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個人跟眼前這個清雅的男人氣質相仿,同樣是飄逸出塵的人兒,這踏雪而來的男子,卻更多了一份遺世獨立的氣韻。


    這說出的話,也是極為相似。


    龍君煜大概也是猜到了她所說是為何人,也沒有去問,軒轅翎好看的眉目上浮著一些悵然的笑,輕聲道:“過去的人再提也沒有用了,進去說吧。”


    他點頭,跟著她走進主殿,殿內炭火燒的正旺,恍惚間,女子已經坐上了軟塌,風吹得木門輕輕地擺動,端坐於殿內正中央的女子白衣鋪灑開來,當前一把黑色古琴,她的手指搭在古琴之上,那質樸純黑的琴身上,雕刻著飛舞的金鳳。


    風姿飄逸如仙。


    那低沉婉轉的琴音綿綿不絕,如霧絲縷,教人都生出了無限的惆悵來,錚然的琴音,卻是暗沉壓抑的情感,在雪色裏回蕩不去。


    龍君煜端坐在軟座之上,眉目生出柔軟的波光來。


    一時之間,豪華奢侈的殿堂之內,隻聽得那錚錚的琴音繞梁不去,縈繞在整座神殿的上空,連天上的雲霞也不禁散了開來。


    端的是好音絕世。


    一曲終畢,人已是沉醉不知身在何處。


    屋內燭火被風吹得影影綽綽,身姿清越遺世獨立的女子徐徐地看過來,眸子深沉地瞧了他一眼,笑聲慢慢散開來,開門見山地問:“說吧,你今日親自來找我,所謂何事?”


    向來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,龍君煜也不例外。


    這個人以前,若是獨自一人,是斷斷不肯來她的無上神殿的。


    “的確有事。”龍君煜頷首,笑容清淺地開口:“我妹妹與青丘之主有婚約在身,墨無傾一直閉口不提,原是有心愛之人。”


    話語裏到底是有些淒涼的感覺的。


    說到這裏,軒轅翎的眸子閃了一下,男人抬起眸子不動聲色的收入眼底,繼續慢慢說:“若是這般,阿雪嫁過去守著無心之人,也是斷送年華,倒不如讓放手讓去追求自己的愛,這婚姻原是稟了上天,唯有你可以作廢,所以,煜懇請公主能答應。”


    軒轅翎挑眉問他:“你怎知墨無傾對沐千雪就是無心?”


    他有心,隻是把那顆心,放錯了位置。


    龍君煜是低著頭的,臉沉浸在燈火的陰影裏,輪廓度了一層的薄涼,瞧得不大清楚,隻是說:“他當是為你有心。”


    也當是為你而活。


    他端了茶杯喝了一口茶,隻覺得苦澀不已。


    軒轅翎捏著茶杯的手輕微一頓,臉色沉寂如水,沒有半點的變化,好像覺得這話當真有些好笑,反問於他:“為何對我有心?”


    龍君煜淒然地笑了笑:“其實你知道,除了他,也有一個人對你癡心不改。”


    這個人,便是他。


    女子斂下眉眼,把滿目的蒼然,都給斂下,莫名地輕歎了一聲:“你們何故都要這麽執著?”


    執著最是傷人。


    龍君煜垂眸藏住苦楚,輕笑:“到這人界走一趟,才知道為什麽要執著。”


    這話裏很是惆悵,軒轅翎是能夠品位到其中的滋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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