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百零八章 鐵謀


    飛咫朝西南方飛去,目標明確,妖獸森林。


    開始時獅獸根本不信他,不知道這個魔鬼會怎麽折磨它,可是看前進方向,心裏有點疑惑,難道當真肯放我走?


    妖獸在修真者眼裏就是寶貝,向來隻有殺戮和掠奪,從沒見人把得手的妖獸還放掉,這也是妖獸為什麽與修真者相鬥總是不死不休的原因。


    從清門到妖獸山有些距離,五日後抵達。鬱鬱蔥蔥大的無邊無際一片森林,裏麵生存著無數妖獸。所以說是妖獸山也好,叫做妖獸森林也對,無論哪個名字說的都是同一個地方。


    張怕在森林邊緣停下,妖獸山裏麵詭異的很,修真者進入會受到壓製,若非必要,他才懶得進去冒險,一腳把獅獸從飛咫上踢下去,淡聲道:“回吧。”


    大獅子顯然沒料到是這樣結局,這個放過自己血的混蛋居然肯放自己走?翻個身牢牢立在地麵,歪頭看張怕。張怕道:“看什麽看,送你跑一躺不累啊?也不給點路費。”說著話催飛咫升空。獅獸終於相信自己自由了,仰頭發一聲長嘯感謝張怕。


    張怕哈哈大笑,大獅子也算懂禮貌。催飛咫回飛,他要去金家殺人。


    不過在去金家之前還有件事要做,得尋個安靜地方休息幾天。經過四夜三天生死對戰,對頂尖高手的打鬥方式有所了解,需要消化消化。以前隻是被追殺,如今才算真的有了一拚之力,也就必須要十分了解自己能做什麽,該怎麽做。


    到這個層次的高手,打架已經很少運用什麽法術,除非那法術就是逆天就是恐怖,否則普通法術根本難以傷到對方。你使用法術的時間再快,也快不過人的本能反應,而頂階修士打架,打的就是那一瞬間的反應,誰反應快動作快,誰就可能取勝。


    張怕能以一敵六,就是因為虎平元神的強大,讓他有了充足反應時間。


    現在他要仔細回味一下這幾天打架的心得,休整完畢,養足精神,才好殺人。


    飛咫很快出魯國,折向東麵,然後北飛至一處山峰落下。以他此時修為再不需潛入地底偷摸修煉,堂皇端坐於高峰上,閉目沉息,打坐修煉。


    高山之上,山風淩厲,再厲害的風吹到張怕身上馬上變成柔和煦風,暖暖柔柔蕩開,連衣角都不曾翻動一下。


    八十一天後長身而起,經過前些時候以一敵六的一番大戰,讓他多些領悟。雖不是修為突破,但對實戰有很大幫助。


    起身後眼睛望向山腳一處草地上,約有十裏遠,那裏有一名頂階修士在打坐。在張怕起身的同時,頂階修士也把眼睛睜開,衝張怕笑著輕輕點個頭。


    十裏遠,但他確信張怕可以看到自己的善意。張怕目無表情回望,這家夥在他打坐到第四十九天的時候出現,然後就在草地上陪他打坐,直至此時醒來。


    他不想節外生枝,可是這家夥等候自己多天是為了什麽?又不認識那個人,以前沒有見過。略微思考下做出決斷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淩空飛起,朝北方進發。


    他不想惹事,不代表別人肯放過他,那修士騰身飛起,追到他身邊。


    張怕飛的不快,不是他要等頂階修士,而是一種高手風範,不能你出現了我馬上全速逃跑,那成什麽了?難道是怕你不成?所以他不緊不慢前進,很容易被那修士追上。


    修士距離他二十米遠並排前進,也不說話,好象個啞巴一樣。如此過了一刻鍾,兩刻鍾,半個時辰,一個時辰,張怕終於忍不住了,停下問話:“你想幹嘛?”


    “我以為你不會說話呢。”頂階修士笑道,不過接著又說:“就說呢,聞名天下的張怕怎麽可能是啞巴。”


    這家夥等自己好幾十天就為說句廢話?張怕冷冷問道:“有事?”


    那修士輕輕點頭:“有點事。”


    “有事你去辦事,跟著我幹嘛?”張怕依舊冰冷,反正以他修為也不怕這個老家夥。


    其實呢,老家夥樣貌不老,很年輕,和十萬大山中的巧尊者有些相像,但是張怕固執認為,隻要是頂階修士,隨便叫出一個都比自己大個三、五百歲,就該叫他們老家夥。


    頂階修士笑道:“傳聞說張怕為人寬厚和善,從此刻所見,傳聞好象不太靠譜。”


    我管你靠譜不靠譜,今天我要去殺人,憋了百多年的仇恨啊,再不釋放釋放就快變成符咒了,把別人炸了,自己也粉身碎骨了。張怕上下打量頂階修士,以一種很不屑的語氣問道:“您老貴庚啊?”


    “我看起來很老?可別人都說我年輕來著。”感情也是個口水男,很有言論天下萬物的氣勢。


    “有事說事”張怕脾氣上來,估計老家夥再說幾句廢話,他能直接打起來。


    “這個吧,有點兒難以啟齒。”那位修士又開始玩靦腆。


    我鬱悶你個天的,逗我玩?張怕道:“不想說就別說,我確實不想聽。”身形在空中輕輕一閃,整個人在原處消失。


    但是那頂階修士實力也不弱,輕易追上說道:“年輕人有點耐心,真不知道怎麽修成頂階修為的。”


    張怕真想揍他,正想發火說兩句狠話,忽然感覺不對,這修士一直在惹自己,想逼自己發怒,偏又做的無形無跡,他想幹嘛?人一冷靜下來,不胡亂發火,腦子就清晰許多,再次停下身形說道:“說吧,替誰求情?”


    他把自己生平大小事件迅速過一遍,一向被人追殺,滿天下都是仇人,可是仇人再多也沒有眼前修士這樣報仇殺人的,先是等著你修煉,然後再和你說廢話,到底是來打架還是來開玩笑的?以張怕此時修為來說,誰敢和他開玩笑?如果真的是在開玩笑,那就真的是玩笑了,好歹老大一個頂階修士,是給你開玩笑用的?


    可是老家夥辛苦折騰一趟,既不打架,又素不相識,總得有點什麽事情和自己有關,想來想去無非兩種,一種是法寶丹藥,一種是恩怨。


    對方是頂階修士,這等身份的人寧肯殺人搶藥也不會和一個素不相識之人開口索藥,所以排除這個可能。剩下的就是恩怨,由此可以推斷出是他的某位至親得罪過張怕,他害怕張怕去報複,故提前來求情。依著他的實力及表現來看,張怕甚至敢斷定被求情者不知道此事。


    一個人總被欺負,突然變的強大無比,你說強大以後最想幹什麽?當然是揚眉吐氣尋人報仇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說的就是這個意思。


    要說他這個人吧,有時候真笨,笨的讓人生氣;但有的時候就太聰明了,比如現在。頂階修士原本和氣麵容,略帶些笑容,在聽過張怕一語後麵色僵住,訝聲問道:“你怎麽知道?”


    張怕嘿嘿一笑:“猜的。”變被動為主動的感覺真好。


    眼前修士麵色變了幾變終於說道:“我姓鐵,很久以前認識一個人。”


    張怕麵上刷地劃過幾道黑線,我管你認識誰?告訴我幹嘛?這個事情,恩,很詭異趕忙攔住對方話頭,搶先說道:“你老先歇著,我有事要做。”


    “你敢走我就敢和你拚命”這位鐵修士大叫道。


    威脅我?重新打量打量這個看起來很年輕的鐵老頭,點頭道:“好吧,你說。”瞧老家夥架勢,確實是想拚命,張怕接受他的威脅。


    鐵修士咳嗽一聲接著道:“這個吧,挺難啟齒的。”


    “又來了難啟齒就不說。”反正是別人有求於他,張怕毫不給人留臉。


    鐵修士脾氣甚好,沒有生氣,咳嗽兩聲,長吸口氣,又長出口氣,然後再長吸口氣。張怕大怒:“您老跑我麵前練習吐納術?”


    鐵修士麵色紅了一下,繼續道:“我叫鐵謀,計謀的謀。”


    光憑說話前的架勢就把張怕嚇個夠戧,這得多為難的事情才能讓一個頂階修士作出種種奇怪表現?恩,絕對小不了,看來還是沒去看相的緣故,要不怎麽事情不斷呢?腦子裏亂想,卻是一本正經嚴肅回話:“沒聽過。”


    鐵謀橫他一眼,這小子太可惡了,我都低三下四到什麽德行了,你怎麽就不知道說句好話?但是還得繼續下去:“我是魯國人。”


    張怕忽然“啊”了一聲,鐵謀問:“知道了?”張怕搖頭道:“知道。”氣得鐵謀都不想講話了,氣問道:“你是知道還是不知道?”張怕繼續搖頭:“知道。”他已經猜出眼前修士是魯國八大世家鐵家中人,故意氣他。鐵謀確實不經氣,緩了好一會兒才強壓下怒氣說道:“甭管我是誰,這麽說吧,我不希望你去藥家鬧事。”


    “咦?你怎麽知道我要去藥家鬧事?”張怕一副嚴肅表情,慎重詢問。


    鐵謀冷哼一聲:“小人得誌後不都想著報仇?”


    張怕麵色一紅,恩,成小人了,瞅著鐵謀問道:“你在那山下陪了我幾十天,又跟著走了大半天,就為說這麽句話?”


    “正是。”鐵謀幹脆說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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