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時做那個決定的時候,落月何嚐不痛!


    “月兒。”


    “咳咳,咳咳,咳咳咳……我沒事兒。”


    “你吐血了。”


    看著那潔白的手絹上滿是血跡,紅紗滿是擔心的看著她。


    在她的認知中,落月是個極其堅強的女子。


    如今看著她蒼白的臉色,多少有些不忍心。


    “我沒事。”


    “可你吐血了,到底怎麽了,你到底怎麽了?”


    “……”


    到底怎麽了,其實是她自己不想活下去了,在失去那個孩子的時候,她就決定自己也=不會獨活。


    這段時間,她一直都在服用少量的砒霜,就是太醫也看不出來。


    那種微量,不會讓她立刻死,就是太醫也查不出來。


    “我真的沒事。”


    她在這裏早就沒什麽流量,死,對她來說可能是唯一的解脫。


    就算死,她也不想連累任何人。


    自從扇君辰娶別的女人開始,她就已經心死。


    “紅紗,折言好嗎?”


    “……”


    折言!


    沒想到在最後的日子中,落月還想見到折言。


    她也不知奧為何,在最後的日子中,竟然有些掛念那個女子。


    “她!”


    紅紗欲言又止,她們三個都怎麽了,好不容易投緣一點,結果卻是各種的不對勁。


    折言不好,她也不好,現在看落月的樣子,好像又不好。


    “我去找她吧,你現在的身體需要她。”


    “不要去。”
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


    “紅紗,答應我,不要讓她知道。”


    這對落月來說是最後的時間。


    原本就沒什麽留戀的地方,如果還要活下去好幾十年的話,那麽她會一直在痛苦中度過。


    那樣的日子對她來說,還是解脫了吧?


    “可是你的身體現在!”


    “我沒事,放心吧。”


    “吐血了能有什麽好的?”


    現在紅紗很著急,擔心落月會出什麽事兒,但看到她如此倔強,也曉得不管如何說她都是不會妥協的。


    可讓她就這樣冷眼旁觀,好像也做不到。


    “我最近總是會做一個夢。”


    “……”


    “紅紗,你知道嗎?我總是夢見自己是一朵很紅的紅花,但可惜的是,沒有綠葉守護我。”


    多少次了?


    或許對落月來說,那個夢其實是在她有記憶來幾乎每夜都會纏繞到她。


    她好像就是那萬花從中的一朵。


    而每天晚上,她也會看到那個如天神一般的男子自天上飛下,踏雲而來的神邸,她很努力的想要看清,但每次都很很失望,因為這麽多年來,她從來不曾看到那個人的臉。


    “彼岸花?”


    “啊?”


    “你說的,不會是開在冥界的彼岸花吧?”


    “……”


    “傳說,冥界的花就是血紅色,而且那個傳言也很痛苦,說是花葉相戀遭受了天譴,花生葉死,葉生花死。”


    “……”


    “不是沒有葉子,而是花葉生生兩不想見。“


    “好悲傷的故事。”


    “是啊!”


    其實紅紗也不知道的,是折言曾經給她講的故事。


    比起彼岸花的故事,其實折言上一世和凰詡聖君才是真的痛苦。


    折言掙紮在彼岸,而凰詡那個時候差點就娶了別人!


    原本以為這一世會好好的,但現在,凰詡完全忘記了她,這讓她到底要如何走下去。


    “落月,要是實在不行的話,我帶你走好嗎?”


    “走?”


    “是。”


    “走不了的!”


    從扇君辰身邊她已經不曉得自己離開了多少次,但最後都是被他給抓回來,到最後都是很嚴重的懲罰。


    既然他不給她活路,落月想,大不了她就如他的願望不要活下去好了。


    “隻要你想離開,我必定會保證他找不到你。”


    “不用了。”


    “……”


    “謝謝你的好意,也謝謝你來看我。”


    原本以為要就這樣默默的死在這裏了,但沒想到在死之前還能見到紅紗。


    落月苦澀的笑笑,在未來的時間中,她大概是再也不會活下去了吧?


    看著這樣的落月,紅紗感覺到心裏一疼。


    到底是什麽樣的愛,竟然能將人給折騰成這樣。


    “你,還愛他嗎?”


    “愛。”


    紅紗的問題,落月是想也沒想的回答。


    她這輩子是愛那個男人的,也不後悔,因為人的這一生從來不會有機會後悔。


    “但若是給我機會選擇,我一定不會選擇和他相遇。”


    “……”


    “如果有下一世,我會將他忘記的幹幹淨淨。”


    這是落月唯一的想法,因為愛那個男人真的太辛苦了,她再也堅持不下去了。


    那種感情,她是這輩子也不想再堅持下去了。


    “這樣的選擇,也好的。”


    “恩,我知道,也好的。”


    如果可以選擇的話,她是情願這樣的選擇的。


    在未來的時間中,落月想過了,再也不好和那個男人有任何的牽扯。


    “那你……”


    “我的時間本身就不多了,哪兒也不想去了,這一生,折騰的也夠數了。”


    落月話鋒一轉,讓紅紗心裏咯噔的厲害。


    她說,自己的時間不多了?這是什麽意思?


    什麽叫時間不多了,她到底想幹什麽?


    “落月你!”


    “紅紗,這次可能是我們的最後一次見麵了吧?如果人有來生,我想,我還是會和你做朋友。”
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


    “……”


    “什麽叫時間不多了?”


    時間不錯了?她要走了?要離開這個世界了嗎?


    這一刻,落月是在笑。


    但看在紅紗眼裏,她好像是在展現自己最後的美,將自己的最美全部放在人間。


    “我和他,也該有個了斷了。”


    “落月。“


    “你走吧,我在這兒挺好的。”


    “真的不和我走嗎?”


    “我是她的女人,這是他認定的,誰收留誰倒黴。”


    就連扇珍都被他給發配出去了不是嗎?


    當時扇珍隻是為了折言收留她一下,誰都認為是扇珍自己離開去災區,但她知道,不是……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最終,紅紗自己離開了。


    很難得,落月將自己收拾的很美,這是她入宮以來第一次這麽美。


    原本活著,就是想見見自己昔日珍惜的那些人,如今見到了,她也沒什麽留戀的了。


    “皇上在哪兒?”


    “回姑,姑娘,是在貴妃宮裏。”


    貴妃?嗬嗬……


    這就是那個曾經說愛自己的人,留戀在各個宮中,這就是他們的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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