榮振燁沒有回答,但心裏給出了否定的答案,伊又夏是唯一一個讓他想要擁有的女人。


    “雪璐,我們不是說好了一輩子都做好朋友的嗎?我會遵守這個約定的。”


    “那個時候我以為自己是秦家的人,我們注定不能在一起,才會這麽請求。可現在我不是秦家人了,我可以嫁給你,做你的妻子,我不想隻做朋友了。”秦雪璐使勁的搖頭。


    “承諾不是兒戲,不可能再更改。”榮振燁的語氣很堅定。


    秦雪璐的心像被一腳踢進了冰海裏,涼透了,連四肢都變得冰冰的,她不會放棄的,伊又夏可以把他搶過去,她也能把他奪回來。


    從帝爵一出來,她就直奔恒遠找伊又夏宣戰。


    “我剛從振燁哥那裏過來,今天一天我們都在一起,我們再也不用擔心秦榮兩家的禁令,可以結婚,可以生孩子,可以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。”她把嘴角裂得大大的,作出很興奮的假笑。


    伊又夏未動聲色,神情淡漠如風,“那又如何?”


    “所以希望你離振燁哥遠一點,不要再去糾纏他,做第三者破壞我們。”秦雪璐用著警告的語氣。


    “秦小姐,你專門跑來給我說這一通,是有多沒自信?”伊又夏嗤笑了聲,這麽著急過來秀恩愛,不擔心會死得快嗎?


    “我自信的很,隻是我和振燁哥經曆這麽多的挫折,才終於能走在一起,我不希望再有人從中作梗,破壞我們的幸福。”秦雪璐故意拔高聲音,掩飾自己的心虛。


    “秦小姐,你用不著來跟我說這些,我對你們的事沒興趣,我還有很多事要忙,慢走不送。”伊又夏不想再跟她打嘴仗,浪費口舌。他們複不複合,結不結婚,都是他們的事,跟她無關。


    “好吧,我相信你,既然你都已經答應了夏宇晗的求婚,應該不會三心二意,腳踏兩條船的。”秦雪璐刻意提醒她和夏宇晗的關係,免得她一時忘了,左右搖擺。


    伊又夏把目光轉向電腦,不再理會她了。她該說的話說完,該撒的謊也撒了,就哼哧一聲,走了出去。


    門一關上,伊又夏的心就跌進深淵,摔得血肉模糊。


    榮振燁應該很開心吧,終於苦盡甘來,能和心愛之人終成眷屬了。她這個替代品是不是可以功成身退,從他的世界裏消失了?她淒迷一笑,烏黑的眸子陰黯了瞬息,又閃過一點微芒。不是,他的隱疾還沒治好,還需要她呢,他和秦雪璐就算結了婚,也隻能柏拉圖。


    想到這裏,心中不知為何會有一絲幸災樂禍的笑意,雖然知道這是不應該的,但就是沒有辦法去祝福他們,甚至還巴不得榮振燁的隱疾一輩子都好不了。她無法想象他和別人結婚,和別人有孩子會是什麽樣的情景,一想起來就感覺萬蟻噬心,難受的要命。


    她原本以為榮振燁會消失一陣子,和秦雪璐幾番甜蜜,幾番恩愛去,沒想到一公司,他的車就開到了身旁。


    她狠狠一驚,沒等他開口,就自己拉開車門上了車,這個反應讓榮振燁很滿意。是爺爺奶奶的話有效了,還是被秦雪璐的事刺激到,開始在乎他了?


    “你現在不是應該跟你的初戀情人在一起嗎?”她開口第一句話就問道。


    “你希望?”榮振燁反問。


    “那是你的事,跟我沒關係。”伊又夏噘了噘嘴,聲音很小,仿佛自言自語。


    “我是你老公,跟你沒關係,還能跟誰有關係?”榮振燁彈了下她的額頭,當做懲罰,這隻迷糊呆瓜嘴巴老是硬得很,就不知道說點甜言蜜語哄他開心一下?


    “前夫。”她糾正。


    “你就這麽確定我們離婚了?”他雙臂交錯在胸前,嘴角微微勾著,帶了縷含蓄而高深莫測的笑意。


    “什麽意思?”她微微一怔,律師給她發過郵件,說他已經簽字,並遞交法院了,難道還不算離?


    他未應,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話,發動引擎,把車開了出去。車窗外,一縷夕陽投射進來,把他深邃的冰眸照得格外明亮,也格外神秘。


    兩人是在海鮮酒樓吃得飯,然後一起到湖邊看星星,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坐在一起看星星了,不知為何,特別懷念這種寧靜的時光。


    夜空明淨而晴朗,沒有一絲烏雲的幹擾,滿天星辰顯得格外明亮。


    “冰葫蘆,今天是不是心情特別好,所以才有閑情雅致來看星星?”伊又夏故意問道,語氣裏幾分酸味隨著寒風在夜色裏飄蕩。


    榮振燁敏銳的察覺到了,這麽介意秦雪璐的事,難道這隻迷糊呆瓜真的像景皓陽所說得,開始在乎他了?


    “老婆。”他伸出手,摟住了她的肩,“無論秦雪璐姓什麽,我跟她都隻是朋友,不會再有別的關係。”他的語氣坦然、鄭重、凝肅,她睜大眼睛,不敢相信的看著他。


    是因為隱疾的關係嗎?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問題的單細胞海綿體生物,性對於他們明顯比愛情更重要。他肯定忍受不了柏拉圖式的精神戀愛,所以隻能放棄秦雪璐,選擇她這個可以解決生理需求的替代品。


    她越想越覺得這個解釋合情合理,心裏原本有的一絲驚喜也悄然散去。


    “星星真美。”她仰起頭,故意轉移話題,不想再進行他和秦雪璐的問題,免得徒添煩惱。


    榮振燁知道她是在逃避,沉重的歎了口氣,他就表現得這麽差,完全不值得她信任?


    “我會向你證明的。”他低沉的說。


    證明什麽?


    伊又夏在心裏淒迷一笑,就算你選擇我,放棄秦雪璐,也不能證明你心裏裝的那個人是我。


    榮振燁送伊又夏回許初暇的別墅已經是午夜時分了。


    伊又夏剛推開車門,別墅的鐵柵門就被拉開了,一個身影從裏麵走出來,讓她狠狠一驚。


    “媽,你怎麽來了?”


    “過來看看你。”杜樂天的臉色十分暗沉,目光直直的落在榮振燁身上,陰鬱無比。


    榮振燁感覺到了,連忙朝她走過來,“媽,好久不見,您是跟爸一起過來的嗎?”


    杜樂天的神情十分冷淡,“既然你已經跟又夏離婚,我就不再是你媽了,而且歐陽懷萱的兒子,我也高攀不起。”


    榮振燁原本以為杜樂天是因為伊又夏出走的事責怪他,但聽到後麵一句話,隱約感到讓她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的原因不止一個。


    按照他的猜測,媽咪和王燕妮是閨蜜,當年王燕妮介入許家的事,媽咪估計是站在王燕妮這一邊的,這肯定會讓杜亦菲心懷芥蒂。


    伊又夏偷偷地拽了下他的袖子,“你先回去吧。”


    榮振燁點點頭,這麽晚了,也不可能進去向杜樂天解釋,隻有明天再說了。


    “伯母,我先走了,您好好休息。”他朝杜樂天禮貌的說了句,正要上車,杜樂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,“你等一下。”說著走到了他麵前,“又夏要和宇晗結婚了,宇晗那個孩子我很喜歡,現在我隻想認他做我的女婿,你們既然已經離婚,就不要再有任何糾纏,我不想我的女婿有所誤會。”


    兩聲“女婿”像利刃一般連接捅進榮振燁的胸口,隻認夏宇晗作女婿,那他呢,不再是了嗎?


    他的目光掠過她的肩膀,落在了伊又夏臉上,伊又夏和他對視一眼,垂下了眸子,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上投出了兩道比黑夜還要濃鬱的陰影。


    他的心擰絞了起來,強烈的不安仿佛濃雲般聚攏過來,把他頭頂的光芒和希望全部遮蔽了。


    他走後,杜樂天和伊又夏進了別墅,杜樂天坐在大廳的沙發上,把臉撇到一旁不去看女兒,顯然很生氣。


    “媽,我和榮振燁在一起主要是因為公事,王燕妮現在和許三爺聯合起來對付我,我一個人根本就應付不過來,我需要榮振燁的幫助。”伊又夏囁嚅的解釋道。


    杜樂天沉默了好一會,終於把頭轉了過來,“我知道,你對榮振燁或多或少都還殘留著一些感情,但你要明白,他不是你的歸宿,你跟他在一起的結果就是重複我的悲劇。”


    “我明白。”伊又夏低下頭,心裏亂糟糟又難受的要命。


    杜樂天瞅了她一眼,她相信,她並沒有完全明白,有些事隻有在錯過之後,才懂得後悔,但已經來不及了。這次就讓她這個媽媽當一把快刀,幫她把和榮振燁之間的所有亂麻都徹底斬斷,不再留一點幻想。


    “上次你們回來後,孩子們吵著要過來看你們,我和你爸就把他們帶了過來,現在和宇晗在一起。”她故意沒事先通知伊又夏,就是想來這個突擊檢查,看看她是不是還跟榮振燁藕斷絲連,沒想到還真是撞上了。


    “那我們早點睡吧,明天到陽城去。”伊又夏說著,就起身上了樓,她需要一個人靜一靜。


    第二天出門時,杜樂天叮囑她帶上戶口薄,她微微一驚,“帶這個做什麽?”


    “辦點事,你帶著就好了。”杜樂天輕描淡寫的說了句。伊又夏也沒有多想,帶上戶口薄就跟她一道出了門。


    米米和豆豆第一次來陽城,很開心,夏宇晗計劃著帶他們出海玩兩天,杜樂天擺擺手,“今天不出去玩,先去辦一件大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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