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海中怪魚好似無窮無盡,雨點一樣打向大船,隻不過雨滴是青色的,而且是橫著飛。張怕瞧著奇異怪魚有點膩歪,揮手升起數道冰牆,借冰晶之能抵擋怪魚攻擊。然後轉頭看蛟精,十多米近二十米長的大蛇縮成一團,蛇首低低俯下,眼神有些慌亂,全然想象不到往日的凶悍模樣。它很聰明,知道此刻需要指望張怕等人救命,所以態度良好,根本不敢打歪主意,柔順的像條蚯蚓,生怕他們把自己丟下海去。


    蛟精的運氣十分不好,自幾十年前被人盯上以後,基本都是在逃命。今天被這個人追,明天被那個人殺,少有安穩日子。瘋狂的修士們把它從湖裏追到河裏再追到海裏,逼的它苦練逃命本領,熬過幾十年艱苦歲月,別的本事沒長,逃命的本事絕對登峰造極。


    好容易好容易甩掉修真高手們,想著找個地方住下,卻不小心惹到恐怖異獸,隻得繼續逃命。等它終於能甩掉異獸的時候又被怪魚圍毆,經過數次拚鬥,帶著一身傷痕再次逃亡。


    怪魚不是妖獸,但是勝在數量多且集體行動,體表堅硬結實,無懼死亡,除天敵外少有對手。蛟精殺死一些,卻也因此激起更多怪魚的仇恨,不死不休瘋狂追殺於它。很可憐的,蛟精被這些小魚打怕了,腦中隻剩下逃跑一個念頭。


    幸運的是瘋狂逃亡時發覺到小豬小貓的氣息,它見過這哥倆,永不能忘記它倆的強大恐怖氣息,馬上轉方向跑去。


    興許這哥倆會殺死它,興許不會。退一步講,即使被小豬小貓殺死,死在靈獸手裏怎麽也好過被無數普通魚類一口一口咬死,何況總還抱著一絲獲救的幻想。事實上,蛟精也沒有多少力氣繼續逃亡,終日被追殺,早已遍體鱗傷筋疲力盡,不但心累,身體更累。


    看到蛟精可憐模樣,張怕微微一笑,大蛇和他一樣倒黴,不停被追殺。回過頭麵對船外冰牆,怪魚依舊撞擊不停。彈個響指,大船附近海麵瞬間冰封,方圓五裏結成好大一塊冰,冰中凍住無數怪魚,再彈個響指,冰塊無聲消融沒入大海,冰中怪魚化為冰粉同樣歸於海洋。而方才飛起撞擊冰牆的,及在五裏外沒有被冰凍的怪魚見到無數同伴瞬間殞命,終於感覺到害怕,飛速沉入海底倉皇逃命。


    此番人魚大戰說來話長,其實也就片刻間的事,大蛇跑來,怪魚追來,大蛇跳上船,張怕以冰牆阻擋怪魚,回頭看大蛇一眼,以冰晶滅掉大部分怪魚,剩餘怪魚跑掉,打鬥結束。


    打架過程中,宋雲翳等人出來觀戰,一群人才站好位置,怪魚跑了。張天放很氣憤:“什麽玩意?打架都趕不上熱乎的。”轉身回屋。不空也回房靜坐。隻有丫頭們唧唧喳喳說個沒完,指著蛟精大叫:“蛇,蛇,蛇。”


    張怕在船頭站了一會兒,估摸著怪魚不會再來,收掉冰牆催動巨船繼續航行。


    怪魚既去,大蛇稍顯鬆懈,隨即又警惕起來,不知道張怕會如何對待它。蛟精是異獸,額生內丹,腹孕蛟丹,都是珍貴寶貝。尤其蛟丹達四十枚之多,普通人食之可祛除百病延壽百年,試問有誰不動心?


    大蛇想跑,可是多年來一直處於生死邊緣緊張狀態,這會兒鬆懈下來,竟再也提不起精神力量,渾身酥軟無法動彈。偏頭偷眼去看小豬小貓,倆恐怖家夥,得想個辦法討好它倆才有可能保住性命。奈何靈智有限,苦思半天不得方法。


    宋雲翳不知道張怕準備如何處理大蛇,怕丫頭們搗亂,領她們回到船艙,甲板上還剩方漸張怕和小豬小貓。小豬小貓對蛟精很有意見,不經過兩位大神同意就敢上船?氣哼哼的冷冰冰的吼叫不休,嚇的蛟精像小媳婦兒一樣低眉順目不敢吱聲。


    張怕抓起倆小家夥,甩手丟出粒生命丹,跟大蛇說話:“吃吧。”大蛇呆住,這人不正常?不剖我腹取蛟丹,反倒給我丹藥療傷?不管那麽多,就算死也是一會兒的事,張嘴吞下生命丹。丹藥入肚利馬起效,從蛇首開始生長新鱗片,可惜才長過頸部就已經停下。大蛇太大,生命丹的藥力不足以治療全部傷勢。


    張怕又丟給它十粒生命丹:“外傷好治,內傷慢慢養吧。”然後抱著小豬小貓走進船艙,方漸看眼大蛇,跟著進入,甲板上隻剩一條大蛇。


    這是什麽意思?怎麽都走了?沒人管我?大蛇搞不明白狀況,看著眼前十粒丹藥,心一橫一口吞下,片刻間體表傷患全消,嶄新青色鱗片重新覆蓋背部。


    大蛇晃晃身體,感覺很滿意,在甲板上遊動幾圈,回到船頭重新盤下靜息思索,甲板寬有十八米,擱下它不成問題,它的問題是想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麽不管自己?如果能說話,一定會追問張怕,我肚子裏有四十多枚蛟丹,你為什麽不抓我?


    張怕當然不會抓它,若不是蛟精自己跳上大船,張怕也不會救它。在別人眼中它是個寶,在張怕眼裏什麽都不是,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妖獸而已。


    他有一百二十八條伏神蛇,愛屋及烏,所以會對大蛇施以援手。現在及過烏了,蛟精該幹什麽想幹什麽,他統統不關心。


    蛟精不知道這些,但是它知道自己終於能夠安心歇息歇息了,多少年沒這麽愜意過,不用擔驚受怕,專心調養內傷。


    開始幾天還會顧忌船上眾人,擔心離開馬上會被殺,不離開以後會被殺。可是幾天過去,這群人連那兩個恐怖家夥在內,全躲在船艙裏不出來,當自己不存在一樣。慢慢明白過來他們根本不在意自己,於是放心下來,舒舒服服的臥在甲板上養氣。


    巨船在海上隨風隨浪漂泊,無人控製方向,愛去哪兒去哪兒。不想漂泊一月後後居然在海上碰見活人,張怕推門出來,納悶道:“誰沒事兒飛到大海中間來幹嘛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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