草田男次努力翻了個身,他仰麵朝天躺在了那裏,草田男次的身上還沾著一些鼠毛。


    “這很正常,你想想,四個女人各有本事,但她們都死心踏地地跟在了一個男人的身後,不是喜歡陳航那還可能有什麽其他的原因?


    雖然我很痛恨陳航,但我不得不承認——他是一個很有魅力的家夥,當時我低估他了。


    陳航很努力、敢擔當,並且他足夠狠,這家夥瘋起來連自已都敢咬,我真有點想不明白盧麗麗怎麽可能會離開他?”


    陳泰康皺了皺眉頭,他沒有出聲,草田男次慢慢地坐了起來:


    “不管你是誰,我的建議是:除非陳航死了,否則任何人選擇陳航當作對手,我認為都是一個錯誤的決定。”


    “你那麽看好他?”陳泰康冷冷地問道。


    草田男次看了看陳泰康,他突然間笑了起來:


    “看來你的決心很大?”


    “當然,盧麗麗十分優秀,她值得我去拚命。”


    “喔,既然這樣,我倒是有一點建議……”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入夜的時候,陳泰康回到了實驗室,這個時候盧麗麗已經準備出去找人了。


    見陳泰康安然回來,盧麗麗繃緊的心弦這才鬆馳了下來,詢問了陳泰康一些情況以後,盧麗麗端來了晚餐,陳泰康心情暖洋洋地吃了下去。


    晚飯以後仍然是淡淡的聊天,末日的生活確實是枯燥的,盧麗麗托著下巴坐在了窗台上麵,她的目光茫然地望向了窗外。


    “我記得那一年下過一場好大的雪。”


    盧麗麗輕聲說道。


    陳泰康的眉毛掀了一掀,他淡淡地問道:“麗麗,基因改造以後,記憶力受損會這麽嚴重嗎?”


    盧麗麗歎了口氣:“如果在剛進化的時候及時得到了抑製藥物,人體受損的情況不會特別嚴重。


    我想當時我應該是在太久以後才得到治療,所以對大腦造成了不可逆的損傷。


    我擔心,以前的事情或許再也想不起來了。”


    一聲歎息,盧麗麗的聲音慢慢地淡了下去,陳泰康的嘴角彎了起來:


    “不要難過了麗麗,以前的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吧,我會一直陪著你的。”


    “謝謝你。”


    陳泰康隨意地問道:“草田男次,麗麗,這個名字你還記得嗎?”


    盧麗麗茫然地搖了搖頭:“不記得了,沒有什麽印象。怎麽,他是你的朋友嗎?”


    陳泰康淡淡地說了一句:“休眠前的夥伴,也是學醫學的,隨便問問。”


    夜幕當空、繁星滿天,盧麗麗慣例坐電梯離開了實驗室,陳泰康這一次沒有挽留。


    這是草田男次的建議——追女生,不要逼得太緊了,她會害怕……


    窗外傳來了淡淡的蟋蟀歌聲,紐約市已經變成了半個郊野,那些攀爬在大樓上麵的植物變成了昆蟲的安樂窩,很多正常或者變異了的蟲子生長在了裏麵。


    一條近半米長的蜈蚣爬到了窗戶的外麵,它順著玻璃遊走,蜈蚣一尺多長的觸須左搖右擺,它顎前的那對鉗子輕輕地刮著玻璃鏡麵。


    陳泰康慢慢地把臉貼了上去,他的嘴巴吸在了玻璃之上,陳泰康就這樣隔著玻璃與變異蜈蚣臉對臉貼在了一起。


    蜈蚣雖然變異,但它感觸世界仍然主要依靠那對觸須與嗅覺,它看到了玻璃後麵的東西,但觸須感覺不到任何的獵物,貼在玻璃上麵猶豫得一陣,它舞動著觸須慢慢地離開了。


    陳泰康收回了身體,他看著那條蜈蚣離開,一滴露水從上方滴落,微風撫過,露水改變了方向,它砸在了玻璃鏡麵之上,陳泰康從臆境中驚醒,他突然間出了一身冷汗:


    天啦,我剛才是怎麽了,怎麽象電影裏麵的瘋子一樣?


    陳泰康的呼吸瞬間急促,他的臉色變白了起來,陳泰康突然間發現自已最近有些不太正常。


    我這是怎麽了?我怎麽不再害怕那些惡心的東西?每天隻是想著那個消失了的“敵人”?


    汗水慢慢地從陳泰康的臉上滴落,其實他現在的容貌仍然十分幼稚,休眠了這麽多年,陳泰康的身體其實仍然保持在了18歲的階段。


    我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?難道我的心境就不能陽光一些嗎?


    當年父母親慈愛的表情湧上了他的腦海,那是對兒子的關愛、對尚未成年的青年的擔心。雖然他們寵愛自已的獨子,但父母親仍然為陳泰康立下了嚴格的道德界線。


    陳泰康突然間對現在的自已很不適應了。


    陳泰康急步離開了窗戶,他惶然地在實驗室裏麵徘徊,在不知不覺之中,陳泰康走到了盧麗麗的實驗台前,陳泰康突然間想起了一件事情:


    會不會是進化中的基因改造了我的思想?


    腦海中靈光一閃,陳泰康馬上開始查閱盧麗麗的研究日誌,他在裏麵看到了盧麗麗留下的大量記錄。


    記錄資料基本上都與自已有關,陳泰康能從這些資料中看到盧麗麗對自已的關心,她小心地控製著每一絲可能,盧麗麗絕對不讓自已出現任何意外,她為自已注射的藥液總是排除掉所有可能的風險。


    每一天,盧麗麗總是把自已的研究記錄下來,她會在一天結束的時候總結分析,然後在第二列出思考的答案,盧麗麗是一個極負責任的科研工作者。


    看著屏幕裏麵的東西,陳泰康感覺到了陣陣的溫暖,那是信任、那是安全,陳泰康知道自已絕對可以把後背放心地留給她,盧麗麗一定會堅定地站在自已的後麵。


    但是因為盧麗麗的謹慎,或許是因為受到了失憶的影響,盧麗麗的研究工作傾向於保守,資料裏麵並沒有提及到陳泰康現在擔心的情況。


    把這些記錄大體上看了一遍,陳泰康隱隱有點失落,不經意間,陳泰康繼續向著前麵檢索了過去,他翻到了二年前係統裏麵的記錄。


    仍然是詳實的記錄,仍然是針對基因的研究,陳泰康在這段兩年前的資料裏麵看到了熟悉的思路,隻一眼,陳泰康就把這些東西認了出來——這同樣是盧麗麗的研究記錄,隻不過她現在記不起來了。


    “陳航,這就是你對陳航付出的心血嗎?”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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