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信!”


    嶽映天無法自控地一步一步退後,直到退到牆角。


    “怎麽可能不是你害我?……你也說了,是駱大方借你的名義去辦的事,那麽就是說駱大方還是受了你的指使,他不過是你的一條狗,所以背後的人依舊還是你!”


    和仲一笑攤手:“這樣的設定,看似的確很合理。但是我不妨實話告訴你說:以駱大方的智商,還不配被我和仲納入麾下。他跟我所謂的關係,不過來自我妻子。他是我嶽母駱家的人,我妻子年幼失母,便對駱家人格外親近些罷了。”


    和仲尾指上有一枚小小的玳瑁指環,棕褐色的紋理,毫不張揚。可是此時在夜色燈影籠罩之下,卻散放出一種比金玉還要耀眼的光芒鉿。


    嶽映天盯著它,心髒越發收緊:“那我害我的人,就算不是你,也一定是你妻子!一定是你妻子授意之下,駱大方才去這麽幹的!”


    沒想到,這一刻和仲竟然輕輕一笑,並未否認:“嗯,我也是這樣想的。騸”


    嶽映天反倒傻了,怔怔盯著和仲。


    和仲微微揚了揚眉:“不過也不委屈你,誰讓你的確是得罪了我們?她是和家的媳婦兒,她自然會以牙還牙!”


    和仲說到這裏稍微冷了下來:“這是你咎由自取,怨不得旁人!”


    .


    嶽映天終於尋得了一絲倚仗,便重新伸出尖刺來:“我咎由自取?哈!和老板,敢問我咎自何處?——是不是我生錯了人家?是不是我不該投胎到和家,是不是我不該繼承和家這冷酷的血統!”


    嶽映天越說越激動,從牆邊走過來,甚至走回了和仲的麵前,抬手指著和仲:“如果可以選擇,我特麽也不想的!管你和家是不是富可敵國!”


    “可是沒辦法,老天爺他不容我自己選擇!我就被生到了這個家庭,我血管裏就不能拒絕地擁有了和家的血!——既然如此,那我就必須爭取,爭取我同樣身為和家血脈所應該擁有的!”


    嶽映天回想起自家這麽多年的落魄,踉蹌一笑:“憑什麽你們錦衣玉食,而我們卻什麽都沒有!”


    “什麽嫡庶,什麽婚內婚外,可是在血緣麵前那都是借口!現在的法律明確規定了,我爸跟你擁有的繼承權是相同的,那我跟你兒子和鬱原本該過一模一樣的生活!”


    “所以我恨你們,我恨你們!別想我會跟你們站在一起,我絕不會的!”


    .


    和仲靜靜地聽著嶽映天發泄。


    等嶽映天全都發泄出來,他才緩緩點頭:“你說的沒錯,完全合理合法。所缺的,不過是一個正確的主張權利的方式。”


    嶽映天又是一個沒想到,愣怔地盯著和仲,無法從神色上看出和仲真正的態度:“你說什麽?”


    和仲點頭:“孩子,其實你如果隻想要這個,你完全可以有更光明、更有效的法子。比如你去求助法律。比如你借口要起訴我和家,針對繼承權案,然後由法院要求我們必須跟你做親子鑒定,從法醫的角度來確定你的確是我和家的子孫……那更有公信力,比你這樣折騰的效果,強了百倍。”


    嶽映天一怔。


    和仲輕輕一歎,目光越加放柔:“這就是中國人共同的特點:涉及家事,都不想經官。不是不信任官家,而隻是擔心一旦訴諸法律,那麽日後就不再是親人了……家醜不可外揚,再醜陋的事情也都希望隻捂在‘家’的範疇之內。孩子,你說我說的對不對?”


    嶽映天小小一個搖晃,緊緊咬住嘴唇,已是說不出話來。


    他自己是這樣想的麽?他也不知道。可是當和仲這樣說出來,他卻著實不知怎地,心頭一晃。


    就像對辛歡的那種似有若無的感覺,他自己也說不清是為什麽。


    如果隻是為了報複和家,他沒必要對辛歡有那樣的表示。到後來輾轉想來,怕隻是好奇——也喜歡上和鬱所喜歡的女孩子,該是什麽樣的感覺?


    於是那一刻喜歡著辛歡的時候,他不是嶽映天,他根本已經在潛意識裏將自己當成了和鬱。所以甚至在北京“一生之選”的那間臥房裏,他都有些魯莽地忍不住在和鬱的床褥上躺了一下。


    他仿佛是恨和家,恨身為和家血脈的這個身份的;可是骨子裏、潛意識裏,卻根本是對這個身份充滿了夢想和憧憬的。


    所以難道歸根結底:他想的隻是能夠正大光明地回歸和家,得到和家的接納和承認;而不是,要毀了和家?


    .


    嶽映天眼底的種種光影,和仲全都收入眼中。


    他便微笑:“你可以恨我妻子,你可以不相信我,你甚至可以防備我兒子……可是我還是要對你說:孩子,這世上能幫你的人,隻有我。”


    “隻要你肯,我便幫你解除了眼下的困難。”


    嶽映天渾身充滿了掙紮:“條件呢?你一定還有交換條件的,是不是!”


    否則,和仲怎麽會突然找上門來,突然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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