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年初一,和鬱一家人都回白家來過年。


    白家的賓客也絡繹不絕。駱大方父女也來拜年。


    因慈善基金會的事件,白書怡這是這麽久以來第一次出門,盡職的記者們竟然放棄了個人的休假,蜂擁而至,將白家門口的小巷擠得水泄不通!


    和家與白家的所有人都出動,才將媒體隔開,讓白書怡的車子得以開入巷子。


    和鬱先下車,撐開巨大的雨傘,遮住母親的頭臉。和仲則張開手臂,將這些日子已經被折磨到形容憔悴的妻子護在懷中,疾步走向門階。


    記者們卻不肯放過,被攔著還在尖聲地叫:“和太太,說說吧,‘1+1的愛’那麽多善款究竟哪兒去了?是不是和太你中飽私囊,是不是進了嘉和的腰包!鉿”


    白書怡在丈夫懷中輕顫。和仲攬緊妻子的肩膀,安慰說:“記住,今天是過年。過年就該歡歡喜喜的,別的事情都不用放在心上。”


    和鬱將雨傘交給德叔,自己轉身迎向記者,笑眯眯走到那記者麵前說:“這位是哪家媒體的?哦,《第二財經》,嗯,我記下了。今天大過年的,我先替我全家給大家拜個年,祝大家新年大吉大利……不過這位仁兄,拜年歸拜年,如果你再繼續在這大聲叫嚷,我說不定年後會起訴你誹謗。”


    和鬱一招手,司機便碰過大盤的紅包來。每人一封,都發到記者的手裏。


    記者雖然都叫嚷得歡,但是對和家發來的紅包還是沒辦法裝清高,紛紛暫時停了拍攝和發問,連忙接過紅包,拆開看數目。


    和鬱忍著惡心,看著這些人貪婪的嘴臉,回頭示意德叔等人快點趁著記者看錢而趕緊進門去。


    .


    駱大方父女的車子緊隨其後開來。


    實則在路上駱大方已經看見了和家的車子,駱大方囑咐司機先將自家車子停在巷子口觀察情形。駱青檸看見白書怡受阻,想要衝下車子去幫忙,卻被駱大方攔住。


    駱大方說:“你幹什麽去?”


    駱青檸一愣,回頭望住父親:“爸!您難道沒看見姨媽被記者給攔住了麽?我得去幫忙!”


    駱大方不肯鬆手:“檸檸,那邊自有和家父子,還有白家人照應。你又何必去自討苦吃?”


    駱青檸有些不敢置信:“爸,你說什麽呢!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看著姨媽他們受欺負!”


    駱大方冷冷一笑:“你為什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受欺負?檸檸,難道你忘了你我父女眼睜睜受他們欺負的日子了麽?”


    駱青檸呆住:“爸!”


    駱大方深深吸一口氣:“爸爸我自己的事情,我可以不計較了。可是檸檸,你別忘了你自己受的欺負!明明,白書怡有意說要撮合你跟和鬱,明明都說考慮先訂下來,可是卻到頭來不過是一句空話!”


    “他們知道我一直想要的就是這個,於是他們這麽多年來始終惺惺作態,用這樣一個念想吊著我,讓我給他們當牛做馬。可是到頭來,他們根本就沒有履行諾言!”


    駱青檸也難受,但是她握著父親的手,含淚勸解:“爸,您聽我說,我是從小到大都喜歡小哥,我對未來人生的設計也是跟小哥在一起……但是我的初衷,不是因為小哥是和家的繼承人,而是因為他就是他。”


    駱青檸落下淚來:“關於他不要我的事,也是從小到大他從沒隱瞞過我。他一直清楚明白地告訴我,他隻把我當成妹妹;就算是後來我屢次三番折騰他與辛歡,他明明知道我投拍《二婚》隻是為了跟辛歡別苗頭,可是他還是冒著投資蝕本的風險,給我投了資……”


    “爸,女兒雖然深覺遺憾,可是我已經開始體諒小哥,我都已經不再恨了;就連辛歡,我從小打到大的對手,她也一直都在默不作聲地幫我……爸,人心都是肉長,我真的已經沒事了。”


    駱大方看著女兒,卻更覺心痛如絞。如果她真的沒事了,她怎麽會還會哭得這樣梨花帶雨?如果她真的沒事了,可是她每次看著和鬱,那種從背後偷偷地、綿長地,一直望著他的目光,又該如何解釋!


    駱大方一甩手:“夠了!檸檸,爸爸自有主張,你別管了!”


    .


    此時白書怡已經順利進了門去,白家大門攔住外頭的記者。


    記者們不願善罷甘休,便正好發現了駱大方的車子。他們像見了血的蒼蠅一般圍攏過來,拍著車窗問:“駱總說說吧!白書怡是不是把慈善基金都私吞了?黑馬是不是也用過這些錢?”


    車子緩緩停下,駱大方從容地邁出車門。並不逃避記者的鏡頭,麵上也沒有半點的緊張。他等記者們拍照拍得差不多了,方悠然一笑:“……大家的問題麽,我不是不回答,而是確實不知該怎麽回答。大家想知道白書怡投入黑馬的資本,是否是來自挪用慈善基金,這個我真的不知道。”


    記者們以為駱大方又是兜圈子,全都失望地歎氣。


    孰料駱大方說到這裏話鋒卻是一轉:“……不過呢,我既然負責黑馬的日常行政工作,便也多少知道一點:黑馬自從成立,就從來是沒缺過錢的。就連最初還沒什麽利潤的時候,黑馬的賬麵也從來都有存項——這些錢,總歸該有個來處,不過反正不是我的,我隻是打工的,我沒錢。”


    記者們的眼睛果然又亮了!


    駱大方淡然聳肩:“我就知道這麽多了,再多的就靠各位手眼通天的媒體朋友自己去挖掘了。好了,我能幫大家隻到這裏,大家過年好啊,回見。”


    駱大方說完笑眯眯攏了攏大衣的扣子,輕鬆踏上門階。


    .


    駱青檸跟在父親身後,麵色蒼白,如遭雷擊!


    她也是萬沒料到,父親竟然會這樣說!


    那些錢,黑馬初創時候那些多到仿佛用不完的錢,父親明明知道那是來自小龜的呀!


    所以那些錢對外自然要諱莫如深,是不能公開其來曆的!


    可是父親此時,怎麽會將這筆錢安在了白書怡的頭上!


    這樣一來,外界無從知道小龜那筆錢的來曆,便會自然將白書怡善款迷蹤的事情給坐實了!


    .


    駱大方方才在門口說的話,門口攏音,德叔也都聽見了。


    於是駱大方踏上門階,想要邁入門檻的時候,德叔忽然將大門關上,留一條門縫,冷冷盯著駱大方:“大方,今天家裏事多,不招待外客。我看你還是不要進去了。”


    駱大方並不意外,隻朝著德叔淡然地笑:“外客?德叔您真是年紀大了,都糊塗了。我怎麽是外客了?難道您老忘了,我姓駱麽?咱們白家的主母,難道不是駱文蓉麽?!”


    駱大方伸手撐住門板,一點一點將門縫推大:“所以,我是內親、至親,根本就不是外客!”


    德叔年紀大了,有些抵抗不住。駱青檸見狀不妙,趕緊衝上來扯住父親。然後向德叔陪著笑臉:“不然您老先去回稟外公一聲兒?外公讓進,那自然就能進的。”


    駱青檸想的其實是,德叔畢竟沒有不讓進的資格,但是倘若白振軒下令說不讓進,那麽就算父親今天是想來惹事的,也會懾於白振軒一向的威望,說不定今天這事兒就平息了。


    德叔也明白,便一點頭,“好,二位稍等。”


    他小跑著進去,少頃出來,麵色微白,向駱大方點頭:“先生請你們進去。”


    駱大方揚聲一笑,抬腿邁進門檻。


    駱青檸跟上,向德叔躬身致歉。


    .


    駱大方在一眾賓客的目光中,昂然走進堂屋。


    駱大方之前在門口說過什麽,裏頭早已知道了。


    還沒等駱大方進屋站穩,白書怡按捺不住衝過來,揚手就朝駱大方的臉抽過去:“駱大方,你個吃裏扒外的東西!虧我這麽多年把你當親哥哥看待,我從小到大都喊你‘大方哥哥’,原來卻是都喊錯了,你根本是個白眼兒狼!”


    白書怡的手抽過來,卻在半空被駱大方一把攥住!


    駱大方微笑垂眸,觀賞著白書怡麵上的憤怒和絕望:“書怡,你可千萬別這樣。今天是大年初一,家裏這麽多人都看著呢。你就算不給自己麵子,也好歹給老爺子留幾分麵子吧!你別忘了,老爺子可是最愛麵子的人呐。”


    --


    【還有~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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