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所笑著看了看白露露道:“露露,你爺爺身體還好吧?”其實張所過來,是白樸方給分局副局長打了電話的,他自然要套套近乎。


    “還好,謝謝張叔叔了……”白露露笑了笑,沒有平日裏那麽冷酷,畢竟別人幫了忙的,笑了笑道:“剛才我還挺害怕呢……”


    你害怕?張所隻能搖頭苦笑了,你師父哥哥那麽能打,你怕個什麽啊?


    “嗬嗬,最近百草堂經營的不錯吧!”他知道白露露的背景,家裏有家大藥企,趁錢的主兒,白樸方老爺子醫術又好,和東海高層關係都是不錯的,說不得閑聊起來,拉近一下感情,這種家族有錢又有人脈,誰也不嫌朋友多是不是?


    “嗬嗬,還不錯。我家準備開發一個新產品,我爺爺和其他六大名醫準備一起開設一家中醫館。”白露露指了指陳陽,笑道:“多虧了他!他是中醫館的發起人!醫術厲害的很,連敗七大名醫。還曾經治好過唐八爺、吳愛國的病!那都是八拜之交的!”


    這個年輕人,醫術竟然這麽厲害,在東海有這麽多強悍人物作為助臂?張所心裏的天平瞬間傾斜。


    他咳嗽了一聲,對兩名警員道:“我好像說過,讓你們抓人是吧?把這些失去反抗能力的嫌疑人全部銬起來!”


    還愣著幹什麽?開始幹活吧?兩名警員對視了一眼,拿出銬子開始銬人,他們帶了四副手銬,袁浩這邊動手的一共七八個人,倆人一個剛剛夠用,還能防止人逃跑。


    袁浩看自己朋友,手下保安被人拷了,他氣得不輕,指著陳陽怒道:“小子,這事兒沒完!”又指了指張所,道:“小子,我記住你了!”


    “信不信我連你也拷了?”張所瞪了瞪眼。七大名醫都願意跟隨的陳陽,在他看來更不能得罪,這七位名醫,人脈都已經通天徹地了,遠遠超過東海的這一隅之地,遠非袁浩所能比擬的。


    “袁浩,你繼續打電話叫人啊!”陳陽對這些扯皮的事兒不敢興趣,他好奇的是,袁浩是不是能把市委書記叫來,如果能叫來,自己那就太有麵子了。


    正在這時,門外響起一陣發動機的轟鳴聲,和嘎吱嘎吱的刹車聲。


    陳陽愣住了,心說,我擦,他真把市委書記叫來了?那哥們就真和他們較較真,看看到底誰的人脈更恐怖吧?


    陳陽心裏正發狠的,三輛蘭德路酷澤車上跳下來十幾名大漢,手裏都拎著報紙包裹家夥事兒,凸凹不平的,顯然都是硬家夥。


    “碧海銀沙,我當時洗浴城呢,原來是個飯店,怎麽起名的啊?我呸!”


    打頭的是一個瘦削而漢子,身材如同瘦麻杆一般,這廝看了看招牌,吐了一口吐沫,隨後龍行虎步地走到了大廳,高聲喊道:“袁浩?誰是袁浩?”


    這廝長得不招人待見,麵黃肌瘦的,聲音也難聽,好像是公鴨在叫一般。


    袁浩畢竟有麵子,還是受到了一些優待,沒有戴手銬,他顛顛地跑過來,陪著笑道:“我是!我是!”


    瘦麻杆點了點頭,陰陽怪氣地道:“嗬嗬,規矩你知道吧?”


    “知道知道!”袁浩連連點頭,瘦麻杆看了看張所,笑了笑道:“打手辦事兒,嗬嗬,等會洗地就行了!”


    所謂打手,和社團還不一樣。那是幾個混混糾集一幫民工,專門收錢幫人辦事的,有打人也有砸場子的,總之,隻要有人出錢,他們就能把事情搞定。


    這些人來無影、去無蹤,辦完事就撤,那些民工不但力氣大,又都是流動人口,查都不好查,而且,上規模的打手頭兒,調集一兩百號人跟玩兒似的。


    這些打家掙的也是辛苦錢,出動一次,視情況的難易程度,大概出場費二百到三百不等,當然,打手頭兒會掙得多一些。


    瘦麻杆這麽跟張所要說話,那就是把話撂命了:我知道你是警察,給我一邊呆著去,你要敢擋我們的財路,那就對不起了,連你一起打。


    張所也不是軟蛋,冷冷一笑道:“你真是打手嗎?我可是幹警察幹了十幾年了!看得出來!”


    他是有辦案經驗的,打手以民工為主,調集人手的時候,往往是開卡車,而且,人數至少也要幾十個人。而這幫人,來的卻隻有十幾號人,坐的還是蘭德路酷澤這種好車,明顯是混社團的。


    “給你臉不要臉了!”瘦麻杆不悅地冷哼了一聲,袁浩這時候指著陳陽和韓思雨、白露露他們道:“就動那個男的!那倆女孩不要動!”


    瘦麻杆的目光先被韓思雨那靚麗的身影吸引了,叼起一根煙點燃,笑眯眯地道:“哥們,你眼光不錯啊!嗬嗬,這妞你玩夠了以後,交給我……”


    最後,他的目光才落在了陳陽身上,陳陽正笑吟吟地看著他呢,他陡然間嚇得一哆嗦,香煙掉在地上也沒有發覺。


    這時候,他的那些手下,都開始扯報紙了,露出了鋒利的刀鋒,瘦麻杆忽然嚇了一跳,連忙道:“都別動!都別動!”


    陳陽這時候也認出了他,正是在看守所被他治好了久治不愈的便秘的麻杆兄,他剛想發話,不料,瘦麻杆比他想象的還要機靈,顛顛地跑到陳陽跟前,打出一根香煙遞給陳陽道:“陳神醫,你啥也別說了!這都是誤會!誤會!我們這就走!”


    瘦麻杆知道陳陽和複興社有過一些矛盾,甚至狗臉彪現在還想除掉陳陽,但是,他更知道,他根本不是陳陽的對手,菊花之痛宛若昨日,讓他經常在午夜驚醒,一頭冷汗,他怎麽敢炸刺兒?


    “誤會?”陳陽陰陽怪氣地冷哼一聲,有大拇指指了指身後的韓思雨,道:“這丫頭是我的女人!嗬嗬,你剛才說什麽來著?”


    “唉,陳神醫,是我嘴賤!”瘦麻杆抬手,毫不客氣地給了自己兩個脆響的嘴巴子,然後不停地點頭哈腰,滿臉哀求地看著韓思雨道:“陳大嫂,陳夫人,是我錯了!我真不知道啊,您就饒我一次吧……”


    韓思雨非常討厭這種口齒上的輕薄,正是害羞單純的年紀,當然不爽了,但是,她骨子裏還是很善良的,這會兒又看瘦麻杆那麽可憐巴巴地哀求,搖了搖陳陽的胳膊,道:“陳陽,要不又算了……”


    “算你小子命大……”陳陽悻悻然地搖了搖頭,很失望不能發狠,突然間一笑,道:“哈哈,對了,袁浩給你不少出場費吧?你也不能白拿啊!我看這店裝修不太好,要不,你幫他裝修裝修吧!”


    “陳神醫,那是當然的,這小子敢陰我,我正想收拾……不,幫他裝修呢!”瘦麻杆陪著笑,點頭哈腰,轉過身的一瞬間,瞬間變臉,凶神惡煞地揮了揮手,道:“兄弟們,幫袁浩裝裝吧!”


    袁浩聞聽此言,冷汗都下來了,但是,他知道瘦麻杆是複興社的人,他還真不敢惹惱了他們。


    “裝修,我們可是專業的哦!”十幾個壯漢毫不遲疑地抽出鍍鋅鋼管、砍刀,一陣猛砸,整個大廳,頓時一陣雞飛狗跳。


    瘦麻杆給張所遞煙,一本正經地道:“張所,我們真是接到了他們的委托合同,我們真是搞裝修的。這事兒,您就別管了!不信,你問問他!”


    張所轉過頭,問袁浩道:“袁浩,是這樣嗎?”


    桌椅被劈得七零八落,昂貴的壁紙、牆體浮雕被畫花,還有個小子站在桌子上一蹦一蹦地砸吊燈。又滑稽,又可恨。


    袁浩看著幾年的心血毀於一旦,心都在滴血,恨得牙齒咯咯直響。自己這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,真真的引狼入室啊!


    但是,他還真不敢觸瘦麻杆的黴頭,這些人就是一幫亡命之徒,背後陰人的功夫不差,他還真不敢惹,陪著笑道:“是真的!”


    “袁浩,我挺佩服你的,這叫打落牙齒和血吞,隱忍功夫非同凡響哇!”陳陽放聲大笑,摟著美女徒弟和臨時女友揚長而去。


    在他囂張的大笑聲中,三人坐進寶馬車,白露露發動車子,如同一道利箭一樣****而出,消失在滾滾車流之中。


    張所很想笑,但是覺得很不合時宜,還是繃緊了臉,他望著那在門口一閃而逝的車影,心說:這個陳醫生辦事兒,還真不是一般的囂張和混蛋啊!


    第二天,陳陽早早地開車抵達錦湖大廈,在樓下停車場,陳陽給衛欣怡打了一個電話,道:“衛助理,我到了!”


    衛欣怡道:“那好,你去二十樓保安部,找羅部長報道一下!現在,你的臨時身份就是董事長保安隊的成員!”


    “好吧!”陳陽懶洋洋地應了一聲,哥們堂堂一代名醫,竟然當起了保安!不過,想一想和薛嫣然那一******,陳陽又自我安慰地想到,嗬嗬,這一定是個舊情複燃的契機。


    到了保安部,推開一間辦公室的門,隻見辦公室內,十幾個壯漢正在抽煙打屁,還有兩個壯漢在掰腕子,幾人在旁觀叫好。


    保安部長疤子牛逼哄哄地吹牛逼道:“我在嶺南特戰大隊的時候,用的槍都是米軍用的m16,你還別不信,在特種部隊,不會和你們一般大頭兵用一樣製式的武器的!全球的武器隨你挑選,順手就給你配備!”


    陳陽敲了敲門,笑道:“請問哪位是羅部長?”


    疤子正講故事呢,卻突然被打斷,抬起頭,看是曾經罵過自己“看門狗”的陳陽,頓時很是不爽地道:“我就是,怎麽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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