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她看不到的地方,其實也有她忍受不了的血腥。


    即便是那九重天宮,也有殘忍無比的地方。


    “你喜歡就好。”


    在她說這句話之前,這裏是有殘忍和血腥,但在這句話之後,白若卻是用了心。


    那以後,太虛就是這世上最美好的地方吧?


    “在人間這些年,過的好嗎?”


    “……”


    很少,即便是朋友,白若也很少問起紅紗這個問題。


    但現在,他竟然忍不住的問了。


    一般在問這個問題的時候,都是裏麵夾雜了一些情愫。


    “還好。”


    紅紗淡淡的兩個字,掩蓋了她這些年的心酸苦楚。


    在易煜的手中,就是一個工具,既然是工具,那必定是有工具的傷痛。


    那種痛,紅紗是再也不會想要去承受。


    所以她會想辦法逃離,但她的逃離,不會那麽順利,至少易煜不會讓她那樣順利。


    “做人好嗎?”


    “……”


    白若繼續問,紅紗卻是一愣。


    她有些不太懂白若這句話是什麽意思。


    “做人都不好的話,那要做什麽好呢?”


    她轉世為人,在她眼裏,不做人就要為畜。


    那樣比起來的話,自然還是做人好。


    “其實這樣也好,光陰似箭,原本就短暫的生命,也可以好好享受一下為人的酸甜苦辣。”


    “……”


    白若雖然說的這樣風輕雲淡,但其中的含義隻有他自己懂。


    其實不死之身,最羨慕的就是人的生命。


    他們的命很短,不管是有什麽心酸,隻要死去,那些所有的一切都被遺忘。


    而他們……卻是要承受無盡的痛苦,那種痛,不是一般人能理解。


    “為何今天感覺你很傷感?”


    “有嗎?”


    “有。”


    白若給她的感覺原本就是溫潤的,如今這樣傷感的模樣,聽上去自然是有些不習慣。


    微微一笑,將一顆棋子落下。


    紅紗瞬間死傷一片!


    “啊,你……”


    “你走神了。”


    “……”


    紅紗很想怒一句,還不是因為關心你情緒的問題?好吧,這是她自己瞎操心,才讓白若有了可乘之機。


    但不管如何,她的棋藝本就不好,被易煜給殺的片甲不留也是正常。


    “其實你是個很細心的女子,假以時日,必定會是棋藝高手。”


    “對於這些,我都不是很喜歡。”


    對於這些美好的事物,紅紗是真的一點也不喜歡。


    她的性格,不適合做這些。


    “那你喜歡什麽?”


    “我喜歡恢弘大氣的東西,這些……一些小女兒的玩意,沒意思。”


    “你不是小女兒?”


    “我是,但我骨子裏,不喜歡這些。”


    紅紗說的是真的,人自小的性格都被扭動,要喜歡上這些東西很艱難。


    聽到她說這些的時候,其實白若心裏在疼。


    疼惜她在人間的遭遇。


    這些天,他之所以不見她,不是因為躲她,而是將她這轉世的生生世世都看了一遍。


    必定是因為天譴下凡,在凡間,她的日子,生生世世都是在水深火熱中。


    那一年……


    在蘇香對他轉身的時候,白若就發誓,這輩子都不會再動對她動心。


    可這個誓言,到底是誰在被折磨著?


    多少年沒去關注她了,當年,她就像是刺一般的紮在他心上根本無法拔出。


    “你也可以軟弱。”


    “……”


    白若不知為何就會說出這樣一句話。


    在他的心裏,其實蘇香一直都是很軟弱的女子,唯獨做了一件堅強的事兒。


    當年為了那個男人……


    想到這裏,也是白若心裏的痛,他再也不願意想下去,那種痛,一次就夠了。


    “我要是軟弱的話,早就死了。”


    要是軟弱,她也就不會有命活到今天。


    這些年她活下來,其實都是踏在別人的屍體上走過來的。


    這一步一步,走的都是那樣的讓人無法訴說的痛苦。


    “殺人的時候,手會顫抖嗎?”


    “……”


    她是佛骨,白若不相信她這些年會殺那麽多人,在看到那畫麵中的她,那樣嗜血的一麵,就是多年腥風血雨中翻滾的白若也感覺到震撼。


    到底是什麽樣的環境竟然將她逼迫到這樣的地步。


    “第一次活。”


    “……”


    “走上江湖,顫抖的更厲害。”


    這也是她行走在人命之上,但在江湖上行去卻是一個人也不曾動手的主要原因。


    說到期,其實還是她不適合再殺人,這樣下去,她擔心自己會發瘋。


    那種痛苦,一次也就夠了,再下去,真的會有些受不了。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紅紗在太虛的日子很好,白若對她很好。


    原本將她帶來身邊其實也是為了要她的命,但現在……他大概會比宮奕澈還難以下手。


    眺望遠山,感覺這世界還真是玄幻的很!


    這一刻,白若迷茫了,不要紅紗的命,這是必然的。


    但她……他還能去爭取嗎?


    那一世,將他的心傷害的千瘡百孔,讓他再也沒有勇氣去愛。


    “尊。”


    “她怎麽樣了?”


    “很好,情緒沒什麽波動。”


    “那就好,繼續看著。”


    聽到紅紗在萊儀殿很好,白若也就放心下來,其實再次見到蘇香,他最多想做的就是讓她好好的,好好的在自己身邊。


    好好的承受自己給予的一切愛。


    這就是他,就連愛,也是這樣的無私。


    “尊,這段時間夢無夜到處在找紅紗的下落。”


    “不呀讓他查到太虛。”


    “是。”


    夢無夜,倒是沒想到,他和紅紗生生世世的糾纏會到如此地步。


    隻是,這一世,他好像傷害到她了,如此也好……


    白若倒是希望夢無夜可以繼續的去愛折言,最好是將紅紗傷害的體無完膚,那樣,他們就再也沒有可能。


    “蘇香,這就是你愛的男人,這一世,他什麽也給不了你,而你……還要繼續輪回。”


    不管如何,紅紗還是凡人的體質,她會死,到了陽壽盡的時候,她會死……


    但不得不說,這是她結束這一世痛苦最好的辦法。


    不知不覺中,他已經走來了萊儀殿。


    徘徊在們往,到底是要進去?


    “白夕?”


    來到太虛這麽久,紅紗還不曉得這人的名字。


    還是按照他在人間告訴她的名字叫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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