毛普聽完妻子的這番話之後,大為驚訝。沒想到妻子為了接濟龔由,竟然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二哥身上。


    原來自從當年毛歸滅亡南野的大宗族方氏之後,就把南野縣劃歸到了毛氏的勢力範圍之內。


    後來毛歸為了徹底掌控南野縣,便任命自己的次子,也就是毛普的二哥毛度在南野縣擔任縣丞,以便控製南野縣。


    聽到妻子的這個請求之後,毛普的心裏是很不情願的。但是毛普是個心疼妻子的人,所以為了讓妻子能舒心,毛普還是勉為其難的答應了妻子此事。


    於是毛普開始給自己的二哥毛度寫信,準備推薦龔由前去南野縣擔任文吏之職。


    毛普寫好這封推薦信之後,就讓手下去將龔由、龔據兄弟倆叫到大堂來,準備當麵宣布此事。


    當龔由、龔據兄弟倆來到大堂之後,毛普出言說道:“內兄,內弟。今日清晨,我去向縣令大人稟告了收留你二人之事。


    縣令大人聽聞此事之後,言道內弟乃是龔家之家主,我毛氏可以收留內弟,以待日後去找龔朝為內弟討回一個公道。


    但是內兄卻並無任何職位在身,縣令大人說,我毛氏可不養閑人。所以縣令大人沒有答應收留下內兄”。


    毛普說完這番話之後,龔由、龔據兄弟倆的臉色突變,表現不一。但隱隱間可以窺見,龔據明顯是舒了一口氣。


    這時龔氏看到自己的大哥龔由,一臉灰心喪氣的表情,遂馬上出言說道:“大哥,你也莫要沮喪。我家夫君的二哥現如今擔任南野縣丞之職,其手下定有文吏之職位。


    我已央求夫君給二叔寫了一封推薦信,讓大哥可以到南野縣去謀一份文吏之職,以安居度日。大哥,我家夫君有此安排,大哥可以安心矣!”


    龔由聞聽此言之後,遂立刻對毛普作揖答謝道:“多謝都尉大人為我謀得一份文吏之職,此恩情我必謹記在心。日後,我必將回報都尉大人的這份大恩!”


    毛普聞聽此言之後,在龔氏的麵前立刻握住龔由的手,裝作熱絡的說道:“哎,內兄這是說的哪裏話!你我兩家既為姻親之屬,理當互相幫助才是。好了,我已備好家宴。內兄、內弟,咱們今日可要好好暢飲一番”。


    龔氏聽到馬上就要舉辦家宴,於是埋怨毛普道:“夫君,這舉行家宴一事,你都沒有提前跟我說。我現在這副模樣,哪有臉麵去見嫂嫂和諸位子侄啊!我要立刻回去,梳妝打扮一番”。


    龔氏說完這番話之後,便立刻離開了大堂,朝裏屋走去。


    毛普見到妻子離去之後,便立刻恢複了本色,對龔由說道:“龔由,這次我之所以寫這封推薦信,全是因為夫人苦苦哀求我。


    龔由,我看在夫人的情分之上,這才給你寫了這封推薦信,讓你到我二哥那裏去謀份差事,以安度餘生。


    不過我警告你!龔由,你到了南野縣之後,不要假借我的名頭去胡作非為。龔由,我在信裏可是將我們兩人的疏遠關係,清清楚楚地告訴給了我二哥知曉。


    龔由,我勸你要有自知之明。你之所以能得到我的恩澤,全憑我和夫人之間


    的情誼。若是你到我二哥那邊去之後,有任何違法亂紀之事。我也在信中跟我二哥說了,讓我二哥直接治你的死罪”。


    聽完毛普的這番話之後,龔由本人還未有什麽反應,倒是一旁的龔據已經是嚇得戰戰兢兢的了。


    龔據可沒想到,毛普居然是這等的狠毒之人。這就相當於是直接給龔由上了一道枷鎖啊,讓龔由日後隻能謹小慎微地活在這個世界上。


    而龔由聞聽此言之後,倒是淡然的說道:“都尉大人放心!龔某現如今雖說隻是一介喪家之犬,但是‘貧賤不能移,威武不能屈’之理,卻是常常銘記於心。


    況且龔某得知南野縣在都尉大人之二哥的治理之下,百姓安樂,盜匪絕跡,可謂是一樂土也!


    龔某能到南野縣安度餘生,隻會每日勤奮任事,賺取俸糧以活命,不敢有絲毫非分之想也!”


    毛普聽完龔由的這番話之後,對其舌辯之才,更為忌憚。但是龔由既然回答的無懈可擊,那毛普也沒有繼續相談下去的意思了。


    於是接下來毛普讓龔據、龔由去將自己的妻兒家眷接來,然後和妻子龔氏一起,在看似祥和的氛圍之中,吃了一席家宴。


    三日之後,贛縣城門,龔據來給大哥龔由送行。


    龔由在和自己的妻子兒女道別之後,握著龔據的手說道:“三弟,為兄此去南野縣,禍福難測,吉凶難料。實在是不敢帶你嫂嫂和兒女前去。


    所以三弟,為兄將妻子和兒女都托付給你照顧了。還望你能答應此事!”


    龔據聞言之後,慨然說道:“大哥放心,嫂嫂和侄子們,弟弟一定會看顧好的。況且二姐已經給嫂嫂在繡坊裏,找了一份養蠶織衣的職事。


    有二姐照料嫂嫂,在這贛縣城裏還沒人敢隨便欺侮咱們,大哥盡管放心便是”。


    龔由聞言之後,對龔據小聲說道:“三弟,原本咱們是想借助毛氏的力量來鏟除龔朝的。可惜為兄被發配到了南野縣,日後不能再為三弟你出謀劃策了。


    三弟,而今毛氏既然看中了你的家主身份,那你就要自己謀劃以後的複仇大業了。


    三弟,為兄臨走之前告訴你三個道理,你隻要時刻謹記這三個道理,那就能明哲保身。


    第一,時刻保持緘默,能不說話就別說話。第二,時刻保持恭敬謙虛,尤其你在毛氏的屋簷之下,就更該如此。第三,時刻銘記‘狡兔三窟’之至理。


    我等兄弟前來投靠毛氏,說是‘乞食’也不為過。不過如今吳國肇建,規製已成。以毛氏如今之實力,亦難撼動南康之兵勢。


    三弟,如若日後你見毛氏傾頹,便要立刻離開毛氏,保全自己,方為上策。三弟,為兄教你的這三個道理,希望你能時刻謹記在心”。


    龔據聽完龔由的這番囑咐之後,當即說道:“為弟多謝大哥之教誨。大哥放心,為弟自知現在寄人籬下,隻能卑躬屈膝以侍奉毛氏,不會去招惹任何是非。


    至於複仇大業,為弟自然會視情形而應對。要是毛氏當真願意助為弟奪回家主之位,那為弟自當會全力以赴。但若毛氏隻是想要利用為弟,這個龔家


    家主的身份來得利。


    那為弟自然會想辦法脫離毛氏之掌控,斷不會讓毛氏從為弟身上獲取利益!”


    龔由見龔據已經有所覺悟,當然是心懷大慰。接下裏龔由又和自己的妻子,還有子女們揮淚道別。


    在反複的互敘纏綿之情後,龔由終於狠下心來,推開妻兒,大步地往城外走去。徒留下妻兒們的嘶啞叫喊之聲,久久地回蕩在龔由的耳際。


    龔由離開贛縣城門之後,回頭望著依舊站在城門口哭喊的妻兒,心內頓時被一股巨大的悲慟之情所充斥。


    眼見龔由久久不願移動腳步,這時跟隨龔由達十幾年之久的仆人程丘,遂出言勸道:“主人既然心念主母還有少主,那何不帶上主母、少主一起走呢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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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龔由聞言之後,說道:“程丘,此去南野縣,凶大於吉,隨時都可能丟掉性命。在這種情形之下,我又怎敢連累妻兒?隻是我心中尚有眷念之情,所以我想著再看妻兒一眼罷了!


    好了,妻兒之麵目,已經完全刻印在了我的腦海之內。程丘,咱們這就上路吧!”


    龔由說完此言之後,便轉過頭去,不再留念妻兒,而是大踏步地往前走去。程丘見主人終於挪動了腳步,遂帶領著其餘仆從,立刻跟了上去。


    上林屯,徐四和李大經過半個多月的修繕,終於是將上林屯的那些殘垣斷壁給勉強修補平整了。


    這一日,徐四正在與李東商談下一步的戰略計劃之時,手下來報道:“山主大人,有一人自稱是穗山的使者,要求拜見山主大人”。


    李大聞言之後,與徐四對視一眼,然後說道:“穗山這次派人前來,看來就是為了上次金三所說的處突求援之事。


    徐四,你上次說將此事交給你來處理。不知你欲如何應付那穗山使者?”


    徐四聞言之後,笑道:“李大,我上次已經說得很明白了。處突既來求援,那我便帶領幾十人前去支援就是。等會麵見那穗山使者之時,李大你不必出言,一切就交給我來應對即可”。


    李大見徐四已經胸有成竹,遂對手下說道:“將那穗山使者,召來相見”。


    手下得令之後,遂將那穗山使者帶進屋來。


    那穗山使者進屋之後,便對李大和徐四作揖說道:“小人方服拜見李寨主,徐頭領”。


    李大想起徐四所說的話之後,於是不發一言。而徐四則出言問道:“方服,你今日來此,所為何事?”


    方服聞言之後,遂說道:“小人奉山主大人之命令,特來向鴉兒山求援。請鴉兒山發兵,助我家山主大人進攻竭山”。


    徐四聞言之後,笑道:“金三回來之後,已經將此事告訴給我等知曉了。山主大人將上林屯讓給我等安居,此恩我等常記於心。


    如今山主大人既有用的上我鴉兒山的地方,那我等自然要出兵,以報答山主大人的收留之恩。


    方服,你且回去答複山主大人。就說三日之後,我會親自領兵前去穗山,以聽候山主大人之任用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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