投影儀這樣的科技,林恩當然是沒有搓出來的。


    但這個世界可是存在奧術這玩意的,用鏡像魔法代替投影儀,這原本便是古代恕瑞瑪、如今諾克薩斯在戰爭中會使用到的迅速傳遞情報的手段。


    隻是沒有一個人,如林恩這般,將鏡像魔法給用在“演講”這回事上罷了。


    而這,也是林恩敢於召集整個祖安的代表, 在今天這個時間裏,跟他們闡述自己內心真實想法的最大底氣!


    看著台下的人頭攢動,看著眾人眼中期待、熱切的目光,林恩閉緊雙眼,卻又猛地睜開,無窮的自信在他的身上洋溢而出!


    “大家估計也都聽了最近在祖安流傳的那些謠言了吧。”林恩沒有趾高氣揚的拿出一位黑幫大老的派頭, 而是像一個朋友一樣的,用著跟大家聊家常的語氣, 侃侃而談,


    “在我打敗以戈弗雷為代表的一幹人以後,我依照黑巷的規矩,將他們所有的地盤全都收攏在了我的麾下,我派出了我的手下,接收了那些地盤,並且,在這些土地上,幹著一些與之前幫派勢力截然不同的事情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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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而與這一行為相對的,是我本人,並沒有在任何地方,談論我對這件事情的看法。


    我相信,大家對這次的戰況,對我勝利的原因,對我本人的看法,對我以後要怎麽做, 等等等等。


    心裏一定充滿著好奇。”


    大家靜靜的傾聽著林恩的“家常”,沉浸在現場的氣氛當中, 時不時的微微點頭。


    “不過嘛,從今天開始,大家都不用再好奇了,因為我現在在這裏,要跟大家一五一十的,把以上這些問題的答桉,統統的告訴你們,也希望你們能夠帶著我的這些答桉,去告訴那些你們代表著的祖安民眾。


    這,也是你們來的目的,對嗎!”


    “對!”


    享受著這些代表們的回應,林恩臉上流露出一個由衷的笑容。


    他也曾思考了很久,自己應當用一種怎樣的方式,來宣告“祖安光複政府”的成立。


    是莊重的、嚴肅的、還是如今天這般……親民的?


    祖安終歸不是天朝,祖安文化也並非是儒家文化,這裏的居民沒有被管束的經曆與習慣,他們有的是與幫派在艱難的鬥爭當中,被培養出來的桀驁不馴與對權威的質疑。


    莊重的、嚴肅的,立馬就讓每一個祖安民眾對新政府產生敬畏嗎?


    做不到的, 文化底子就完全不同,一味的想讓大家的思路靠近天朝,是違背了實事求是的客觀規律的!


    更何況林恩是怎麽得到目前祖安的實際控製權的?他是依靠內戰,依靠黑巷秩序當中,幫派內戰的勝利者能夠得到失敗者的地盤。


    這與在那屈辱、黑暗的近代曆史當中的無數仁人誌士的流血犧牲與奮起反抗,截然不同。


    可以說,林恩統治祖安的根基,其實並不穩固。


    換種說法,他是個能夠得到大家認可的,能夠連任的總統,但評價為“領袖”他還不夠資格。


    政府的威嚴可以依靠在以後,在不斷幫助祖安人民走向美好未來的行動當中樹立,但想要依靠威嚇,在如今的祖安,最後得到的結果隻能是適得其反。


    那麽,既然暫時當不了祖安的大家長,那大家就做朋友吧。


    你們沒有管理祖安的經驗,沒有帶領祖安強盛的辦法,我有!


    祖安人民將祖安交到我的手中,因為你們對我林恩的信任,而我也絕不會辜負你們對我的期待,我會創造一個更加美好的未來,屬於我們的未來。


    “先從哪裏開始呢?”林恩打了個響指,“就從這場,自範德爾結束祖安混亂時代一直到如今,可能是發生在祖安最大的一場戰爭,我與範德爾的戰爭,從這裏講起。


    半年前,因為希爾科的意外失蹤,我接管了希爾科手下的地盤與勢力,並在這裏,開啟了改革行為。


    大家現在臉上戴著的活塞式空氣過濾器,大家現在身上穿著的那些衣服,祖安的郵政係統等等,都是我為了能夠提振祖安的經濟,讓大家能夠生活的更好的一次嚐試。”


    在場半數林恩轄區內的居民代表,臉上會心一笑。


    林恩為他們的生活帶來了多大的改變?可能一下子還覺得沒什麽,真要深入去想,卻發現早已深入到了他們生活的方方麵麵。


    “事實證明,我成功了,現在已經實施了半年改革的那些轄區,居民的生活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,大家的腰包富起來了,臉上的氣色也好起來了。


    我不奢求大家對我的感激,因為我本人此生最大的願望,就是帶領祖安走向繁榮富強。


    可就是有那麽一小撮人,他們沒有看到我為祖安帶來的改變,卻隻看到了改革之下,我轄區內居民所創造的巨大財富。


    他們眼紅了,他們心熱了,他們覺得他們也是黑巷的一份子,這些財富,理應有他們的一半。”


    林恩冷笑著,譏諷著那些妄圖不勞而獲的小人。


    “憑什麽!”激憤的一聲呐喊,卻帶動了全場的情緒。


    “自己不去創造財富,就想著去掠奪他人的財富,他們都是強盜,都是畜生!”


    “該死的夜狼幫!”


    “那幫該死的幫派雜種,就該全家死絕!”


    林恩與範德爾手下因為什麽原因而起的戰爭,大家心裏差不多都有數。


    大家怒吼著宣泄著,不僅僅是因為林恩所遇到的不公,還有那壓迫在無數祖安居民頭上,那有腐朽墮落的黑巷,所帶來的不公!


    哪裏有壓迫!哪裏就有反抗!


    “說到這裏,我就要不得不來說說,祖安的幫派製度,也就是黑巷秩序。”


    林恩一開口,便鎮壓了全場的怒吼,他們都死死的看著林恩,滿懷期待,他們心裏都明白,林恩今天站在這裏,是已經為自己討回了一個公道,而他現在,也要給所有的祖安人民,一齊討回一個公道!


    “自範德爾成立黑巷一舉結束祖安混亂時代到現在,黑巷秩序已經在祖安的上空存在了二十年。


    黑巷秩序,以各大幫派統領著祖安的大大小小的一切區域,而黑巷則統領著祖安的各大幫派。


    範德爾成立這個秩序的出發點,就是希望為祖安帶來秩序與和平,我們必須承認的一件事情是,黑巷的確做到了它的承諾,它為祖安帶來了二十年的和平。”


    不少在場的祖安老資曆,眼中噙滿了淚水,是啊,和平是多麽寶貴。


    “可黑巷做到了它承諾的和平,卻沒有做到承諾我們的另一件事,富強!”林恩最後兩個字,像是絕望之人最為不甘的嘶吼,像是一把小刀,一刀一刀的刻在現在每一個代表的心中。


    他沒有絲毫的停頓,帶著滿腔的憤怒,連珠炮一般的說道,


    “為什麽我們祖安明明和平了,為什麽我們的人安居樂業一天也沒有停止過努力向上,整個祖安卻日益窮困,大家的生活根本就沒有得到切實的改善?


    幫派!”


    如雷鳴一般的沉吟落在每個人的腦海裏,振聾發聵!


    “作為幫助範德爾成立黑巷,一統祖安的老人,我理所應當的得到了一塊地盤。


    在那裏,我召集人手,成立幫派,並且依照黑巷的秩序,通過向那裏的居民收取保護費的方式,來保護他們的人身安全,不讓他們收到別人的欺壓。”


    林恩目光冷峻,微微搖頭,“黑巷的出發點自然是好的,但某些人心中的貪婪,卻將這種好,變成了名正言順壓迫大家的工具!”


    說到這裏,林恩猛然變化了一種音色,用那種尖利的、如小醜一般的聲音低吟著:


    “我可是幫助範德爾一統祖安的功臣,我打了這麽多戰爭,我一次次從生死線上歸來,現在祖安平定了,我難道就不能享受享受嗎?


    我成立了一個幫派,大家都很敬重我,一個個把我舉得高高的,我想讓他們幹嘛就幹嘛,因為我是老大。


    這麽這次才收這麽一點錢上來?我要住大房子,我要買皮城名貴的衣服,我要喝最好的酒,吃最嫩的牛排,我要睡最漂亮的女人!這點錢怎麽夠?怎麽夠?


    我的,都是我的,我的地盤裏所有的錢都是我的,不管你們用什麽辦法,去給我弄錢來!”


    “嗬!”林恩的冷笑讓全場一驚,


    “老大貪婪無度,拿走了絕大部分的保護費,次一級的副手又拿走了老大剩下的絕大部分,層層盤剝,最後分到那些收取保護費最底層的小弟頭上,一個銅幣都沒有!


    他們也是人啊,他們也要生活啊?可讓他們去對抗自己的老大,去對抗整個幫派,他們不敢!


    那怎麽辦?那就去找你們要吧!以多欺少,玩陰的、玩賴的,隻要能夠從你們手裏弄到錢,幹什麽都行!”


    咀嚼牙齒的聲音明明這麽輕微,可此刻在這個數千人的集會場上,卻無限的放大!


    大家的憤怒聚集在一塊,彷佛要將祖安上空的灰霾給徹底燒穿!


    “艸!”


    “他嗎的!”


    羅素在下麵看著林恩,兩行熱淚不自覺的在臉上滑落。


    挑刺的那些想法,早就在心中消失的無影無蹤,無論如何,能夠說出這一番話的林恩,他就跟那些該死的幫派份子,截然不同!


    “幫派頭目的貪婪無度,便是黑巷秩序腐朽成這個地步的根源!也是祖安人民安居了二十年,生活卻沒有一絲改變的根本原因!


    這幫幫派頭目,曾經在為祖安和平的事業上立下汗馬功勞,我們要尊敬過去的他們。


    但這,不是他們騎在我們的頭上作威作福的理由!這不是他對我們予取予求的理由!


    誰不讓我們活!我就不讓他活!”


    在林恩的怒吼聲的最後,大家隱約隻聽到一句“帶上來!”。


    在沉重枷鎖的禁錮之下,神色灰敗、全身肮髒不堪的戈弗雷等人,被一齊帶上了演講台。


    被控製的影像魔法,依照林恩的意思,一路順著這幫幫派老大的臉上劃過,給了他們一個大大的特寫。


    “這是戈弗雷!夜狼幫的幫主!”


    “還有巴林,野蠻幫的幫主!”


    “這是德普,亡流幫的幫主!”


    在眾人的議論紛紛當中,很快,台上的所有人的身份全都被指認了出來。


    他們都是祖安各大幫派的頭麵人物,他們是範德爾之下,祖安威勢最深的幾個人。


    “公審大會,就是公平公正公開,在眾目睽睽之下,對這幫欺壓祖安人民的幫派首腦,進行審判的大會。


    他們這幾個人,手上血債累累,害的無數祖安人民,家破人亡!”


    影像魔法照射在林恩手中的供詞之上,那斑斑血債,讓所有看到這份供詞的祖安代表如墜冰窖。


    “殺了他們!”


    “宰了他們!”


    “把他們的頭掛在街道上!”


    群情激奮!


    大家從座位上站起,一個個高舉自己的右臂,向這幫該死的畜生們,發出了最終的審判!


    那一雙雙眼睛,如果能化作利箭,那要將戈弗雷等人萬箭穿心!


    諸位代表張著自己的血盆大口,恨不得把戈弗雷等人生吞活剝!


    在這樣巨大的壓力之下,沒有一個人能夠在原地站住的,雙腿一軟之下,一個個跪在了演講台上,跪在了祖安代表的麵前,也跪在了無數祖安人民的麵前!


    好!


    林恩眼神微咪,已然是動了殺心。


    不槍斃幾個壞分子,算什麽公審大會?


    就在林恩準備動手的刹那,一個同樣渾身穿戴者鐐銬的男人,卻衝上了演講台。


    即便被滿身鐐銬困住,他依舊行動自如,整張臉上也看不到囚徒的頹唐。


    大家紛紛被這個突入現場的家夥吸引,當鏡像魔法的特寫打在這人的臉上時,整個現場沸騰了。


    “範德爾!這是範德爾!”


    “他為什麽會帶著鐐銬上台?他要幹什麽?”


    在祖安,沒有人會不認識範德爾,也正是因為如此,他此刻攜帶著鐐銬上台,這才帶給了大家巨大的衝擊力。


    林恩微微一愣,心情有些複雜。


    他這幾天給範德爾交代了一大堆的工作,基本上把他當驢使,就是為了讓他暫時忘了自己那幫兄弟,不要在最後壞他的事。


    是的,林恩打算違背對範德爾的承諾。


    事情到了這個地步,不把戈弗雷那幫家夥給擊斃了,怎麽對得起這些年這幫畜生在祖安人民的頭上作威作福?


    民憤一起,大勢之下,這些家夥,必須死!


    可範德爾,終歸還是舍不得自己那幫老兄弟啊……


    看著台下這麽多祖安的代表,範德爾臉色沉重,但他對眼前的一幕也算是早有準備,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。


    “林恩,幫個忙吧,讓大家都能聽到我的聲音。”


    已經隱約能夠猜到範德爾要幹嘛的林恩微咪雙眼:“範德爾,你想好了?”


    “我想好了。”範德爾露出一個笑容,“來吧。”


    林恩微微點頭,把頭轉到一邊。


    範德爾也知道林恩很討厭看到自己這個樣子,也沒有多話,而是轉過頭,將自己的正麵看向了無數的祖安民眾,伴隨著一聲悶響,範德爾的膝蓋落在了地麵上。


    “這……範德爾到底要幹什麽?”


    大家不解的看著這個黑巷舊時代的王者,互相對視著,內心有些慌亂。


    “黑巷變成今天這個樣子,我有著千絲萬縷的責任,是我監督不嚴,甚至放任這幫老兄弟在自己地盤上的為所欲為,這才導致了如今這種局麵的發生。


    在這裏,我要跟大家說一聲,對不起!”


    撲通一聲重響,範德爾的頭磕在地上,當他再次抬起頭來之時,已是斑斑血跡。


    “任何罪責,我範德爾願意一力承擔,要殺要剮,我全都坦然接受。


    隻希望大家能夠放我這些老兄弟一條生路,我以自己的人格擔保,他們以後絕對不會再做任何欺負你們,壓迫你們的事情了。”


    範德爾的頭一個個的在地上磕著,每一下都用了十足力氣,很快,範德爾的額頭就已經變得血肉模湖了起來。


    戈弗雷一幹人在範德爾身後痛哭流涕,範德爾寧願犧牲自己,也要救他們一條命的行為,似乎讓他們這幫早就利益蒙心的家夥,回想起了往日的兄弟情義,一個個紛紛勸阻起範德爾來。


    “範德爾,我們咎由自取罷了,你不用為了我們這樣的啊。”


    全場的代表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似乎有人心生惻隱之心,想要放戈弗雷這幫家夥一條生路。


    但礙於周圍人對自己的看法,還是沒有開口。


    一時間,全場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,唯一留下的,唯有範德爾磕頭贖罪的聲音與戈弗雷一幹人勸阻的哭喊。


    林恩的目光很冰冷。


    妄圖以個人威望去顛倒黑白,範德爾過線了!


    這個口子不能開,祖安任何人都不能在明麵上享有特權,即便是範德爾,也是一樣。


    可一旦沒有結論,範德爾非得活生生磕死在這裏不可,林恩相信範德爾絕對能夠做得出來這種事情。


    殺?範德爾的巨大威望已經給他爭取到部分人的惻隱之心了,一旦動手,林恩很難收場。


    不殺?這場公審大會的法理性、公正性會被瞬間破壞!


    範德爾,你可給我找了個大麻煩!


    就在林恩即將動手之際……


    “砰!”


    伴隨著清脆的一聲槍響,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袍之下的男人在台下舉起了手中的手槍。


    一槍一槍,在任何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,將戈弗雷等人統統擊斃在了演講台上!


    “範德爾!你這個該死的懦夫!我們之間的賬,遲早要有一個清算的,眼下,就當我先收一點利息吧!”


    希爾科在內心瘋狂的咆孝著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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