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上九點,唐七七正在浴室刷牙,顧寒兮衣衫不整地站在刷牙的唐七七身後,唐七七吐掉最後一口沫,準備在毛巾上來個瀟灑一擦的時候,看到鏡子裏出現一張熟悉的男人臉,光潔白皙的臉龐,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,烏黑深邃的眼眸,帶著些許高傲冷漠,那斜飛入鬢的長眉,高挺的鼻,絕美的唇形。顧寒兮本來就長得骨骼舒展,這麽一看,竟然比自己高兩個頭。


    “嚇死人了。”唐七七撫胸。


    “本王口渴。”吐氣若蘭,溫熱的鼻息噴到耳側,唐七七下意識地往前躲。


    顧寒兮每天早上都要喝一盞茶的,六安瓜片最好,黃山毛峰其次,多年養成的習慣,就算時空轉換也雷打不動。


    “口渴不會自己去冰箱拿飲料哇?”唐七七簡直要翻白眼了,什麽都要人伺候,就連倒水這種事都不會!


    顧寒兮不說話,伸出一隻手臂,把唐七七困在鏡子和牆壁中間:“本王就問你,你到底是去還是不去?”


    唐七七是背對著他,耳朵都要懷孕了。


    “本王給你講一個故事,漢文帝時,有一位叫淳於意的人,拜齊國著名醫師楊慶為師,學得一手高超的醫術,曾經做過齊國的倉令。他的老師去世以後,棄官行醫。因為個性剛直,行醫的時候,得罪了一位有權勢的人,導致後來自己遭陷害,被押往京城治罪。他的女兒名叫緹縈,雖然是一位弱小女子,然而不辭勞苦,長途跋涉一同前往長安向皇帝訴冤。她陳述了肉刑的害處,並說明了父親做官時清廉愛民,行醫時施仁濟世,現在確實是遭人誣害。願意替父受刑。漢文帝被緹縈的孝心深深感動,赦免了她的父親,並且下詔書廢除了肉刑。有詩頌曰:隨父赴京曆苦辛,上書意切動機定;?詔書特赦成其孝,又廢肉刑惠後人。”


    顧寒兮淡淡地說著。


    唐七七的小眼神飄忽了:聲音怎麽可以這麽好聽?


    什麽什麽?肉刑?好可怕。


    於是唐七七就跟被攝了魂似的倒水去了。


    飯桌上。


    顧寒兮無意間瞥見唐七七手機裏的一張照片,那是一張俊美的男人側臉,狹長的鳳眼深邃沉靜,左眼角一顆淚痣,萬種風情淡淡溢出,高挺的鼻梁,性感的薄唇,齊耳短發碎碎亂亂,無論怎麽看都是一副難得的好皮相。


    這就是這丫頭的兄長?


    怎麽一點都不相像?


    “你也覺得我老哥很漂亮對不對?”唐七七看到了某王爺看她手機。


    “我跟你講哦,我老哥不光人又高又漂亮,還很有才華,曾經畫的漫畫風行東南亞和日本,隻是現在有些遇冷,大概是我老哥太堅持自己的風格,不願意畫那些迎合市場的少女漫。”


    “我哥這人跟你很像,都很高冷,平時沉默寡言,但一說話,必定嗬氣成冰,這點你們不像,你呢,基本不說話,什麽都要讓人猜,猜錯了你也沒反應。”


    “我是有些怕我哥啦,因為我爸媽對我持放養態度,就我哥管我管得多,那次我沒有吃早飯,就被罰吃了七個雞蛋黃,我最討厭吃蛋黃了……”


    唐七七正在述說著自己怎樣“兄管嚴”,一首韓文歌響起,看到那上麵的來電提醒,唐七七覺得自己心跳都漏了一拍。


    “喂?老哥~~啥事呀?你在那邊好不好?快回來不快?我在家裏挺好的,出去玩都很早回來,出去玩的次數也很少,每天都刷牙。屋子也經常收拾,不過我沒有動你的東西,你的房間我也隻是進去掃下地板,絕對絕對沒有動你的被褥!嗬嗬~~嗬嗬嗬嗬~~~”唐七七諂媚地笑著,都快笑成一朵大牡丹了,顧寒兮饒有興味地吃著一塊筍。


    沉默。


    良久的沉默。


    唐七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最怕接哥哥電話了有木有?哥哥不掛電話唐七七就不敢掛。那次她掛了老哥一次電話,被訓得像一隻軍犬。


    “唐七七,你一次講好多話而且語速很快的意思是……”低沉冷靜的男聲,帶著些許審問和威嚴。


    “犯了錯誤。”唐七七默。


    “恩。還有呢?”


    “犯了錯誤並試圖掩蓋。”


    “卡是怎麽回事?”


    “哪張卡?”


    “信用卡。”


    “哦,那個,夏冰彤過生日,我送她禮物,就刷沒了。”唐七七急中生智。


    “哦,過生日,那你為什麽送他男士內褲和衣服?”


    “她男朋友也來。”


    越解釋越瞎。唐七七想撞牆。


    “我十天後到家,你最好到時給我解釋清楚。不然……你懂的。”唐莫握著電話,桌上放著一杯紅茶,窗外是北海道湛藍的天。


    “我哥十天後就回來了!”唐七七對著顧寒兮大聲說道。


    顧寒兮夾著的一顆花生米掉了,不就是哥哥要回來了,至於這麽激動?


    “你旁邊有人?”唐莫左手食指一下一下地敲著桌麵:“這個時候你應該在家裏吧?”


    “額……是夏冰彤。”


    “哦。”唐莫掛了電話,心裏壓抑著暴風雨前的平靜:這丫頭,一定有事情。


    漂亮的鳳眼眯起,黑色淚痣在陽光下發出亮光。


    等著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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