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知道我在說什麽!”軒轅翎見他不動如山,繼續用軟話試圖打動他:“如果他的陰謀得逞,天下將不複存在,我跟你,怎麽能攜手到老?”


    話說到最後,她的眼眶竟紅了。


    這是真情流露,在軒轅翎看來,所謂生死攸關而說出來的話,也是內心最想說的話。


    她已經把今天看成了生死離別的時刻,她覺得時間好快,她還沒有兌現承諾,跟他回去見他母親,還沒有嫁給他,還有好多好多沒有做完的事情。


    她甚至覺得,多看他一眼都是奢望。


    她把自己的命,交代到下一刻了。


    紫冥邪悲痛欲絕地看著她,依然是無動於衷,下一刻,她被他帶入懷中,緊緊地抱住,沒有一絲縫隙,他想把她融入自己的骨血裏,與她永不分離。


    他紅著眸子溫柔寵溺地說:“我怎麽舍得讓你去冒險?我怎麽舍得讓你離我而去?”


    他舍不得,他舍不得放開她的手。


    正在運功療傷的擎蒼,緩緩睜開眸子來,一入目便是這樣纏綿的情景,刺紅了他的眼睛。


    這個場麵,他什麽時候見過呢?


    那是在紫宸夜和大哥決戰的前夕,他去找華曦,看見靜謐曠野星空之下,紫宸夜就這樣抱著華曦,對,就跟現在的情景一樣。


    他悄然離去,不敢去麵對。


    可如今,這樣熟悉的場麵,又在他的麵前重現,他已經無法和從前一樣冷靜了。


    風冷冽地吹,徹骨的寒,衣擺刷刷作響,他覺得心口一陣漣漪,生出一種讓他熟悉的感覺來,那種感覺酸酸的,澀澀的,讓他憤怒,讓他很生氣。


    這種感覺,叫嫉妒。


    男人諱莫如深的雙眸裏寒光驟現,冷冽如刀刻的淪落凝結冰霜,薄唇狠戾微微抿緊,刀鋒般的冷薄。


    這嫉妒的感覺,燒了他的心。


    猝不及防的,喉中一股腥味湧上來,他死死的克製住,但是,看著兩人難分難舍的樣子,他急火攻心,血,便那樣吐了出來。


    染紅了一地的雪。


    男人冷峻立體的臉部輪廓在雪天天光的映照下更顯得深邃,劍眉入了鬢角,薄唇微抿,冷意徒生。


    “千不該,萬不該,你不該傷了她!”


    低低沉沉地笑聲在擎蒼唇間散開,男人正對上紫冥邪那雙冷得嗜血的眸子,高傲的揚起光潔棱角分明的下巴,萬般嘲諷地說:“我便是傷了她,你又能如何?”


    此刻,他的腦子裏,一直重複著紫冥邪的那句話。


    你傷了她!


    你傷了她!


    一遍又一遍在腦海中奔騰呼嘯,都在表明著,他真的親手傷了她,可這不是他最希望看到的結果嗎?


    他為什麽要去心痛?為什麽要去後悔?


    “傷她者,該死!”男人精致的輪廓,陰寒得要命。


    擎蒼勾唇,用一種可笑的眼神睇著他,道:“哦?我倒要看看,你當如何殺我!”


    轟隆隆——


    忽然之間,虛空之上,閃過一道驚雷,足以劈碎虛空,斬斷蒼穹。


    任是擎蒼,都被這驚天雷鳴,嚇了一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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