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冥邪溫言寵溺地回答她:“千緋的傷已經恢複了,想著,很快就能回來了。”


    “恩。”女子發出一個單音節來,對這個結果還是比較滿意的。


    天色昏昏沉沉,屋內的燭火已經快燒到低了,龍君煜蒼白精致的眉目,在微弱的火光之中顯得格外的沉鬱:“我知道你在等什麽,與其這樣等,何不先解救那些無辜的人?”


    他看出來了,她就是想打淩曄一個措手不及。


    軒轅翎很明顯不想再討論這個問題了,給龍君煜斟了一杯茶,聽見她緩聲問一句:“這些年,你的身子可好些了?”


    龍君煜剛剛走進來的時候,她便聞見了他身上淡淡的藥香味,怎麽也散不了。


    而他在她的跟前,幾次忍住了想要咳嗽的衝動。


    怎麽一回了龍族,這身子就大不如前了?


    越離越嚴重。


    男人在她意料之中溫聲說:“陳年舊疾,沒什麽大礙。”


    軒轅翎拿著茶杯輕輕旋轉了一圈,低垂眉目抿了一口茶,淡淡地說了一句:“一切要多保重。”


    這個男人她是了解的,看起來事事不關心,卻比誰都懂得憂心百姓。


    想了一下,她覺得還是有必要勸一下:“不要想不該想的事情,少想一些,晚上自然能睡得好了。”


    龍君煜的眼神閃爍了一下,他眯起眼睛看著窗外紛紛揚揚落下的雪花,枝頭上的梅花已經打了花苞,那抹紅落在他眼中,讓他的眼睛,都變得血紅起來。


    “你用來勸我的話,我也送給你,我們彼此,都要保重。”


    沒想到他用她勸他的話反駁了自己,軒轅翎錯愕了一下,但是馬上的,便又好笑的搖了搖頭,眉目寧和。


    見她笑了,他眼角眉梢,自然也有了笑容。


    若此刻龍清逸在,定然是要驚訝的,這是這麽多年來,他第一次笑得真心。


    紫冥邪輕輕勾了勾唇,語調沉雅:“希望你能把她的話聽進去,顧好自己的身體才是首要的。”


    總歸是自己相交多年的摯友,不曾去看他,關心一下也是應該的。


    龍君煜不以為然地笑:“老毛病了,都不重要了。”


    要說這世上,也隻有他自己最清楚自己想要的是到底是什麽。


    他又眯眼疏離地說:“你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,大可不必把規勸的話浪費在我身上。”


    幻瑤恍若輕歎了一聲道:“世事多變,唯人心善念不變。”


    她的話裏,總會有幾分憂愁。


    “物比人長情!”


    看著那滿院梅花立在枝頭,軒轅翎隻說了這麽一句話。


    冥筱宸不理解他們話裏的含義,又怕說錯話,便在那翹著二郎腿,優雅的品茶,紫冥邪則是眼眸深沉,若有所思的樣子,也不開口點破話裏的意思。


    而這句話下去,便是長久的沉默,長夜漫漫,暖爐裏的炭火燒得旺盛,發出劈啪劈啪的聲響來,那盞油燈在慢慢地燃燒,仿若要在這個長夜裏,把自己盡數給燃燒掉。


    一切都那麽安靜,靜到讓人的心都在這沉默之中被淩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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