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隔著窗,一內一外,一明一暗,憑欄相顧笑談。


    “究竟又回頭做了什麽呀?說說嘛。”


    塔依絲眨眨眼。


    在龜仙屋內明亮的燈光映襯下,顯得像是從另一個光明世界傳來的聲音。王超支開他們,獨自一個人去找占卜婆婆,顯然要問的是隱私的事情。以前的塔依絲的話,應該不會主動問的……王超敏感地注意到了這種變化。


    他笑著低聲道:“沒什麽啦,就是問問婆婆,將來我是不是能夠跟悟空那小子一樣牛逼……”


    塔依絲驚訝,回頭瞟了一眼屋內無所事事的孫悟空,“看來你對悟空的預期很高呀,甚至都沒有信心自己能夠跟上他的腳步?”


    王超低低地哼哼兩聲,火眼金睛凝視孫悟空片刻,“你應該沒有發現吧,明明在占卜婆婆那裏,我經曆的戰鬥更加凶險,可到頭來卻是這小子收獲了遠超過我的進步……”屋內,被暗中觀察的孫悟空呆毛翹了翹。


    塔依絲啊了一聲,想起加克描述中的賽亞人,“戰鬥民族,原來真的這麽厲害呀。不過,你們武術家竟然能這麽敏感地體會自己與別人的強弱變化……”她一回頭,與金色的兩隻眼睛近距離對視,笑道:“啊,我知道了,不是你的感覺厲害,是眼睛比較厲害。”


    “王超,你回來啦?”


    孫悟空這時笑著走了過來,發現了在窗外站著的王超,正在與窗內的塔依絲不知道在竊竊私語個什麽勁。


    他一開口,布爾瑪和老海龜也發現了,另外,裝作沒發現一直在看瑜伽電視節目的龜仙人也隻好看了過來。布爾瑪走到茶幾邊,從下方抽出一塊小盒,盒中叮叮咣擺著六顆黃澄澄的龍珠,正交相呼應,綻放出金亮的光,此起彼伏。


    “那麽,七顆龍珠集齊了,我們開始吧~”


    塔依絲高興道。


    布爾瑪也露出笑容,然後看向旁邊的孫悟空,孫悟空從腰帶上係著的小布袋裏,取出爺爺托付的四星龍珠,也顯得很高興。


    龜仙人活了兩百多年,也挺好奇傳說中的七龍珠與神龍是個什麽樣子的,便也跟著三個孩子走出門,來到沙灘上。


    老海龜呼哧呼哧跟著爬出去。


    噗噗噗,布爾瑪將盒子裏的六顆倒在沙灘,孫悟空將四星球放於其中,頓時七顆龍珠交輝呼應。


    “不容易啊……”王超輕輕道。


    這時,大家都自覺地不再說話,形成一股較為肅穆的氣氛,並都看向王超。說到底,這場尋找七龍珠的冒險,是由他牽頭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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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王超笑了笑,當仁不讓地走到七顆仿佛裝了呼吸燈的珠子前,懷著一絲緊張,喊道:“出咳咳。”他一下子沒有調整好音量,略,輕咳兩聲後,肅容大喊道:


    “出來吧!神龍!”


    話音一落,轟隆。


    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貫穿天地,一時間風起雲湧。龜仙屋此時處在夜半球,不太分辨得出變化,但王超知道,現在地球另一邊的晝半球的人,應該會很震驚地發現,天色變暗了!黑雲壓天,風雨欲來一般。


    龜仙屋的幾個人麵前,七顆龍珠爆發出前所未有的耀眼金光,最後化作金色的閃電衝天而起!


    王超頗有深情地凝望著這一幕,眼眶微微濕潤。


    他很難形容自己此刻複雜的心情。


    說是夢想成真,照進現實?太矯情了。是因為占卜婆婆的結果給了他無窮的希望?也沒有那麽誇張,過於懷疑自己的王超,其實早就被他丟棄在南都的小破屋裏了。否則王超這次出山的首要目標應該是占卜婆婆,而不是七龍珠了……


    但大概王超就是這麽膚淺的人,光是目睹這樣奇跡般的情景,就激發起了記憶的角落裏各種各樣的畫麵,童年的老舊電視機,學生時代爭搶的盜版龍珠漫畫書,後來在網上到處找龍珠的資源看……點點滴滴,情緒積累,在神龍從七龍珠裏湧現出來的這一刻,從他的心底全部噴湧出來。


    “我過得很好,希望你們……”王超輕輕呢喃。與前世的種種告別。“安心地生活,一切順利。”


    一隻手伸過來替他擦掉就快滑落的淚珠。


    “怎麽了?這麽激動?”塔依絲湊近輕聲說,故意開他玩笑。


    王超不好意思道:“觸景生情,觸景生情……也許我是個夢想家,看到奇跡般的景象,就會感動到落淚呀。”


    衝天的金光沒有動畫裏冗長的特寫、慢放,很快就光芒散去,露出盤成了“∞”形狀的綠色神龍。


    “哇……”布爾瑪使勁仰著脖子。


    “這就是神龍……”孫悟空驚歎。


    龜仙人的太陽鏡被金光耀得閃來閃去,讚歎道:“果然真的是氣勢磅礴呀。”


    神龍雙目赤紅一片,緩緩放低高度,俯視小海島屋子前的一二三四五……五個人類加一頭海龜。


    “塔依絲,”


    王超忽然牽過塔依絲給他擦淚的那隻手,握緊了。


    “嗯?”


    “做我女朋友吧。”王超緊握住塔依絲的手,凝望著神龍。


    “……”塔依絲看了會兒他的側臉,被沙灘上七龍珠的金光映得光芒湧動,她感覺到握著自己的手因為緊張而有些用力、僵硬,便笑了笑,也抬頭看向神龍,“怎麽弄得像是結婚一樣,神龍是主持人嗎?”


    “塔依絲,”這回換成王超盯住塔依絲的金光明滅的側臉了。女孩也回過頭來,四目相對,另一隻手覆在兩人握著的手上,笑著說:“好啊。你願意做我的男朋友嗎?”王超忍不住笑了,“你聲音小一點,當心被神龍當成是許願了……”湊過去親了一下塔依絲的額頭,“好。”


    “集齊了七顆龍珠的人啊……說出你們的願望吧……無論是什麽願望,我都可以為你們達成一個……”


    神龍似乎極具靈性,在王超與塔依絲說完後,才緩緩開口,發出宏大的聲音。


    大家都有些好奇,牽線集齊了七顆龍珠的王超,是想要許什麽願望。


    王超仰頭看向神龍,張了張嘴,似乎在猶豫。


    忽然,他感覺到手被塔依絲用力捏了捏,疑惑地扭頭看了一眼,便聽到塔依絲湊到耳邊低聲說:“我警告你,就算是你,也別想用七龍珠擅自決定我妹妹的幸福哦。布爾瑪還太小了。”


    “你這說什麽呢?”王超更不懂了。


    塔依絲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,王超這才恍然。


    原來,之前他帶著布爾瑪孫悟空到大盛博士的小島見到塔依絲,塔依絲之所以提出要跟他們一起上路的原因,是因為想起了兩年多之前,在包子山上的時候,王超當時與塔依絲就提到了能夠實現任何夢想的龍珠。當時塔依絲就問王超如果真的存在,會想要許什麽願望。王超當時的回答……是笑著指向當時在旁邊的孫悟空與布爾瑪兩個小家夥,說想許願讓這倆小孩結婚。


    當時塔依絲覺得隻是個玩笑,也就沒當真。可現在不妙啊,真的是張張嘴就能玩笑成真了的樣子。


    雖然孫悟空其實並不錯,但問題的關鍵在於布爾瑪現在還沒有形成愛情與婚姻的觀念,塔依絲並不希望任何外力強行幹涉布爾瑪的自由成長。即使是這位新晉為男友的人。


    “你想什麽呢,那隻是個玩笑吧?”


    王超示意她不用擔心,然後重新抬頭看向等候許久的神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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