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低下頭搖晃手中的茶杯,語調縹緲抓不到:“時間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性格,但是有些人也是念舊的,這件事情就過去了,往後,也不必提了。”


    終究不是當初那少年,野心勃勃的擎蒼,是長大了,還是迷失了?


    軒轅翎當然是得不到答案的,因為每個人想要什麽,隻有自己最清楚,擎蒼想要她的命,她又能說什麽呢?


    “也罷,既然你不想聽,便不說了。”幻瑤輕輕歎息了一聲:“那丫頭現在怎麽樣了?”


    她說的是雲千緋。


    軒轅翎冷下臉來,語氣顯然嚴肅了很多:“傷及了根本,要靜養好些日子才能複原。”


    這麽好的一個姑娘,硬是被折磨成了這個樣子。


    幻瑤一回來便了解了雲千緋的事情,聽了別提心有多揪心。


    “也多虧她意誌堅定,還能撐到你去救她,隻是這一折騰,她複仇的事,便要擱上一段日子了。”


    她想,如果不是雲千緋日日夜夜想的是報仇,仇恨支撐著她,想來,也未必能撐得住。


    軒轅翎笑著說:“遲早是要來的,且讓他們多逍遙幾天。”


    總歸是要還的,也不差這幾天。


    “能一舉拿下淩氏一族固然是好,可是……”幻瑤想起了那個人,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說下去了,想了想覺得還是說出來比較好,她接著往下說:“可若是有人愚忠,對我們也是極不利的。”


    軒轅翎知道她說的是誰,她也想過這個問題,若是墨無傾到時候還不能分清楚局勢,助紂為虐的話,那麽,他也沒有留下來這個必要了。


    這一步棋,她終於是要棄掉了。


    “看他自己的選擇,是生是死,權憑他自身。”


    便是有了殺心了!


    說完這席話之後,軒轅翎也稍微有些愕然,她怎麽變得越來越心狠了?


    “終於是走到這一步了。”


    她站起身來背對著幻瑤,黑夜裏,燈火搖落,她的背影顯得格外的寂寥。


    幻瑤搖頭歎息,不知該如何作答,這是她第一次看見軒轅翎這麽的孤寂,為了不讓她傷感,想了一下,便道:“他是愚忠之人,一根筋,你也不必這麽冷絕,他也不希望和你反目成仇,這麽多年的情誼還在,豈是說舍就舍的?”


    便是月兒,也割舍不下吧。


    月兒不是無情之人,隻是從不把感情表露出來,這天下能讓她無條件付出的人,怕是隻有紫冥邪了。


    她跟墨無傾的事情,幻瑤是知道的,隻是兩人境遇不同,守護的也不同,這到到頭來,結果自然也不同。


    想來墨無傾也該猜到了這些,不知是做何感想。


    “他若是怪我,就讓他怪好了!”


    這世上,不理解她的人太多了,軒轅翎不會去跟每個人解釋,在她看來,對錯都一樣,就要看誰理解的境界更高。


    幻瑤知道不能跟她繼續討論這個了,怕是繼續說下去,真的是一發不可收拾了,心性清明通透的女子淡笑著問她:“姬清漣他們去極北之地已經好些年了,算算日子,這幾日也該回來了吧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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