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荷扯著唇角,衝著程珈瀾假笑道:“抱歉,我不需要!”


    她才不需要程珈瀾的疼愛呢,要不然,她也不會決定離開。


    程珈瀾的臉色漸漸地因為薄荷這番話變得難看至極,而她卻好似沒看見般,繼續道:“再見!不對,是永遠不見!”


    說罷,薄荷便繞過程珈瀾,向外走。


    程珈瀾非但沒有阻攔,反而向客廳走去,他用遙控器打開了液晶電視,聲音立刻從音響中傳出來,響徹在整個客廳。


    “喂!”


    沒過多久,薄荷又回來了,倒不是她舍不得程珈瀾,好吧,是有那麽點點的舍不得,但是她不會承認的!


    背部陷入柔軟的沙發之中,姿態慵懶的程珈瀾,聽到薄荷的聲音後,連個眼神都沒有施舍給她,隻淡淡道:“讓開,你擋住我看電視了。”


    薄荷被程珈瀾無視的態度弄得一陣氣悶。


    尤其是程珈瀾那副認真的神態,更是讓她鬱悶到心肝都疼,她不相信程珈瀾對這個益達廣告感興趣呢!


    由此得到的總結就是——


    程珈瀾他故意的!


    “你——”


    薄荷怒急,直接一閃身,來到了程珈瀾的身前,擋住了他的視線。


    終於,程珈瀾賞臉抬起眼來。


    薄荷深深地呼吸,旋即要求道:“把門打開,我要走!”


    剛才她研究了半天,發現這間房子的門鎖很是高級,需要聲紋密碼的驗證。


    哪怕是從房間裏出去也需要密碼,薄荷試了好些次的密碼,都不對。


    所以原本打算瀟灑離開的她,隻得無奈回來。


    “你請便。”程珈瀾優雅的抬起手臂,示意他可沒攔著她。


    薄荷微愣,旋即道:“你打開門,我就請便了。”


    “要走的人是你,憑什麽我要幫你開門?”程珈瀾冷笑了一聲,他就是那麽好使喚的嗎,真是笑話。


    薄荷氣結,她出現在這兒不全拜程珈瀾所賜嗎?要不是程珈瀾客串了一把綁架犯,她現在早就瀟灑去了,居然還好意思說的這麽理直氣壯,真是夠了好嗎!


    薄荷本想捋起袖子跟程珈瀾爭辯三百回合,可是不等她開口,程珈瀾就不耐煩了,“你難道一點也不知道嗎!你真是惹人厭煩!”


    薄荷因為程珈瀾突如其來的話語,怔愣住了——


    她惹人煩?


    心髒,因為程珈瀾的這幾個字,忽而尖銳疼痛起來。


    薄荷小臉上的紅潤瞬間猶如潮水褪去,留下的是那般被衝刷過的狼藉。


    “既然——”


    她想說,既然她惹人煩了,那就趕緊讓她離開好了。


    她一點都不想留在這兒,礙眼下去。


    可是,她剛說出兩個字,便覺得一陣天旋地轉……


    等再次反應過來,整個人已經躺在了沙發上,原本靠在沙發上的程珈瀾,好似發現獵物躍起捕捉的野狼般,氣勢逼人。


    狼爪——


    不對,是程珈瀾有力的手,直接壓在了她的肩膀上,整個人傾身過來,勁瘦卻健壯的身子直接覆蓋在她的上方。


    她的下巴被程珈瀾的手指捏住,微微抬起,他望著身下的薄荷。


    薄荷的五官不是那種每處都猶如精雕細琢出來的完美。


    可勝在小巧精致,每個組合在一起,就有種說不出的可愛嬌憨。


    尤其是指尖傳來的觸感,溫潤細滑,簡直比最上等的羊脂白玉,摸起來還舒服,單憑觸感來說,除了誘人魂魄以外,竟找不出第二個可以形容的詞匯。


    再配上她豐滿到奧凸有致的身子……


    尤物,這兩個字,瞬間出現在程珈瀾的腦海之中。


    這樣的薄荷,在真正識貨的人眼裏,絕對是極品的存在,如果她曾經是他的女人,他不可能沒有一點記憶,可若不是,連他自己都很難解釋,心底對她的那一抹熟稔,還有麵對她時,會有的異常反應。


    一次,兩次,可以當做意外,那三次,四次呢,又如何解釋?


    還有一點,是他不想承認的,他對她,對著薄荷,有著男人對女人最原始的衝動。


    薄荷被程珈瀾堪比x光般的視線,看的渾身哆嗦,再加上被壓著,這種不安全的姿勢,更讓她心理不安,她蹙眉,抬起手臂推搡著程珈瀾的胸膛,“你起來!”


    “不許動!”


    在認真研究著自己會產生異常原因的程珈瀾被打擾,想也不想,直接抬手拍在薄荷的臀部。


    夏日的衣服單薄的很,即使從力道上來說,程珈瀾的力氣也沒發揮出三成,這動作更多的是一種提醒。


    但是臀部那種酥酥的感覺,還是瞬間讓薄荷有種炸毛的感覺,真是太討厭了,又打她的屁股!


    她又不是小孩子了,這樣很丟人的好不好啦?


    “給我起開!”


    徹底激怒,直接炸毛的薄荷怒瞪著程珈瀾,並且再次加大了手臂上的力道,膝蓋也跟著屈起來,想要趁此機會將程珈瀾頂開。


    可能是找到原因了……


    薄荷死死瞪著他,那圓圓的,燃燒著怒火的杏眸,讓程珈瀾的視線再次凝聚,他一手抓住薄荷胡亂揮舞的手臂,空閑的一隻手,則直接抬起來,去觸摸薄荷的眼角。


    他必須承認,薄荷和嘉禾的長相真的有九成像。


    他向來不相信巧合,故而讓人去查了,可並沒有查到什麽……


    他之所以覺得薄荷如此熟悉,絕對不是因為她跟嘉禾長得像,而是因為她這雙眼睛吧。


    程珈瀾的指尖一點點的,來來回回的觸摸,他之前怎麽就沒有發現呢,這雙眼睛瞧著跟嘉禾的相似,卻有著質的不同。


    更倔強,更堅韌的眼神,襯著圓溜溜的杏眸,濕漉漉的著實讓人歡喜。


    好似什麽都沒經曆過,被人保護的好好的,才這麽單純天真。


    或許,這才是他失常的原因,也可能真是因為這雙眼睛,他曾經把她留在了身邊,還留了不短的時間。


    然後在這次的失憶裏,恰巧把她的存在忘記了。


    這毫無疑問,是最完美的解釋了,程珈瀾會失常的原因就是這個。


    那麽緊跟著又有一個新的問題出現了,那就是——


    既然她既然活著,他又怎麽會找這種類似替身的存在?


    程珈瀾絕對不相信自己會背叛她,哪怕是死,都不可能!


    除非這個她,自始至終都是她。


    薄荷掙紮半晌,除了逼著自己出了一身薄汗外,再沒有別的收獲了,確認了無法掙脫程珈瀾的桎梏,她索性放棄了掙紮,反正被這麽壓著也不是第一次了,她書都數不清了,所以也不差這會。


    她頗為自得其樂的安慰著自己,然後果斷的放棄了抵抗。


    不過她到底沒淡定多久呀,可能是剛才的反抗消耗了一些力氣,薄荷本來就扁的不能再扁的肚子,忽然咕嚕咕嚕叫起來。


    那尷尬羞人的咕嚕聲,就連聾子都能聽見。


    耳聰目明的程珈瀾自然也聽見了,他從思緒中抽身而出,忍不住看向薄荷。


    她小臉通紅,杏眸濕漉漉的一臉無辜,“我餓了……”


    程珈瀾,“……”


    “我真的餓了。”


    這是薄荷怕程珈瀾不相信的第二次強調,伴隨而來的,是她的肚子很給力的第二次咕嚕聲。


    清晰的響聲絕對是在抗議薄荷受到的虐、待!


    程珈瀾俊美的臉龐驀地黑了,怎麽搞得他好像凶殘到連飯都不給吃的惡魔似的?


    要是薄荷聽得見呀,絕對會認真的說,不是這樣的。


    程珈瀾的凶殘又豈是小小惡魔能夠抗衡的,就是大惡魔也隻有提鞋的份兒吧!


    要不然怎麽會不給留吃的,就連個喝水的杯子都沒有?


    否則她也不會狼狽到直接用手捧水充饑。


    當然不管怎麽樣,最重要的是她現在很快就有飯吃了。


    薄荷歡樂地翻出手機,聯網找到了肯德基的頁麵,毫不客氣的點了一堆食物,那渾身洋溢的氣勢呀,絕對是每樣都來一份的暴發戶氣場,選完了食物,她不客氣地抬頭問程珈瀾,“這兒的地址是什麽?”


    即使是程珈瀾,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,也覺得他很難繼續淡定,“你居然不知道這是哪裏?”


    薄荷奇怪地瞟了程珈瀾一眼,“我為什麽要知道?這兒又不是我家!”


    她一邊說著,一邊愉快的將地址輸入上去,然後提交了訂單。


    昨天她從帝景豪庭離開之後,站在路邊等taxi的時候,被閻烈弄上了車,一路上,她隻顧著想辦法離開,雖然沒能離開,但也錯過了注意窗外的行車路線。最後停車的地方自然是停車場,要是能知道這裏的具體位置,那才是神奇的好不好?


    不知道為什麽,薄荷這般理所當然的模樣,著實讓程珈瀾心塞了下,他有種被噎住的感覺,心想,薄荷這小家夥能沒心沒肺到這種地步也是不容易啊。


    薄荷訂餐的時間並非午餐點兒,所以送餐的小哥來的很快,不過因為他們沒法上來,所以她隻得下樓去取。


    付賬後,站在樓下的薄荷並未立刻上樓,而是在想,她好不容易被放出來了,要是趁此機會消失,行不行呢?


    那一瞬間,薄荷被蠱惑了,這個念頭當真是太誘人了!


    她差點沒頂住,不過最終還是回去了,除了自己處於被綁架狀態的全部身價,薄荷覺得以她對程珈瀾的了解,他既然敢讓她出來,就一定有後招。


    不願意親自體驗一把後招到底是什麽的薄荷,真的一點都不想嚐試作死,她很怕死呢!


    不得不說,薄荷總算聰明了一次。


    其實她敢逃跑也沒什麽,不過就是被守在小區各個門口的保安押回來。


    薄荷的照片,程珈瀾早就準備好了,隻要她有異動,就會被人發到負責小區治安的保安手機上。


    “我回來了。”


    房門在眼前打開,薄荷揮舞著自己的小手,跟程珈瀾打了個招呼。


    對於薄荷表示友好的行為,程珈瀾隻是淡淡地瞥了一眼,哼道:“倒是不蠢。”


    不知道為什麽,薄荷從程珈瀾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可惜……


    錯覺,錯覺,這一定是錯覺,她甩了甩自己的頭。


    “還不進來!”


    程珈瀾對於並沒有跟上的薄荷很是不滿,她這副模樣又呆又蠢,他就是閑的無聊找個替身也不會找這樣的吧,所以剛才覺得薄荷是什麽天生尤物之類的,一定是錯覺,程珈瀾如此想。


    “唔。”


    薄荷懶得介意程珈瀾的惡劣態度,主要是她也沒時間多想,因為她已經被香味兒蠱惑的沒有力氣多想了。


    其實,薄荷平日裏並不怎麽喜歡肯德基這樣的垃圾食品,在飲食方麵,她是很傳統的,喜歡的大部分都是國內的各式各樣小吃,菜肴。


    可是被餓了這麽久,早就被鬧了無數次的五髒六腑,有這些東西祭奠,也是感動的不要不要的。


    隻有被狠狠地餓過,才會知道肚子被填飽的美妙滋味兒。


    程珈瀾對著薄荷狼吞虎咽的模樣又是一陣鄙視,真是粗俗!


    他忍不住挑眉,“你這又是在抗議我,虐、待你嗎?”


    忽然蹦出來的那個‘又’字,讓程珈瀾禁不住微怔,他為什麽會說這句話?


    薄荷並沒有察覺到程珈瀾的異樣,她聽到他的話之後,用力頷首,何止虐、待啊!


    把她關在這兒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,還不給食物,這簡直就是想餓死她的節奏呀!


    其實她都打算好了,如果過了中午還沒有東西填飽肚子,她就果斷的報警求救!


    好在沒有等到中午,就有人來了,薄荷絕對不承認,她其實有點遺憾的。


    薄荷努力將口中咀嚼的食物咽下去,打算狠狠地細數閻烈的惡劣,反正她跟閻烈一向不合,她也沒有那種小報告不能打的覺悟,能夠借著程珈瀾的手,狠狠地收拾閻烈一頓,也是好的。


    這倒不是她心狠,而是昨天閻烈禁錮她的時候用力過甚,原本白嫩圓潤的手腕,已經浮現出一圈淤青了。


    可是沒等她的話出口,她就被掛在牆壁上的液晶電視吸引了注意力。


    隻見一個名氣不小的女主持人說:“經過我們記者的調查取證,證實了網上那個以‘卓越集團大戰zh背後的真相——紅顏果然禍水!’的視頻裏,跌倒的女人正是zh公司首席執行官的未婚妻,而視頻裏另一個女孩雖然因為角度的問題,看不清長相,但對視頻的名稱稍微聯想下,或許我們可以做出這樣的一個假設,那個女人跟卓越集團的程總,有著難以言喻的關係……”


    女主持人後麵還有很多話,但薄荷卻沒心思繼續聽了,她的視線已經全部,被在電視上不斷播放的隻有短短幾分鍾的視頻吸引著,那個視頻,正是當初在世貿國際附近發生的那件事兒。


    本來她還打算用這個視頻威脅秦央,讓她拖著蘇幕遮,好讓程珈瀾有更多的時間來處理那場出走事件帶來的影響。


    可是後來,因為秦央的有意算計,這個計劃便直接夭折了。


    但是她沒想到,事情過了那麽久,居然又被翻出來了,還被捅到了網絡上。


    薄荷訝異地挑眉,“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?”


    “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?”


    這也是秦央不顧秘書的阻攔,闖入蘇幕遮辦公室後,衝著蘇幕遮所說的第一句話。


    正在忙碌的蘇幕遮,聽到聲音後,抬眼瞥了瞥臉色尷尬的秘書,揮手讓她離開了。


    秘書瞧著蘇幕遮並沒有說什麽,這才鬆了一口氣,直接關上辦公室的門走了。


    心裏卻想著,最近的事兒貌似有點古怪,她還是稍後找個時間,打電話給俞秘書問問情況吧!


    等到辦公室隻剩下秦央和蘇幕遮之後,蘇幕遮這才把視線轉移到秦央身上,他的語氣冰冷漠然,“你怎麽來了?”


    秦央昨天在俞儂儂的手裏,看到了印在紙張上的畫麵後,就開始聯係蘇幕遮。


    可是他的手機永遠都在忙碌,占線中,最後更是幹脆利索的關機了。


    後來她打電話到zh,秘書卻說蘇幕遮不在辦公室,她再接著詢問,就得到了支支吾吾,語意不詳的回答。


    這種情況下,秦央也知道,她什麽都問不出來,幹脆就將電話掛了。


    然後直接端坐在客廳裏,心想著不管多晚,都要等到蘇幕遮,然後跟他好好談談。


    結果這一等就是一晚上。


    直到別墅裏的傭人開始起牀走動,開始新一天的工作,蘇幕遮都沒有回來。


    這種情況,絕對是破天荒頭一次。


    就連之前,蘇幕遮知道孩子之所以流掉的真相時,雖然也*未歸,但好歹傳了信息給她。


    而這次別說是信息了,她連個影子都沒摸到。


    緊跟著,秦央又想到,她剛得到的,有關於蘇幕遮那個青梅竹馬的消息,據說那個青梅的男人大腦出了問題,現在身邊有了其他女人。


    換句話來說就是那個青梅很可能已經恢複單身了……


    這麽一想,秦央若是還能安穩地坐在客廳裏,簡直就是奇跡中的奇跡了。


    隻是秦央不想要奇跡,於是整晚沒睡的她拒絕了傭人請她用早餐,直接去了地下停車場,飆車來到了zh。


    “我不能來?”


    想到之前對她畢恭畢敬,滿目崇拜的秘書居然攔住了她,不肯讓她進來,想到剛才各種不美好的畫麵,秦央的臉色霎時變得十分難看,加上她又等待了蘇幕遮一晚,這會的語氣自然很差。


    “當然可以。”


    蘇幕遮並未起身,直接重重地靠在轉椅的椅背上,仰著頭望向秦央,神色裏透著哂色,“這本來就是你們秦家的產業,我一個打工的,怎敢拒絕皇太女的巡查呢?”


    秦央一聽蘇幕遮這番話,頓時心裏咯噔一下,自從她正式跟蘇幕遮在一起後,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用這種生疏冷漠的語氣跟她說話,恍惚中似乎想到了當年——


    那個受傷後滿身是刺、不管靠近的人是好心,還是惡意,統統都用最尖銳惡意的刺回擊的他。


    “親愛的。”


    秦央換了一種語氣,像是跟男朋友撒嬌般嬌嗔的抱怨,“你這是故意傷我的心吧?你明明知道在我心裏,最在乎的是什麽。”


    蘇幕遮望著秦央不語,那帶著無法忽視的探究眼神,讓她心虛極了,她直接避開蘇幕遮的視線,朝他走來,然後坐在了他的腿上,纖細的雙臂環住他的脖頸,以小白兔般楚楚可憐的眼神望著他,“我等了你一晚上。”


    那微微揚起的清麗容顏有種掩飾不住的疲倦憔悴,美麗的眼眸裏也溢出了血絲,無聲無息的昭示著秦央並沒有說謊。


    蘇幕遮靜靜地望著秦央半晌,直到她臉上的表情近乎僵硬,快無法維持鎮定的時候,才開口淡淡道:“央央你說過,隻要是我給的,你都要!”


    題外話:


    假期了,要粗去兩天的九隻能更六千,下周二加更(づ ̄ 3 ̄)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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