挑剔龜毛的男人滿意離開後,又三言兩語將要找茬的嘉禾解決掉,薄荷才鬆了一口氣,她癱坐在沙發上不想動彈。


    女仆適時地送上一杯加了蜂蜜的溫熱牛奶,“辛苦薄小姐了。”


    苦嗎?


    薄荷抿了抿唇,沒有說話。


    辛苦吧,不過不是身體,而是那顆在胸膛裏跳動的心髒。


    沒經曆過的人永遠不會知道,看著那個本該跟你最親密的男人,忽然對你滿目疏離冷漠,還對另外的女人千疼百愛。


    每當看到他們你儂我儂時,那種心情簡直比死了還要難受。


    女仆察覺到薄荷的心情不好,心裏也明白是什麽原因。


    可是這樣的事兒本身就超過了她一個小小管家的幹涉權限,找不到語言安慰,女仆幹脆轉移話題,“薄小姐餓了嗎?我在鍋裏溫著八寶粥,您去用點吧。”


    “好。”雖然沒什麽胃口,但是薄荷並沒有拒絕,她從沙發上起來,伸了個懶腰。


    現在的情況是很糟糕的,可是正是因為這樣,她才應該打起精神來好好照顧自己。


    精神好了,才能不畏懼任何挑戰。


    薄荷用著早餐的時候,她房間的那扇被撬開的門,又被裝上。


    女仆建議薄荷哭暈再去休息會,因為薄荷的臉色看起來蒼白極了,整個人都透著一種疲倦。


    “不必了。”


    薄荷搖頭,雖然就睡了一會兒,但是被程珈瀾這麽一番折騰,她的睡意已然跑光了。


    即使再躺會牀上,也是無濟於事的。


    既然不打算繼續補眠,在帝景豪庭也沒什麽事兒,薄荷決定還是回家看父母吧,雖然母親昨兒差不多是把她趕出來的,但是昨晚那個電話也把她治愈了,更何況,她還有很多話想跟父親說。


    隻是計劃永遠不及變化!


    薄荷打算跟好不容易團聚的父母共敘天倫。


    但是才出了地鐵口,在小區附近的水果攤上挑選水果時,她接到了來自楚玨的電話。


    “楚玨——”


    薄荷喘著粗氣,詢問道:“怎麽了?”


    她剛把水果錢付了,就被楚玨急吼吼地召喚了過來。


    一向喜歡玩笑的楚玨臉上,是少見的嚴肅,她並沒有直接回答薄荷的話,而是道:“跟我來。”


    薄荷跟著楚玨,七拐八拐地進了一處類似於後門的地方。


    她很輕易的認出來,這是某家餐廳的後廚。


    楚玨腳步未停,跟裏麵的人分別打過招呼後就繼續向前走。


    她帶著薄荷一直走到了正在營業的餐廳,找到位置坐下。


    這個座位的邊兒上放著超大的綠植,剛好跟旁邊的位置隔開,如果不是繞過來,很難看清坐在這邊的人到底是誰。


    好,這個位置是有些特殊,但這不是楚玨今天把她叫過來的原因。


    薄荷嘴唇開闔,剛要詢問,就見楚玨搖頭,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說話。


    被神神秘秘的楚玨搞的很是疑惑的薄荷,並沒有糾結許久,就得到了答案。


    因為她聽到旁邊位置的人開口說話了。


    那是個男人的聲音,很低沉很熟悉,“情況就是這樣,你還有什麽要說的?”


    這個聲音,薄荷並不陌生。


    上個月的時候她還見到了這個聲音的主人。


    為了防止自己聽錯,薄荷輕輕地撥開了綠植繁盛的枝葉,透過縫隙望去,那映在眼前的身影證明,薄荷並沒有認錯。


    那個相貌俊美,看著氣質出眾,猶如雅痞的男人,不是蕭景又是誰?


    而坐在他對麵,微微蹙眉的女人,正是靳妙妙。


    正常來說,作為夫妻的兩人約在一起吃飯,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。


    可是……


    薄荷蹙眉,除了因為之前聽進耳畔的話語,還因為她看到蕭景的身旁,坐在另一個女人。


    若隻是這樣也就罷了。


    但顯然不是這樣,那個女人挽著蕭景的手臂,姿態極其親密地靠在他的肩膀上。


    薄荷轉頭去看楚玨,卻見她一臉憤怒卻並無驚訝,顯然早已經知道了。


    “要我說——”這次開口的是坐在蕭景身邊的女人,她的聲音尖細,卻因聲調較低,所以聽起來不算刺耳,隻是說出來的話就欠缺了幾分教養,“阿景都陪你這麽多年了,現在你們要散了,除了要清算下阿景這些年在你身上的投資,還得賠償點青春損失費吧?”


    靳妙妙神色微沉,並沒有說話。


    那女人臉上浮現出不耐煩的神色,屈起手指在桌麵上淩亂地敲擊,“你總不會以為這樣,就可以逃避阿景要跟你離婚的現實吧!”


    她趾高氣揚地勾起唇角,“哦,就算這樣,阿景也不要你了。”


    女人望著靳妙妙一臉蒼白,心情十分愉悅,她跟蕭景算是青梅竹馬,苦追了將近十年,如今不但得到了回應,還能在這個曾讓她萬分嫉妒的女人麵前炫耀,那種成就感是文字難以形容描述的。


    她還想在說幾句誅心的話語來刺激靳妙妙,滿足自己時,隻聽一道憤怒的聲音響起,“那你就趕緊帶著渣男滾蛋吧。”


    出聲的是楚玨。


    她本想忍著的,可瞧著搶了別人的男人,還一副自鳴得意的女人,就真的是忍不住了。


    這句突兀的話語,讓女人臉色直接一變,轉頭望去,那是個陌生的臉孔,於是就道:“你是誰?這樣隨便打斷別人的談話,是件很不禮貌的行為,知道嗎?”


    “就算不禮貌,也比你這兒滿嘴噴糞的幹淨。”


    既然已經暴露了,楚玨便不打算繼續隱藏,她直接從座位上起身,大步繞過綠植。


    靳妙妙瞧見薄荷和楚玨,挑了挑眉,“薄荷,楚楚——”


    “哦——”女人拉長聲音,“原來是帶了幫手的。”


    “嗬。”薄荷冷笑,“我們可不是什麽幫手,就是來看看小三多麽不要臉。”


    “你說什麽!”女人臉色瞬變,滿是怒容的臉龐上略顯猙獰。


    薄荷懶得搭理這個女人,隻將視線投在蕭景身上,單刀直入:“你發過誓會對妙妙一輩子好,莫非這就是你對她好的方式?”


    “……”


    楚玨對蕭景的厭惡是連掩飾都嫌多的,“你想說薄荷記憶出錯了?要真是這樣,我可得轉告帥總裁,幫薄荷好好的做個全身檢查。”


    “這事兒跟珈瀾沒關係。”


    帥總裁等於程珈瀾,這事兒蕭景知道,楚玨提及程珈瀾,毫無疑問是想威脅他。


    蕭景神色一沉,瞥了瞥身旁親昵的挽著他手臂的蠢女人。


    “當然沒錯。”蕭景點頭承認薄荷說得對,“隻是,我跟妙妙之間已經沒有感情了,勉強在一起不會有幸福的。”


    “沒有感情?”楚玨慢悠悠的重複著這四個字,“是這樣嗎。”


    “嗯。”蕭景頷首。


    這事兒是他和妙妙的事兒,不好牽扯上薄荷和程珈瀾,顯然程珈瀾也知道。


    這些年來,蕭景並沒有因為靳妙妙的關係跟程珈瀾更親近,也沒因此疏遠,他們各交各的,不影響。


    “我剛才仿佛聽到了什麽青春損失費?”


    蕭景苦笑了一下,俊顏泛起掙紮,半晌後才道:“那是她鬧著玩的。”


    “那就好。”楚玨拍了拍自己的胸膛,“還好你沒渣到底,不錯不錯。”


    明明是誇獎的語氣,可是話裏的意思卻怎麽也沒有誇獎的意味。


    女人見蕭景被人用話擠兌,立刻想開口跟楚玨一較高下,結果手臂卻被狠狠地掐了下,她轉頭瞧見蕭景冷著一張臉,心裏咯噔了下,隻得心不甘情不願地閉了嘴,將到了喉嚨的話咽下去。


    蕭景見女人老實了,轉過臉淡淡道:“既然話說清楚了,那我們先走了。”


    “慢著!”


    一直沉默的靳妙妙忽然開口,叫住準備起身離開的兩人。


    “嗯,還有什麽事兒?”


    蕭景望向靳妙妙,沉鬱的眼眸裏盡是複雜,他們婚前曾簽下協議,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如果鬧掰了,好聚好散。


    然而他沒想到的是,這一天真的來了。


    蕭景身邊的女人見狀,頓時氣不打一處來,可是礙於蕭景的警告,她哪裏敢開口,隻得冷哼一聲,負氣轉頭。


    “妙妙……”薄荷望向靳妙妙的視線中滿是擔憂,隻怕靳妙妙執拗的勁兒上來,要跟蕭景這樣的渣男死磕。


    靳妙妙察覺到薄荷的關心,給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,旋即對蕭景冷笑道:“你那個小女朋友說得對,這些年的花銷是應該清算一下。”


    靳妙妙不是那種會跟男人要東西的女人,她跟蕭景認識四年,交往一年,其實並沒有收到什麽名貴的禮物,收到最多的則是玫瑰花,再精致的玫瑰花,能貴到哪裏去?


    就算平日裏約會,也很少去那些高級餐廳,因為靳妙妙身份的特殊性,他們會默契的選擇在家裏見麵,所以算下來花費的也不多。


    “隻不過青春損失費嘛——”他想怎麽算呢。靳妙妙挑剔地打量著蕭景,唇畔笑意冷凝。


    “喲,我說蕭景——”楚玨聽到靳妙妙提到那幾個字,又忍不住了,“什麽時候堂堂蕭氏娛樂的蕭總,也淪落到出賣青春的地步?”


    這句話忒有歧義,便是有苦難言的蕭景,臉色也驀地一變。


    可在這件事上,的確是他的錯,不能讓靳妙妙買單。


    “嗬,我剛才說過,那是鬧著玩的。”


    一旁的女人很想說,這不是鬧著玩的。


    要不是靳妙妙耽誤蕭景多年,她早就跟蕭景在一起了,沒準現在都結婚有孩子了。


    然而她不知道的卻是,蕭景之所以答應她的追求,決定跟她在一起,隻是因為他不願意耽誤靳妙妙了,否則他怎麽會舍得傷害靳妙妙?


    之後靳妙妙和蕭景談了什麽,薄荷跟楚玨是不知道的,因為在靳妙妙的要求下,是她跟蕭景單獨談話的。


    “薄荷你行啊。”


    楚玨用力地拍著薄荷的肩膀,十分高興的揚眉,“我還沒想到,你有這種手段。”


    “啊?”薄荷滿眼疑惑。


    “還裝傻!”楚玨翻了個白眼,揚起下巴指了指某處,“那女人是你找來的吧。”


    她可是記得不久之前,薄荷給她打來的那通電話——


    薄荷提議找個女人,來演一場戲。


    這麽做的原因是因為,她們勸不了靳妙妙跟蕭景分開,但是可以幫助蕭景跟靳妙妙離婚。


    這個方法很好,但難度就在於選誰執行。


    蕭景爬牆容易,但能讓他放棄靳妙妙,就太難了。


    對於人選,楚玨這些日子沒少琢磨,可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,為此揪掉多少頭發就不必說了,如果以前還能指望著薄荷幫點忙,那現在被麻煩纏身的她,楚玨是完全不指望了。


    可她沒想到,早被放棄的薄荷竟然在不聲不響中解決了。


    楚玨頓時一驚,有種家養小白兔忽然伸出獠牙,開始咬人一般的錯覺。


    聞言,薄荷臉上露出詫異,她還以為這個女人是楚玨找來的呢!


    結果還沒問出口,就覺得自己肩膀被撞了下,薄荷轉身,就見靳妙妙站在了她的身後。


    薄荷揚起笑容,“妙妙,你來啦。”


    “嗯。”靳妙妙頷首,“談完了。”


    她頓了頓,忽然問道:“我剛才好像聽到楚玨說什麽找來的?”


    “哦,我們在說,那個女人會不會是蕭景找來演戲的。”


    其實那個女人真不是薄荷找的,但是薄荷不願意靳妙妙多想,就轉了話鋒。


    “這樣呀。”靳妙妙笑著應聲,半晌後斂了眼瞼,剛才她明明聽到楚玨說,那個女人是薄荷找來的。


    不過就算是薄荷找來的,也沒關係了。


    “對,是這樣。”


    楚玨接到了薄荷的求救信號,很義氣的出聲道:“為了慶祝妙妙恢複自由,我們去吃大餐唄。”


    這個提議立刻獲得了薄荷的讚同,引發了兩人的激烈討論。


    所以她們,誰都沒發現靳妙妙的臉色有些陰鬱複雜。


    楚玨不要臉的說,她請客,薄荷買單。


    對此,薄荷很鄙視楚玨,不過她倒是沒反駁,不提程珈瀾這四年給她的,就說這四年工作賺的錢,她都沒有怎麽動用,所以買單算什麽呢?


    隻是提議到底是提議了,三個人的聚餐還是未能成行,在她們準備出發前,靳妙妙接到了所住公寓的物業打來的電話。


    三人打車,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去。


    公寓樓下停滿了消防車,周圍還未滿了看熱鬧的人群,滾滾白煙從樓上的某個窗戶,不停冒出。


    “這是怎麽回事呀?”楚玨隨手抓過一個路人詢問。


    “靳小姐!”沒等路人開口,現場維護秩序的物業工作人員,瞧見靳妙妙立刻走來,“你總算回來了!”


    事情說起來不複雜,就是靳妙妙的房子失火了。


    至於原因,物業還在調查,好在因為發現及時並未連累其他住戶。


    現在經過消防員的全力搶救,火已經被撲滅了。


    但是不管消防員再怎麽迅速,房子裏原本的裝飾已然不能看了,牆壁上到處都是熏得一塊塊的黑色,東西燒焦的嗆鼻味兒,也在空氣中縈繞不散。


    跟進來的物業管理人員還在說些什麽,但靳妙妙已然聽不到了。


    她失神地看著原本裝飾溫馨的公寓變成眼前的一片狼藉,大腦幾乎空白下來。


    不管發生火災的原因是什麽,責任哪一方比較多這事兒之外,靳妙妙需要解決的還有住宿問題。


    這一場火災燒掉的,除了是遮風避雨的家之外,還有靳妙妙的部分家當,雖然銀行卡可以補辦,但是證件之類的卻是沒能幸免,補辦也是需要時間的,不是一兩句話就可以的。


    薄荷知道,靳妙妙並不想回靳家,自打她跟蕭景離婚,靳家也是不太平靜。


    楚玨家雖然是a市本地的,但房子是三室的,她們一家人居住起來,已經很緊湊了,沒辦法收留靳妙妙。


    而帝景豪庭雖是房間眾多,卻因為多了嘉禾這個女人,也是不方便,最後薄荷隻能帶著靳妙妙來到了父母所住的小區。


    對靳妙妙印象頗佳的薄媽媽毫不猶豫的請她住下了,一番折騰下來,午餐直接變成了晚餐。


    簡單用過晚餐後,薄荷這次沒等母親趕人,就自覺回了帝景豪庭。


    這時候,嘉禾和程珈瀾都回來了。


    正坐在餐廳用餐的程珈瀾直接將薄荷叫住,讓她伺候用餐。


    “好的,大爺!”


    一身疲累的薄荷有氣無力的應下來,她不是不想拒絕,故意逞強,而是根據她所了解的,失憶後惡劣指數直接報表的程珈瀾是聽不得拒絕的,要不然她房間那扇門也不會慘遭橫禍。


    嘉禾對薄荷又在程珈瀾麵前刷存在這種行為十分惱火,但她也知道,她改變不了程珈瀾的決定,隻得暗自在心裏惱火,麵上卻是不動聲色。


    嘉禾不是沒想過折騰薄荷,但是在程珈瀾麵前——


    她得裝,裝溫柔賢良大度!


    薄荷怕嘉禾一個人裝的太寂寞,所以不時給她添點堵。


    倒是也沒什麽,隻不過是故意夾點嘉禾不喜歡吃的菜色,丟到她的盤子裏麵,看著她猶如吃蒼蠅般咽下去,還得對她道謝,心裏就爽歪歪了。


    真是不容易!


    被惡心了這麽久的她,終於有機會還回去了。


    如果說被逼著吃自己不喜歡的菜的行為讓嘉禾感到惡心,但尚且可以接受的話,那麽飯後,程珈瀾讓薄荷伺候她洗澡,就完全超越了她的承受能力。


    就算想裝,也裝不下去。


    “不行。”嘉禾想也不想的反駁程珈瀾。


    “嘉禾——”


    “瀾!”嘉禾的態度難得強硬,“你這麽做置我何地?”


    聞言,程珈瀾蹙眉,“這話太嚴重了,她不過就是個傭人。”


    他後腰處的傷還未痊愈,為了避免沾水,有人幫他洗澡是很必要的,再說了,嘉禾回來之前,做這件事兒的人也是薄荷。


    “還是我幫你吧。”


    關於程珈瀾受傷,薄荷伺候程珈瀾的事兒,嘉禾回來後的這些天已經聽女傭說過了,這件事兒讓她感受到了無言的威脅,“薄荷她畢竟是女孩子,這事兒讓她男朋友知道了不好解釋。”


    “解釋?”薄荷冷淡地睨著嘉禾,“我的男朋友,他支持我一切的工作,哪裏會有意見呢,你說是吧,嘉禾小姐?”


    題外話:


    嘉禾跟薄荷長得像,泥萌有猜出什麽嘛?猜對加更腫麽樣~

章節目錄

閱讀記錄

嬌養萌妻,總裁老公好威武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,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帝九鳶的小說進行宣傳。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帝九鳶並收藏嬌養萌妻,總裁老公好威武最新章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