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星期一。


    孟佳嫵在醫院住了一晚,早上七點多才醒。


    急診科醫生毫不客氣地將她訓斥了一通,囑咐許輝一大早就去掛號,讓孟佳嫵去門診看婦產科。


    許輝通通照辦。


    醫生一上班,兩個人就在婦科第一診室外麵等著了。孟佳嫵靠坐在椅子上,麵無表情,整個人看不出什麽情緒,一直發愣。


    懷孕?


    她經期一向穩定,基本能準確計算生理期。


    上次危險期和江卓寧有一次,雖說有措施,可據說安全套並不足以保證百分百避孕,所以,她有了江卓寧的孩子?


    哈。


    有孩子了。


    孟佳嫵隻覺得諷刺,頭疼,整個人渾渾噩噩。


    許輝給她掛了一號,眼見醫生進了診室,連忙將她往起扶。


    孟佳嫵神遊九天,也就沒有揮開他的手,跟著進去,坐在了椅子上。


    “孟佳嫵?”中年女醫生看了一眼掛號單,一邊開電腦一邊問,“什麽情況?”


    “昨晚見紅了。”孟佳嫵總算回過神來,看著她道,“急診科醫生說是可能懷孕了,讓過來檢查。”


    醫生點點頭,輸入了信息,打出了兩張檢驗單,直接道:“出樓道左拐大廳繳費,之後先去二樓西北角抽血化驗,取了報告單以後再過來。”


    “醫生,她昨晚喝醉了進急診的,這孩子能要嗎?”許輝連忙問。


    女醫生蹙眉瞥了他一眼,聲音極淡,“在家裏測過嗎?”


    孟佳嫵搖搖頭。


    “那就等化驗結果出來再說。”女醫生冷冰冰地說了一句,許是實在忍不住,繃著臉又道,“沒措施自己不知道嗎?平時能不能對自己負點責任,別以為年輕就能隨意揮霍健康,將來有後悔的時候。煙酒這些東西對小孩傷害尤其大!”


    許輝神色訕訕,臉色難看得不行。


    孟佳嫵拿了單子起身,直接扭頭出去了。


    女醫生看一眼她的背影,緊緊蹙著眉,接待第二位病人了。


    許輝還有話想問,此刻也不好意思說了,連忙追出去,跟著孟佳嫵到了大廳交費處。


    剛上班,排隊繳費化驗的人都不算特別多,兩個人基本上沒怎麽耽誤,不到十點鍾,就交了費抽了血,被通知下午兩點取檢驗報告。


    醫院門口吃了早餐,孟佳嫵有點等不住了。


    她在醫院對麵的藥房裏買了兩個驗孕棒,自己在醫院衛生間裏測了一下。


    兩根都是弱陽性。


    懷孕了,時間尚短而已。


    扔了驗孕棒,她就坐在醫院大廳的椅子上發呆了。


    許輝坐在她邊上,用手機搜了一下,小心翼翼開口道:“孕初期喝酒吸煙都會導致胎兒畸形的,而且你最近喝了這麽多,孩子肯定不能要的。”


    孟佳嫵瞥他一眼,“嗬。”


    不要?


    她為什麽不要?


    江卓寧的孩子,會不會畸形她都得生下來。


    他不是不想再和她糾纏牽扯嗎?她偏不!憑什麽他向童桐求婚,她就得默不作聲地為他流掉孩子,她不流,非得保住了生下來不可。


    江卓寧休想那麽容易舒坦了。


    孟佳嫵神色莫測,胡思亂想著,臉上的表情變來變去,許輝自然也猜到她心思了。


    抿緊唇,他也就不做聲了。


    兩個人在醫院大廳裏坐了好幾個小時,拿了單子去找醫生。


    結果,自然是懷孕了。


    醫生耐著性子多問了幾句,建議流掉。


    孟佳嫵提出要保胎,醫生也就沒話說了,開了葉酸片,叮嚀孟佳嫵多休息,建議她下個星期再來醫院裏做b超進一步檢查。


    兩點半,兩人出了門診樓。


    孟佳嫵二話沒說,直接往住院部方向走。


    許輝連忙追上去,勸說道:“你這是何必呢?醫生都說了孩子最好流掉,你最近喝酒太多了,怎麽著都會對孩子有點影響的,而且你想過未婚先孕的後果嗎,孩子一出生就得拖累你一輩子!”


    “你能閉嘴嗎?”孟佳嫵冷聲問他。


    許輝:“……”


    孟佳嫵不耐煩地看了他一眼,半晌,擰眉道:“不用你跟著我。”


    “我擔心你受委屈。”


    “誰能給我委屈受?”


    許輝沒說話,隻神色為難地看著她。


    孟佳嫵突然想到童桐了,又沒繼續催他,扭頭往樓上走。


    江卓寧邊上都多了一個童桐,根本不考慮她的感受,她又何必為他著想,擔心他看見許輝不悅呢?私心裏,她就希望激怒他,他能被激怒,就說明他還愛著自己,不是嗎?


    兩個人很快到了江卓寧的病房裏。


    他住雙人間,邊上另外一個床卓婭和護工替換著睡,方便照顧他。


    此刻她們兩人都不在。


    孟佳嫵推開門就看見江卓寧了。


    江卓寧挨了三刀,縫了傷口養了一周,傷口基本也慢慢愈合了,此刻他剛從洗手間出來,看見這兩人一起進來,臉色頓時就冷了。


    孟佳嫵神色定定地看著他。


    她想從江卓寧的目光中再找到的一絲為難或者壓抑。


    這樣——


    她就能確定他還是愛著自己的。


    可江卓寧目光很淡。


    他看著她,修長好看的眉微微蹙著,目光裏隻有冰冷和厭惡,除此之外,再無其他。


    “你身體好點了嗎?”許輝突然問江卓寧。


    江卓寧抿唇看著他。


    他實在無法想象,這世間還有這麽無恥的一種男人,能對自己的朋友說出“你女朋友懷孕了,孩子可能是你的,也可能是我的”這樣的話,他都沒有一絲的羞恥之心嗎?


    江卓寧聲音淡淡,“請出去,我要休息。”


    休息?


    孟佳嫵的目光落在他床頭了。


    江卓寧的床頭放著一本書,是國考的複習資料,很明顯,他剛才分明在看書。


    可——


    她記得江卓寧根本沒有要考試。


    聽說童桐在準備考試。


    所以——


    他在幫著她勾畫複習重點嗎?


    真是郎情妾意!


    孟佳嫵深吸一口氣,看著他,一字一頓道:“江卓寧,我懷孕了。”


    房間裏安靜了一秒,江卓寧飄忽的聲音響起了,“所以呢?”


    “我要把孩子生下來,你和我結婚。”孟佳嫵看著他,咬牙道,“先前的事情都算了,你向童桐求婚的事情我也可以當做沒發生……”


    她話未說完,江卓寧嗤笑一聲。


    孟佳嫵也就不說了,緊抿著唇,看他。


    她覺得今天的江卓寧哪裏有點不一樣,讓她根本無法把握。


    江卓寧的目光在許輝身上晃了一下,重新落在她身上,他明亮深黑的眼眸裏一絲情緒也無,弧度優美的唇角卻勾了一道諷刺的弧度,就那樣漫不經心地笑著問,“你確定這個孩子是我的嗎?”


    孟佳嫵呆愣在原地。


    腦子裏嗡一聲,她幾乎是不敢置信地看著江卓寧。


    垂在身側的一隻手緊握成拳了。


    “你沒事吧?”許輝連忙湊上前去扶她。


    孟佳嫵一把推開他,直接抬手,迅疾如風的一道耳光扇過去,“啪”一聲,江卓寧猝不及防,略顯蒼白的臉偏向一側,唇角都出血了。


    他保持著側頭的動作沒吭聲。


    外麵進來的卓婭卻是嚇了一跳,快步到他跟前,看一眼就氣得要死,一轉身,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了孟佳嫵的臉上。


    “你幹嘛!”


    卓婭一耳光下去,整個人都顫著身子站不穩了,正是氣急敗壞,許輝突然扯著她的胳膊直接扔到邊上去,卓婭回身太急,原本沒站穩,這突然被拉扯一下,整個人都直接朝著病床撲了過去,小腹磕在床角。


    “媽!”


    江卓寧大喊一聲,一拳朝著許輝的鼻梁揮了過去。


    許輝一聲悶哼,捂著鼻子的一隻手上都是血,也有點氣急了,直接握拳就往江卓寧的小腹揮。


    兩個人悶聲打作一團。


    江卓寧身體素質向來好,可此刻有傷在身,還沒痊愈呢,被砸了兩下要害,額頭都滲出冷汗了,許輝也沒占便宜,臉上幾處青腫。


    孟佳嫵煩不勝煩,將兩人扯開了。


    江卓寧連忙過去扶卓婭起身,坐在床邊。


    再回頭,看著咬牙切齒的許輝,仍舊是氣得臉色慘白。


    他實在不屑和這種人較量。


    可——


    這種人是孟佳嫵招惹的,孟佳嫵就有這樣的本事,隻要她想,就能讓你飽受侮辱。


    江卓寧一隻手按著小腹,有點眩暈。


    純粹被氣的。


    他也似乎體會到自己父親被氣暈那一次的感覺,看著孟佳嫵說不出話來,薄唇緊抿著,臉色蒼白,好像下一瞬就能倒了。


    孟佳嫵也氣得不輕。


    江卓寧剛才那一句話,讓她憤怒得整個人都發抖。


    確定孩子是他的嗎?


    他在懷疑什麽?


    許輝嗎?


    很好,真好,讓他懷疑,有他後悔的時候!


    孟佳嫵抬眸看著許輝,突然問他,“你願意娶我嗎?”


    許輝一愣。


    江卓寧臉色冰冷,卓婭一臉厭惡。


    孟佳嫵反而笑了,淡聲道:“反正我們也有過,孩子也可能是你的不是?願意娶我嗎?他出生了就可以跟著你姓了。”


    許輝仍舊有點傻,“孟佳嫵?”


    “願意嗎?”孟佳嫵不耐煩了。


    許輝連連點頭。


    孟佳嫵朝他張開胳膊,神色淡淡,“累了。抱我離開。”


    許輝上前抱走了她。


    江卓寧攥緊了拳頭,坐在了床沿上。


    卓婭看著他緊繃的臉色,深吸一口氣,一臉無奈道:“真是作孽,阿寧啊,你說你……”


    “媽。”江卓寧打斷她,淡聲道,“我知道我錯的離譜。以後不會了。你一會回去了和我爸說一聲,那套三居室盡快賣掉,我要在雲京重新買一套房。”


    “知道,我們也是這個意思。”卓婭歎氣。


    江卓寧點點頭,“嗯。”


    卓婭被摔了一下,撞得不算太嚴重,卻不小心扭了腰,沒一會,就揉著腰歎氣離開了。


    江卓寧氣得不輕,在床上躺了一會,擰了濕毛巾敷著臉,順便給童桐的複習資料勾畫重點,直到傍晚,眼看一本書都勾畫得差不多了,才下床去童桐的病房。


    童桐傷得比他重,養了一周時間,傷口也基本上愈合了,側躺在床上吃蘋果。


    眼見他進來,連忙扶著床沿坐起身,問道:“你來了。”


    “坐吧。”趙雅文拿了張椅子讓他坐,淡笑著發問道,“要不要吃蘋果?阿姨給你削一個?”


    他們夫妻倆對江卓寧求婚的事情很不滿意,可耐不住自己女兒喜歡,糾結了幾天也就隻好接受了,對江卓寧的態度還不錯。


    江卓寧連忙道:“謝謝您,不用了,我就來給她說說重點。”


    國考報名很快開始,十一月底就會組織考試,童桐先前一直在複習,原本進展還不錯,這一住院卻耽誤了,江卓寧過意不去,主動提出了幫她準備考試。


    他雖然沒準備國考,可學習能力在那擺著,有他幫忙,童桐學起來自然事半功倍。


    趙雅文眼見他們開始說題目,心情還挺複雜,找了借口出去。


    病房裏很安靜。


    童桐側身靠在床頭,目光始終落在江卓寧的指尖上。


    複習書就放在床邊的桌子上,江卓寧也側身坐著,一邊拿筆指著重點,一邊耐心地給童桐講。


    曆年題型、知識點、答題訣竅,他講起來非常有條理,神色專注認真,聲音不急不緩,一切都在挺恰當的一個點上,感覺起來就像個老師。


    “明白了嗎?”江卓寧突然問。


    童桐一愣,對上他側頭而視的目光了。


    要明白什麽?


    她慢慢地不自在起來。


    桌角就這麽大一塊,江卓寧和她都要看題,自然距離挺近,她能聞到他身上淡而清雅的味道,看著他低垂的側臉,再看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指,聽著他略低而耐心的聲音,題目早已經拋到九霄雲外去了。


    他剛才到底說了什麽,她根本一個字都沒聽見。


    童桐抿抿唇,抬起一隻手在自己的頭發上抓了抓,小聲道:“我沒聽明白,能再說一遍嗎?”


    江卓寧多看了她一眼。


    童桐剛洗了頭發,這是第一次,在他麵前披散著頭發。


    她頭發不算黑,應該沒染過,是那種略深一些的褐色,自然有光澤,披散下來便裹著她略微帶著一點肉的那張臉,看上去不算漂亮奪目,卻也小巧瑩潤,是讓人能第一時間放鬆下來的那種感覺,很舒服。


    他看著她,她便慢慢臉紅了,咬著唇,似乎有點尷尬有點緊張。


    江卓寧自然曉得她剛才跑神了,也不戳破,神色自若地收回了目光,淡聲征詢,“那我再說一遍?”


    “嗯。”童桐鬆口氣,連忙點點頭。


    江卓寧講著講著,大約過了二十分鍾左右,原本搭在桌邊的一隻手放了下去,改而落到了自己腹部的位置,輕輕地按了兩下。


    他的傷口基本上愈合了。


    下午許輝那兩拳不足以讓他傷口裂開,卻也一直不舒服,坐一會感覺疼。


    童桐考試報名在即,他幫她輔導的時間也有限,自然想著多一會是一會,也就沒吭聲,隻說著說著,烏黑的俊眉忍不住輕蹙了起來。


    “你不舒服嗎?”童桐突然問。


    江卓寧一愣,下意識抬眸看她,“沒有。”


    “傷口有點癢,我揉兩下。”江卓寧見她咬著唇,淡笑著解釋。


    童桐卻合上書頁了,舒口氣道:“那今天就到這裏吧,你都說了好一會了,我這麽笨,也得一會才能消化呢,講多了還浪費你時間。”


    江卓寧每一個細微的動作和表情她都能感知到,如何察覺不出,他不舒服?


    可他不想承認就算了。


    男生總不喜歡對女生示弱的,江卓寧其實是挺好麵子的那種人,和他父親骨子裏挺像的吧,童桐已經見過江致遠了,有一點大致的判斷,便也不想逼問他。


    她說話的語調帶著點懊惱,江卓寧一愣,有點哭笑不得,“哪有人這麽貶低自己的?”


    童桐又緊張地去抓頭發,“和你比起來我就是挺笨的。要不是因為我們這個專業文化課要求的分數低,我都沒辦法和你上一所大學的,你……”


    她正說著,臉色突然一僵,更緊張地看了一眼江卓寧。


    她是因為他才想辦法考雲京大學的,怎麽突然就把這件事給說出來了?


    童桐心裏懊悔得很。


    這幾天江卓寧每天都幫著她複習,兩個人比以往熟悉了好些,再加上原本都是臨江人,兩家父母又時常過來,話題其實是很多的。


    她也是有點忘乎所以了,怎麽在這種時候給他負擔呢。


    江卓寧壓力已經挺大,她希望自己的陪伴帶給他的輕鬆舒適,而不是壓力。


    童桐心神百轉,小聲解釋道:“雲京大學是國內最好的文科大學了,是個人都想來,文化課不行隻能另辟蹊徑了,還好考上了。”


    她在他麵前似乎有點智商著急,最笨,越描越黑。


    江卓寧心情有點複雜,淡聲道:“文化課分數要求低,那你怎麽不說多了一門專業課的考試呢?能考上都是實力,不要妄自菲薄。”


    童桐聲音低低,“嗯。”


    江卓寧鬆口氣,笑著問,“晚飯吃了嗎?”


    “你進來之前吃過了。”童桐也鬆口氣,又問他,“你呢。”


    “午飯吃的晚,晚上就不吃了。”


    江卓寧有點不舒服,主要還是因為心裏鬱結了一股氣,很多時候,生氣的人會覺得飽,毫無食欲,對什麽都提不起興趣。


    他眼下就是。


    童桐看著他,輕聲說,“那我給你表演一個吧?”


    “嗯?”


    “給你表演個削蘋果。”童桐看著他麵露疑惑,翹著唇角道,“我削蘋果皮從來都不會斷的,你看著就知道了。”


    話音落地,她也不等江卓寧表態,就拿了桌上的果盤、蘋果和水果刀。


    果盤就放在床邊,她側身做了起來,一隻手拿著水果刀,一個手拿著蘋果,抿著唇,開始了,神色嚴肅,當真好像準備表演似的。


    江卓寧靜靜地看著她。


    童桐便開始了,一臉認真地削蘋果。


    正像她所說的,她削蘋果皮的水平挺高的,從一開始,果皮基本保持在寬窄薄厚一樣的狀態,垂下來的果皮很薄,接近透明了,一丁點果肉都沒浪費。


    江卓寧還第一次有心情看人削蘋果皮呢。


    一直沒吭聲。


    他不說話,童桐削到最後就忍不住看了他一眼,一抬頭,吧嗒一聲,果皮從刀刃處斷了。


    童桐:“……”


    還剩下最後一圈沒削完呢。


    她看著江卓寧,那張臉就是個大寫的尷尬。


    江卓寧垂眸看著果盤裏一團果皮,卻忍不住輕笑出聲了,“嗯。水平挺高的,比我強多了。”


    他明顯在安慰她。


    童桐還是覺得尷尬,尷尬完了,又有點開心。


    江卓寧這個笑算是下午最輕鬆的一個笑了,前麵幾個笑容讓人感覺起來非常客氣疏遠,他壓抑的情緒似乎都能被她感覺到。


    他笑了就好了。


    她削蘋果什麽的,原本就是想轉移一下他的注意力,讓他開心起來。


    他開心一點點,她就能開心很多很多。


    這種感覺真的挺奇怪的。


    她和趙安民的關係裏,她永遠是被關心照顧的那一個,她卻不覺得開心,反而覺得非常有壓力,有時候甚至喘不過氣來。


    對象換成江卓寧了,她變成關注的那一個人。


    卻很開心。


    對上江卓寧,她太容易滿足了。


    哪怕他什麽也不做,不說話,就靜靜地坐在她邊上,她都覺得滿足。


    更何況——


    他耐心地給他講題,安慰她,甚至還能看她做削蘋果皮這麽無聊的事情,她渾身每個細胞都是緊張的。


    童桐看著他含著點打趣安撫的目光,抿著唇,露出又小又淺一個笑容,將手中削好的蘋果遞了出去,“晚上總得吃點東西,吃蘋果吧。”


    江卓寧一愣,“你吃吧。”


    “我下午都吃了兩個了。”童桐解釋。


    給他削的?


    江卓寧伸手接了她遞過的蘋果,淡聲道:“謝謝。”


    童桐一笑。


    他便側過頭咬了一口,香甜脆爽。


    ------題外話------


    阿錦試驗了三天發現,一喝純牛奶就上吐下瀉,簡直不要太要命,看文的寶媽有木有這種經驗的,怎麽破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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