短短的十幾天中,江如玉經曆了幾次大悲大喜。周紫萍調回京城走的是非常突然,事先也並沒有和江如玉交談過任何方麵的問題,更甭提對她的工作做出什麽安排了,這裏麵究竟是什麽原因,江如玉自己心裏也很明白。


    令江如玉沒有想到的是,新上任的穆書記不但沒有把她貶到下麵去,反而還讓她擔任了機要秘書這個工作。嚴格的說起來,機要秘書隻是負責各種機要文件的收發和管理,並不經常在書記的身邊轉悠。如果以有油水和沒油水來劃分,機要秘書顯然是比不上專職秘書的。


    即便是這樣,江如玉依然很高興,機要秘書也是秘書,也是省委書記身邊的人,別人自然也要對她高看一眼。所以自從章令宏宣布了對江如玉的任命之後,江如玉就始終處於一種興奮的狀態之中。


    一天晚上江如玉來到了馮鬆山的家裏,現在馮鬆山的病情已經基本穩定了,從武警總醫院搬回到西江區的家裏了。正是由於穆國興的過問,馮鬆山才沒有受到什麽很大的處分,最後按照正處級的待遇給他辦理的退休手續。


    馮鬆山的老婆通過這件事情,對穆國興有了一個非常好的看法。就在馮鬆山即將被人趕出省醫院高幹病房的時候,其他的省領導包括周紫萍在內是沒有一個敢為馮鬆山講話的,而正是由於穆國興的指示,馮鬆山才得以住進了武警總醫院,在那裏得到了很好的治療。


    從那以後,馮鬆山的老婆就徹底改變了對穆國興的看法,認為穆國興是一個以德報怨的人。馮鬆山的老婆經常用馮鬆山的事情來教育馮江兩家的人,告訴他們穆國興是一個好官,不要再和他對著幹了。


    對那些被公安廳抓起來的人,馮鬆山的老婆也認為他們是罪有應得。這麽多年來他們在馮鬆山的縱容默許之下,欺壓良善,做了很多人神共憤的事情,讓這些人受到懲罰也是應該的。正是由於這些原因,馮江兩家的人才收斂了很多,再也不敢像從前一樣胡作非為了、。


    穆國興也因為做的這些事情,不能說是爭取到了馮江兩家的民心,起碼也可以消除一些人心中的怨恨。這對於穩定省城社會秩序是非常有好處的。雖然馮江兩家在強大的專政機器的壓力下,不敢不有所收斂,但是如果不能從根本上消除怨恨,時機成熟了,也不排除這兩家人再鬧出什麽幺蛾子的可能,畢竟這兩家在花江市還是很有勢力的。


    看到侄女江如玉滿麵興奮的樣子,馮鬆山的老婆就知道她的工作有了一個很好的安排了。


    “如玉啊,看你這個樣子,有什麽高興事啊。”


    “姑媽,前幾天省委秘書長章令宏和我談過了,我現在已經是穆書記的機要秘書了。”


    “看看人家穆書記,這是多麽大的胸懷啊,哪裏像你姑父這樣,人家剛來到廣南的時候,拚命的和人家鬥,結果把自己鬥下去了。要不是穆書記說話,他非得讓人家把他從醫院裏趕出來不可。那些平日裏和你姑父關係很好的人,還巴不得你姑父出事呢。要按照你姑父做的那些事情,就是判他幾年也是應該的,穆書記不但沒有判他,還給他按正處級辦理了退休。雖然當不了什麽官了,可也能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了。”


    坐在旁邊的馮鬆山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,他老婆講的都是事實,他也不得不承認穆國興的胸懷不是一般人能夠比得上的,馮鬆山自認他是做不到這一點的。現在穆國興又讓江如玉擔任了他的機要秘書,這不能不讓人佩服。


    馮鬆山想了一下說道:“你現在也屬於穆書記身邊的人了,機要秘書也掌握著很多的秘密,這個位置可是非同一般啊。”


    馮鬆山老婆說道:“你原來把如玉安排到周紫萍身邊,雖然給你探聽了不少的消息,可是又能怎麽樣呢?”


    馮鬆山說道:“這就是政治啊!如果說穆國興不來到廣南,現在也不會是這種局麵。這個年輕人不簡單啊。我估計他下一步肯定是要對我們本地係的幹部進行清理了,就像對待我一樣,把這些人搞下去了,還要讓這些人對他感恩戴德。”


    江如玉想了一下說道:“今天我去送文件的時候,聽到穆書記和陳部長在說章令宏的事情,看來穆書記是不準備再繼續使用章令宏了,要把他放到一邊去。”


    馮鬆山看了一眼妻子說道:“怎麽樣?被我猜到了?這個年輕人就是不簡單。玩這套政治伎倆比我嫻熟多了,我是自愧不如啊!把本地派係的幹部全部清理了下去,今後他在常委裏可就一手遮天了。”


    江如玉高興了沒有幾天,這天下午一上班,新任秘書長薛友就把她叫到了辦公室。


    “江如玉同誌,我代表組織上宣布,從現在開始,你不再擔任穆書記的機要秘書了,調你到省婦聯工作。”


    江如玉蒙了:“秘書長,為什麽要調我去婦聯啊?”


    “嗬嗬,這是工作需要嘛!”


    所謂的工作需要,這是領導幹部在人事安排時最常用的,也是最冠冕堂皇的一句話。江如玉也知道薛友是在和她打官腔,她很清楚,把她調到婦聯去,就是穆國興的指示。薛友盡管是省委秘書長,他還沒有那麽大的膽子,沒有穆書記的指示就隨意的調整她的工作。


    “秘書長,我想知道一下具體的原因是什麽?”


    薛友看了一眼江如玉,緩緩的說道:“我剛才已經講過了嘛,這是工作需要。你作為一個正處級的幹部更應該知道組織紀律,調你到哪兒去,就必須要服從。有些事情不要隻看到外界因素,更要想想自身方麵的原因。”


    看到薛友滿臉嚴肅的樣子,江如玉知道這個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,回到自己的辦公室,趴在桌子上痛哭了一場。她確實是鬧不清楚,為什麽剛當了沒有幾天的機要秘書就被突然拿下來了呢?如果穆書記真的想收拾自己的話,他也根本就不需要這樣做呀,一開始就把自己發配的婦聯去不是更省事嗎?


    江如玉可是知道婦聯是個什麽單位。那裏麵的人幾乎都是大小領導幹部的太太,隨便拉出哪一個人的後台,都要比自己這個小處級幹部大的多。到了那種地方,這一輩子仕途也就算是結束了,要想東山再起,除非穆國興調走再來一個省委書記,而這個新省委書記,又必須極為欣賞自己。


    現在的問題是,穆國興才剛剛當上了省委書記,一般的情況下至少要幹一屆,要是幹上兩屆呢?十年八年過去了,那就更沒有指望了。江如玉今年已經三十一歲了,十年之後就四十多歲了,即便是新來一個省委書記,人家誰會認得你這個前前任的省委代書記的秘書啊?即便是想用你,你既無基層工作經驗,又無政績可言,怎麽能用你呢?


    江如玉被調整到婦聯去工作的消息,就像一陣風似的傳遍了省委大樓,繼而又很快的傳到了省政府。如果說一般的處級幹部還沒有什麽大的影響力,可江如玉可不是一般的處級幹部,她是原省委代書記周紫萍的秘書。這才剛當了幾天新省委書記的機要秘書就被拿了了下來,那肯定是犯了很嚴重的錯誤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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