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血族?“


    張羽首先聯想到吸血鬼,隨後就想到了蝙蝠俠和吸血鬼王德拉庫拉。


    “血族就是吸血鬼一族……”鬼丸低著腦袋,聲音壓的很低,沮喪的說著。


    李明輝沒留意到鬼丸語氣中的自卑,興高采烈道:“酷啊!沒想到世界上還真有吸血鬼!長長的獠牙,蒼白的麵孔,害怕十字架和大蒜……啊,不好意思,早知道給你芝麻醬料碗了,你那碗是蒜泥的。哈哈,你不能吃大蒜的吧?”


    鬼丸看了看擺在自己身前的蒜蓉料碗,苦笑道:“你說的那些,是純正血統的吸血鬼的特征,早在中世紀,純正吸血鬼就已經消亡了。現在存留下來的,都是一些旁支。”


    張羽初聞鬼丸說血族,有些興奮,他沒想到傳說中的種族竟然就在自己身邊,隻不過還是細心留意了鬼丸的表情,覺得當鬼丸提起吸血鬼的時候,表情中帶著一絲痛苦。


    “項梁也是血族中人吧。”朱亮在一旁推著眼鏡分析:“即便都是旁支,也會有一些共同特性——眼睛會變紅,還有吸取血氣。曆史上,低等的吸血鬼是僵屍,沒有思維,隻會直接吸食生物的血液。貴族的吸血鬼會吸取血氣或者精氣。比如夢魘,她們主要是進駐男人夢中,吸取精氣為食。最高級的吸血鬼則是吸取靈魂,就如同德拉庫拉這種純正血脈的王族。然而即便是德拉庫拉,也隻是以伯爵自稱。按照公侯伯子男的順序,可以理解為血族是魔族中享有盛名的一個貴族。”


    聽了朱亮的解釋,張羽撫摸著發青的手腕,問道:“魔族存在麽?”


    “當然存在。”朱亮正色道:“別忘了RF軍團。它的組成就很像中世紀人們口中流傳出來的魔族。而且,我一直猜想……”朱亮推了推眼鏡,並沒有說下去。


    “猜想什麽?”牧月忍不住問。


    “你們誰玩過勇者鬥惡龍這個遊戲?”朱亮沒有直接說,卻突然轉移話題。


    李明輝插嘴道:“我玩過,日本的國民遊戲嘛,就是勇者組隊打敗魔物挑戰惡龍和魔王嘛……勇者……魔王?不,不會吧?“


    朱亮點頭不語,張羽和牧月對視一眼,好似知道朱亮想說什麽。小星坐在鬼丸肩頭,表情很平靜,隻是用小手撫摸著鬼丸的頭發,李家俊自顧自的夾著菜,丟到碳鍋裏涮,王遙托著臉,鼓起腮幫,心不在焉的望著煮沸的高湯。


    “芯片戰爭,就是一場類似於勇者鬥惡龍的遊戲。想想我們經曆的這些事件。“朱亮緩緩把眼鏡摘下,目光變得犀利:”首先,大家莫名其妙的得到了超越常人的芯片能力。然後,經過了對芯片係統的熟悉後,便是尋找隊友這樣的任務。當隊友聚集齊後,就陸續接了一些低等任務,好像遊戲初期勇者虐雜兵一樣升級,勇者軍團取得裝備和經驗,也就是大家獲取的技能。然後大家逐漸明確了方向,RF軍團,這個魔族組織。雖然短期內未必會有交鋒,但將來某一天,肯定會有一場勇者鬥惡龍的好戲。“


    李明輝激動的點著頭:“不錯不錯,真是這個樣子……而且你看,張羽是全能型芯片人,就好像勇者遊戲裏扮演勇者的這種角色。牧月是契約女神,就好像遊戲裏的公主,擁有很強的輔助能力,被勇者救後,加入到勇者隊伍中……“李明輝說完,瞥了一眼李家俊,顯然,“公主”是從長發酷哥手裏搶來的。


    李家俊倒不很在意李明輝的這種映射說法,反而很讚同的接著道:“我是冰係法師。瑤是盜賊。勇者別囂張,我們可不是你的隊友。“


    雖然李家俊的語氣中好似有著敵意,張羽心裏卻明白,在某種意義上,他們已經是朋友了。


    “朱亮呢,就是賢者,因為勇者身邊會有一名智臣。非朱亮莫屬。我嘛……”李明輝撓著頭,盡量想給自己定義成一個偉大的角色,卻聽張羽道:“你是野蠻人……”


    “啊?有……有這麽帥氣的野蠻人麽?滾滾滾!虧我還說你是勇者!我是用雙拳戰鬥的,應該是格鬥家!野蠻人應該是又高又大……鬼丸才是野蠻人!”


    鬼丸一愣,嘴張了又開,開了又張,好一會才激動道:“你,你們當我是……朋友?”


    “能坐在一起吃火鍋,不是朋友是什麽?“李明輝哈哈大笑,丟了個魚丸到鬼丸盤子裏:”吃魚丸,站著蒜泥吃~嘿嘿~“


    “可我是……我是……血族啊……“鬼丸的聲音有些顫抖,他雙拳緊緊的握著,小星坐在肩頭,能感覺到鬼丸內心中的激動。


    “你就是你,這和種族沒關係,處女座的鬼丸,別害羞了,兩米高的個子,性格還真是……”李明輝興奮的說著,忍不住跳起來:“哈哈,太有意思了,沒想到自己能在現實世界中扮演勇者隊友的角色!人生真像玩遊戲。”


    “嗯,我們……是勇者的隊友……“鬼丸也跟著笑了,小星欣慰的摸了摸鬼丸,卻突然感受到朱亮周身散發出的冷漠。


    “別高興的太早。“朱亮的語氣異常冰冷:“誰告訴你們,勇者就一定能戰勝魔王?勸你們最好別有這種想法。”


    “魔長道消的年代,區區一個項梁都差點要了勇者的命。還妄想挑戰魔王?”李家俊語氣中透露著不屑:“怕是稍微厲害點的,就能讓你們團撲。”


    “而且,和遊戲不同,現實中沒有複活點。生命隻有一次。不進化,就退化。”張羽此時也很理智:“芯片戰爭隻是像RPG遊戲,但卻更殘酷。別忘了芯片搶奪規則。勇者不見得就我們一隊。對手也不隻RF軍團。”


    張羽說完後,眾人陷入沉默,隻聽張羽又笑道:“不要遵循宿命,也不用當誰的棋子,自己就是自己。不需要往身上套什麽勇者的光環。我也沒想過除魔衛道這種口號,就是想好好活著。”


    “幹!純爺們,這話我愛聽!朱亮,把你眼鏡帶上吧!別老是去掉眼鏡裝死人,你那眼神太嚇人了。鬼丸,拿幾瓶啤酒,邊吃邊喝,好好活著!”李明輝拉開一瓶啤酒就舉了起來:“兄弟們,幹杯!”


    “幹杯!”


    歡笑和熱鬧的一夜,大家都喝了很多,直到大家橫七豎八的躺倒後。鬼丸站起身來,獨自出了帳篷,來到牧羊宮的大殿外。


    現代社會將大氣汙染的厲害,即便是晴朗天氣,星星也很稀少。但廢墟之上的夜幕,卻格外清澈,繁星點點閃耀,一輪明月正處當空。


    “項梁是血族中人麽?”鬼丸獨自一人自言自語。


    “唔,你還不睡啊?”小星揉著眼睛從大殿裏走出,鬼丸站在前麵,好似一堵高牆。


    “好美的星空啊……“小星望著夜空,有些癡迷,卻突然意識到鬼丸是看不見的,立馬道歉:”對不起,我忘了,超聲波是不能看到星光的,這就把感覺傳給你。鏈攜建立!“


    隨著小星一聲口令,鬼丸閉上眼睛,嘴角浮出一絲微笑:“真的好美……謝謝你一直都這麽照顧我。”


    “嗬嗬,你眼睛看不見,我耳朵聽不到。我們是相依為命的活著呢,不要再說喪氣話了。”小星走到鬼丸身邊,還不及鬼丸一雙腿高。


    “張羽他們不嫌棄我是血族……”鬼丸捏緊拳頭:“他們畢竟還沒有見識過血族的可怕……所以……”


    “不覺得小看他們了麽? “小星打斷鬼丸的疑慮:”就算張羽不承認自己是勇者,不願意屈服宿命,他仍然是被選中的人,不光是複製才華芯片,他的父親……更是曾一度將RF軍團擊潰,屹立於所有芯片人之上的王者。“


    “就算是勇者……“鬼丸長長的歎了口氣,並沒再說下去。


    “你應該多學學他。好好活著,這句話,說出來簡單,真正又有幾個人能做到呢?別想了,睡吧。“小星說完,轉身回到大殿,隻留下鬼丸一人望著天空上的一輪曉月:“卡瑪利拉六戒律:避世,領權,後裔,責任,客尊……弑親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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