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亡、複活、捕食、死亡……再複活……整整一夜,這一幕重複上演,哈克與珍他們已經看得完全麻木了。


    門縫早就被凱瑟琳小心堵上,但那些布條早已被血水灌得濕紅。大量逃竄的人影不斷地閃過那扇玻璃大門,但他們大部分都被撲倒了下去,走廊外麵的屍體已經堆到足有半米多高了。


    有的屍體再也沒有站立起來。陳航說那裏因為喪屍數量變多,屍骨被吃得太過幹淨的緣故。它們的骨架遭到了破壞,這些死人不再有複活的機會了。


    “咯吱”的咀嚼聲響徹了整個晚上,血腥的味道灌滿了整座樓道。珍與凱瑟琳捂著耳朵渡過了一晚,她們十分疲倦,但卻不敢入睡,兩人縮在桌子下麵抖了整整一夜。


    與此相反,陳航倒是睡得很香,他好象從來沒有這樣踏實過。陳航找了條沙發,把整個人窩在了裏麵,他似乎十分享受沙發的柔軟。


    哈克同樣睡不著覺,他一直守在了窗戶的旁邊,並且時不時看看大門那邊,哈克害怕那些怪物衝進來。


    紐約市內的喧囂已經漸漸地沉寂下去了,幾何基數增長的喪屍終於在數量上徹底占據了上風。數之不盡的喪屍搖晃在每一條街道裏麵,外麵的世界再也看不見任何生人的活動了。


    那個眾人期盼中的救援,它一直沒有到來!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拂曉時分,當第一線陽光露出地麵的時候,陳航伸著懶腰坐了起來:“真舒服啊!好久沒有這樣舒服地睡過覺了。我真的懷念沙發的味道!”


    陳航走到了那個唯一沒有被堵住的水池旁邊,他很珍惜地從手推車裏拿出了一盒牙膏——昨天搬東西的時候哈克就注意到了陳航的這個細微動作。


    陳航很細心地擠了一點牙膏,他很心痛地裝了半杯水,然後開始神聖地刷牙。


    陳航很仔細地刷著牙齒的每一條縫隙,就象是裏麵塞滿了菜葉一樣。他把那點牙膏全部刷成了泡沫,再含了一口水回味了一下,最後再遺憾地吐了出去……


    刷完牙後,陳航把那隻牙膏和牙刷很小心地收回了懷裏,蹲在地上的哈克完全看得傻了。


    “你們應該休息一下,有我在,現在暫時不會出什麽問題。不妨告訴你們,這還隻是開始,正戲才剛剛拉開大幕。


    先生們、女士們,歡迎回到石器時代。”


    雖然沒有聽懂陳航在說什麽,但看著他提起了那根烏黑的鋼叉,哈克與珍他們莫名地感覺到了一絲放心,三個人身體一歪,他們同時陷入了昏睡之中。


    當哈克他們再次醒來的時候,這時已是正午時分,冬天的太陽直射在了街道上麵。


    陳航仍然坐在窗戶邊上望著外麵,他的目光茫然地落在了幾道街道的後方,那裏豎立著帝國大廈。


    “怎麽,很想去那裏?”哈克慢慢地踱了過來。陳航微微一愣,他的眼睛很隱蔽地移了開去。


    “醒來啦?不用著急,我們休息的時間還長著呢。”陳航很隨意地說了一句,但哈克能感覺到他心不在焉。


    “我注意到昨天我追你的時候,你本來是想去那裏的。我很想問你一句,為什麽你會預知這種病毒的爆發?”


    陳航沒有回話,他拾了塊餅幹在那裏慢慢地咀嚼,在把它們完全嚼碎了以後再灌了一口水衝了下去。


    “真的不會有救援過來嗎?”見陳航不想回答自已的問題,哈克轉移了話題的方向。


    陳航歎了口氣道:“不會有,如果有,帶來的也隻會是死亡。在末世,我們害怕不止是喪屍和變異的妖獸。相比之下,我們更害怕突然變節的同類。”


    “這種病毒的爆發是世界性的?那我們以後該怎麽辦?”


    “怎麽辦?隻有拿起武器與喪屍戰鬥,然後象老鼠一樣躲在夾縫中生存。


    如果被喪屍咬中,我建議你在第一時間選擇自殺。注意,一定要轟碎自已的腦袋,這樣你的靈魂才有機會得到重生。”


    “真的沒有辦法了嗎?我們擁有強大的武器。”醒過來的珍和凱瑟琳走了過來,她們一起望向了窗外。


    透過林立的大廈,她們能看見對麵的大樓裏麵同樣躲藏著大量的人類,大家都在小心地躲避著喪屍,每個人都在渴望著救援的到來。


    “靠自已吧!再先進的武器都是需要人來操作。喪屍病毒根本沒有解藥,它可能潛藏在人群中的任何一個角落,地球的文明已經結束了。”


    陳航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,他提著那根金屬棍向著大門走了過去:


    “你是說倉庫的鑰匙是在經理手上對嗎?辦公室在哪裏,我們需要那間倉庫。”


    珍拿出了經理室的鑰匙,想了一想,她還是決定跟著出去。經理的脾氣不好,如果自已帶著陌生人闖入了他的辦公室,指不定那個胖子會變成什麽模樣。


    玻璃門外堆了一層東西,那應該就是被喪屍徹底撕碎的人類。陳航認為這些人十分幸運,現在珍已經隱隱地接受他這個觀點了。


    玻璃門拉開,就聽見“嘩”的一聲,一股血水順著拉開的門縫灌了進來,血水一股腦全部澆在了兩個人的鞋麵上麵,珍差點又尖叫出來了。


    “噓、噓……”陳航連噓了兩聲,珍和凱瑟琳這才白著臉捂住了嘴巴。幾塊已經斷成了數截的白骨滾了進來。


    陳航毫不在意地用腳把這些骨頭又踢了出去,然後反手重新帶上了大門。裏麵的凱瑟琳手忙腳亂地把玻璃門重新鎖上了。


    走廊裏麵十分安靜,這些喪屍似乎不是很喜歡陽光,透過一些玻璃門窗,太陽光線照進了大廈裏麵,於是這些喪屍如同隱形一樣消失掉了。


    外麵大部分的辦公室大門洞開,所有的房間都十分零亂,流淌在地麵上的血水能踩出“嘩嘩”的聲音。


    珍已經很後悔跟出來了,但不知道為什麽,或許是她的潛意識在作怪。自從昨天被陳航扛回來以後,珍已經很相信前麵那道矯健背影的能力,她覺得隻有跟在他的身旁才是真正最安全的。


    經理室的大門緊鎖,烏黑的木門上麵留有幾道爪印。大門十分結實,它並沒有被暴力破壞。


    望著這扇大門,珍莫名地長舒了一口大氣:boss還活著,真好。


    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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