瞧著鳳鳩出現,她那皺著的柳眉瞬間化墨開來,瞬間笑了起來,原本有些凶神惡煞怨婦的模樣也一掃而空。


    鳳鳩皺了皺眉,對於她在這裏等了許久感到驚訝,卻並不意外。


    他走下馬車,身上的衣衫全部濕透了,還因之前護著青唯,大部分衣裳都入了泥,並不好看。


    李微原本想要怪罪的話語,到了這裏全部就咽下去,轉而有絲心疼:“鳳九,這麽大雨天還要你來,真不好意思。可有摔著哪兒?”


    鳳鳩搖了搖頭,自從見著青唯後,確認兩人身份,他便有些不太願與其對話。


    “並無大礙。”


    “啊,這樣。”李微舞袖一揮,指著馬車旁的李安蹙眉指責道:“都是你!你讓本小姐家鳳鳩這般難堪,看我不——”


    李安見李微掏出了鞭子,連忙低下頭,麵色發青,似在考慮著什麽。


    鳳鳩連忙攔下,緊張道:“已是雨天,來遲本已心懷愧疚,何必再讓此等瑣碎之事,耽擱你我二人相會呢?”


    他說話時總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磁性,讓李微頓顯小女人嬌羞。


    點點頭:“是,自是如此。”


    別過頭後,她又惡狠狠地瞪了李安一眼:“還不快滾!”


    李安連忙道:“——是,是!謝小姐開恩!”


    在李安與鳳鳩擦肩而過時,鳳鳩微抬起手扣住李安的肩側,笑道:“回去途中,當心點。”


    李安本是不明了這其中意思,仔細思考後麵色煞白,連忙點頭道:“是,是九皇子。”


    九皇子話語之中明顯有著威脅的意思,他若是讀不懂這話,那麽久白混了這麽多年。


    ——真該死,他怎就撞見這一副畫麵了。


    本以為這九皇子是個忠情之人,誰料今日今日一見,也不過如此。


    看著李安走了過後,鳳九情緒終於放下來,隨著李微往殿中走去。走時李微微微駐了腳,看著鳳鳩,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他,好似要將他整個人輪廓都看得清晰透明。


    鳳鳩對於這樣的眼神竟是看到有一絲懼意。


    李微的性子太過極端,他真有些不願她發現什麽後,對青唯做出一些難以控製的事情。


    “鳳九。”她停在那裏,細細的看著他,冷漠道,“今日的你,似與往日不同。”


    鳳鳩聽了有絲尷尬,微微一笑,雙眸恢複了尋常般的鎮定與戲謔:“那微兒倒是說說,我與平日裏究竟有何不同?”


    李微勾唇一笑,看著鳳鳩那有意背在身後的手,道:“往日裏,你都是摟著本小姐的,今日來得本是遲了,又刻意避得這麽遠,真是容易讓人懷疑你在外邊有沒有其他女人。”


    這看似無心無意的話語,讓鳳鳩心中擰緊弦,“微兒,你這話說得好生令人難過。本尊不過是在外頭淋了雨,衣衫不慎染上泥濘,若是同你近了,定是會將身上的汙穢物染到你身上。”


    言下之意,不是他的原由,是這衣服的鍋。


    “嗯,是麽?”李微雙眸停在鳳鳩衣衫身上半晌,微微一歎,打消了猜忌。


    然而她並不知曉,身患‘李微恐懼症’的鳳鳩,內心是有多麽的尷尬。


    明明知曉麵前的女人不是自己喜歡的人,還要故作親密姿態。


    雖說他以前風流不羈,可那都是自由選擇的情況下,現在倒成了他人男寵,真是……


    然而他作為仙桐林鳳君,活了這麽多萬年,架子總歸是有的,一臉寫著‘愛信不信’的模樣,同李微進了後院茶話室。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李安是個硬性子之人,看著鳳九待陌生女子好,背麵又對著他家小姐做這種事。本欲說的,反倒被這男人給警告一番。


    想著這男人同他家小姐又在房中閑聊,李小姐喜歡這男人,愛得緊,明眼人都看得出。隻怕他想說的話還未說出口,九皇子便已經能將他蓋罪定論。


    若隻是蓋罪定論還好,若是這鳳九……在李小姐麵前說了他些什麽,他豈不是死路一條?


    李安想著細思極恐,隻覺背後汗毛根根立起,頭上的脖子也懸掛著不得安穩。


    他連忙撒丫子回皇宮中,想了半晌正瞧著有太子那邊管事侍者從那走過,徒然腦中蹦出一主意。


    ——既然這李微護著鳳九,他又瞧不慣這事,不還有也瞧不過鳳九之人嗎!


    三太子鳳嵐與其表妹李微交好,而李微處處維護著鳳九,甚至不惜暗地裏撕破麵皮。鳳九看著他發現了秘密,他定然活不久,若是趁著此時投靠三太子……


    “侍者,侍者大人,你等等。”李安連忙叫住了前邊的男子。


    男子停下腳步,手持宮燈,看了身後的李安一眼,認出了來人。


    李安靦腆一笑,恭謹地行了禮,道:“還望侍者大人通報一聲,在下有關於李小姐之事稟報。”


    一聽著‘李小姐’三個字,侍者立馬顏色一變,怒喝道:“放肆!太子豈是你想見便能見的!”


    “……我!”李安搞不明白,為什麽好端端地,這侍者便是一副排擠的模樣?


    難道太子不喜歡李小姐了?


    李安捉摸不透,隻得打道回府。


    心中卻忐忑不安……現在命懸著,怎麽著也得找個能弄死鳳鳩,或是能讓他保命之人,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鳳鳩從李府中出來時,天色已晚,同李微說了些話,便坐上轎攆往宮中去。


    既然看到了青唯,他便得做出打算,如何在這場皇室戰局中脫身。


    他理了理思緒,首先,得保證兩人兩人性命安全,他作為鳳宣國九皇子,突然消失必定會引起一番波瀾,而又與那皇帝老兒約定好了皇位之戰……好吧,其實這個可以爽約。


    畢竟皇位什麽的,人間吃食用度都比不上仙界一根小指頭,就連隨處可見的鮫紗到了這裏,都是無價之寶。


    且李微身上的玉佩,經茶話室中一談,李微對這玉佩甚是看中,雖不知是何原由,但並不肯給鳳鳩。


    如此一來便有兩個選擇:(1)收拾包袱行李逃出宮闈,帶著青唯一路躲過李微追殺,終日提心吊膽。


    (2)繼續參與皇室之戰,利用李微,鏟平阻礙,坐上皇位順風順水,也方便收集魂魄。


    仔細算算,鳳鳩果斷地選擇了第二個。


    而李微之事,必須先瞞著青唯,青唯的事也不能讓李微知曉。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在皇宮之中,一切還算順利。


    隻是鳳鳩例行去看鳳豈時,不知為何,鳳鳩並不是十分地待見他。


    難道是鳳嵐做了什麽事?


    鳳鳩亦不明白。


    ——萌寵冤家:狐王大人求放過——


    自鳳鳩走後,青唯一人在雨裏站了許久,心底悶悶的。


    他就這麽走了,走就算了吧,回不回來也沒有說清楚。她就這麽回去了,他真的找得到自己嗎?


    找不到怎麽辦?


    找的到又不來怎麽辦?


    這燒雞要不回來,算不算拋棄妻子?


    要真拋棄妻子怎麽辦?把他廢了還是把他殺了?【】


    直接殺了貌似太過殘忍,還是廢了罷,廢上邊還是廢下邊,是割掉還是切成片比較好……


    某狐狸陷入了沉思。


    事實證明,把女人丟在一個人的環境中,是十分危險之事,某男歸來時,青唯已經成了怨婦模樣。


    他在朝堂中畢竟有勢力,不一會便打聽出了青唯在這人世間的身份。大約便是無父無母,跟著皇城驛站那邊當個……看門的?!


    鳳鳩看到卷軸時默默地,默默地扶住額頭,即心疼又內疚。


    唯兒啊唯兒,為夫不在的日子你怎過得如此淒苦啊……


    腦中腦補了許多他不在時,青唯被人欺辱又無法還手,日子過的艱辛,連紅燒肉都吃不起。某鳳狠狠地將值錢的東西全部塞在馬車之中,直到塞不下後,他勉強鬆了口氣。


    然後發現一個很嚴重問題……他怎麽坐進去。


    於是乎。於是,在一個陽光明媚風和日麗鳥語花香……以上省略一千萬字的描述下,一輛華麗麗霸氣又騷丶包無比的車攆停駐在驛站略微破舊門前。


    那車身十分沉重,車軸都陷了下去。在停駐下一瞬,整個車身都在傾斜搖晃,前麵馱著的兩匹馬兒也累得氣喘籲籲。


    唯獨這駕著馬車的男子,他身穿一件墨紅色素軟緞直裰,腰間綁著一根白色雲紋皮帶,一頭烏黑光亮的頭發,如同瀑布般傾瀉下來,頭上別著個赤金頭冠,插著翠頭碧玉簪子。


    簪子中央綴著一顆極品鳳眼石,在陽光下閃著耀眼光輝。


    來人有著一雙猶如古潭般深邃的鳳眸,紅衣著他身上沒有女氣更襯得他身材修長。手中執著紫竹骨扇,若有若無地敲擊著扇麵,神態清閑,誠然是俊逸悠然自若。


    就這麽站在這裏,街上****瞧著他都是將眼眸定在那,仿佛他就是個漩渦,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。


    “這人是誰啊,長得可真好看。”


    “是啊,若是能嫁他為妻該多好。”


    “噓,這人是當今九皇子,哪兒是你我二人可討論的!別有那非分之想了!”


    “嗨,不就是想想麽,這可望不可即的,你還不讓人想了……”


    他停駐在那,看著驛站門前微微一笑,風華絕代:“唯兒,為夫來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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