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百四十章 寒天大士


    神識散開,催動煉神曲功法分離元神,一麵誦念定神訣保持頭腦清醒,一麵搜索敵人行蹤。奇怪的是直走到山腳也沒發現鬼皇等人行蹤,那九個人好象真的離開了。張怕吃不準,閃身而動,繞著天雷山溜溜轉一圈,依舊沒有任何發現,難道鬼皇真走了?


    原意打算是自己吸引鬼皇注意,讓方漸西行,因為突然出現的詭異狀況,他不敢讓方漸冒險。鬼皇對張天放的鬼刀有必得之心,自己又剛殺死他三名手下,怎麽可能上山轉一圈什麽都不做就離開?興許躲在某處伺機偷襲也說不準。


    在他猜測猶豫的時候,北方天空慢慢飄來一朵雲彩,很低,距離地麵大約有一百米,立刻引起他的注意,送神識過去查探。


    雲彩上隻有一個人,是個極冷極冷的女人,她的冷會讓人在三伏天凍的發抖。也因為她的冷,將冰清玉潔的極美容顏完全遮蓋,在那種嚴寒下,沒有人敢去關注她的美麗容貌。


    這時候張怕繞回到牌樓處,雲彩也飄到牌樓前停住,上麵的冰冷女人微一掃量,玉指一抬,一道強大氣勁打到,寫著天雷山三個大字的高大牌樓轟然倒塌。


    張怕意念一動,五行八卦大陣立時發動,地麵竄起無數枝蔓,將倒塌牌樓托住,緩緩擱到地麵,再嗽地一下,枝蔓消失掉。


    發生這樣事情,張怕頭都沒抬,盯著散落在地的牌樓一直看,這是山門牌樓第二次倒塌,上一次倒塌是金家所為,原先的名字是朝天門,重建後改成天雷山,如今又倒塌。


    雲上女人見張怕如此動作也有點兒想不通,這人不是號稱天下第一高手麽?山門被拆,居然沒有反應?玉指再一點,這一次點向張怕。


    張怕還是沒動,五行大陣升起一道又一道屏障,無數道氣罩擋住女人攻擊。


    牌樓後的張天放大叫:“那婆娘,你腦子有病麽?”


    張怕沒動,琢磨這個女人和鬼皇是什麽關係。為什麽鬼皇走掉,她就來了?女人是術士,修為極高,自己看不透真實實力,想來是頂階高手。


    雲上女人見攻擊被陣法阻擋,催動雲朵慢慢落到張怕麵前十幾米遠處,腳尖一頓,腳下雲彩刷地擴大,湧向張怕。


    這女人真的好象是冰做的,無論手腳都是玉一樣冰一般的感覺,透明的晶瑩的圓潤的,也是極美的,可惜太冷太冷,冷的將美掩蓋。


    張怕還是站著不動,等這片雲彩將自己包住,才把目光從坍塌牌樓上收回,掃一眼雲彩,轉到女人身上,從腳一點點一絲絲往上看,赤足,白紗裙,露出皓腕,纖細腰肢,挺立**,柔長頸項,如玉容顏,全身上下,隻有瞳孔、眉毛和頭發是黑的,長發披肩垂著,隨微風輕輕擺動。極美極美的人兒,眼睛卻是冰冷,毫無生氣。


    張怕看的非常仔細,最後將目光鎖在女人雙目上,輕聲問道:“有事兒?”


    一句話氣壞張天放,大罵道:“你腦子有病吧?人家打上門,又要殺你,你問有沒有事兒?”掄著鬼刀就要衝出來。


    女人到來,驚動方漸和戰雲,二人原本應該按照計劃行事,可是計劃沒到,反來了個女人,二人知道計劃有變,飛快趕過來。方漸一把按住張天放:“等下。”


    張天放瞪眼:“等什麽等,人家打到眼前,你還等?”


    張怕問話以後閉嘴不言,等著女人回話。女人一直麵無表情,跟冰一樣冷,聽張怕問話後忽然一笑,可惜她的笑也是冰寒無比,沒有一絲高興情緒在內,緩慢說道:“你在我聖地大開殺戒,是欺我聖地無人?”


    張怕裝糊塗:“你也是魔修?不像啊,還以為是術士呢,有事兒?”魔修管自己叫聖修,一幫子術士也說自己聖啊聖的,哪來這麽多聖地聖人?


    女人眼神一凝,玉指又是一點,此時她不在空中,倆人同處在陣外,五行八卦陣保護不到張怕。見對方出手,張怕傲然一笑,天大地大我最大,學女人模樣伸食指去點,兩道氣勁在空中啪的相撞,同化於無。張怕得勢不讓,身體借一指之力向前衝,食指不縮,點向女人食指。


    女人麵色一紅,怒道:“大膽”腳下雲彩刷地升起數道胳膊粗細的雲柱,一道道連在一起形成牢籠,張怕就在那雲柱牢籠中。


    雲柱頗為古怪,張怕一指點入,好象點入濃密膠液中,粘稠淤塞再不能前,指頭被濃雲包裹,力量也被濃雲一絲絲抽離。張怕渾不在意,全身靈力湧到右手,輕輕抽離手指,再低頭看看,雙腿自膝蓋以下都在這種雲彩包裹中。


    抬頭看眼女人,左邊嘴角上揚,麵上帶點笑,眼中有玩味之意,輕輕搖下頭,有種懶洋洋的味道,又有種一切了然於心的感覺,回身提醒戰雲等人:“他們來了。”


    他才說完,整座天雷山主峰好象被雷神巨錘砸中一樣,轟的晃動起來,地麵磚塊哢哢直響,各處房屋牆壁出現縫隙,山間也有沙石滾動,好一會兒才平息下來。


    張怕等的就是這一刻,金丹元神轟地炸散,現出一隻凶猛老虎,他仰頭狂嘶,身形如猛虎般撲向女人,腳下粘稠的雲朵根本不能阻止他半分,雲柱牢籠也如同紙糊的一樣被輕巧撞破,一晃間來到女人身邊,低聲說句話:“一會兒再和你算帳。”說完話,人影消失無蹤。


    女人被張怕嚇住,她是頂階修為,是廣闊蠻地的第一人,寒天門寒天大士。在她想象中,即便張怕再厲害,也不過是和自己修為相當的頂階修真者而已,怎麽可能厲害如斯?


    張怕沒時間搭理他,他的目標是鬼皇。方才遍尋不到鬼皇蹤跡的時候想起件事,以前在秦國見過鬼皇,那家夥在地底挖墳吸收鬼氣屍氣煉身,並霸占僵屍軀體,在地下行動極快。既然天雷山周圍不見蹤影,而鬼皇又不離開的話,那隻有可能藏在地底。在張怕琢磨如何去地下尋找的時候,寒天大士到來。


    他馬上想明白整件事,不管來人是誰,肯定來找自己麻煩,鬼皇打算利用這件事來個漁翁得利。所以張怕完全不在意女人想做什麽,任憑女人攻擊,挨打不還手,隻待鬼皇露出形跡,他將使出所有力量務求要殺死鬼皇。所以一出手便是自身元嬰和金丹元神的全力施展,如空氣般從女人身邊掠過,來到鬼皇身旁。


    鬼皇和八個手下躲在地底深處,他的目的是鬼刀,前些日子費點功夫做了個局。


    他知道寒天大士想殺自己,卻全不在意,任憑寒天門四下搜尋捕殺門下鬼修,他在賭耐心。他想試試,假如寒天大士搜尋十數月也找不到一個鬼徒的時候會怎樣?而在這個過程中依舊有鬼徒不斷做亂,騷擾北地安危,但是寒天門就是抓不到人在這種情況下,寒天大士會怎樣?蠻地第一人的尊嚴接連遇到挑釁,會不會做些事情發泄心中怒氣,比如去找在蠻地大開殺戒的張怕算帳。


    鬼皇賭的就是這個,他運氣好,賭中了,寒天大士出來替他衝鋒。


    當然,如果不中的話,鬼皇也不在意,沒有任何損失,大不了硬來,所以會安插人手混進天雷山,準備來個裏應外合。不過既然猜中就順水推舟好了,一麵安插人混進天雷山,一麵等待寒天大士來找張怕麻煩。


    同時他也不閑著,在地底埋下各種陰珠符咒等大威力法器,等張怕被寒天大士纏住,他要強行暴山,然後偷襲張天放搶奪鬼刀。


    可惜他不知道張怕曾以烏龜法陣堅固整座山峰,爆炸雖然劇烈,好似發生強烈地震,但巨大的天雷山主峰隻是晃晃再就沒事,法陣也依然存在,沒有受到太大毀損,仍然需要破陣才能進山。


    炸山時威力巨大,鬼皇不能躲在地底一起挨炸,帶著八個手下飛到空中,然後催動爆炸,看著腳下山崩地裂。


    這個時候張怕全力殺來,鬼皇連影子都沒看到便已遇襲。為順手方便,張怕使的是月影小刀,其薄如絲,透明鋒利,隻覺得空氣晃動,鬼皇已經身中十幾刀。


    他中招,鬼徒來救,但是怎麽救?一群人隻能看到空氣晃動,鬼皇身上就出現一道道口子,都知道老大被刺,可敵人在哪啊?


    他們束手無策,鬼皇一晃眼又被刺中幾十刀,雖然說是無形之體,但是也經不住巨大力量無窮無盡的撞擊,暫時用來寄魂的僵屍身體已經整體迸裂,鬼皇本體隻得遁出身體逃跑。鬼皇一逃跑,他也變得無形無跡。


    張怕是速度快,看不到人;鬼皇是根本無形無色,就是看不到。這樣的打架可以說是世上最無奈的打架,能看到的隻有空氣卻看不到對戰雙方,你知道打了還是沒打?


    張怕沒有張天放的陰陽眼,也沒有佛修或魔修的克魂功法,隻能憑借強大元神鎖住鬼皇進行刺殺。而鬼皇更慘,雖然知道張怕一直在殺他,卻始終找不到敵人在哪兒,隻好瘋狂逃避。自前次大戰受傷後,他的實力一直沒有恢複,否則也不會借用僵屍身體寄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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