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這麽討厭我嗎?”寒星玉微微皺起眉頭,哀怨的眸光配上他絕美的臉龐,極為的委屈,卻很可愛,令人不禁想要去憐惜,他眨了眨無辜的雙眸,聲音悶悶道:“可是怎麽辦?我卻那麽喜歡你,這種喜歡,似乎是愛情。”


    看著眼前稱得上絕世美男的男子露出這種哀怨至極,令人想要憐惜的模樣,若雪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,長得一張好皮囊果然是有用,本來想要大罵他擅自進入房間的話,硬生生的吞了回去,是怎麽也無法對著這張絕美的臉,可憐巴巴的人說出來。


    轉念一想,這個世界的人不都是用神力幻化容貌的嗎?想到這點,她伸手去用力捏住寒星玉的臉,大聲道:“把你這張好看的臉收起來!你這家夥,一定是故意變得這麽好看,故意博取同情!你這麽無賴,這麽不要臉,死纏爛打的人,原來的樣貌,一定要多難看有多難看!現出原形來!”


    寒星玉吃痛的護著臉,哀怨道:“痛痛痛,我這是真皮!這是真容!”


    “真容?”若雪鬆開手,看著他那白皙的臉,留下了自己紅色的拇指印,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容,眯眼狐疑道:“你這家夥,確定老天會給你這張好臉蛋?”


    “如假包換!”寒星玉有些不悅了,自己到底有什麽地方,讓她這麽討厭?


    若雪撇了撇嘴道:“不是說相由心生嗎?你這樣的人,真不該有這樣的臉蛋!”


    “我是有多壞了?你就這麽看我不順眼?”寒星玉極度哀怨的看著她,那眼神估計就快要滴水了。


    “多壞?”若雪伸出手,細細數來:“第一,你擅自進入若府,算是私闖名宅。第二,你多管閑事,插手血王與我的事情。第三,你膽敢騙我老爹,我的病是你治好的,雖然當時是幫我圓了謊,但是那也是不對的,我的老爹,隻有我可以騙,你是哪裏來的蔥,你也敢騙他。第四,你離開了,就不該再來若府,更不該深夜進入我的房間。第五,你千不該萬不該,就是奪走我的初吻!”若雪最後咬牙切齒的模樣,幾乎是要將寒星玉生吞活剝了。


    寒星玉卻指了指若雪伸出的那一隻手掌,輕笑道:“五根手指頭而已,也不是多壞的大事。”


    “你倒是輕鬆!”若雪眯起眼睛,眸光犀利至極,又伸出一隻手,大聲道:“第一,你混蛋!第二,你無賴!第三,你死皮賴臉!第四,你陰魂不散!第五,你該死!”隨著最後一個死字吐出,若雪已經順勢發出三根銀針。


    她知道對方一定躲得掉,自己不過是無處發泄,想要發出銀針,讓他躲躲,看他躲時的窘迫,也總比看他笑時的模樣,來的心裏爽快!


    可令她沒想到是,寒星玉一動不動,隻是微笑看著她,聲音溫和道:“如果你想要我死,我不會躲。”


    銀針離他的眉心、人中、天庭隻差分毫,若雪猛地伸手,又發出三道銀針,這次的三道銀針快而準,將逼近寒星玉的另外三道銀針打掉,最後六根銀針齊齊落在地上,發出銀鈴般的脆響。


    寒星玉勾起嘴角,雙眸很亮,很深,蘊含著濃濃情意,性感的唇瓣微啟:“我知道,你舍不得我。”


    這一句極其曖昧的話,差點氣的若雪噴血,若雪努力讓自己冷靜,揚起一抹好看,卻又極其危險的微笑,陰森森道:“我發現用三根銀針要了你的命,實在太便宜你了!你想要找死,我自然不會阻止,也會送你一程,不過這死亡的方式可就不會那麽輕輕鬆鬆,簡簡單單了。”


    “嘿嘿……”寒星玉笑的很可愛,嘴角勾起的完美弧度,下巴呈現的迷人曲線,足以用這一笑,迷倒眾生,所謂一笑傾世,恐怕也不過如此。


    “笑什麽!”若雪想要忍住不惱怒,卻發現在這個該死的家夥麵前,自己多年隱忍的好修養,還是無用,最終都會被這家夥氣的破功。


    “笑你。”寒星玉直直看著她,依然是勾起著那迷死人不償命的微笑。


    “你這家夥!”若雪死死的瞪著他。


    他卻一點也不畏懼,而是緩緩笑道:“你總是口是心非,明明很善良,卻總要裝出一副十惡不赦的凶悍模樣,真的很讓人心疼,能不能別那樣子,那樣不覺得累嗎?把身上的烏龜殼扔了不行嗎?”


    “烏龜殼!”若雪猛地撲過去,用力扯住他的臉,那白皙水嫩的臉,被她扯的通紅,她氣惱道:“你別以為我不知道,你是罵我烏龜!別以為我會因為你那幾句破話…而……感動……”她的聲音漸漸弱了,捏著他臉的手也漸漸鬆了,頭越垂越低,似乎在隱忍著什麽,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。


    寒星玉伸手揉了揉臉,微微淺笑,聲音不高不低,十分的輕柔:“我知道,你是感動的。”


    “不需要你同情!”若雪用力推開他,猛地轉身,背對他。


    你總是口是心非,明明很善良,卻總要裝出一副十惡不赦的凶悍模樣,真的很讓人心疼,能不能別那樣子,那樣不覺得累嗎?把身上的烏龜殼扔了不行嗎?


    他的話在腦海不斷的重現。


    善良?也許曾經善良,在撿起死人遺落的發黑饅頭起,她似乎就在一點點遺失所謂的善良,在殺死那個拿木棍攻擊自己的孩子時,她已經忘記什麽是善良,多麽譏諷的一個詞,居然還會有人說自己善良。


    口是心非?裝出十惡不赦?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說的是真話,什麽時候說的是假話,也許並非口是心非,而是每一句都是出自肺腑的,習慣了的話,殺人,狠話,等等,都已經是改不掉的習慣,是不是裝,已經不知道,也許自己本生就是這樣的。


    讓人心疼嗎?不,不需要人心疼,過去沒有人心疼,將來也不需要人心疼和同情!


    累嗎?累…真的好累……背著的烏龜殼,是為了保護自己,卻發現這樣的偽裝下,這樣承重的烏龜殼內,自己早已經疲憊不堪……


    不想要人心疼嗎?捫心自問,真的不想嗎?若是不想,臉上溫熱的淚水,又是在訴說著什麽?


    為什麽這個男人可以這樣輕而易舉的撥動自己的情緒!


    怒,因為他,悲,又是以為他!


    早以為,作為殺手的自己,沒有絕對的怒,沒有絕對的悲,不怒不悲,不喜不憂,冷漠無情,那才是最好的殺手,可是當遇到這個男人,這麽多年的偽裝,這麽多年的習慣,一下子,全都瓦解!


    自己怒,自己哭,自己悲……省直開始奢望,奢望有人心疼自己……


    誰會心疼?這個男人嗎?他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,憑什麽說心疼自己!他心疼的,隻不過是這具身體的主人,隻不過是那個又瘋又醜的女子,心疼她的人生,而不是自己,不是代號笑顏,忘記了自己名字的冷酷殺手的人生!


    “不要哭……”寒星玉的聲音有些發顫,他沒想到,自己會惹哭她。她心裏到底有多苦,在別的世界,她到底過著什麽樣的日子?


    “嗬嗬。”若雪冷笑著,但是聲音中卻夾雜著哭腔,顯得冷笑聲十分蒼涼。


    有什麽樣的故事,才能讓她的笑這般苦澀,這般蒼涼?寒星玉望著她的背影,微微出神,沉思著送寒玉鴛和寒玉顏回山時,他們對自己說的話。


    寒玉顏:“爹爹,漂浮在宇宙,是因為死去的魂魄,有不甘,才會脫離那個星球。”


    寒玉鴛:“爹爹,那個凶凶的女子,應該是在另一個世界死掉了一次,我覺得爹爹應該去另一個世界打聽打聽她的底細,雖然我不喜歡凶凶的人當未來娘,但是爹爹喜歡她,我也會喜歡她。”


    寒星玉沉思著兩個孩子的話,耳邊傳來若雪冷冰冰的聲音:“你可以滾了。”


    寒星玉蹙眉看向她,想要說什麽,卻什麽也說不出來,她的過去,自己不了解,所以根本不知道如何安慰她,她這般悲傷,自己怎麽能夠離開這裏。


    他站著不動,隻是靜靜的看著若雪的背影。


    “滾!”若雪沙啞的低吼。


    寒星玉猶豫了一下,縱然不放心她,也必須先離開,若是自己留著,隻會更觸怒她,她是一個倔強要強的女子,她不會允許她自己柔弱,自己的哭泣模樣,在別人麵前暴露。


    “好,我滾。”寒星玉的聲音低低的,有些暗啞。身影一閃,他便消失不見。


    若雪轉過身,看著他剛剛所站立的地方,微微發呆,眼中的水氣仍在,臉上的淚痕還未風幹,模樣顯得無助和孱弱。


    閃身離開,卻又瞬移回來,躲在屏風後看著她的寒星玉,緊緊握住拳頭,指甲嵌入手心,疼痛卻比不上心疼,這般心疼一個人,猶如心疼自己的母親一樣,這個女子在心中的地位,竟然已經和母親一樣重要,隻是幾日時間,隻是幾麵而已,卻有著這樣令人深陷的魔力,這就是愛,無法自拔的愛,怪不得花千葉為了無邪姐姐等候如此多年的寂寞,怪不得無邪姐姐為了花千葉,努力成神為他尋找身體。


    她咬了咬下唇,聲音悶悶低啞道:“不是很無賴,不是很死皮賴臉嗎?為什麽會被趕走,為什麽隻是趕了兩下就走了,會被輕易趕走的人,憑什麽說心疼我,憑什麽——”她還想要說什麽,卻突然說不下去,目光愕然的看向屏風後走出的人,眸中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神色,似喜非喜,似怒非怒,似嗔非嗔……包含了太多情緒。


    “怎麽?不認識我?”寒星玉溫和的笑著,緩步走上前,伸手輕輕的拂去她臉上的淚跡。


    這一係列的動作,若雪都沒有閃躲,隻是愣愣的看著他。


    “我沒有那麽容易被趕走的。”寒星玉痞氣一笑,斜斜的笑容帶著幾許無賴的韻味,挑眉笑道:“你不是罵我無賴嗎?無賴又怎麽可能容易打發呢?沒有得到好處,我可不會離開的!”


    “好…處……”若雪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,臉色略顯窘迫,目光極為懊惱,若她知道他沒有走,打死她,她也不會自言自語說那些哀怨的話,現在回想起來,那話,真的很曖昧,像是一個怨婦一樣,自己怎麽會說那樣的話。


    寒星玉突然俯下身子,輕輕在她唇上落下一吻,不停留,隻是輕觸一下,便離開,他舔了舔自己的唇瓣,像是在回味著,眯起漂亮的眸子,他的容顏精致的連每一個睫毛都那般迷人,如蝶翅的睫毛,撲扇著,似帶起一道道電流,蠱惑著她。


    “這就是好處。”他勾起嘴角,那一抹笑容,仿若一道明亮的白月光,很輕很柔,很美,又很恬靜。


    若雪始終保持著呆滯的模樣,愣愣的看著他,望著那白月光般明亮的笑容,心下有什麽,被觸動了,被融化了,似想要抓住這道白月光,這種溫暖,這種恬靜,可是……她真的抓得住嗎?


    “我不是若雪。”她突然垂下頭,聲音極為認真,但是隱約間似含著幾許害怕。


    他嘴角的笑意更深,卻出乎她意料,聲音似春風溫暖:“我知道。”


    “你……知道?”若雪愕然的看著他。


    “嗯,我知道。”這一次,他的模樣很認真,十分的認真。


    若雪看不出他臉上有異樣,不像是說謊。可是他是怎麽知道的?是順著自己的話,這般說的吧?


    對上若雪狐疑的眸光,寒星玉輕笑道:“是不是若雪有關係嗎?我喜歡的,是你,你叫什麽名字,軀殼是什麽人,都沒有關係。我喜歡的,愛上的,是這雙眸子深處,明明脆弱,明明善良,卻要故作堅強,故作凶暴的靈魂,一抹我想要珍惜,想要保護,想要守護相依的靈魂!”


    若雪怔怔的看著他,許久,隻是四目相對,空氣仿佛瞬間凝脂,時間定格在此刻,仿若能從對方的眸子,望向靈魂深處。


    “我困了。”她突然開口,卻是冷漠的聲音,以及無情的逐客令。


    以為她會感動,以為會融化她身上厚厚的冰層,可是她還是退縮了,還是躲進了厚重的烏龜殼中。


    寒星玉自嘲一笑,看來自己太高看自己了,對她不了解,又怎麽能夠奢望那麽快融化她?


    她剛剛哭泣,並不是被自己感動,隻是因為心裏苦,在沒有了解清楚,她到底苦什麽之前,自己有什麽資格融化她,走進她的心?


    是啊,正如她說的,自己憑什麽呢?


    “你睡吧。”他的身影很低,緩步走出房,離開的步子很緩慢,漸漸遠去。


    若雪望著他的目光很複雜,閃爍不定的眸光漸漸空洞、迷茫。


    離開若府,他回眸望去,微微歎了口氣,真想就這樣狠心的離開,可是為何就是不舍得那個狠心的女人呢?


    身影一閃,他瞬移回去,嘴角揚起一抹苦笑,仿若在笑話自己。


    他沒有瞬移回屏風後麵,而是隱身進入她的房間,就坐在椅子上,看著她。


    若雪下意識的走向屏風後,沒有人,心中說不出什麽滋味,像是期待,像是又害怕他會出現,很矛盾很複雜。


    天色已經亮了,她梳洗過後,卻聽見葉兒說,血王又來了!


    不悅的皺起眉頭,走出房門時,殊不知,身邊一直跟著一個人,隻是她看不見,他隻是選擇最適合的方式,默默的陪著她,保護她。


    大廳內。


    血王掛著一如既往的溫和微笑,隻是那雙眸子,深的猶如不見底的古井,讓人看不透。


    若雨豪微微蹙著眉,坐在太師椅上,看向前來的若雪,目光顯得有些無奈,示意的看向門口一大堆禮物。


    若雪一愣,轉眸看向那些東西,眸中閃過一絲譏諷的冷笑。


    這血王是上演哪一出?第一次登門是退婚,第二次登門是挨打,這次,還來送禮,難道是受虐了,還想要用臉迫不及待的貼人家的冷屁股,還想要挨打?


    “雪兒小姐昨夜沒睡好嗎?”血王關心的看著她,此時的若雪,眼睛多少有些腫。他的聲音顯得無比的真誠。


    “睡得很好。”若雪淡淡道:“大概是昨日犯了病,吃了藥以後,睡的特別好,想到昨日對血王的舉動,我感到十分抱歉,血王應該不會怪罪我吧?我這病,我自己,當真是不能控製的。”


    “自然不能怪罪雪兒小姐。”血王笑的十分殷情,站起身,像是要迎接上來。


    若雪不悅的皺起眉頭,卻並沒有再裝瘋,而是落落大方的坐在若雨豪身邊,血王見狀,也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,他本想讓若雪做自己身邊,可轉念一想,若雪做若雨豪身邊,才會更妥當,也就釋然了。


    “不知血王今日前來,是有何事?”若雪端起茶,模樣很是悠閑。


    血王看向若雨豪,若雨豪似故意垂著眼簾,無視他看來的目光,在若雪前來之前,血王已經向若雨豪表明來來意,隻是若雨豪不發話,顯然是要置身事外,血王也隻能自己開口回答道:“昨日雪兒小姐犯了病,本王十分心疼——”


    話還沒說完,隻聽若雪重重放下杯子,打斷了他的話,聲音幽幽平靜道:“有勞血王費心了。”她的唇角毫不掩飾的揚起一抹譏諷笑容。心疼?從此人口中聽到心疼兩字,還真是讓人覺得惡心!想到此處,心下微微一驚,之前聽到寒星玉說心疼自己,自己會有感觸,卻是感動,並非厭惡!難道,自己對於那個無賴……?不可能,絕對不可能!


    ------題外話------


    晨晨浮出水麵~(大家有米有發現,寒星玉真的很不錯!好男人啊!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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