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元嬰修士有什麽大不了的,老子也是。”張天放嘟囔道。


    張怕繼續勸他:“元嬰修士是沒什麽大不了的,吳一身為戰國第一人,權勢極大,要負的責任也極大,別說元嬰修士,就是煉氣弟子也不能隨便交出去,那是臉麵問題。出了事情可以找別派修士來做替罪羊,但是本門弟子,無論如何不能輕易放棄。我弄出來一大堆恐怖妖獸嚇他,他都敢和我一拚,就是因為抹不臉麵,不欲為宗門抹黑,失去強者尊嚴。”


    張天放不屑道:“還不是一招就跑?”


    張怕聽後抬頭想想,隨即說道:“我真是白癡,和你解釋這個幹嘛?”走過去收起蛟精和一堆小蛇。小蛇才和母親呆了會兒時間,就又離別,都有些不舍。張怕把它們收進褡褳裏說道:“等回了山,你們天天在一起,就是山上沒有湖泊,都是清泉溪流之類,稍大點兒的河也沒有,委屈你們了。”


    對於白戰來說,張怕的命令就是一切,這會兒工夫已經收起篷屋,眾人進入馬車,外麵還站著五位首領,四個趕車的,王大可二人,以及宋雲翳成喜兒和張怕等人。另外遠處還有三頂篷屋沒收起來,其中一頂裏麵睡著王緹。


    成喜兒眼望張怕,帶有征詢之意,張怕點點頭,他知道女人心裏想的是什麽。成喜兒見他同意,便走到篷屋中喚醒王緹,帶她走進丫頭們的那輛馬車,宋雲翳衝張怕點頭示意,跟著進入馬車。


    王大可叔侄倆正猶豫呢,不知道張怕會如何安置他們,會不會帶自己走。他們對戰國真的是一點留戀都無。見到王緹被帶入馬車,心中放下一塊石頭。


    張怕淡聲道:“令妹心智有傷,去天雷山休養,你二人若想同去,跟著便是,若是不願意,我也不勉強,天大地大任群遨遊。”


    一語言畢,王大可王昌明齊聲道:“我二人願永世追隨大人”


    “那就追吧。”張怕輕聲嘟囔一句,隨即吩咐他倆:“把篷屋收了,去最後一輛馬車駕車。”說完話招回在天上亂飛的大黑鳥,看著一地瑩白大蛇,輕笑一聲:“你們怎麽能比豬還懶呢?”小豬小貓還在外麵,聽到這話很不高興,嗷的一聲凶狠吼叫,可是怎麽聽都像是豬在亂哼哼。張怕笑道:“好了,幾位大爺上車吧。”小豬才滿意的鑽進胖娃娃的車中,小貓和火兒跟往。


    張怕收起一地大蛇和八隻影虎,抱著褡褳跳到車轅上說話:“走吧。”


    張天放問道:“真的不去雲龍門?”


    張怕做了吩咐,四個趕車的帶動車隊前進,有一人和別人同乘,五名首領也學張天放和方漸,分別跳到幾輛車頂上坐住。最後一輛是王昌明和王大可二人駕車。


    他們鬧出這麽大的事情,天下間卻是無人知道。雲龍門不會自暴其短,張怕一方也不會多嘴,事情便若沒發生一樣,隻是依附雲龍門的四個門派損失數十人,不知道雲龍門該如何解釋。


    馬車繼續北行,很快行到霧穀的位置。張怕朝東方張望一眼,那裏有個神秘的海靈,一身強大實力讓張怕都感到震驚。自從上次見麵以後,這些年來,他心中一直有個念頭,若海靈真是強大怪物,一身力量被封印,他該如何麵對?


    暗歎口氣,世上太多奧秘,窮一生之力未必能探尋明白,沒事別亂想,好好活著就成。


    車隊繼續前進,無非就是些白天行路晚間歇息的事情,很快過去半月時間,王大可叔侄三人漸漸從悲痛中舒緩過來,王緹偶爾會笑一笑,隻是王大可金丹毀損一直未能複原,修為低的可憐,始終愁雲不展。


    張怕見他每天愁苦模樣,索性點醒他:“回山後碎丹重修,我給你進階丹。”王大可聽了建議,咬牙思考良久,一發狠,打碎金丹,一身修為直接掉入煉氣期。


    張怕原意是安慰他,讓他別想太多,最壞的結局就是碎丹重修,沒什麽大不了的,等回山後你想怎麽做都成,我幫你。沒想到王大可直接忽略前麵那三個字,當場毀丹。張怕撓撓頭,好吧,我建議的我負責,你算是訛上我了,又拿出輛馬車,跟王昌明說道:“讓你叔進車內修煉,你拉車吧,等尋到馬再換下你。”


    王昌明當然不能拒絕,如此一來,車隊變成六輛馬車,四個車夫重又一人一輛車。


    因為要買馬,車隊朝城鎮方向靠攏。一天後來到一座城池附近。車隊停在十裏外的山坳中,四麵是青青草地。買馬和買飯的事情當然由白戰去做。


    娃娃們喜歡進城熱鬧,可是一路行來都在野外轉悠,娃娃們就動了心思,這堆小胖墩都學精了,隻要夜間紮營時有白戰隊員離去,附近必定有城市。


    所以一群小胖子一到晚上便跟細作一樣監看白戰隊員的行動。今天又見到有人飛離,馬上圍攻張怕,鬧著要進城去玩。張怕不允,勸說他們等回了越國再進城玩。胖娃娃不幹,雙方爭執起來。張怕說讓你們放煙花,娃娃們不同意:“隻我們這些人看有什麽意思,讓大家都來看才有意思。”


    張怕落荒敗退,說不過你們還跑不過你們?拽出林森替他抵擋追兵,一個人跑到山坳下呆著。從山坳出來百米是官道,從官道直走十裏是城池,很大,總有旅人從此路經過,傍晚時行人尤其多,商隊忙著進城,趕集的農人急著出城,倒是有點小熱鬧。


    城市很大,處於內地,多年無戰事,城門外有百姓自發性的建起棚市,買賣些便宜物品,距離棚市不遠處還有些窮苦百姓搭建的棚屋,聊做托身之所。不過並不大太,連棚市帶棚屋加一起,從橫也沒超過千米。


    張怕坐在城外十裏處的一株高樹上發呆,距離棚市大老遠,他也懶得放神識查看普通人,隻是無聊的或看看天,或看看官道上的過路行人。


    過了小半個時辰,外出的三名白戰隊員回來,牽一匹健馬,馬背上馱著幾個食籠。他們發現張怕後,兩人牽馬進山坳,一人趁無人注意,躍到張怕坐著的那棵樹上。


    張怕笑問:“有事情?”那修士叫孟山,平素也算活躍,站在樹梢上拱手說道:“師父,我擅自做主做了件事,請師父責罰。”


    張怕落腳的這棵樹枝繁葉茂,藏他一個人不成問題,可是再來個人,還是站著的,就有些藏不住了。張怕不想驚到路人,說道:“下去說。”身影向後飛出,回到山坳附近坐下,孟山跟過來。張怕道:“坐。”孟山依言坐下,重說道:“師父,我做了件事。”


    張怕笑道:“說吧。”孟山就把事情說一遍。


    其實也沒什麽大事,孟山三人先去買飯,然後買馬,因為去的晚,天黑了,馬市散集了。所謂馬市就是大牲口集市,豬馬牛羊都有賣,光景不好的時候,雞鴨鵝也雜混其中。賣的馬多是馱馬。


    因為大牲口來回運送十分麻煩,集市開在近城門的地方,方便進出,而商戶也在集市附近置辦宅產,圈出院子寄養牲畜,豬牛羊都有,不光賣馬。


    現在馬市關了,三名元嬰高手總不能空手回去,便放神識找馬,也難為他們,堂堂元嬰高手為匹馬煞費苦心。


    馬市附近住著許多商戶,三人隨便挑選一家上門買馬。


    他們上門的時候,見到一個中年漢子趕著一頭壯豬等在門口,邊上還有個六歲左右的小女孩,瘦小,頭發枯黃,麵有菜色,衣服破舊,淚眼婆娑的看著大豬。


    中年漢子穿的更破,腳上是草鞋,一臉滄桑模樣,擠著笑臉溫和語氣跟小姑娘說話:“大丫,不哭,賣了豬給你買布做新衣裳。”


    大丫不說話,隻是搖頭,卻還是在眼中含淚。大豬很大,瞧樣子和大丫感情挺好,用髒兮兮黑糊糊的身體去蹭大丫。


    這時候院門打開,走出來三個人,為首的拿眼睛一掃大豬,隨口報道:“二百斤,銅錢一貫半。”身後二人便一個過來趕豬,一個遞錢。


    中年漢子沒有接錢,回話說:“大人,不能吧,養了三年,怎麽會隻有二百斤?”


    為首那人頜下長一綹胡子,看麵相很不好說話,眼一瞪說道:“怎麽?不信我?”


    中年漢子賠笑道:“哪兒能呢,您是幹這個的,您拿手,不過大人,這豬養了三年,過過稱唄,你也知道,俺麽窮人家家的,差一斤半斤都像割了心頭肉一樣。”


    胡子男罵道:“大晚上的過什麽稱?拿了錢走人,趕緊的。”斜睨了一眼說道:“再不走,城門一關,小心抓進衙門挨扳子。”


    中年漢子看看天色,咬咬牙問道:“大人,真的不能過稱?”


    “過什麽過?過你祖宗,爺還沒吃飯,哪有時間陪你消遣?拿了錢滾蛋。”胡子男轉身就要進門。


    他一聲吩咐,身後倆人過來拽豬,順便把錢袋子丟到漢子腳下。大丫一下哭出來:“輕點兒拽。”她知道豬進了院子,過了多久就會死,可是自己什麽都改變不了,隻能求人不折磨大豬。v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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