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冤枉啊!


    襯衣男差點給薄荷小祖宗跪了。


    有這樣冤枉人的嗎,明明被拽著衣領質問,被欺負的人,是他好嗎?


    “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冤枉?”


    薄荷杏眸瞪圓,不介意的又添了一把火,冷笑道:“你敢說你們把我騙來沒有任何企圖?你敢說你弄得這破攝像機是為了觀察蚊子飛過的優美舞姿,而不是讓我躺下,給你拍什麽片兒?還有外麵那些人,是來組團玩鬥地主的嗎!”


    所謂愛情動作片兒,也不過是經過韓國整形後的文藝說法。


    說直白點,就是字母與字母的較量,至於其他,還有所待定!


    這句話,再次讓程珈瀾那張陰翳的俊顏染了煞意。


    男人聽到有人不但對著自己的女人有所企圖,還打算拍下來與人共享……


    都是不能淡定的。


    而作為男人中的男人,程珈瀾更是不能!


    這點獨占專屬的心思,從他投注在襯衣男,比刀子更淩人的視線中,便可略知一二。


    聽了薄荷的指責,襯衣男頓覺有一萬頭草泥馬在心裏奔走咆哮!


    是誰特麽說,今天找來的女主角沒有身家背景,就是玩死了也不是什麽大事兒?


    他可以盡情發揮,沒關係的——


    沒關係他大爺的,要是沒有關係,麵前這煞星又是哪位祖宗?


    薄荷咄咄逼人道:“說呀,解釋呀,盡管狡辯!”


    這一句比一句嚴厲尖銳的質問,仿佛逆鱗被人痛踩過的抓狂炸毛小模樣,讓程珈瀾都忍不住,多看了薄荷一眼。


    “……”


    祖宗都定義為狡辯了,他還能說什麽呀,襯衣男頓覺欲哭無淚。


    “喏你看,他不但承認了欺負過你的女人,還承認了一點兒沒把你放在眼裏,哦,還有……”


    薄荷此刻最會落井下石,火上澆油的把戲,“一開始我就說過了,我是程珈瀾的女人,可是他們居然問我,程珈瀾是哪裏來的阿貓阿狗,不認識……”


    一般情況下,薄荷絕對是個願意與人為善的女孩,但是還有到了人家打上門了,她還得端茶倒水殷勤伺候的地步,那不是傻而是犯賤。


    “嗯?”


    程珈瀾薄唇開闔,像歎息般詢問。


    然而,此時他心中的殺意,已驟然達到了頂點——


    再沒有比薄荷這番話更打臉的,在a市,這個屬於他的地盤,他的女人被人欺負了,他若是不找回場子,這些年,可真是白混了!


    襯衣男,當然不會認為,程珈瀾真的在詢問他。


    盡管那些話真心的跟他無關,他是被冤枉的,他是被栽贓陷害的……


    但目前的情況,即使他被潑一盆狗血,也隻能強忍!


    明顯處於暴怒中的程珈瀾,定不會聽他的解釋,所以他覺得,現在最明智的選擇,便是三十六計之中的走為上策——跑!


    襯衣男的動作很快。


    但在程珈瀾這個可以揮著鐵棍打死野狼的人麵前,不值一提。


    他的手,猶如閃電般探出,直接掐住了襯衣男的脖子,拎著他,抵在了冰冷的牆壁上。


    這絕不是剛被薄荷拽著衣領時的輕鬆所能比擬的。


    襯衣男隻覺得,扣住了他脖頸,修長而優美的手指,猶如鐵鉗般箍得死緊。


    他必須承認他是個手控,尤其他的職業決定了,他這個小癖好無傷大雅,還很容易得到滿足。


    程珈瀾的手指,修長筆直,且骨節分明,膚色是健康的麥色,紋理細膩,配著修剪整齊,透著一抹淡粉色的指甲,絕對甩了專業手膜十萬八千裏遠。


    如果換了其他時候,襯衣男一定欣喜若狂的,一再輕柔撫摸,來表達自己對這雙手的喜愛!


    但,當這雙漂亮到引人矚目的手,直接化為殺氣,在他脖頸處緩緩收緊……


    襯衣男想,無論是誰,恐怕都高興不起來。


    手指是一點點收緊的,不斷加重的壓迫感,讓襯衣男的呼吸都變得極為困難。


    他拚命的張開嘴巴,努力呼吸,卻發現這是徒勞無功的。


    他吸不到一絲絲空氣。


    缺氧嚴重,他的喉嚨緊跟著發出奇怪嘶啞的聲響。


    長時間的不能呼吸,讓他的雙眼也因衝血而鼓起,額角的青筋跟著跳動,似在下一秒,就有爆裂開的趨勢!


    襯衣男拚命掰著程珈瀾的手指,可效果不佳。


    雖然他可以用指甲狠狠地刺進對方的手背,留下幾道血痕表達憤恨,能夠深可見骨再好不過……


    可他也隻能想想。


    他不敢,他害怕自己的目標還沒達成,脖子就先被人擰斷了。


    最起碼,目前來看,後者的可能比較大。


    此時,他無比悔恨——


    他跑什麽呀,他又不是主謀,絕對罪不至死,這下好了,錢沒到手,還替人背黑鍋,指不定最後是枉死的!


    或許是心中積怨太深,襯衣男最終掙紮著從喉嚨裏,吐出兩個令人難以分辨的字眼——


    “我說……”


    薄荷聽得襯衣男鬆開,便看向程珈瀾,杏眸裏是滿滿信任。


    是能給予男人成就感的信任。


    程珈瀾不置可否,他也想知道,到底有多少不怕死的人。


    他甩了甩手腕,襯衣男便被直接甩在了地上。


    大量空氣驀地湧入肺部,那感覺特難受。


    “咳咳咳——”嗆到的襯衣男,捂著自個兒刺痛的脖子,咳嗽的驚天地泣鬼神。


    可是,他卻幸福到想流淚。


    沒試過頻臨死亡不能呼吸的人,永遠不知道呼吸這種本能,有多麽可貴。


    “別墨跡,快說!”


    薄荷直接用腳尖,踢了踢襯衣男的胳膊,說話時的語氣非常不耐,憤怒,暴躁。


    還有她這一陣壓抑的情緒,都在看到俞儂儂的慘狀時,爆發出來。


    因為不是俞儂儂,就可能是靳妙妙,或者她。


    此時,薄荷猶如頃刻間就能爆炸的炸藥,跟她講耐心,還不如試著對牛彈琴。


    襯衣男絕對想哭,想他縱橫江湖多年,什麽時候被個黃毛丫頭欺負過,往常欺負人的活兒,可都是他幹的。


    但現在,他不敢有任何異議。


    還在疼痛的脖頸,時刻都在提醒他,程珈瀾不玩虛的,他的狠,是個傳說。


    於是,他再不顧江湖道義,立刻將這件事兒的主謀,疑似主謀,還有幫凶的名字列了出來。


    且十分熱切的,免費將他供出來的人,跟屋外那堆人劃上了等號,以防張冠李戴。


    最後,他還不忘情真意切,滿臉獻媚道:“我真的很無辜,純粹隻是打醬油的,還請這位小姐看在我態度良好的份上,放我一馬!”


    嗯,他承認這麽做不道義,更沒節操可言,但是——


    生死關頭特麽的談什麽道義節操,這太奢侈了!


    當程珈瀾和薄荷走向客廳時,原本被閻三帶來的一幫西裝男,製的服服帖帖的人,頓時騷動起來。


    他們不是不怕,而是——太怕了!


    雖然,他們並不清楚方才發生了什麽,但那淒厲到讓人汗毛直立,渾身寒顫的叫聲,他們卻沒錯過。


    別說他們的老大嚴煜不能淡定,若不是有把槍仍然頂在他的腰間,帶頭跑的人,絕對是他。


    嚴煜雖以心狠手辣凶名遠揚,但還沒到缺根筋的地步……


    要不然,之前他也不會放縱薄荷自報家門了。


    惹不起的人,就該躲得遠遠的,免得無辜被波及。


    可惜,他們誰都沒有機會逃跑!


    在程珈瀾走來之前,那點小騷動就被閻三等人狠狠地壓製了!


    “名單裏的人有誰,都給我出來!”


    欺負了俞儂儂的人就在這些男人裏麵。


    薄荷越發不能壓抑心頭怒意,若不是還有一份理智尚存,她怕是早就撲上去,咬死這些社會蛀蟲,極品人渣了呢!


    薄荷雖有氣勢,卻效果不佳。


    其實……換了其他時候,他們並不介意跟同伴們交流下心得體會,順便吹噓下自個兒的雄壯威武,反正都是那事兒,不過是談資,沒什麽大不了。


    但現在不行,區區一個女人,他們不放在眼裏,但她身後那個凶神——


    誰敢輕視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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