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珊徹底害怕起來,她沒有錯過閻烈身體的變化。


    盡管他現在隻是坐在牆角的椅子上,可這樣的距離也很難讓蘇珊有什麽安全感,誰知道閻烈會不會突然發狂?


    她尖叫、咆哮、怒吼、掙紮……


    她用盡一切辦法。


    蘇珊希望閻烈把明顯有異常的精油蠟燭熄滅,然後從她眼前滾蛋,可是她不知道,她所做的一切,都隻會讓她血氣上湧,加快藥性的揮發。


    很快,她就變得不對勁起來……


    她的臉頰漸漸地染上了緋色。


    房間裏開著空調,溫度很低,可蘇珊還是覺得異常炙熱,她很燥,像燃燒起來般,心中的渴求也越發明顯。


    渴求被撫慰,被緊緊地擁抱,被狠狠地疼愛。


    “如果你需要,我可以幫你找個男人。”閻烈並未錯過陷入浪潮中,蘇珊的反應。


    驟然響起的話語,拉回了蘇珊的一絲理智。


    她眼中的迷茫之色漸漸褪去,旋即,理解了閻烈的話中之意,那瞬間,她的眼神凶戾如刃,“你給我滾!”


    她才不要找什麽男人,絕對不要!


    然而,不管她心中多麽堅決,可身子裏流竄的火焰依舊瘋狂叫囂,黏膩的輕哼不自由自地從她唇角溢出。


    閻烈的心髒緊跟著不受控製的劇烈收縮,呼吸霎時變得粗重了些,猛然收緊的手指指尖刺入了掌心之中,他很清楚,屬於他的懲罰終於來了!


    對於蘇珊來說,這是無比黑暗的一晚,可是對於薄荷來說,卻是令她無語的一晚。


    她一直覺得,她對程珈瀾的蛇精病程度已認知頗深了,但是顯然還不夠,打破腦袋的她都想不到,大半夜把她弄過去,居然隻是為了這麽點事兒,真是,真是不知該如何形容了!


    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麽的薄荷,滿心氣悶別扭,她可沒有忘記,是女仆和司機陪著她一起去的。


    那她跟程珈瀾在浴室裏發生的事兒……用頭發想都知道被聽牆角了!


    被聽牆角,被聽牆角了……


    這句話在腦海中盤旋著無限放大,薄荷都恨不得找個地縫把自己埋進去,永遠不再出來。


    真是太丟人了,這讓她怎麽麵對其他人?


    薄荷正抓心撓肝的糾結時,手機忽然響起來,是薄媽媽打開的電話。


    掛斷母親的電話後,薄荷更煩惱了,倒不是母親的病情有所反複,而是她恢複的狀況良好,正因為良好,所以母親要求出院。


    薄荷有心拒絕,在醫生護士提供專業照顧的醫院裏休養,再讓她放心不過了。


    但是薄媽媽的態度異常堅決,她的想法很簡單,她的身體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,與其在醫院花費這麽高的住院費,給薄荷增加負擔,倒不如回家慢慢地調養。


    薄荷拗不過母親,隻得以‘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房子’為借口,最後爭取了兩天時間,薄媽媽這才答應下來。


    但是兩天時間哪裏夠呢,倒不是說兩天時間找不到合適的房子,而是母親出院後,誰來照顧她?


    薄荷不放心讓母親一個人的。


    上次,她去醫院看母親的時候,說過她住在‘公司宿舍’,但她又該怎麽解釋,她必須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得住在‘宿舍’這個bug呢?


    麵對這樣的情況,薄荷隻想仰天歎息,她到底該怎麽辦?


    “喝點橙汁。”


    景致將透亮的玻璃杯放在了薄荷的麵前,緊跟著也坐在了她的對麵。


    “謝謝。”薄荷有力無氣的跟景致道謝,就連景致那在陽光下越發美麗的容顏,都無法讓她狀態好點,好在她還沒有忘記,她過來的目的,“妙妙怎麽樣了?”


    “進展不是很大。”


    提到靳妙妙,景致忍不住蹙眉,自從靳妙妙過來他這邊,努力當一個好助理沒有錯,但她對陌生人的防備卻沒有任何好轉,即使他用了不少辦法來引導,效果也不是很好。


    不過時日尚短,這也屬於正常的情況。


    “我會盡力的。”


    “我代妙妙謝謝你。”薄荷很清楚,靳妙妙的事情不是一朝一夕能夠解決的。


    “不必客氣。”景致瞥了薄荷一眼,“你看起來也很煩惱。”


    “嗯。”


    薄荷並不否認,她現在的確非常煩惱,或者煩惱都不足以形容她現在的情況了。


    她都快抓狂了!


    薄荷甚至不等景致詢問,就劈裏啪啦地,將自己現在的處境說了出來,最後眼巴巴得睨著景致,“你說我現在應該怎麽辦?”


    景致漂亮的臉龐上滿是嚴肅的神色,顯然他正在認真思考。


    “我認為……”


    薄荷屏住呼吸,靜靜等待,希望景致能給她一個良好的建議。


    “……我認為你應該先付兩個小時的谘詢費再說。”


    “景致!”


    嗬嗬,辣手摧花什麽的,她真的不介意嚐試一下!


    “真是好凶哦。”


    景致忍不住咕噥,明明初次見麵的時候,還被他的美色所蠱惑,怎麽現在變得那麽快。


    薄荷呲著白森森的牙齒威脅道:“我還可以更凶!”


    “好啦好啦。”


    景致眼見薄荷炸毛,連忙安撫了兩下,停頓半晌後,他才建議道:“你不妨把你的為難,告訴他。”


    先不說有沒有其他的辦法,隻說薄荷在未來無法離開程珈瀾的日子裏,一定還會發生種種事情,她根本沒辦法隱瞞程珈瀾什麽,既然瞞不過,不如直接坦白的好。


    接受了這個建議,回到帝景豪庭用過晚餐,在程珈瀾準備回書房,繼續處理尚未忙完的公事兒時,薄荷忽然叫住了他。


    “我有事想告訴你。”


    程珈瀾頓住腳步,示意她繼續。


    薄荷十分猶豫,她不確定程珈瀾會不會幫忙,不過當她想到景致最後的建議,與女仆當初的建議十分相似時,一咬牙,直接道:“我母親要出院了。”


    “我會安排。”


    程珈瀾沉默半晌,不過是安排一個住處和一個女傭的事情,這對於他來說,連事兒都算不上。


    “我不是這個意思。”


    薄荷拉住了再次邁開腳步的程珈瀾,索性直接說明白,“我不希望我母親,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。”


    話音剛落,她的下巴就被抬了起來,映在她眼中的是,輕蹙眉梢頗為不悅的程珈瀾。


    他冷冰冰的問道:“你是說,我見不得人?”


    “當然不……”薄荷立刻否認,開玩笑,誰敢說程珈瀾見不得人,又不是活膩歪了。


    “我隻是希望我們的關係能夠保密!”


    “你最好給我一個完美的借口。”


    程珈瀾的神色略帶陰翳,不知道為什麽,他總有種被當做地下*的不美麗的感覺。


    薄荷輕歎,旋即神色黯然道:“我是被你買下來的玩物。”


    一抹苦澀,渲染上了她的眉梢,“所以見不得人的不是你,是我才對。”


    “有人在你麵前說三道四?”


    想到這個可能,程珈瀾的眸光驀地泛起寒霜,冷聲逼問:“是誰?”


    “沒有人。”


    薄荷整天在帝景豪庭很少離開,即使有人打心眼裏瞧不上她,也不會說出來,但是別人不說,卻不代表著她可以永遠的自欺欺人。


    她想了想,低聲道:“不管我多麽不想承認,我們的關係都是見不得光的。”


    以程珈瀾的身份,無論養多少女人,最多隻會被人以羨慕的語氣說一聲,真是好豔福。


    可是對於一個母親來說,自己的女兒成為男人的玩物,這樣的事情不亞於天崩地裂吧!


    她不想氣死母親,所以隻能讓這段關係,永遠的藏匿於黑暗之中。


    不知道為什麽,薄荷小臉上無力的苦笑,讓程珈瀾心底一陣煩躁,“隨你!”


    扔下這句話,他甩開了薄荷的手,直接大步離開。


    半晌後,來給薄荷送水果的女仆小聲試探道:“薄小姐,程總好像生氣了。”


    剛才她在走廊上與程珈瀾擦身而過時,並未錯過他難看的臉色。


    “可能是工作不順吧。”薄荷撐起僵硬的笑容,隨口敷衍道。


    她並沒有將這件事告訴女仆的打算,不管對方對她多麽好,多麽關心,但是在有關程珈瀾的事情上,從以往的經驗來看,女仆隻會讓她想辦法討好程珈瀾,而非逃避。


    可,這並不是她想要的。


    心中的沉悶越發沉重,從未如此急切的,薄荷想要結束這段畸形的關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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