苗小丫約莫十五六歲,一雙美眸顧盼生姿,一笑,就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,“沒有啦!就是好奇外麵的世界!苗小丫你和我們說說嘛!”其他幾個女孩,原本也是角色,但與苗小丫相比立刻好像土雞見了鳳凰,星辰圍繞著皓月,頓時黯然失色。


    她肌膚勝雪,黑發如瀑,下巴尖尖的,脖頸修長而白皙,最吸引人的還是那雙大眼睛,柔波蕩漾,如春風化雨一般多情,如秋水一般澄澈。


    隻見她嫣紅的檀口輕輕一撇,秀氣的瓊鼻微微皺起,似乎不滿意剛才那些女孩聯合欺負自己,嬌聲道:“我偏不說,你們好奇外麵的世界,自己出去看嘛,問我幹嘛?”


    “臭小丫,你竟然賣關子!”


    眾女氣急了,跳下巨石,來到小河之中,用河水來潑她,氣呼呼地道:“我們倒是想出去啊,可是,我們又不是族長的女兒,哪能隨意出去?”


    苗小丫蹦蹦跳跳,如同一隻小鹿一般輕盈與靈活,卻不生氣,水汪汪的大眼睛彎成了好看的月牙形,討饒道:“好啦,好啦,姐妹們不要潑我了,我和你們說就是了!”


    眾女這才停下,苗小丫走到眾女中間,在光潔的巨石上坐下,嬌聲道:“我去的地方,叫東海。那裏有高樓,很高很高的樓……”


    她雪膩的皓腕輕抬,引得幾個銀質手鐲彼此碰撞一陣輕響,纖纖玉指指著遠處的一座高度超過二百米的大山,道:“比那些山還要高呢!”


    “呀!我的天啊,這麽高啊!”眾少女紛紛驚歎,羨慕不已,其中一個嬌聲問道:“竹樓,是竹子做的,那麽高,不會被風吹倒嗎?”


    “傻瓜,你就知道竹樓!那是用鋼筋和水泥做的啦!”苗小丫嬌嗔,又笑道:“那裏還有各種各樣的汽車,跑得飛快!比駿馬還快!比兔子還快……”


    “哇,那汽車是用什麽拉的?馬嗎?”又有女孩呆萌地問道。


    苗小丫一臉鬱悶,叫苦不迭,以熟練的漢語自語道:“我被你們徹底打敗了,做科普真的好難啊!汽車用馬拉著?我也是醉了!”


    正在女孩們談笑嬉鬧的時候,山坡上的一座竹樓裏,卻是遠遠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:“噗!天啊!我的寒蠶蠱!”


    “呀,是奶奶在叫!”幾個女孩紛紛驚叫,不待女孩們提醒,苗小丫卻是已經飛身上了河岸,如同一隻敏捷的小鹿一般過溪澗、躍山石,穿過一片茂密的竹林,推門進了那座竹樓。


    竹樓之內,一個美貌的婦人正坐在窗前,她很美貌,單憑外表,誰也猜不到她已經有了六十歲。


    此刻,美貌婦人正借著晨光,雙目驚駭地盯著竹子編製的桌子上的一個竹筒。


    竹筒上邊開了個小口,側邊上部有許多道細細的鏤空的空洞,可以讓光線很容易地從側邊透到竹筒裏麵,方便觀察。


    這竹樓,這桌子,這竹筒,在苗疆地區,都稱不上奇特或是少見。然而,竹筒裏的東西,恐怕會讓一般人瞠目結舌。


    這是幾條白色的蟲子,準確的說,是幾條蠱蟲。


    通體雪白,明明天氣不冷,身上卻結著一層寒霜,不停地冒著白色的霧氣。竹筒底上有不少白色的液體,溫度似乎極低,也冒著寒氣,頗為詭異。


    “吱!”


    忽然,竹筒裏傳來一聲輕微的聲響。美婦人的回憶似乎被打斷,她回過神來,朝竹筒裏一看,卻是眼睛瞬間一瞪!


    竹筒裏,那幾條白色的蟲子正在不停地翻滾,身上的寒氣如同遇到烈火的冰雪一般崩離潰散,表皮竟是開始緩緩裂開,蟲體內的惡心東西都透了出來。


    短短一分鍾不到,這白色的蟲子,竟是化為了一灘灰白色的膿水!


    噗!美婦人吐出了一口鮮血,眯起眼睛,嬌軀搖搖欲墜,苗小丫連忙走上前去,一把攙扶住她,驚訝地問道:“奶奶,你怎麽吐血了?”


    “居然有人解了我的寒蠶蠱?”美貌婦人那略帶魚尾紋,而不失風情的俏臉上,流露出幾許難以置信之色。


    “韓鬆濤到底找了什麽人?連我下的寒蠶蠱都能解掉,而且讓我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……”


    美婦人的麵容並不特別,也不凶厲,但此時此刻,卻流露出一股極其冰冷的氣息,仿佛比剛才那蠱蟲表麵的寒霜還要冰冷!


    “奶奶,你不要激動,以免傷了身體!你都吐血了!”苗小丫眼神關切,柔聲勸解,將美貌婦人攙扶到旁邊的竹床之上坐下。


    聽到這聲音,美婦人的臉色忽然又變了變,仿佛冰雪遇火般消融了大半。深呼吸了一口氣,嘴角多了一絲慈祥的笑意,應了一聲:“好。聽你的,奶奶不著急!”


    顯然,剛才那一場相隔千裏的鬥法,耗費了美婦人不少的精氣神,她臉色煞白,氣息急促,好半天才恢複了寧定,沉默了幾秒,緩緩地抬起頭,淡漠地道:“丫頭,你不要擔心,隻是我的寒蠶蠱被殺,我受到了一點波及與反噬而已,不出一個月,我就恢複如常了!”


    苗小丫沒有說話,看向美婦人的神色很是複雜,有敬畏,有擔心,還有幾分難以察覺的心疼與憐憫,還有幾許淡淡的無奈。


    她猶豫了片刻,才柔聲道:“奶奶,你這又是何苦呢?你和韓爺爺的事情已經過去幾十年了,你們都生兒育女子孫滿堂了……”


    “住口!你還叫那個禽獸爺爺!”美貌婦人猛地一錘床沿,發出一聲厲喝,嚇得苗小丫猛地一哆嗦,她嘴角殘留著一絲血跡,讓她風情炫目的一張俏臉多了幾許猙獰之色。


    她一雙美眸之中滿是滔天的恨意,俏臉更為扭曲,再次冷冷地開口道:“我們苗疆女子最是堅貞深情,一輩子隻愛一個男子,我對那韓鬆濤可謂是情深意重,他半身醫道本領都是我的教給他的,但韓鬆濤那個畜生竟然對我始亂終棄,今生我不殺他,妄自為人!”


    “是,奶奶說得對……”苗小丫嚇得不敢看她,唯唯諾諾,不敢反駁。


    美貌婦人的怒氣稍稍平複了些,語氣也溫和了許多,輕聲道:“小丫,你也有段時日沒去外麵轉轉了吧?”


    “是呀,怎麽了?”苗小丫微微一愣,卻是連忙改口道:“奶奶,我不想出去啦,我想陪在你身邊照顧你,陪你說話解悶!”


    “哼,你這臭丫頭,真是狡猾如狐!就會說好聽!生怕奶奶出去讓你執行任務是不是?”美婦人出聲斥責,但一雙美眸中卻流露出濃濃的愛憐之意。


    “沒有啦!”苗小丫不敢承認。


    “既然如此,那你就出去一趟!幫我執行一個任務!”


    美貌婦人淡淡地說道:“你跟著我修煉蠱毒之術已經十年了,已經算是得到我的真傳了,且你別出機杼還有超過我的地方,已經可以獨當一麵了!”


    苗小丫無奈地歎了一口氣,已經猜到了幾許,卻是不做聲地等著下文。


    “剛才那人殺了我的五條‘小白’,他在韓鬆濤身邊,全力施展,而我卻相隔萬裏,隻用以‘同生異體蠱’控製,我鬥不過他。”美貌婦人稱那白色的寒蠶蠱為“小白”,如此可愛的名字,陳陽聽到一定會鬱悶得吐血。


    美貌婦人寒聲道:“但他在接觸蠱毒的時候,身上也殘留下寒蠶蠱的氣息,你到了東海,可以根據這種氣息找到他,你下蠱毒將此人殺了,然後再在韓鬆濤身上放下蠱毒!我要讓這個負心漢生不如死!”


    “我願意去……”苗小丫點了點頭,卻又皺了皺眉問道:“可是,他解除蠱毒的手法這麽強悍,能解除你的下的寒蠶蠱,那我鬥得過他嗎?”


    “哼!他並沒有多少真本事!”美貌婦人冷冷一笑,一臉傲然地道:“他是用的別的手段將的‘小白’們擊殺了,其實本領並不強悍,於下蠱解蠱上的修為,遠遠不如你。你是完全可以用蠱術鬥過他的!”


    “可是,我還是有點不放心唉……”苗小丫眨了眨眼睛,臉上浮現一抹難以察覺的狡黠之色,道:“奶奶,你再教給我幾手功夫!”


    “教你幾手功夫是來不及了!”美貌婦人皺了皺眉,卻是一指放在床邊的一個竹簍,道:“你可以把這個帶去。助你一臂之力……”


    忽然,她定定地看著苗小丫,笑了起來,道:“你這臭丫頭,真是狡猾到了極點啊,你並不是沒有信心,而是隻想要這些寶貝是不是?好啊,心眼真多,連奶奶都算計起來了!”


    “奶奶!我哪裏敢算計你啊,我是真的擔心完不成任務嘛!”苗小丫撲倒美婦人的懷裏,抱著她的脖頸,撒起嬌來。


    “好啦,你想要就給你了!反正早晚也是要傳給你的!”美貌婦人將竹簍放平,然後念了一串咒語,道:“小青,小黑,豆豆,小黃,你們出來吧!”


    先是一條綠油油的竹葉青,吐著芯子從竹簍中爬了出來,接著,是一支張牙舞爪的大蠍子,隨後是一條滿身毒液疙瘩的蟾蜍,再接著是一隻壁虎和一隻巨大的蜈蚣……


    “好可愛哦!”看著這些可怕的毒物,苗小丫雙眼直冒小星星,恨不得抱著親他們一口:“麽麽噠,以後咱們就是小夥伴了!”


    “好了,你盡快出發!”美貌婦人說道。


    “什麽時候?”苗小丫將一隻毛茸茸的黑色的大蜘蛛放在皓腕之上,逗弄著它,輕聲問道。


    “明天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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