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鋃戈望向溫洋的目光依舊深情,但卻讓溫洋感覺到一股直刺心底的穿透力。


    這是最糟糕的局麵.....不是由自己主動坦白,而是在殷鋃戈的質問下承認。


    “是...”


    溫洋心裏說不出的雜亂,他看著殷鋃戈眼底緩緩浮現的驚愕,突然感到心慌,下一秒忙伸手捧住殷鋃戈的臉,直視著殷鋃戈的眼睛,不等殷鋃戈再次開口便認真解釋道,“我當時也不知道那個包裹的來源,隻是在發現文清可能對你不利時就立刻寄給你了,但我不確定真假,我擔心親自交給你之後,又查出裏麵東西是假的,這樣會讓你對我.....”溫洋視線微微垂下,低聲繼續道,“我當時隻想盡快讓你提防文清,沒有其他意思,對不起....我不該相信來曆不明的東西,還用那些東西去模糊你的判斷,我...我應該一開始就直接交到你手上的,。”


    直到現在溫洋才覺得,其實他根本沒必要匿名寄給殷鋃戈,以殷鋃戈對自己的喜歡,以殷鋃戈與自己之間的信任,殷鋃戈怎麽會懷疑自己的人格,怎麽會覺得自己是因為嫉妒文清而偽造那些東西呢。


    也許是自己愛的太小心翼翼了.....


    有文清這個特殊的存在,一直無法自信能得到殷鋃戈百分百的信任與愛....


    那麽卑微的自己,那麽渴望在高高在上的殷鋃戈心裏,即便不是個能力強悍的人,也是個在品行上完美的人...


    殷鋃戈依舊溫柔的注視著溫洋,他摟緊溫洋的腰,似乎也在逼自己不去胡思亂想,“你真的不知道那個包裹從何而來嗎?”


    溫洋一愣,他怔怔的看著殷鋃戈,“我...我....”


    包裹是殷河給自己的,可是...他該如何告訴殷鋃戈自己和殷河根本沒有半點關係...


    溫洋欲言又止的模樣全被殷鋃戈看在眼裏。


    “你知道?”殷鋃戈眉心緊蹙,“溫洋,告訴我,那些東西是誰給你的。”


    “是...是殷河。”


    殷鋃戈驚愕的看著溫洋,眼底的震驚如滴入水中的墨跡一點點擴大,他幾乎是咬著牙才從牙縫中重重的擠出話來,“殷河?你說是殷河給你的?!”


    溫洋知道殷鋃戈開始胡思亂想了,慌忙解釋道,“我也是在文清被殷河要走之後才知道的....”


    殷鋃戈鬆開溫洋的腰,緊皺著眉,漆黑精銳的瞳仁在眼眶中顫動著,仿佛大腦內正在飛速過濾著曾經發生過的每一件事.....


    “殷...殷鋃戈....”溫洋伸手輕輕推了推殷鋃戈的肩膀,不安道,“有...有什麽問題嗎?”


    殷鋃戈抓住溫洋的雙臂,將溫洋嚇了一跳。


    “殷河他為什麽要給你那些東西?文清不是他安排在我身邊的臥底嗎?他這麽做不是在主動暴露文清的身份嗎?”


    殷鋃戈一連幾個問題,盯著溫洋的目光鷹隼般淩厲,嚇的溫洋隻不斷的搖頭。


    殷鋃戈突然用力晃了晃溫洋的肩膀,神色略有些猙獰,“既然你知道是殷河給你的,那你一定知道為什麽,溫洋,快想想,殷河他跟你說過什麽!”


    溫洋完全被此時略有些狂躁的殷鋃戈震住了,他縮著肩膀,顫顫的回道,“他...他說文清吃裏扒外,不聽他的命令,他....他想除了他,所以才....”


    “那他為什麽不直接把東西寄給我,而是先給你?”


    “他..他說對我有好感,說...說想幫我除去情敵...”愣了下,溫洋連忙解釋道,“我...我沒把文清當情敵,我隻是因為擔心他害你,我一直都在勸他離開,但他不知悔改,為掩藏自己的身份,不惜找人撞了吳炚....”


    溫洋感覺自己越說越混亂,他現在發現當初殷河對自己說的那些根本邏輯錯亂....


    “文清為什麽會知道那份錄音的存在?我根本沒有跟他說過,在拿到那些東西之後我立刻交給了吳炚,文清那時會有時間安排人去撞吳炚?他不知道吳炚的行車路線,怎麽製造那場車禍....”


    “也..也許是殷河他幫文清找人去撞....”


    “你剛才不是說東西就是殷河交給你的嗎?殷河恨不得文清死嗎?更重要的是,那份錄音是殷河偽造的.....”


    溫洋一下子說不出話了,他看著殷鋃戈眼底那漸漸升起的寒意,突然感覺眼眶酸澀難忍.....


    “你在懷疑我....”溫洋吸了吸鼻子,努力克製發熱的淚腺,“你是在懷疑我和殷河合謀陷害文清是嗎?”


    殷鋃戈凝視著淚霧蒙蒙的溫洋,突然心疼不已。


    殷鋃戈再次伸手摟住溫洋的腰,一手撫摸著溫洋的臉頰,“對不起溫洋,我剛才一時情急,說話有些衝了...事情已經結束了..我們.....”


    溫洋推開殷鋃戈,從書桌上跳下後,揉了揉眼睛迅速快步朝門口走去...


    此時並不僅是殷鋃戈剛才一連串的質問讓他感到透不過氣,還有殷河說過的話...


    雖然他直到此刻都覺得殷河是一派胡言,但那種哪怕隻有百分之零點一的可能,還是讓他感到有些毛骨悚然....


    “溫洋。”


    殷鋃戈追上溫洋,他想將溫洋拉進懷裏,但溫洋卻執拗的掙開殷鋃戈的手臂,最後心急忙慌的殷鋃戈隻好強行抱緊溫洋的腰,放低姿態不停的道歉,最後總算緩和了溫洋的臉色。


    兩人一同用了午餐,席間溫洋總覺得殷鋃戈心不在焉,盯著某處微蹙著眉,目光忽明忽暗,很顯然在想些什麽。


    用完午餐,溫洋去書房替殷鋃戈拿公司要的文件,手機落在了餐桌上。


    殷鋃戈盯著溫洋的手機若有所思,最後還是一咬牙,偷偷將溫洋的手機關機放進了自己衣服的內側口袋。


    “我下午去醫院報到。”溫洋將文件交給殷鋃戈,塹著腳耐心且溫柔的替殷鋃戈撫平衣領,“晚上你有應酬嗎?”


    “沒有。”殷鋃戈吻了吻溫洋的嘴角,“晚上我陪你出去吃。”


    溫洋紅著臉,輕輕點點頭,“嗯。”


    溫洋送殷鋃戈到別墅的鐵門外,看著殷鋃戈上了車,最後目送著車漸行漸遠....


    “奇怪,我手機呢?”


    一回到客廳,溫洋便開始滿屋子的尋找自己的手機...


    車行不遠,殷鋃戈拿出口袋裏溫洋的手機,麵無表情的打開桌麵翻看手機裏的通話記錄。


    剛才在飯間,他才猛然想起那晚在溫洋公寓裏,那串打進溫洋手機的陌生號碼是誰的....


    是殷河!


    殷鋃戈有些懷疑是自己記錯了,卻又想起書房裏溫洋支支吾吾的解釋,便開始下意識的懷疑溫洋和殷河之間肯定有某種聯係...


    果然,對比自己手機裏記錄的殷河的號碼,那串陌生號碼,就是殷河的...


    而且,不止一通。


    最新一次,就在一個多小時前,通話時間竟有近五分鍾....


    殷鋃戈麵無表情,但掌心的力度卻仿佛恨不得將溫洋的手機勒成兩截,他盯著溫洋與殷河的通話記錄,瞬間有種立刻讓車調車,回去再次質問溫洋的衝動....


    糾結數秒,殷鋃戈用溫洋的手機撥通了殷河的號...


    不一會兒便接通了,但手機那頭的人卻沒有立刻開口說話,似乎和殷鋃戈一樣都在等在對方先開口。


    殷鋃戈的忍耐力自然不如殷河,幾秒後便咬牙切齒道,“殷河!”


    “....是你?”殷河略感意外的輕笑兩聲,“看來你的小情侶沒把狐狸尾巴藏好啊。”


    “你什麽意思?”殷鋃戈低吼,“殷河,我不管你是何居心,你他媽給我離溫洋遠一點!他是我的人,媽的,你連他的聲音最好都別聽!”


    殷鋃戈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,越當他感覺殷河和溫洋之間有種不可告人的秘密時,他越無法冷靜的思考。


    “對兄長說話這樣不敬....”殷河似乎並沒有惱怒,話音裏依舊透著徐徐緩緩的陰笑,“看來,你已經完全不把我這個大哥放在眼裏了。”


    “少他媽廢話!我問你,把一份假錄音給溫洋是什麽意思?”


    “事到如今,問這些還有意義?”


    “你....”


    “慢慢揣測吧,等你想到了,你當年跟我玩的遊戲,就可以重新開始了,嗬嗬,不過這次,是同景不同人了....”


    “喂!殷河!操!”


    殷鋃戈氣的差點扔了手機,殷河那句同景不同人讓他越來越不安,因為他現在已經想到.....文清的身份可能不是自己後來所調查的那樣...


    為盡快推翻自己的猜測,殷鋃戈立刻聯係了當時負責去調查殷河和文清關係的手下。


    可是電話卻至始至終無人接聽....


    殷鋃戈更為心亂,於是直接派人去找。


    到了公司,殷鋃戈取消了原定兩點半的會議,與嚴墨一同將近幾天發生的事重新捋了一遍。


    宋佑也被殷鋃戈一個電話叫了過來。


    “不對勁。”宋佑聽完殷鋃戈的敘述,立刻一本正經的勸道,“鋃戈,我建議你立刻派人去殷河那邊把人要回來,現在先不論文清是真是假,一定得快點!”


    (哈欠兄:天亮前還有一章,妹紙們明早看呀!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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