樓玄聞言,遂解釋道:“遠達,我來將隱蕃的來曆,俱說與你知。隱蕃本是曹魏青州人氏,兩年前棄魏歸於我朝。


    初始之時,陛下任隱蕃為門下郎。隱蕃不忿,上疏予陛下自陳其屈。陛下召而問對,大異其才。遂命隱蕃為廷尉監,繩以刑獄之事”。


    黃尋聽完隱蕃的來曆之後,對樓玄說道。


    “承先,我終於明白,你為何質疑隱蕃邀約陶大人之事了。原來隱蕃乃是曹魏之降吏,所以承先認為其陰有異圖”。


    樓玄聽到黃尋如此說,欣喜道。


    “遠達真是說到我心坎裏去了。沒錯,我就是懷疑隱蕃動機不純。想隱蕃才捷過人,如此有能之士,卻為何甘願拋棄家族宗墓,一人獨身南來我朝?


    現在天下分定,三國乾坤鼎立,不再是漢末離亂之世。以隱蕃的才學,在曹魏何愁不能得到出仕之途?至於遺棄尊長,孑然一身,南渡我朝焉?


    隱蕃在曹魏尚有宗族輔翼,而來我朝卻是孤身無援,煢煢孑立。故我推測,隱蕃若不是陰有異圖,就絕不會舍棄宗族,孤身南來”。


    黃尋聽完樓玄的推測,出言說道。


    “承先所言有理!但我今日才聽得此人之名姓,一時之間實在無法做出判斷。況我到建業才七日耳,諸人事生疏,亦無心管方外之事。故還請承先諒解我之處境”。


    這時謝和插言說道:“對了,遠達。我還沒問你到建業來,是為了什麽事來的呢?”


    “憲奕,我與西陵步家定有婚約,已將近婚期。所以此次來建業,是恭請我舅母前去西陵,作為我證婚之尊長”。


    “遠達居然是與西陵步家聯姻?那我可要恭賀遠達了。嗯,為兄急迫之下,無有禮物饋於遠達。這樣吧,我馬上去富春樓掌櫃那裏,為遠達定製一份門鑒,以作為我之賀禮”。


    謝和說完,不等黃尋反應,馬上下樓去辦理這事了。


    黃尋見謝和如此快速,不覺驚異之。怎麽看起來謝和與這富春樓好像很熟的樣子,說辦什麽就能成似的。


    一旁的樓玄這時也恭賀黃尋,將要成婚。黃尋趁機問道。


    “承先,我初來富春樓之時,差點被門衛打道回府。還是多虧遇到了憲奕,這才能進來宴飲。那時我就感覺,憲奕與這富春樓甚有牽連。


    現在憲奕直接要為我,去與這富春樓定製門鑒。我就覺得憲奕和這富春樓,定是大有淵源。是以尋還請承先為尋解惑”。


    樓玄聞言回道。


    “遠達原來是想知道此事啊!此事本是憲奕之秘事,不過遠達與憲奕昔在建安同職任事,乃是摯友。那我就告訴給遠達知曉。


    憲奕的謝氏本家姑母,乃是陛下之元配夫人。當年由吳國太親自為陛下聘娶之。雖謝夫人早逝,但吳國太一直念著謝夫人的好,故而對謝家一直寬仁友愛。


    陛下礙於國太之情麵,對謝家也是多有照顧。因此情誼,謝家的數人在朝堂擔任要職,如散騎常侍謝淵、黃門侍郎謝宏等人。憲奕因有此身份,故被京中之人所推戴。


    富春樓為魯班公主和錢唐侯的


    產業,自然也是對憲奕另眼相看。所以憲奕在富春樓辦事,能一言而成之”。


    黃尋聞言大悟道:“原來如此!若非承先將此事相告於我。尋尚不知憲奕有此顯赫之身世”。


    “哎,遠達知道就行,切莫在憲奕麵前提起此事。憲奕最煩的,就是有人說他借身世才居於高位,否定了憲奕本身之才學”。


    “承先放心,尋不是多嘴饒舌之輩”。


    正在黃尋與樓玄相談之時,謝和回來了。謝和直接將一枚門鑒交給黃尋,說道。


    “遠達,這就是我讓富春樓為你定製的門鑒。日後遠達便可持此門鑒,來富春樓宴飲。這也是我恭祝遠達的大婚賀禮”。


    “尋多謝憲奕兄了。不過尋還有一問,要請教憲奕。持此門鑒,尋能否帶領手下兄弟,一同前來富春樓宴飲?”


    “遠達,這門鑒記錄了你的官職、品軼。隻有遠達才能持此門鑒進入富春樓,而遠達的手下兄弟們是不行的。況且富春樓往來之人,皆是名門士官之勳貴。庶人百姓若想進來,實在是難矣!


    今日我也是用我謝家的幕賬,才讓遠達的手下兄弟們進來暢飲一番啊。隻此一次,下不為例”。


    “憲奕,這幕賬又是何物?”


    聽到黃尋問出這個問題,謝和解釋道。


    “幕賬乃是富春樓專門為世家大族,或者宗室貴戚推出的財兌之憑證。隻要世家大族、宗室貴戚,花費錢財買下幕賬。日後擁有幕賬之世家子弟進入富春樓,不需要門鑒,僅憑手中的賬票,便可縱享宴飲。


    這是為那些無法憑借官位得到門鑒,但卻擁有名聲的士人。專門提供的,進入富春樓的通途”。


    黃尋聽完謝和的講述,不禁尋思到。這絕對是舅舅按照現世的VIP年費會員卡,複刻來的製度。


    幕賬說白了就是專屬會員卡,世家大族相當於企業,而這卡就是企業的公費卡。將世家子弟理解為企業員工,直接用公費卡消費,花的是整個世家大族先充進幕賬的錢。置換過來,也就是說員工花企業的公費卡,在專屬會所消費而已。


    不過理解清楚了整個幕賬的運行製度之後。黃尋對謝和用謝家的公費,來宴請自己手下兄弟們的這個行為,是更加感激了。這可都是真金實銀的花銷啊。


    從這裏,黃尋感受到了謝和對自己的一片赤誠之心。黃尋心內想著,日後一定要回報謝和這個人情。


    三人又宴飲了一番,終於到散席之際。黃尋與樓玄、謝和二人道別,在樓下會合李開等人,返回舅母府邸,安然入眠。


    次日,黃尋喚來張奐,問道:“張師,如今徐大哥是否已將暗衛徹底掌控住了?”


    “遠達,建業暗衛,人員繁雜。許慎的勢力雖然覆沒,但是剩餘之人並不會就此罷休。還有一些人想奪占重要的職位,比如丁朝的情報總管之職”。


    “張師,建業暗衛除了許慎的勢力之外,難道還有其他的勢力?”


    “沒錯!遠達可還記得七年之前,我與你定下成軍大計的時候說過。恩主當年有一親兵統領,名喚孫協。乃是隨恩主自


    小長大的仆從出身,所以恩主對其甚是信重。


    孫協將其妻弟喬榮安插在暗衛,擔任奉書使一職,專門負責孫協與許慎之間的往來密報。如今許慎亡故,喬榮自然對暗衛統領一職,有僭越之心。所以徐大最近一直在與喬榮暗中相鬥,爭取暗衛人員的支持”。


    “張師,你說的這個孫協,我還有印象。當年你說舅父歿後,陛下將舅父的私軍分配給朱然統管。而這孫協不服此令,於是率領九百餘人脫離朱然的統轄。率軍前往夏口,投靠沙羨侯孫奐,是也不是”。


    “遠達所憶,確實乃是我當年所言,一句不差”。


    “張師,那我就奇怪了。一樣是寄人籬下為將,為何孫協不依朱然,而要投靠孫奐呢?”


    “遠達此惑,請容我慢慢道來。孫奐與恩主同為宗室子弟,而且論及輩分,孫奐乃是陛下之叔父孫靜之子。與陛下按宗譜論之,是為陛下之堂弟也。


    如此而論,孫奐乃是恩主之堂叔父也。恩主以前隨陸大都督夷陵破蜀之時,曾與孫奐並肩作戰,攻滅蜀軍張南部。是以孫奐與恩主在戰場之上,結下厚誼。


    當是之時,孫協隨恩主奮勇陷陣,亦受孫奐之讚賞。有這一層因由,所以孫協與孫奐留有一麵之緣。其後朱然統禦恩主之私軍,肆意鞭撻士卒。以顯其威權,欲收歸軍心。孫協不堪忍受,於是給孫奐上書,請求投附。


    孫奐善孫協之勇毅,於是修書一封向朱然要人。朱然不欲因孫奐一小吏,而得罪宗室子弟。故放孫協轉投孫奐”。


    黃尋聽完了孫協的經曆後,不禁心內腹誹道。枉自己以為這個孫協一心忠於舅舅,所以才寧願背上貳臣惡名。也要保住舅舅耗費心血,練就出的一部分精兵。沒想到這個孫協隻是不堪忍受朱然的鞭撻,所以才轉投孫奐。


    黃尋腹誹一陣後,繼續問張奐道。


    “張師,這個喬榮既然是孫協的妻弟。那一定是利用孫協的名頭,才延攬到暗衛之人支持自己的吧?不過孫協遠在夏口,根本無法影響到建業的局勢。所以我想,這個喬榮能令張師單獨將之提起,定是在建業有所憑依吧”。


    “遠達果然明智,一語中的。我之所以沒有像除掉許慎一樣,滅掉喬榮。皆是因為喬榮和如今的富春樓大掌櫃全儀走得近。我怕一旦動手,喬榮會狗急跳牆,將暗衛之事悉數告訴全儀。那可就大事不妙了”。


    “張師,你曾告訴我,暗衛在建業經營多年。那可有法子,神不知、鬼不覺的幹掉喬榮。此人若在暗衛一日,我便不能完全掌控住暗衛。讓暗衛如臂使指,為我所用”。


    “遠達,如今許慎剛剛覆滅。暗衛之中,人心浮動。喬榮也知道許慎定是被人所滅,隻是有影刺相製約,故而未曾動手,探查許慎之死因。


    不過喬榮受影刺之壓製,定然已經察覺出了影刺之行動。現在喬榮跳出來爭奪丁朝的情報總管之位,就是想試探我等之意。


    要是我等允許喬榮接任情報總管之位,喬榮必會暫時安心。這樣徐大也能快速穩定住暗衛,安然繼任暗衛統領一職”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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