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無邪等人離開洞穴,不出半炷香的時間後,一名身穿玄衣,麵容冷俊的男子進入洞內,當他看見地上的兩具屍體,得知自己的計劃失敗,他的臉上泛出一絲陰鷙的笑容。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寒天賜的天賦擁有尋找寶物的本事,當來到寒星玉發現金血虎皮人參的地方,寒天賜四處張望,不久,眼光一亮,瞳孔內金光乍現。


    “在那裏!”寒天賜指著一顆老樹,仔細看才發現,樹根周圍的雜草堆裏,藏著一根七葉人參葉。


    寒星玉隨著寒天賜所指的方向看去,嘀咕道:“好像不是我之前看到的那個,我記得我看見的是五葉的。”


    “管它七葉五葉的,隻要是金血虎皮人參就好了!”寒天賜興奮的小跑向七葉處。


    寒天賜剛要伸手去拔出七葉,鹿王焦急上前,攔住寒天賜,搖頭道:“不能這樣冒然的拔它,它會跑的。”


    寒星玉撇嘴怪罪道:“我都說了,我之前發現的已經跑了,你還這麽冒然!真是沒腦子!”


    寒天賜有些羞赧地低著頭,問道:“那該怎麽挖,它才不會跑?”


    鹿王的眸光溫柔,輕輕扶了扶寒天賜的頭,安慰道:“我在荒蕪森林生活多年,常有挖參人到荒蕪森林碰運氣,我曾見過一個老參人挖人參,我雖然沒有親自挖過,不過我可以試試。”


    “你能行嗎?”寒天賜抬起頭,目光希冀。


    寒天賜對於這個文質彬彬,氣質儒雅的鹿王印象很好。比起小白的咋咋呼呼,冰的冰塊性子,蛇王的風騷性子,鹿王的性子,確實比他們好上太多了。


    鹿王儒雅一笑,目光沒有過於自信的傲然,卻帶著睿智的光芒,淳善道:“我會盡力。”


    鹿王蹲在人參邊上,仔細的觀察著七葉的朝向,他並沒有馬上挖參,而是先在人參兩邊用樹杈支起個架子,再用一根紅繩把人參固定在架子上,紅繩上掛著幾枚銅錢,似有深意在其中。


    見眾人疑惑的看著自己,鹿王和煦一笑,解釋道:“紅繩和銅錢組成參鎖,意思是不讓人參逃跑。被參鎖鎖住的人參,基本都逃不掉。”


    鹿王突然跪倒在人參前,拿起一根乳白色的小棍開始挖參。


    “他用的是什麽東西?”跟隨前來的六人中,那個帶頭的高個子詢問道。


    鹿王猶豫了一下,戚然道:“鹿骨。”


    “鹿骨?”寒無邪皺起眉頭,有些感傷的問道:“挖人參必須用鹿骨嗎?”


    鹿王的神情惆悵,悲愴道:“簽子一般是鹿骨做的,也叫快當簽子。”


    鹿王趴在地上仔細的挖著金血虎皮人參,為了使它各個部分保存完好,足足過去了兩個時辰,才把這棵金血虎皮人參完好的挖了出來。


    慕容璃雲珍重的接過金血虎皮人參,小心收好。


    過去,他並不知道挖掘人參是如此大費周章、煞費苦心的事情,也因此終於明白,為何人參被稱作百草之王,如此珍貴、稀有。


    如此珍重萬分,不光光是因為是否得到金血虎皮人參,代表著母親的性命可否保住,更多的珍重,是對鹿王、寒無邪、寒天賜、寒星玉等人的感激,表示自己將會珍重的對待他們的恩情。


    見寒無邪似要繼續趕路,慕容璃雲好心提議道:“寒姑娘,天色已經不早,不如先到前麵驛站休息,明日再趕路?”


    寒無邪抬頭望天,微微點頭道:“錯過驛站,就必須露宿了,的確不應該繼續趕路。”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“人皆尋夢,夢善夢惡,如何分辨?”


    “片刻春風得意,未知前路漫漫,人生如夢,夢中吉凶,如何占卜?”


    “天造之材皆有其用,為何吾無用武之地?”


    “振翅高飛無須在夢中,知惡,行惡,隻為追夢!醉翁之意不在酒,義無反顧,是否跨鳳乘龍?”


    一聲聲長歎從窗外傳入房中,富有磁性的聲音很好聽,很溫和,酒意微醺,濃濃惆悵於人生善惡,無奈的苦笑聲,勾起了寒無邪的好奇,到底是什麽人,在惋惜,在歎息,在惆悵,隱約帶著內疚和彷徨。


    夜闌人靜處,響起了一曲幽幽的琴音,曲音開始,飄逸的泛音使人進入碧波蕩漾、煙霧繚繞的意境。旋律音調,自第二段從中音區展開,變得有些低沉,並貫穿全曲。古琴特有的吟、揉手法,反複圍繞著骨幹音變化發展,深刻地揭示了彈奏者抑鬱、憂慮的內心世界。


    低音區層層遞升的渾厚的旋律,通過大幅度蕩揉技巧,展示了雲水奔騰的畫麵,打破壓抑氣氛,表現出彈奏者翻滾的思緒。


    曲音漸漸轉入低音區,旋律上行又回折,最後再現的“水雲聲”,隻是一種無力的餘波,流露出彈奏內心無限的感慨。


    因為彈曲者的高超琴藝,他那矛盾流轉的情緒,寒無邪更為好奇了起來,濃濃的好奇,使她推開房門,朝著曲音的方向尋去……


    乍眼看去的瞬間,他沉靜優雅端坐的姿態,仿佛以一種天荒地老的姿勢,暗示他所不能言明的一切情緒。


    墨黑色的頭發軟軟的垂在肩上,劉海隱藏著深邃的雙眸,幽暗深邃的眸子,顯得狂野不拘,邪魅性感。


    會彈琴的手指,指甲修的很幹淨整齊,每一根手指完完全全的巧奪天工,長短、關節、全都恰到好處,猶如上天精心雕琢的成品。一身玄色衣衫掩不住他卓爾不群的英姿,劍一般的眉毛斜斜飛入鬢角落下的幾縷烏發中。英俊的側臉,麵部輪廓完美的無可挑剔。


    “你彈的很好,可是曲由心生,曲子太沉悶了,沉悶感染了周圍聽曲的人,將一切陷入沉悶可不太好。”


    寒無邪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冒冒然然的打斷他的彈奏,也許是因為這矛盾惆悵的曲子,雖然彈得好,可是因為彈奏的很好,將自己的情緒也帶的有些悶悶的,感覺很不適。


    他轉過頭,劉海被風帶起,一張壞壞的笑臉,連兩道濃濃的眉毛也泛起漣漪,好像一直都帶著笑意,白皙的皮膚襯托著淡淡桃紅色的薄唇,俊美突出的五官,完美的臉型,特別是左耳閃著炫目光亮的鑽石耳釘,將他整個人都映襯的耀眼炫目。


    “曲由心生,此刻的確心情沉悶。”他微微歎氣,目光變得惆悵迷離。


    不自覺間,他又緩緩呢喃:“人皆尋夢,夢善夢惡,如何分辨?片刻春風得意,未知前路漫漫,人生如夢,夢中吉凶,如何占卜?天造之材皆有其用,為何吾無用武之地?振翅高飛無須在夢中,知惡,行惡,隻為追夢!醉翁之意不在酒,義無反顧,是否跨鳳乘龍?”


    說完,他拿起琴邊的酒杯,輕抿了一口酒水,表情有些痛苦,像是他根本不喜歡喝酒,卻逼著自己品嚐酒的辛辣苦澀。


    “不喜歡喝酒嗎?”寒無邪皺眉看著他,“不喜歡,為什麽要逼著自己喝呢?”


    “很多事情,都不是自己喜歡做的,可是又是不得不做的。”


    “你的曲子,你說的那些話,似乎都說明,你做了一件很壞的事情,可是為了夢想,卻不得不做。”


    “雖然我們不曾相識,但是你卻讀懂了一切。”他微微淺笑,目光帶有深意的看向寒無邪。


    寒無邪不自然的躲開他的目光,聲音有些平淡道:“我隻是好奇,明明有那麽好的琴藝,卻為何彈奏讓人煩心的曲子。”


    “煩心?你的意思是我的琴音打擾了你?十分抱歉,我隻是太過心煩,隻能尋找彈琴這樣的方式發泄心中鬱結。”他苦笑道:“今日我派人去殺我弟弟。”


    寒無邪似察覺到了什麽,眉頭皺的更緊,不語。


    玄衣男子猶豫片刻,繼續道:“目的是為了我的夢想,我不想殺他,可是我不得不如此選擇,明明是惡,卻不得不去做。”


    “你覺得我應該說什麽?”寒無邪眯起眼睛,眸中似有幾絲嘲諷道:“說你對,還是錯?”


    “你的眼神,已經告訴我了。”玄衣男子無奈道:“可是如果不那麽做,他就會搶走我的夢想。”


    “你的夢想,應該靠自己的努力去實現,就算真的一輩子都實現不了,但你終是努力過……”


    玄衣男子打斷道:“努力,我已經做出了我最大的努力!”


    “你是說,你的努力就是為了目的不擇手段?”寒無邪已經有些猜到了對方的身份,之前就覺得他似乎有些眼熟,特別是那有些壞的笑容,慕容璃雲也有著這樣的笑容,再仔細觀察玄衣男子的衣衫,上麵有一個和慕容璃雲衣衫上差不多的奇怪圖案,區別之處,隻是這個圖案中間繡著一個凱字。


    “不擇手段,卻是我唯一能做的努力了。”他苦歎,深深看了寒無邪一看,道:“你是武皇初期,小小年紀就有如此修為,顯然是大世家,大門派中的嫡係子孫,或是嫡係傳人。”


    寒無邪不語。


    玄衣男子飲盡酒杯中的酒,苦澀笑道:“你不會明白庶出之苦。雖然我是二公子,可是比起弟弟和大哥,我的地位低的太多,我的母親隻是父親一時興起臨幸的丫鬟,丫鬟之子在家族中,想學的學不到,想要的要不到。”


    寒無邪微微一愣,玄衣男子眼中的苦澀漫延,又倒了一杯酒,仰頭飲盡。


    “你知道嗎?在我很小的時候,我的大哥就能跟著父親學習武藝,我卻不能!”


    “我是庶出!庶出不能有和嫡係爭上下的能力,所以不能學習武藝,不能變強!”


    “我一直都很認命的覺得,自己是庶出,不能學,不能偷學,也不能在任何事情上,贏過大哥!我故意表現的愚蠢,表現的笨拙,因為隻有這樣,我才能過的更好,最起碼以後大哥當上家主,不會趕我出去!”


    寒無邪皺起眉頭,顯然她不太讚同玄衣男子這樣的心態。


    玄衣男子勾起嘴角,淡笑道:“覺得那樣可笑對嗎?其實是可笑的!後來我發現,我根本不是裝蠢,至始至終,都是真的蠢!現在我學聰明了,不會那麽蠢了!自從弟弟出生,我總算漸漸發現自己之前的愚蠢!弟弟三歲就可以跟著父親學武,他明明也是庶出,可是就是因為他的母親得寵,他卻能夠學武!兒時,看著大哥學習,我一直都保持著很平靜的心態,努力告訴自己,我隻是庶出,不能和大哥爭!可是,當弟弟可以學武後,我之前努力勸自己的那些理由,都變成了笑話!我也是庶出,弟弟也是庶出,可是他卻什麽都能學,什麽都能擁有!”


    他自嘲一笑道:“後來我明明知道,自己的心態一點點被扭曲,我明明可以及時穩定自己的情緒,可是我卻任由自己更壞,任由父親更討厭我!我開始偷學,開始學著做人狡猾、陰險,連自己都開始討厭自己!可是,我隻是想要變強,我想要成為家主,讓那些瞧不起我的人,全都對我低頭哈腰!這就是我的夢想,所以我必須為了夢想,鏟除一切的障礙!雖然知道弟弟什麽都不懂,也很尊敬我這個二哥,可是我要成功,他就必須死!”


    寒無邪沉默不語,因為對方的那句‘我隻是想要變強。’寒無邪似乎回憶起自己過去的生活,若是自己沒有遇到花千葉,自己是不是也會扭曲?


    答案是絕對的肯定!


    若是沒有遇到花千葉,沒有他給自己的那些目標,不是因為他給了自己希望,告訴自己可以修煉出靈根,可以變強!自己想要變強的話,會不會走極端的方式?


    會不會因為天家對父親母親的種種,而做出對天家陰險複仇的卑鄙計劃?


    在沒有正麵能力的前提下,想要翻身的人,應該都會走極端,不擇手段的路吧?除非那些認命,那些自甘頹廢,不想報仇,不想翻身的人,才會將家族對自己的欺壓,忍氣吞聲的咽下去?


    眼前的玄衣人有什麽錯呢?兒時的他,根本沒有錯,卻受著不公平的待遇,他的確隻有偷偷學武,學的陰險,才可以在那樣壓迫他的家族活下去!


    就如同五歲前的自己,沒有離開天家之前,麵對同輩孩子的欺負,自己隻有用沉默,或者偶爾用陰險的方式報複,根本沒有足夠的實力和他們打架。


    自己隻不過尋琴音而來,卻遇到了今日慕容璃雲被抓的罪魁禍首,真的隻是湊巧嗎?


    寒無邪微微眯起眼睛,眸中的睿智,使她的腦子很是清明。


    寒無邪深深看了對方一眼,在對方倒盡苦水後,她什麽都沒說,用漠然的態度,轉身,想要離開。


    玄衣男子顯然沒有想到,對方什麽也不說,選擇就這樣離開。


    他喊住寒無邪道:“你就這樣離開嗎?”


    “不然呢?”寒無邪依然走著。


    玄衣男子一個閃身,來到了寒無邪麵前。


    “你為什麽什麽都不說?”玄衣男子皺起眉頭,這一切完全出乎了自己意料。


    寒無邪搖頭一笑,目光突然嚴肅了起來,眯眼看著他道:“因為出乎你的意料,所以你覺得奇怪嗎?其實我可以告訴你,並沒有出乎你的意料,雖然知道今夜的一切,都是你的一個局,你的目的就是不想讓我們插入此事,但是我還是進入了你的局,我的漠然離開,就是回答了你,我不會多管閑事,出了荒蕪森林,慕容家的事情,與我無關。”
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玄衣男子一怔,他有些啞然,自己今夜所做的一切,的確都是故意的。


    在洞內發現黑家兩人的屍體,一個是中毒而亡,但是死前的對手顯然也是級別和他相當的強者,另一個是死在神識威壓和劍法之下,劍法是乾坤派不傳秘籍,顯然是乾坤派高位之人。


    當來到驛站,自己打探出了他們的實力,不禁也有些被嚇到。


    一個武皇初期的小丫頭,兩個武王級別的小男孩,其他幾人雖然修為不高,但是身手也都不簡單,最讓自己驚訝的是,他們身邊的化形獸類,居然有聖級高手!


    本來打算到驛站後,打探出救出慕容璃雲之人的身份,若是身份沒什麽特別的,就將這群人一並殺了,可是現在顯然是不可能的,就算自己想殺,也沒有這個能力,就算有這個能力,後麵惹出的麻煩,也不是自己能夠應付的,乾坤派在武林大陸的強大能力,不是自己能夠惹的,能學會乾坤派的不傳劍法,加上他們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修為,更不是殺了就能算了的事情,必然惹出無數老不死的隱世高手。


    自己不但不能動他們,反而還要害怕他們插手此事,如果慕容璃雲有這麽強的後盾,自己別說這次的計劃失敗,就算將來,也不可能再有機會下手了!


    現在唯一的辦法,就是讓這些人不出手,救完慕容璃雲後,就不要再管慕容家的事情了。


    今日搞出這麽多花頭,就是想要騙出那群人的帶頭人,這個氣質不凡的小姑娘,想要讓她知道,自己很後悔害了弟弟,說出諸多無奈和兒時的痛苦,就是因為年幼的姑娘,自然心軟,說不定會勸自己想開點,或者反過來幫助自己。


    卻沒想到這個姑娘什麽也不說,當自己問她,她卻是早已經將自己的目的全都看破。


    雖然自己的目的可能是達成了,可是這種事先被看破的感覺,讓自己感覺很別扭。


    見對方許久不說話,寒無邪的口氣有些不耐煩道:“還有別的事情嗎?”


    玄衣男子不知道說什麽,隻是看著寒無邪的目光帶著更濃的探究,似乎有些異樣的情愫在眸中閃過。


    見他不答話,寒無邪淡淡道:“既然沒有事了,就請讓開,我很困了。”


    玄衣男子往左挪了一步,寒無邪頭也不回的離開,玄衣男子望著她離開的背影,微微歎了口氣,待她走遠,他才呢喃出聲:“明明達到了我的目的,可是為何,感覺失去了很多東西?”


    回到房中的寒無邪,心情顯然很不好,輾轉反側,久久不能入睡。


    一個幽幽,帶著興味的聲音從房中響起,“怎麽?因為他彈琴很好,所以寄予過多的期望,當知道對方的身份,知道了對方的目的,所以感到失望了?”


    一個飛枕朝著聲音源頭砸了過去,寒無邪猛地坐起聲音,氣呼呼道:“花千葉,要你出來的時候,你總不出來!不要你出來的時候,總是出來煩我!你就這麽喜歡躲在戒指看外麵?你當看戲啊?”


    待她一陣牢騷後,花千葉的目光突然很認真了起來,問道:“如果,你聞琴音而去,看見的對象並非是那人,並非別有目的,長相俊美,行為斯文,氣質優雅,你會喜歡上嗎?”


    “什麽喜歡上不喜歡上的!”寒無邪有些別扭道:“我隻是很單純的好奇,才會出去看看究竟是什麽人彈琴。”


    花千葉身影一動,坐到了寒無邪身邊,轉眸看向她的眸子,邪魅笑道:“你不是應該已經到了幻象白馬王子的年紀了嗎?”


    “花千葉,你到底在說什麽,總是說些莫名其妙的!最近到底怎麽回事!”寒無邪有些氣惱,這家夥自從自己強留蛇王作為自己的契約獸以後,總是說些很奇怪的話!


    “就單純是因為對方彈琴彈的好?”花千葉眯眼問道。


    “不然呢?”寒無邪不高興的撇了撇嘴道:“你也知道,我一直都很喜歡樂曲,對於彈琴好的人,也很欣賞,所謂知音知己,就是我們喜歡音樂的人,因為音樂相識,從音樂中得知對方的心境,曲由心聲,到了相知,就成了知己了!我隻不過很想找一個……”她微微有些不好意思,發現自己越說越不對,馬上住嘴了。


    花千葉卻替她把話說完道:“想要找個知己?”他使壞一笑,聲音有些怪怪,問道:“那你是要找紅顏知己,還是藍顏知己?”


    “花千葉!你到底出來幹什麽的!”寒無邪猶如被惹怒的小貓,呲牙咧嘴道:“大半夜的,你就是出來數落我的?”


    花千葉突然收斂起嘴角的壞笑,眯起眼睛,說正題道:“在荒蕪森林耽擱的有些久了。”


    “我知道,明日一定會到武林大陸的。”寒無邪悶悶不樂道。


    “到了武林大陸,有什麽打算?”花千葉認真的看著她,詢問道。


    寒無邪撇了撇嘴,“我能有什麽打算,除了修煉還是修煉。”


    “收些手下吧。”花千葉雲淡風輕的說道。


    “手下?”寒無邪摸了摸手指道:“不是可以契約很多獸嗎?我再找點獸契約如何?”


    “獸太多,你也難以操控,你的天賦到底能夠收多少契約獸還不知道,別冒然的浪費機會了,荒蕪森林內,已經沒有值得契約的了。”


    “那要收什麽手下?”


    花千葉高深莫測道:“武林大陸上的修武者。”


    “修武者?”寒無邪撇嘴道:“就是要我像星玉一樣,看見不錯的,就收做手下?用我們手頭上的秘籍做誘餌?”


    花千葉很滿意的點頭道:“正是如此。”


    寒無邪有些不明所以,慵懶的躺下,仰視著花千葉,問道:“我為什麽要那麽做?難道要在武林大陸創派不成?”


    花千葉悠遠考慮著,沉聲道:“如果可以成功將內力化作靈根,那麽那些在武林大陸的高手,也有可能做到將內力轉成靈根,如果可以辦到,就多帶些人回仙界吧,就算你和你的兩個弟弟能夠重回仙界,單憑你們三人重回仙界的單薄力量,什麽也做不了。”


    “你考慮的,有些遠了吧?”寒無邪雖然心下明白花千葉是為了自己打算,可是還說有些苦惱道:“連我和弟弟們是否能夠回去都不知道,我們哪有心思再召集那麽多人?我們有仙血,和普通凡人不一樣,比他們的資質好上很多,若是我們都不能成功修出靈根,那些普通凡人,怎麽可能辦得到?我覺得還是等我自己成功練出靈根,再考慮收人的事情比較好。”


    “如果是那樣,你收的就是完全畏懼你的手下,隨時有可能因為仙界別人的招攬,而出賣你,並非同甘共苦,能夠信任的手下!你現在並非很強,也並非很弱,對於你要收納的人才,你是站在一個平等的角度,隻是因為你比他們多一些秘籍,雖然一開始,是用秘籍誘惑他們投靠你,可是在你們一起修煉的過程,一起練出靈根的這段共苦的日子中,就會建立不容任何人插足的信任度和友誼,那個時候,也許你就不把他們當作手下了,也許會是兄弟!如同現在的小白,因為三年相處,你已經把小白當作自己的好朋友,足以信賴的兄弟一樣,不是嗎?”


    寒無邪猶豫了一會兒,沉思片刻,才道:“共患難,的確可以建立信任度。若是我已經很強大,並非和他們一起修出靈根,而是有了靈根再收他們做手下,他們會因為對我的畏懼而服從我,若是有幸帶著他們去仙界,因為畏懼而服從人的人,必然會因為畏懼而出賣人!也就會因為比我更強的人對他們施壓,而背叛我!”


    “所以你要收的,是那些硬骨頭,一開始連你都買賬的!”


    “那樣,我又怎麽能夠收服?”


    花千葉自信滿滿道:“秘籍,我給你的秘籍,對於凡界武林大陸的修武者,那就是無法抵抗的誘惑。”


    寒無邪點了點頭,想起青狼和黑風,那樣隱世在九州大陸的人,都因為內功心法,而顯得有些瘋狂,何況武林大陸那些武癡。


    花千葉眯起一抹狡黠的眸光,邪魅一笑道:“越是武癡,因為秘籍而聽你話的人,就越是死腦筋,越是死腦筋的,就越不會背叛你。”


    寒無邪看著花千葉猶如一隻狐狸一樣狡猾的模樣,不禁偷笑了起來,小聲咒罵道:“狐狸一樣的大壞蛋!”


    花千葉也不動氣,靠近臉,湊到寒無邪麵前,挑眉道:“你覺得狐狸壞嗎?那隻冰狐可是很沉悶,很呆瓜啊!”


    寒無邪不悅的撇了撇嘴道:“冰是例外,他是比較害羞和膽小,並不是呆瓜!”


    “你是幫著你的獸寵,教訓我嗎?”花千葉勾起一抹有些危險的笑容。


    寒無邪剛要說什麽,那家夥又將唇貼了上來,寒無邪心下氣的牙癢癢,明明是靈魂體,自己明明應該沒感覺,可是看著他絕美的容顏靠的那麽近,貼在一起,大眼瞪小眼,心跳卻總不受控製的加快!


    花千葉隻是輕啄了一下。


    雖然明知道,自己所做的,都是無謂的動作,大家都沒有接吻的感覺,可是卻莫名會因為這樣感到滿足,感覺自己是特別的,在她的心裏是特別的,因為這樣的動作,這樣的近距離,總能聽見她緊張的心跳聲,雖然知道她是因為這樣的動作的突然,讓她不知所措,所以心跳加快,可是自己的腦海總會有一個意識告訴自己,‘她是因為我而心跳加快,因為我的吻。’


    可是當那一閃而過的意識過後,卻是清醒的頭腦,有的時候自己很討厭自己的清醒,因為自己的清醒,自己就會知道,其實那個吻,根本什麽也不是,她沒有感覺,自己也沒有吻她的感覺,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象罷了,並不真實。


    有的時候,多希望自己糊塗點,能夠糊塗到忘記——‘自己隻是一個隨時會消失的靈魂體。’


    寒無邪扶了扶心口,讓那不安分的心髒快些平靜,她垂著眼簾,偷偷看向身邊的他,見他想事情想的出神,不禁有些莫名的悶悶感覺。


    屋內一片寂靜,許久,寒無邪終於按耐不住,轉過身子,與他麵對麵,抿唇問道:“你上次是為獎勵我吻我,這次又是什麽原因?”


    花千葉沒有想到,這小丫頭會這樣問自己,一時之間也想不到一個很好的理由。


    寒無邪突然眯起眼睛,眸低閃過一絲狡黠的壞笑,從枕頭下麵拿出一本書,翻著書,念叨道:“其實我有告訴莫舞姐姐。”


    花千葉愣了愣,這小丫頭昨夜在鹿族的時候,的確是和莫舞睡在一個房間的,因為莫舞是女子,自己不太方便窺探小丫頭的一舉一動,隻能忍著一夜不看她。


    “你告訴莫舞什麽?”花千葉微微皺起眉頭。


    寒無邪微微勾起嘴角,故意用書擋住自己的臉,故用平靜的口氣道:“我問莫舞姐姐,如果有一個男人幫助一個女人,一直默默保護那個女人,突然有一天,那男人很反常的吻了那個女人,後來用很荒誕的理由將吻的事情扯開了,後來女人要強留另一個男人在身邊,吻她的男人就表現的很反常,很奇怪,甚至很少見那女的,這是為什麽?”


    花千葉不禁有些緊張了起來,努力保持鎮定道:“那莫舞怎麽回答你?”


    寒無邪拿下書,一雙明眸緊緊盯著花千葉的眼睛,嘟了嘟嘴,疑惑道:“莫舞姐姐說,那個男人很愛那個女人,可是花千葉,你很愛我嗎?”


    花千葉心下一緊,寒無邪一點點靠近,依然用很好奇很疑惑的眼神看著他。


    望著那一點點靠近的漂亮小臉,花千葉抿了抿唇,下意識想要點頭,卻最後還是清醒,並沒有辦到讓自己迷糊的忘記自己隻是靈魂體。


    “你問莫舞的是男人對一個女人那樣,可是我不是一個實體的男人,隻是一個靈魂體的男人,而你也不是一個女人,你最多算一個少女,甚至可以說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女孩,怎麽可以用男人和女人的例子問她?”花千葉的口氣極其理直氣壯,甚至有些怪罪寒無邪的意思。


    寒無邪有些愕然,撇嘴道:“你總是歪理一大堆!不是這個例子,那換做一個靈魂體的男人和一個小女孩,又是什麽答案?”


    花千葉邪笑答道:“答案就是,靈魂體隻能待在戒指中,不想出手保護小女孩也不行,一切是為了他自己,隻是為了不讓小女孩的戒指被偷,不算默默保護,隻是隨時警惕他自己的利益!”


    “哦。”寒無邪懶懶應聲,不悅的皺起眉頭道:“那吻又怎麽解釋。”


    “第一個吻,是獎勵,我曾說過。”花千葉玩味笑道:“第二個吻……”他猶豫了一下,邪笑道:“隻是好玩!”


    “好玩?”寒無邪將信將疑的斜睨他。


    “是好玩。”花千葉很認真的回答。


    “我沒覺得哪裏好玩。”寒無邪冷冷道。


    花千葉的眉頭微微一皺,卻很快努力讓它平複,故作輕浮道:“因為上一次吻你,你的心像是在打鼓,我隻是想要試試,這次是不是也會打鼓,果然一樣,還是會打鼓,真是好玩!”


    寒無邪眯起眼睛,清晰察覺到他眼中的不真實,寒無邪抿了抿唇,也不反駁,而是繼續把視線拉回手上的書籍上,慵懶開口道:“除了問了莫舞姐姐之前那個問題,我還問了別的。”


    花千葉皺了皺眉,總覺得自己如果問她問了什麽問題,就有可能掉進陷阱,可是如果不問,又像千萬隻螞蟻在心頭鑽來鑽去,難受的緊。


    寒無邪偷偷的看他一眼,見他許久不問,也不再等,直接自己說下去道:“我問莫舞姐姐,如果一個男人吻了我,我會感覺心跳加快,那是為什麽?”


    “為什麽?”花千葉終於忍不住,問道。


    寒無邪歎了口氣道:“唉,莫舞姐姐說,如果有人吻我,我感覺心跳加快,那說明我討厭那個人。”


    “討厭?她瞎說什麽!”花千葉的眸中閃過一絲極其憤怒的火焰。


    “莫舞姐姐瞎說的嗎?”寒無邪勾起狡黠的壞笑道:“那不是討厭,又是什麽呢?”


    花千葉看著小丫頭壞壞的笑容,心下苦歎,這小丫頭是越來越狡猾了,自己越來越鬥不過她了,又掉進她的陷阱了。


    花千葉坦率道:“是喜歡。”


    “哦?”寒無邪的笑容變得甜美了起來,眯起眼睛道:“那我是喜歡花千葉嗎?就像這本書裏寫的,因為一個人的吻而心跳加快,不是第一反應推開他,而是傻住,是因為喜歡他了,所以我喜歡花千葉了嗎?”


    花千葉這時才注意到了寒無邪手裏的書,忙用風形成的手搶過,蹙眉道:“這是凡人談情說愛的書,誰給你的!誰允許你看這些東西的!”


    寒無邪撇了撇嘴,無所謂道:“不能看嗎?我是看見竹風沫在看,順手拿的,一開始隻是好奇是什麽書,不過正好有寫到我疑惑的問題,所以就看了下去。”


    “竹風沫?那條蛇?”花千葉的目光又冷了三分,自己就知道,那條蛇跟著她,必然沒好處,無形中就一直教壞她!


    寒無邪想要拿回書,花千葉卻很霸道的將書沒收,放進戒指中,冷冷道:“以後不許看這種書了。”


    “為什麽我不能看?”寒無邪有些不瞞。


    “你還小,不能看,這是能成家的女子,才能看的書。”花千葉隨便扔了一個理由,表情很是嚴肅認真。


    寒無邪翻了翻白眼,冷哼道:“之前,我記得你好像說過,凡人的少女十四五歲就已經到了試婚年紀了!那如果按照凡人的年齡算,我也已經到了可以成家的年紀了,為什麽我不能看呢?”


    花千葉硬扯理由道:“你又不是凡人少女,你是仙界仙人。”


    “這個時候,我是仙界仙人了?”寒無邪撇了撇嘴道:“不看就不看!”說完,又冷不丁的補充了一句,“反正該看的,我都看完了!”


    花千葉的臉色略顯尷尬,眼神似有逃避的嫌疑。


    寒無邪抬頭眯眼看著他道:“花千葉,回答我之前的問題。”


    “什麽問題。”花千葉裝傻道。


    寒無邪眯起危險的眸光,低沉道:“你別以為沒收我的書,你就可以轉移話題!我像書裏寫的一樣,因為花千葉你的吻而心跳加快,不是第一反應推開你,而是傻住,書中說,這就是喜歡上了吻我的對象!所以我喜歡上你了嗎,花千葉?”


    ------題外話------


    第四集:獸獸來襲,到這裏就結束了,請期待下一集——第五集:武尊之上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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