他這一劍刺出,山梁上多個人忍不住想笑,又一個自找倒黴的。


    隻見石壁上才出現一個小洞,從被刺中的地方轟地炸出團灰氣,朝張怕直打過去,張怕沒及反應,已經被頂翻出老遠,一屁股摔進林中。


    不多時,張怕走出來,眼睛盯著石壁看,什麽破玩意這麽厲害?


    沒有人給他答案,一切隻能自己琢磨。許是因為他連續闖陣,刺激到法陣,法陣陣心力量得到恢複,原本被撕毀一空的藤蔓正從石壁頂端一點點緩慢長出,逐漸覆蓋整個石壁。v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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