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酒店後,他先給陶瑤發了封郵件,信箱裏上一次的內容還沒回複。


    他看了眼時間,將電話放在了床頭櫃上,然後拿了身衣服去衝澡。


    溫水讓人不由自主的放鬆下來,透過霧氣他看著鏡子裏的自己,因為長時間沒有好好休息,眼袋有些重,眉頭已經成了習慣般的皺著。


    疲憊的感覺真想讓人什麽都不去管,好好睡一覺。他將水撲在臉上打消這種念頭,卻消除不去那種不真實的感覺。


    甚至每天早上醒來,都覺得發生的事情是場夢。


    洗好澡出來的時候看到手機提示燈在閃,說明有未接來電。


    是蘇媛打來的。


    他回撥過去,聽到妹妹有些激動緊張的聲音,還帶了些責備。


    “哥,你在哪?”


    “我在b市。”蘇夜扶額,頭隱隱作痛。心想這麻煩事一堆,遲早要煩得禿頂。


    蘇媛聽了後很生氣,說:“你去那裏做什麽,也不和我們說一聲。醫院聯係到了做手術的專家,爸要你趕緊回家商量。”


    他長長的歎了口氣,看著白色的天花板沉默了會,說:“我暫時有事走不開,你告訴爸,手術先不要做……”


    “哥,你到底是在做什麽?”蘇媛的語氣開始重了起來,“媽昏迷不醒,你有什麽事情更重要的?”


    “我知道!”蘇夜打斷了妹妹的話,語氣中也出現了不耐煩的情緒。他料到自己不會被理解,放著住院的母親不管,還在為另一個人奔波。忙碌於和遊戲有關的事情,又叫他怎麽開口說明白。


    傳出去大概隻會落下一個“網癮少年不顧重病母親沉迷遊戲不知悔改”的新聞吧。


    他軟下了口氣,說:“我處理完這邊的事立刻就回去。”


    如果江小畫失敗了,那麽照他們的說法,作為協助者的母親也會被一起抹去,這樣的後果可是比植物人要嚴重得多。


    他盯著電子郵箱,安撫蘇媛激動憤怒的情緒。


    “母親的病情不是那麽簡單的,一兩句話說不清楚。我目前所知道的僅僅是冰山一角,還有很多需要去搜尋探索。”水麵之下,那塊冰究竟有多大,讓他深深的感到無力。


    搜尋探索這樣的用詞,蘇媛覺得很奇怪,她記得醫生說過母親的腦子裏有異物,可能是造成神經損壞的原因。醫生和父親都沒有和她講清楚過,她一直以為是寄生蟲什麽的。


    哥哥所說的搜尋探索,是指病情這方麵嗎?


    “蘇媛,你幫我一個忙。”蘇夜沒等妹妹回答,說,“你去你們學校,查一下陶瑤的檔案。”


    怎麽又是陶瑤,蘇媛對這位校友的印象停留在發起話題的po主上,後來母親出事和她多少有些關聯,因此一直沒有多少好感。


    “好,我……”話還沒說完,就聽到哥哥把電話掛斷了。


    因為他看到郵箱來件了,是陶瑤的回複。


    信中說,她需要一台內存容量和計算量都很大的主機,也知道在哪裏可以找到。但她沒說要來做什麽,隻是說明了那台主機的所在,以及涉及到的人。


    江如山,陶知。


    兩個搞科研的人。


    也正是江小畫的父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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