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擎蒼自以為能放下一切,卻是陷得更深,突然想到那日擎蒼說的絕情之言,便更擔心那兩人的未來了。


    君辰羽交代了幾件事之後,陌雲便離開了,隻留下君辰羽一個人,男人的身影投在大理石地麵上,背著光,整個人籠罩在昏黃的光芒裏,那麵容,便顯得格外的陰鬱,瞧不清情緒。


    修長的背影,分外寂寥。


    隻聽見他無限悲痛地長吟:“情在不能醒,情在不能醒啊!”


    感情執迷,不能清醒,當年的人已經不在了,可情還在,他終究是占據不了在她心中的一星半點。


    君辰羽透過窗子,看了一眼天空,眸子裏變換了各種情緒,終於邁動腳步往屏風走去。


    從屏風後麵往右邊走去,便是內室了,屋內隻點了一盞昏沉的油燈,看不大清楚,他摸索到牆壁上一塊凹進去的地方,舉燈照著扭開了一處暗門。


    進了黑暗的密道,從上麵拿了火柴,點燃了密室裏的長明燈,便看見那密室中央,端端正正地擺放了一副透明的萬年寒冰砌成的棺材。


    冰棺之中,那女子雙手交疊放在腹上,睡得正安詳,血紅色的衣衫披散開來,衣擺上金色的鳳凰栩栩如生,豔麗奢華。


    一張妖豔到極致的臉孔,妝容精致如畫,閉著的細長的眼眸,長眉輕輕蔓延到鬢角,妖嬈無雙。


    眉心那顆血紅色的朱砂痣,竟然都逼真無比。


    隻是,她永遠地睡著了。


    這萬年寒冰砌成的冰棺,把她的身體保存得完好,一點腐爛的情形都沒有。


    直到走近了冰棺邊,君辰羽把手放在冰棺上,慢慢在棺蓋上摩挲,眼中滿是溫柔:“曦兒,三千年沒來看你了,你一定很寂寞吧。”


    手隔著一層的冰棺,撫摸著冰棺裏女子的臉,那女子麵容安靜得很,就像是過去很多年那樣,她睡著的時候,安靜得如同睡蓮。


    “你在這裏住的好不好?冷不冷?”


    他的聲音暗沉無比,沙啞,無甚起伏,卻充滿了柔情。


    那冰棺裏的美人兒,依舊端莊沉靜,不曾給他半句回答,他已經習慣了,所以自問自答:“我知道,你一定很冷的,可惜我不能帶你出去曬太陽。”


    她以前最喜歡躺在草坪上,閉著眼享受陽光包裹住她,可是她現在怎麽可以經受日照呢?


    當年她以鳳凰之心將絕塵封印,五髒六腑都移了位,全身都是傷,血肉模糊,好不容易將她複原,留作唯一的念想,又怎麽會讓她毀了呢?


    “傾盡全力,我都會護你一世安寧,讓你能得償所願,與他再續前緣!”男人癡癡地看著她的容顏,原本冷硬的輪廓,在麵對她的時候,早已軟了下來,黝黑的眸子裏,盛滿了柔光:“我不會讓人破壞到你們的,你放心!”


    他本來就不奢望能得到華曦的愛,隻要她好,他就開心,幫助她與自己愛的人在一起,就算心裏痛苦,他也甘之如飴。


    因為愛一個人,可以無條件的付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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