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都會及時的抱住她,但這一次,他並沒有。


    甚至說,他都不削於在理會她。


    也好,這樣也好……


    “告訴我她的下落。”


    “……”


    終究,在皎月島主短暫的沉默中,他還是做出了很明確的選擇。


    執著了那麽多年,他終究還是最想知道的是扶蘇在哪裏,別的一切都不重要。


    對於雲素,他有很複雜的感情。


    但是在扶蘇的消息麵前,他幾乎是來不及做任何的判斷,隻是想要知道扶蘇的下落。


    “好。”


    好,終於,還是要到盡頭了,這一切,都是要到頭了。


    “天,我不後悔愛過你。”


    “……”


    “即便是你後來,那麽狠心的對我,但我也不怪你,也不恨你,甚至更愛你。”


    這些,都是雲素以前最不削說的話,但現在,她必須說了。


    就好像是在跟眼前的這個男人,也是在跟自己做最後的訣別一般。


    沒人知道她心裏這些年承受著多大的痛苦。


    在那些痛苦中掙紮的時候,她恨過眼前的男人,也怨過,甚至憤怒。


    但她都不能說出自己內心的那個秘密,就算是恨,就算是怒,她也必須要好好的活著。


    但終究,將她逼到現在這種地步的,也是她這個最愛的人。


    “閉嘴,我知道知道她在哪裏。”


    對於雲素的感情,現在皎月島主聽的很是煩躁。


    他不想聽雲素對自己的任何感情。


    人越是在極端的時候,就越是隻想知道自己執著的事兒,對於別的,說的多了,越是反感。


    “你真的就這麽厭惡我的存在嗎?”


    “你知道就好。”


    知道就好嗎?真的已經都到了這樣的地步嗎?


    雲素的心在滴血,疼的她幾乎都無法呼吸,這些年,因為傷口很痛,每次看到這個男人她就會忍不住的痛。


    很擔心自己會失控的告訴他一切。


    所以她不見他,甚至將自己無休止的閉關,為的就是不要見到這個男人,也是為了讓自己活下去。


    曆劫曆劫,所謂的修煉之人都是要曆劫的。


    但她雲素的劫數卻是從來沒有成功,那是因為,她的劫沒辦法靠自己衝過去。


    而是要和自己心愛的男人一起去完成,但現在看來……她沒有辦法繼續下去了。


    都這麽多年過去了,她也已經到盡頭了。


    這一切,終究還是要到盡頭了,再也不會因為她的存在就改變什麽了。


    “既然如此,那我就告訴你好嗎?”


    “……”


    “在說她的消息之前,我還是要問你,你真的就不會後悔嗎?”


    “不會。”


    雲素和扶蘇,他終究還是選擇了扶蘇,在最後一刻,他到底知不知道,自己到底選擇了什麽?


    他可曾知道,這樣的選擇不但是雲素會萬劫不複,就是他也不會幸免。


    但他既然說了不後悔,既然他都不怕,那麽雲素也就沒有繼續下去的理由了。


    絕望,在這一刻,包圍雲素的是無邊無際的絕望。


    “天,你可還記得,扶蘇是什麽時候出現的?”


    “你想說什麽?”


    在雲素說這話的時候,皎月島主已經感覺到不對勁,太陽穴也在突突的跳動著。


    不安,強烈不安的感覺。


    “她隻是……”


    “等等。”


    “她是我,閉關曆劫的幻女。”


    在最後一刻,皎月島主明顯是有些焦急的後悔,但終究還是沒能阻止雲素。


    而在她說出這個答案的時候,皎月島主瞬間愣在原地,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是真的。


    她就在這麽的很是大方的說了出來,完全不管有什麽後果,或許對她來說,這一切也不那麽重要。


    她就那麽沉靜的,將這一切都說了出來。


    隻要修為的人都知道……


    沒有曆劫成功的人,永遠不能將自己的幻化說出來,那樣會算是曆劫失敗。


    曆劫失敗的人,要承受的必定是灰灰湮滅的後果。


    這也是為什麽,這麽多年中,雲素和皎月島主都在疼著,但她卻是始終不曾說出那個人的下落。


    因為在這個世界上,扶蘇原本就是個不存在的人,如此,這些都是夠明顯了。


    到現在,這一切終於都還是到頭了。


    “你……你,雲素你!!”


    “你說過,你不會後悔的。”


    眼淚滑下,伸出手,輕輕撫上這些年近乎思念的臉,他們的感情是那麽的複雜。


    彼此痛恨對方,但卻也是彼此深愛對方。


    “雲素。”


    “你說過,你不會後悔。”


    既然說過不要後悔,為何現在會露出如此痛苦的神色?


    他痛嗎?真的很痛嗎?


    在雲素說出這個結果的時候,他全身的力氣就像是被人給抽空一般。


    心裏的感覺已經不知道要用什麽來形容,隻是覺得,真的太作弄人了,這一切,真的都太捉弄人了,他現在要如何所自己心裏的感受,這一切,到底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?


    “為什麽,為什麽?到底為什麽?”


    為什麽?


    這句話是在問自己,還是在問雲素?或者還是在問命運?


    原本執著的答案就這麽血淋淋的撕扯在麵洽,而他也是如夢清醒,卻是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。


    幻化,是雲素不能說出的秘密。


    而那個幻身,卻是島主執著的女人,他從來都沒想到,那個女人竟然是雲素的幻身!!


    “你說過,不後悔,那麽就不要痛苦。”


    她終於還是奄奄一息的在他的懷中。


    在她要說出那個秘密的時候,她唯一想要歸宿的地方就是他的懷抱。


    這些年,她一直在等,一直在等他能夠想通。


    她怎麽會是一個嫉妒的女人,若他真的是愛上別的女人,她必定會成全,不會那樣執著的不告訴他那麽多年。


    而他,因為心裏裝下的是她的幻身,所以也就忽略了對她的了解。


    而雲素,因為皎月島主愛著她的幻身,她甚至不能恨,或者說,她也恨不起來。


    那是她的劫數!!


    但她沒想到,原本她和他也是那麽相愛,卻也沒能跨過這個劫!


    “雲素。”


    “……”


    “對不起,對不起,對不起……”


    一遍又一遍的說著對不起,原本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,在這一刻,卻也是痛苦的滑下眼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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