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時辰後,張怕開院門出來,手中拿根牙簽,邊走邊剔牙邊跟舒生打招呼:“不好意思不好意思,來晚了。”舒生搖幾下折扇說道:“你這人沒有時間觀念,說話不算話啊,我等足一個時辰你才出來,還說自己吃飯快?”張怕丟掉手中牙簽:“我吃飯是快,不過做飯耽誤些時間,我總不能吃生的啊,你吃了沒?”舒生歎氣道:“本來是吃了的,可是等你這一會兒又餓了,唉,造化弄人。”“別歎氣別歎氣,要不你也去吃點兒?沒事,我等你。”張怕很擅解人意。舒生看看天,又看看遠處飯館,略微思考下搖頭道:“還是不了,萬一我吃了回來你又餓了怎麽辦?我盡量快點殺死你就是,你想死在哪?”張怕一本正經思考半天說道:“我想死在天雷山,天雷山你知道在哪麽?在越國,離這兒不太遠,飛個把月就到了,咱什麽時候走?”這倆人賽著伴的胡說八道,舒生正色道:“太遠了,咱換個近點兒的地方行不?你喜歡山?城外就有山,咱去那吧,我一定盡量讓你死的舒服。”“這樣啊?”張怕裝模作樣思考半天勉為其難道:“那好吧,不能給你添麻煩不是,現在就走?”“那感情好,我看出來了,你是個好人,等我殺了你一定好好掩埋。”舒生抬步就走。


    張怕笑嘻嘻剛想跟上,突然有人說話:“兩個兔崽子虛頭八腦墨跡半天,還不是要打要殺?漢人就是虛偽。”舒生聞言先是一怔,眼珠轉轉說道:“此言差異,有道是不戰而屈人之兵,攻心為上,我們的對戰從說第一句話就已經開始了。”


    那聲音哼了一聲:“算你誠實,趕緊滾吧,今天你殺不了他。”舒生聽後也不惱,以扇柄擊掌點頭道:“我估摸著也殺不成了,唉,白等了一個時辰,我先回去吃飯,明天再來殺你便是。”說著話背手揚長而去。


    張怕笑道:“明天我若不在怎麽辦?”舒生也不回頭,邊走邊說:“我很有耐心,會慢慢找你,我不急。”說著話走進人流中。


    舒生離開,張怕回身大開院門,恭敬立在門旁,恭聲道:“迎請項前輩入院歇息。”那聲音才一出現,張怕就知道是前幾日見過的四師兄項留,打不過人家隻好端正態度。項留又是一聲冷哼:“賊精鬼伶,哼,漢人。”隨話語聲,門前憑空出現個短打青年,緩步走進院子。


    張怕關上院門來到項留跟前:“不知項前輩來此何事?”“惡心!會不會好好說話?”項留一臉厭惡狀,從袖中甩出一大陀黑黝黝的東西,隱隱泛著金光。張怕不明白:“這是什麽?”“神鐵。”項留說道。


    神鐵?!張怕相當吃驚,神鐵可以說是天底下最貴重最堅硬的金屬,以之做劍,無器不斬!低頭看,好大一陀,足有小孩腦袋大小。


    “天族人從不欠漢人東西!雖然大師兄的生死與你無關,但畢竟有你搗亂,才讓大師兄有機會褪去死誌,這份情我們不能不還!既然還就要還最昂貴的,讓漢人挑不出理,試問天下還能有什麽東西比神鐵更珍貴?神鐵給了你,咱就算兩清,聽到沒?”項留言語冰冷。


    “這不太好吧。”張怕猶豫道。


    “怎麽?嫌少?”項留陰冷目光刺過。張怕連忙擺手:“不是不是,我是說這太貴重了,那天我沒做什麽,就是不斷被你師兄追著打……”


    “別廢話,男人要爽快,東西是你的,我走了。”項留走到門口又停下來道:“收拾東西趕緊走吧,紅光客棧不是你能惹得起的,仇人這麽多也不老實躲起來,還去和大師兄打架?真是個神經病。”


    張怕苦笑著收起神鐵說道:“我就是躲仇人才躲到永安,來之前永安還沒有修仙者,我一來修仙者就成批出現,倒黴都不知道和誰說。”


    項留想了下說道:“那個人叫舒生,在紅光客棧位置不低,是齊國近年最難殺死的人之一,最可怕的是他殺人從無失手,估計你是逃不掉了,不如跟我進山躲躲。”


    “進山?不是說你們最仇視漢人麽?我進山豈不是出狼穴入虎口?”


    項留仔細看看張怕:“把頭發散開,換身我這樣的衣服,不說話低調些,假扮天族百姓應該不會有人發現。”


    “可是我還有個朋友,是個女孩子。”


    “天族人從不無故欺負女人!哼,我是好意相勸,聽不聽在你。”


    “聽聽,項兄等我下,我去叫她。”說著話跑進裏屋。


    宋雲翳在打坐煉氣,她不想再做張怕拖累。張怕輕聲喚她:“起來吧,又要搬家了。”“啊?搬去哪?”宋雲翳起身收拾東西。


    “進山,多帶水和食物,我收拾,你坐著就是。”


    一刻鍾時間收拾完畢,張怕牽宋雲翳手出來,張怕介紹道:“這是項前輩。”宋雲翳盈盈一揖:“見過項前輩。”項留衝張怕又是一聲冷哼:“剛才叫項兄,現在又變前輩?”張怕鬱悶,你別老哼哼成不?又不是豬。


    項留打量宋雲翳,很秀氣美貌的女子,是普通人?轉頭多看張怕幾眼,卻沒言語。


    張怕幾間屋一一看過,確信沒拉下東西,回來說話:“項兄,可以走了。”項留不高興看他一眼,雙掌一拍,掌中飛出件透明鬥篷,透明鬥篷慢慢變大,將三人罩住,再看他們已經消失不見。張怕驚道:“這是什麽法寶?”項留隨口說道:“隱身衣,破玩意沒什麽用,披著它不能使用靈力,好處是隻要不使用靈力,別人就難以發現你。”


    三人將院門打開個縫,魚貫而出,再掩上大門,沿街行往城外。直走了四個多時辰,三人才行到山腳,張怕長出口氣問道:“現在不用披著這東西了吧。”項留冷笑道:“想死盡管試試,我敢斷定,舒生已經發現你不見了,正四處搜尋。”張怕隻好乖乖步行,多走會兒問宋雲翳:“累不累?要不要歇息?”宋雲翳說:“不累。”從她吃過伐髓丹,身體已經超越常人,走山路跟在院子裏散步一樣輕鬆,項留讚道:“體質不錯。”


    入山口走裏許路,樹木開始變多,路兩旁出現緩坡,緩坡上滿是樹木,盡頭是高山陡崖,隨著路越走越深,樹越來越多,山越來越高。忽然眼前出現大片草地,讓張怕有點不適應,難道出山了?項留說話:“這是葫蘆口,十萬大山的入口,放眼都是草原,咱現在在葫蘆底,等過了葫蘆口,才算真正進入十萬大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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