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當蘇夜趕去醫院的時候,在病房裏隻看到了一個背影。


    那人坐在輪椅上,手上戳著針頭在輸液,麵對窗戶仰起頭看著天上飄忽的白雲,完全沒有意識到有人來見他。40出頭不到50的年紀,兩鬢的頭發卻是花白。


    “你好?”蘇夜打了聲招呼,並沒有得到對方的回應。


    過來換藥的護士見了,提醒說:“他神智不清,你說什麽他都不會有反應的。”


    護士將已經快要輸完的藥水又換了一瓶新的,並且在本子上記錄下了目前的情況。


    “你是他的家屬?”


    蘇夜搖頭。


    “同事?”


    他還是搖頭,說:“我有些事情想找他了解。”他看了下病人,“現在這情況看來是不可能了。”


    聽他這麽說,護士還以為蘇夜是便衣警察,將他打量了一下,歎了口氣,說:“他是從精神病院轉來的,據說是有妄想症還謀殺未遂,後來在精神病院裏割腕了。起初和他說話還是有反應的,但說的也都是胡話,自殺被救之後反倒是正常了些,不過別人和他說話反倒是不搭理了。”


    “妄想症?”蘇夜抓住了這個關鍵詞,“可以說具體點嗎?”


    護士皺眉,回答說:“這個我也不清楚,你可能得問他的家屬。”護士看了眼時間,她還得去其他病人那裏換藥,就離開了。


    剛走到病房門口,就遇到了過來探病的家屬。


    來人的年紀和病人差不多,兩人長得也有幾分相似,可能是兄弟之類的關係。


    “你是?”來人問出了自己的疑問。


    “你好。”蘇夜打了聲招呼,稱自己是一位醫學方麵有關的撰稿人,目前在研究妄想症的治療,想從病人家屬這邊知道一些情況。反正這裏也沒其他人,隨意編。


    大概是蘇夜的語調說得很認真,也或者是身為知名科幻作家本身就散發著“我是搞文學”的氣息,對方相信了蘇夜的說辭。


    空氣裏是淡淡的藥水味,陽光從側麵的窗戶裏照進來,潔白的病房看上去多了一層光芒,可是也因為有了光,反倒使得屋內多出了許多陰影。


    蘇夜想到了同樣在醫院裏的母親。


    “一開始發現的時候,他問我們顧某某去哪了,好幾天沒消息了。我們當然都不知道這個人,可他堅持有這麽個人,甚至還能說出很多具體的事情,就像真的一樣。如果隻是我一個人,我大概會以為是自己腦子出問題了。”


    “顧某某?”蘇夜問,“他幻想出來的人物就叫顧某某嗎?”


    “不是……”對方抱歉的搖頭,說,“記不清了,反正是三個字的名字。”


    蘇夜示意他繼續說。


    “他也承認自己是記錯了,後來一直忙於工作,哦他以前是搞遊戲的。”對方頓了頓,“那段時間他很少回家,後來家裏人接到警方通知,說他殺人未遂,經過診斷說是精神有問題。”


    “鑒於壓力,隻好送去精神病治療,結果過了兩個月左右的時間,他在裏麵割腕了,沒死成,又跳了樓,也沒死成。我們去看他的時候,他意識很清楚完全不像是有病的人,卻一直在哭。鑒於傷勢比較重,精神似乎又正常了,就轉到了這個醫院。但他再也沒有理過任何人的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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