霸王龍的身體向著後麵倒了出去,它的腳下傳來了“哢嚓”的爆響,鎖住的牆麵被霸王龍抓爆,它的下墜已經不可避免。


    “嗷!”


    霸王龍發出了憤怒的咆哮聲,大廈在它的眼前直線向上,當那處屋簷剛剛掠過它的視線的時候,霸王龍看到了一隻大蜘蛛,這隻大蜘蛛悄無聲息地向著吸血鬼爬了過去。


    “轟”的一聲,霸王龍重重地砸在了街道上麵,密密麻麻的喪屍被它砸成了骨碎。


    但霸王龍根本顧不上疼痛,它的視線仍然牢牢地鎖定在了大廈頂層。


    “嘩”的一聲傳來,頂層的屋簷突然炸開,吸血鬼尖叫著衝了出來。就見吸血鬼的雙腳站在了屋簷邊上,它的背上趴著一隻巨大的蜘蛛。


    “噗”,黑寡婦毒蛛的螯齒紮了下去,吸血鬼的後背濺出了漿花,吸血鬼發出了淒厲的慘叫,它掙紮著飛了起來。


    震動的翅膀將背上的毒蛛扇落了下來,毒蜘蛛向著街心跌落了下去。但在下墜了十米以後,蜘蛛的尾後出現了一根蛛絲,這根蛛絲掛著牆壁,它又將黑寡婦拉了回來。


    黑寡婦很輕巧地落在了牆壁上麵,它發出了“滋滋”的聲音,黑寡婦看到了街心上的霸王龍,它全身的剛毛瞬間豎立了起來。


    “麗麗,是我……”


    霸王龍張開了大嘴,它發出了嘶呀的聲音,但那張血盆大嘴顯得如此的猙獰恐怖。


    毒蜘蛛肯定將霸王龍當成了威脅,它的螯齒張了開來,毒蜘蛛將蟲腿盤成了最大,它衝著霸王龍“滋滋”地叫了幾聲,然後黑寡婦慢慢地向著大樓頂層倒爬了上去。


    黑寡婦已經完全不認識霸王龍了。


    “嗷!”


    一聲咆哮,那是傷心、那是痛苦,然而還沒等霸王龍繼續挽留,無數的喪屍已一湧而上,喪屍潮瞬間將霸王龍淹沒在了下麵。


    街心上開始了劇烈的打鬥,那座喪屍山在地上蠕來挪去,當黑寡婦消失在了大廈頂樓的時候,就聽見“嘩”的一聲傳來,霸王龍終於從喪屍堆中掙紮著爬出來了。


    “嗷……”


    霸王龍發出了絕望的咆哮,這聲音隻剩下殺戮與瘋狂,一雙血紅的龍眼在街道上麵飛舞,裏麵的瞳孔已經徹底消失了……


    當陳航重新蘇醒的時候,他發現自已躺在了隔壁灘上,身體下麵是結冰的礫石,一隻禿鷲正在撕扯著自已的身體。


    陳航無力地揮了揮手,禿鷲受到了驚嚇,它“噗呲、噗呲”地飛上了天空。


    “滋,好痛啊!”


    陳航掙紮著坐了起來,他發現自已的身體上麵全是傷痕,血塊凝固在了皮膚上麵,陳航的身上沒有一處是完好的。


    “我怎麽會在這裏?嗚,我的頭好痛!”


    陳航用力拍了拍自已的腦袋,感覺象要裂開一樣的頭顱稍許舒服了一些,陳航無力地靠在了身後的礫石堆上。


    初春的戈壁仍在結冰,背後的冰涼滲入心肺,但陳航此時已經筋疲力盡,他任由融化的冰水順著身體流淌了下來。


    眼睛茫然地望向遠方,落入陳航眼裏的隻有紅土地形,這裏仍然是典型的黃石地貌,呼呼的北風在荒原中奏響著寂寞的舞曲。


    記憶碎片——慢慢地在陳航的腦海中凝結成塊了。


    “麗麗……”


    陳航艱難地吐出了兩個字,然後一行清淚從他的眼角流淌了下來,陳航覺得自已的心已經碎了,他不知道上天還會不會安排遇到盧麗麗的機會。


    兩小時以後,稍許恢複了體力的陳航站了起來,他嗅聞嗅空中的氣味,然後陳航向著西北方向跑了過去。


    半小時後,陳航找到了一座城市,但這座城市與記憶中的那座完全不一樣。之前的失憶讓陳航迷失了太遠,他甚至連那座小城都找不到了。


    瘋狂的陳航開始了在荒漠上的搜尋,他找遍了整整數萬平方公裏的地方,陳航終於在第五天重新回到了那座小城。這座城市又一次安靜下來了。


    潛藏匿形,陳航很小心地摸到了那橦大廈,他看到了戰鬥後的廢墟,喪屍的碎骨凝結在了冰塊下麵,陳航悄無聲息地摸到了大樓頂上。


    在這裏,陳航找到了蜘蛛絲,那是黑寡婦留下來的,空氣中仍有它淡淡的氣味,但在追蹤了千米以後,就連這點氣味都徹底消失了……


    “麗麗!”


    陳航絕望地跪在了《小麵館》裏,這裏是他最後的希望,但顯然盧麗麗根本就記不得這個地方了。


    小麵館內仍然是最後的擺設,桌子上麵蒙著淡淡的灰塵,那對麵碗靜靜地擺放在桌子上麵,兩對筷子並排擺放在了一起。


    但是……伊人已經永遠離開了。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此後的一個月的時間內,陳航茫然地遊蕩在了戈壁之上,他還抱著幻想,陳航希望上天還會給自已機會。


    或許在某一個時間、或許在某一個地方,隻是在某一個不經意的回眸之中,麗麗就站在花叢中微笑。


    但是……那隻是一個夢、一個小說裏麵才可能出現的故事,盧麗麗——她徹底消失了。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“麗麗!”


    一聲咆哮,聲音順著荒原滾滾而去,這已不知是陳航發出的第多少次絕望的叫聲了,但寂靜的曠野沒有傳來任何回應,陳航茫然地坐在了電線塔上。


    電線塔就豎立在公路的旁邊,公路上麵開始長草,一台破車停放在了草叢裏麵,汽車已腐朽、連綿的電線伸向了天邊。


    這座電線塔是那種常見的高壓塔,它的高度超過了三十米,陳航坐在電塔上麵已經有整整一天了,他身心俱疲,陳航已經走不動了。


    電線塔的下麵,那裏丟著一隻死去的野兔,陳航的腳邊還放著一隻撕下來的兔腿。


    早在半個月前,陳航已經開始了茹毛飲血的生活,他心如死灰,陳航又一次回到了前世的習慣了。


    在電塔頂上站立了起來,一縷縷的塵灰從陳航的身上滾滾滑下,初夏的荒原風沙較大,但紅土地上已經草長鶯飛,陳航從電線塔上跳了下來,他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:


    “或許……我應該回去了。”


    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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