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牙兒正惶恐不安之時,床突然凹下去一塊。


    「啊!別碰我……」被子下,月牙兒抖的厲害,聲音都是顫抖的。


    「別怕,是我。」


    如大提琴般好聽的聲音,在耳邊響起,月牙兒的心頓時安穩了下來。


    冷子夜打開檯燈,拉下她蒙在頭上的被子,柔聲問道:「做惡夢了?」


    月牙兒從被子中伸出小手,緊緊的抓著冷子夜的衣袖,滿臉的驚慌看著他,「嗯,看見了好多血,有個人嘴裏一邊吐著血一邊喊著我的名字,他看起來,馬上就要死了……」


    「我陪著你,隻是一個夢而已,看把你嚇的。」


    冷子夜掀開被子上了床,把人擁進懷裏,手剛碰到後背,就感覺到濕漉漉的一片,「起來換件睡衣,這樣睡會感冒的。」


    「不去不去,我害怕。」月牙兒往他懷裏拱了拱,死死的抓著他腰間的衣服。


    「你膽子不是挺大了麽,白天還敢跟老爺子對著幹,一個夢就把你嚇成這樣?」冷子夜低笑,「你先放開我,我去給你拿衣服,你在床上換。」


    「你別走。」月牙兒也是嚇破膽了,仰著小腦袋可憐巴巴的看著他。


    冷子夜無奈的低嘆了一聲,「起來,抱著你去拿衣服,這樣總可以吧。」


    月牙兒皺了下小鼻子,「你傷口還沒好呢。」


    「好了,我剛洗澡時看了,都癒合了。」


    「誰讓你洗澡了!」月牙兒猛的坐起來,一臉的不願意,「萬一感染了,留疤怎麽辦!」


    「你不嫌棄就行,反正就你一個人能看到。」冷子夜勾唇笑笑,起身下床,把還在回味著他這句話的人抱在懷裏。


    某傻丫後知後覺的臉紅了,小聲嘟囔了一句,「臭流氓!」


    九爺心情愉悅的笑了,笑的整個胸膛都跟著顫抖。


    「穿哪件?」冷子夜打開櫃門。


    月牙兒扭頭看了眼,順手拿了一件,「我要換衣服了,你把燈關上,不許偷看!」


    「你還知道害羞?也不知道誰小時候就穿著一條小短褲站在床上拍肚皮來著。」冷子夜笑著邪魅,把人放在床上,還是順了她的意思關上了檯燈。


    月牙兒鑽進被窩,撅著小嘴說道:「小時候那點糗事都被你看光了,討厭,人家說青梅竹馬就這點不好。」


    冷子夜背過身,嘴角掛著一抹好看的弧度,房間裏一時間安靜了下來,除了床上發出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再無任何的雜音。


    側耳傾聽著那細小的聲音,冷子夜突然間心跳有些加速,呼吸也有些不流暢,捏了捏手指,他問:「換好沒有?」


    聲音有些沙啞、壓抑。


    月牙兒係好最後一刻紐扣,把汗濕的衣服從被子裏拿了出來,「好了,冷子夜,今晚開燈睡覺行嗎?」


    她還沒從惡夢的陰影裏走出來。


    「嗯。」冷子夜應聲,轉身打開了橘色的壁燈,房間裏一下暖了起來。


    「過來,我看看你背上的傷。」月牙兒伸出小手招呼他。


    眸光閃了閃,冷子夜走到床邊,握住她的手,坐了下來。


    「真要留疤了,你會嫌棄我嗎?」傾了下身子,他的鼻子挨著她的鼻子。


    「嫌棄!」月牙兒笑著,用小鼻子碾了碾他的英挺的鼻子,「我對那藥膏很有信心的,一定不會留疤。」


    被人嫌棄,九爺的臉色很臭。


    月牙兒嘻嘻的笑著,解開了他睡衣的扣子,等她脫下他的衣服,看見他的後背傷口,當時就怒了,「你看看你,被水泡的,這條大的傷口周圍都紅了,這是發炎的前兆!」


    「沒事。」冷子夜無所謂的笑笑。


    「真的沒法說你了,就是不聽話……」小嘴巴巴的,月牙兒一個勁兒的發牢騷,數落夠了才下床,在醫藥箱裏翻出紗布和藥膏。


    「趴下。」


    九爺乖乖的趴下,享受小丫頭對自己的專屬服務。


    上好了藥,月牙兒說道:「你就這麽趴著睡吧,不給你纏繃帶了,好的還能快點。」


    「不行,這麽睡,沒法抱著你。」冷子夜坐了起來,見月牙兒正瞪著自己,笑著從她手中拿過繃帶,自己往身子纏著,「不抱著你睡,我會失眠。」


    「好幾年沒抱著我睡,我看你活的也挺滋潤的。」月牙兒沒好氣的搶回繃帶,一圈圈的給他纏上。


    「那能一樣麽?看不見也就算了,看見了就另當別論。」九爺笑笑,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。


    「就抱抱就滿足了?」月牙兒把繃帶纏好打了個結,笑眯眯的看著他,一臉的「天真無邪」。


    「你知不知道,你這樣做是在挑戰我的定力。」


    狹長的眸子危險的眯起,九爺一把推開那個在自己眼前作怪的小腦袋,翻身上了床。從小帶到大,她是什麽樣的人,他還能不知道,她這就是故意撩撥他,然後等著看他的笑話。


    沒笑話可看的某人,蔫蔫的上了床,躺在那個早為自己準備好的胳臂上,嘟嘴生悶氣,他把自己吃的透透的,就跟自己肚子裏的蛔蟲一樣,不好玩,一點都不好!


    喟嘆了一聲,翻身,給爺留個後背,閉眼睡覺。身後的人動了動,整個身體貼了上來,體溫比平時高出了好幾度。


    「你要是不怕被人打擾,我也不會介意的。」那聲音就如從遠山飄來的一樣,有些不真實。說著話,唇便貼到了她的耳旁,輕輕的咬了一口便沒再離開。


    酥麻的感覺從耳朵擴散到整個身體,月牙兒感覺到自己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。想離開他的懷抱,掙紮的結果是你動一下,他抱的就更緊一些。


    「別亂動,就這樣睡吧。」


    九爺勉強壓製住體內的熊熊烈火,聲音中帶著些許的哀求,他是男人,能做到這個份上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,不是他不想要,而是,房間裏有大多雙眼睛,他不想他們的第一次在提心弔膽中度過。


    月牙兒不敢說話,一動不動的任他抱著,她不傻,身後的人已經有了反應,她要再敢撩撥,這事可就大發了。


    兩人倒是「和諧」的睡了,淩韻詩卻睡不著了,隱身在餐廳的暗處,手中端著一杯已經涼透的水,定定的看著樓上月牙兒的房間。兒子進月牙兒的房間有一個多小時了,怎麽還不出來?


    她盼著兒子出來,可盼來盼去,卻看到托馬斯從客臥走了出來,托馬斯站在長廊上,猶豫了許久,才抬手敲了下墨貝的房門。


    墨貝揉著惺忪的睡眼打開了房門,看到托馬斯杵在門口,沒好氣的問道:「幹嘛?」


    「我手機充電器壞了,你的借我下。」


    「咱們倆的不是一個型號,怎麽沖?大半夜的你不睡覺,還不讓人家睡,有你這樣的麽!」


    被人吵醒,大小姐脾氣有些不好,說著就要關門,托馬斯抬起右腳卡在門縫裏。


    「不疼?」墨貝看著他穿拖鞋的腳被門擠得都有些變形了,還不肯挪開,這貨,真當自己是冰山,沒感覺?


    「我們談談。」托馬斯執拗的不肯移開腳。


    「談吧。」知道不答應他的結果就是兩人誰也別想睡覺,墨貝有些不耐煩的敷衍著。


    「我們就站在這裏談,會影響到別人休息的。」托馬斯的聲音很低,似乎真的怕打擾到別人休息。


    墨貝蹙眉,「那就明天談。」


    「明天我要回去。」


    「回去幹嗎?」


    「你爸趕我走。」說著,臉上還掛著點小委屈。


    這樣的托馬斯是墨貝沒見過的,這位爺,啥時候不是高高在上,前呼後擁的,從生下來那天起,就沒受過氣。墨貝想到晚飯後,爸爸那麽直白的趕托馬斯去酒店的事,心裏有些內疚,終於把門打開了。


    托馬斯進了房門,臉上的小委屈也消失殆盡,心裏雀躍著,能放自己進來,那就有門。


    「我爸趕你走,你就走?以前也沒見你這麽聽話過。」墨貝沒好氣的抱著雙臂看著他。


    「畢竟他是我未來的嶽父……」


    「停!」墨貝厲聲打斷他的話,「我爸是你嶽父,那我算你的啥?別在這裏亂攀關係。」


    「塵叔畢竟是長輩,我要給他麵子的。我來就是想問問你,和我一起回去嗎?」托馬斯改嘴很快,沒吃定她的時候,他可不敢再惹怒大小姐。


    「不回。」墨貝回答的很幹脆。


    托馬斯有些失望,「那你在家玩的開心點,訂好了哪天的航班記得給我打電話,我好去接你。」


    一個一直高高在上的人,在自己麵前低聲下氣的跟自己說話,墨貝要說不感動那是假的,但她一想到自己在眾多哥哥姐姐跟前發的誓言,這感動也隻能深埋心底了。


    「我自己認識路。」


    托馬斯被噎的一句話沒說出來,擰著眉頭看了墨貝好半天。


    「你明天不是要走嗎?還不回去休息?」即墨大小姐不怕死的驅趕著煞神。


    「墨貝……」托馬斯真覺得自己這三十年是白活了,竟然被一個小自己一輪的小丫頭吃的死死的,為了她,自己連這張臉都不要了,她還要作哪樣!


    墨貝挑眉,等他的下話。


    托馬斯就不是會說話的人,大手一伸,把嬌小的人兒拽到了自己的懷裏,俯身便吻上了她的唇,剛剛品嚐過她的滋味,他承認自己淪陷了,無法自拔。


    又來,墨貝的腦子嗡的一聲,一片空白,忘記了拒絕,由他帶著自己,慢慢的享受著這別樣的心悸。


    第一次托馬斯吻自己毫無章法,說是吻,還不如說是咬,這一次,他明顯領略到了要點,開始有些急,慢慢的變的很溫柔。許久後,托馬斯才戀戀不捨的移開薄唇,盯著墨貝那略帶迷離的雙眸,輕聲說道:「如果你還在意那個女人的話,我可以告訴你,她已經從這個世界消失了。」墨貝一驚,從渾渾噩噩中醒來,「你殺了安易?!」


    「我沒殺她!」托馬斯態度異常堅定的否定,他傻了才會在這個女人跟前說那些不該說的話。


    墨貝狐疑的盯著他看了半天,在他眼中沒有找出一絲說謊的痕跡,才相信他說的話。


    「她回f國後就瘋了,前兩天,失足落水,人就沒了。」


    托馬斯很平淡的說出了安易的死因。懷中的小身子明顯的一顫,他知道墨貝是善良的,所以,他在安易的死亡過程中究竟起了什麽樣的推波助瀾的作用,隻字未提。


    托馬斯隻能說,如果那個女人不羞辱墨貝,她就不會瘋,如果那個女人瘋了以後不一天十幾二十個電話打給自己,也許她就不會失足落水。


    托馬斯一直很鬱悶,為什麽一個瘋了的人,還能記住他是誰。但是惹到了他,也就惹到了死神。


    托馬斯不是冷子夜,冷子夜是軍人,軍人做事往往會受到束縛。可他托馬斯不用顧慮那麽多,他想要誰消失,那個人就必須立刻消失。


    托馬斯也不是墨寶,墨寶是那種笑著慢慢折磨人的人,他享受折磨你的過程,托馬斯則是我隻看結果,他出手就是快的。


    在某種程度上來說,托馬斯是冷血的,與他無關的人和事,他根本看不進眼裏,他這樣對安易也是給冷子夜和墨寶一個交代,墨貝受了欺負,他不出手,那兩個人也會出手,若冷子夜和墨寶出手,他反而被動。


    「叮咚……」墨貝的心七上八下之時,門外響起了門鈴聲,墨貝嚇的猛的從托馬斯的懷裏掙脫出來,「誰這麽晚了還來敲門?」


    「你待在房間裏別動,我出去看看。」


    托馬斯拍了拍墨貝的肩膀,走出了房門,抬頭間便看見冷子夜從月牙兒的房間裏出來,兩手正在係睡衣上的紐扣。兩人對視了一眼,誰也沒說話,直接下了樓。


    聽到門鈴聲,站在暗處的林韻詩也嚇了一跳,這麽晚來敲門絕對沒好事。見兒子和托馬斯下來了,她才站出來。


    冷子夜看了眼母親手中的水杯,「您回房間去,我去開門。」


    淩韻詩點頭,回了自己的房間。


    冷子夜微蹙著眉頭,站在門前拿起了可視電話。


    「對不起冷上校,這麽晚還來打擾你。」


    電話那端的人,冷子夜認識,白彪,阮鴻朗身邊的保鏢,他來這裏做什麽?冷子夜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月牙兒,這麽晚了他來這裏難道是來找月牙兒的?


    「有事?」冷子夜冷冷的問道。


    「冷上校,我可以當麵和你談嗎?」


    冷子夜回頭看了眼樓上,伸手按了開門鍵,這小區,二十四小時有人看守,白彪沒有經過門衛就能到自己的樓下,這說明門衛根本就沒有發現他。這樣的身手,沒有直接站在自己的麵前和自己對話,那是給他的麵子,人家給自己麵子,他得還回去。


    白彪很快上了樓,近看冷子夜才發現白彪比離開時老了不下十歲,頭髮都已經花白,白眼上也布滿了血絲。


    「冷上校我能見見明小姐嗎?」白彪很急,開門見山,直奔主題。


    冷子夜臉色不是很好看,他就知道,他來這一準是來找月牙兒的。


    白彪看向冷子夜,卻意外的看見了站在冷子夜身後的托馬斯,兩人在一個城市,溫家在s市的地位那可是首屈一指的,溫少主他不可能不認識。


    「溫少主,打擾了。」白彪微微躬身,不等托馬斯回應自己,又把目光落在了冷子夜的臉上,「冷上校,我們家少爺,已經被下達了五次病危通知書,生命垂危,醫生說他沒有求生的*,想讓他最在乎的人,跟他多說說話,換回他的意識。」


    「然後呢?」冷子夜很是不爽,阮鴻朗病危,跟他有一毛錢關係嗎?對於窺探自己女人的男人,他都視為敵人。


    「我想請明小姐去看看我們家少爺,兩個畢竟畢竟一起長大的,我想明小姐的話,少爺興許能聽進去。」


    白彪看著冷子夜那黑如鍋底的臉色,壓根就沒敢說,他家少爺喜歡月牙兒這茬。


    其實,這次少爺出事也是因為月牙兒,他想跟月牙兒說聲生日快樂,結果打了一天的電話都沒有接通,阮鴻朗一起之下,才出去砍人,砸場子,一夜之間s市多家暗場,被他砸了一大半,回來的路上,被人伏擊,才受了重傷。


    一起長大的!冷子夜嘴角抽了抽,這句話他不愛聽。他的女人是跟他一起長大的!


    「冷上校……」白彪急的幹搓手。


    「他現在的身份,月牙兒不可能去見他,別人沒救回來,倒把她自己的小命搭進去。你回去,就站在阮鴻朗的耳邊說……」冷子夜俯在白彪耳邊耳語了一句。


    白彪一臉的狐疑,這也行?


    「我擔保你說不上十遍,他就會醒過來。」冷子夜拍了拍白彪的肩頭。


    白彪無奈的嘆了口氣,自己親自跑來,人沒帶回去,換來這麽一句話,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。不過,冷子夜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,少爺現在仇家太多,明小姐一去,就會被人盯上,萬一明小姐出了事,少爺醒了,第一個殺的就是自己。


    白彪告辭出了公寓,剛下電梯就給家裏的小弟打電話,讓他進病房把冷子夜交給他的那句話,不停的在阮鴻朗耳邊說。這也是被逼著沒辦法,死馬當活馬治,萬一好使,那可就皆大歡喜了。


    白彪還在去機場的路上就接到了小弟的電話,「少爺醒了!」


    白彪激動的老淚縱橫,少爺可算是救回來了!


    公寓中,托馬斯坐在沙發裏,抬眸看向冷子夜,「你跟他說了什麽?」


    「你也有好奇心?」冷子夜挑眉。


    「我也是人!」托馬斯冷了臉。


    「無可奉告,趕緊回你自己房間睡覺去!」冷子夜把「回你自己房間」這幾個咬的很重,墨貝是自己親外甥女,在他的地盤上,他得保護好了。


    九爺轉身上樓,暗自慶幸,他家那隻小豬睡覺死,這麽大動靜都沒醒,萬一她知道阮鴻朗病危,真要跑去s市,他要攔的話,兩人準得傷和氣。


    淩韻詩一直沒睡,聽兒子要上樓,忙推開房門,「子夜,你也回自己臥室去睡。」


    冷子夜一腳踩在樓梯上,硬是沒力氣抬腿了,她老媽這話說的,是真真兒的給力!


    「噗。」托馬斯不厚道的笑了。


    「媽,月牙兒做惡夢了,她一個人睡害怕。」冷子夜瞪了眼托馬斯,這才和自己老媽解釋。


    「那我去陪她。」淩韻詩側身從兒子身邊擠了過去,一步兩個台階的上了樓,就怕兒子說不讓自己去陪月牙兒。


    「哈哈哈……」托馬斯見冷子夜站在那用無比崇拜的目光注視著淩韻詩的背影,大笑出聲。


    「閉嘴!聽你笑瘮的慌。」九爺吼完,黑著臉回了自己的房間,不能抱著月牙兒睡了,這漫漫長夜讓他怎麽過!


    托馬斯摸了摸鼻子,也灰溜溜的上了樓,走到墨貝房間,停下腳步,對裏麵說了聲,「沒事了,你也早點休息吧。」


    他知道墨貝這會不可能睡,等了會沒聽見回聲,意料之中,可還是有些失落的回了自己的臥室。


    淩韻詩進房間時,月牙兒睡的正酣,身邊換了人她都沒感覺。淩韻詩笑笑,給她捏了捏被子,自己搭了個邊,躺了下來,偏頭看著月牙兒,嘴角掛著笑,這孩子打她進門的那天她就喜歡,現在長大了,越來越漂亮,也越來越懂事,也不知道誰會有這麽好的福氣,把她娶回家。


    淩韻詩第一個就想到了兒子,但很快就打消了自己的想法,兒子比月牙兒大的太多,她和冷柏恆就是一個例子,代溝太大了,根本就說不一起去。她怕兒子將來委屈了月牙兒。


    淩晨四點,大家還沒起床,冷子夜就被電話聲吵醒,這一夜睡的他那叫一個憋屈,這才合上眼睛,又來電話。


    「餵?」冷子夜捏著眉頭,聲音還帶著淡淡的起床氣。


    「冷子夜你趕緊到皇朝酒店來。」對方的聲音比他火氣還大。


    「你誰?」接電話那會正迷糊著呢,他也沒看手機上的號碼,冷子夜隱忍著問了一句。


    「狼崽!」郎毅涵也壓了壓火氣。


    「出什麽事了嗎?」冷子夜掀開被子下了床,皇朝是冷家的產業,出了事自己也有責任。


    「你過來再說。」郎毅涵說完就掛斷了電話。


    冷子夜吐了一口氣,敢這麽掛他電話的人,狼崽還是第一人,等著,要是沒什麽要緊的事,看我怎麽收拾你!


    九爺誰也沒告訴自己悄悄的出了門,到了皇朝,就看見一直在大廳裏轉著圈的郎家老二,郎自軒。


    「出了什麽事?」冷子夜沉聲問道。


    「上樓再說吧。」郎自軒很是無奈,帶著冷子夜直接到了八樓。


    到了八樓的總統套房,冷子夜就明白了,這是墨寶出事了!


    郎自軒按了門鈴,郎老三很快便打開了房門。


    冷子夜進了房間,淡淡的掃了眼房間的情況,狹長的眸子微眯著,一言不發的看向墨寶。


    墨寶身上那件騷包的粉襯衫隻扣了一顆紐扣,皺巴巴的不成樣子,見冷子夜看自己,忙收起那攤開的兩條大長腿。


    郎家那三兄弟坐在同一張沙發裏,像審犯人似的盯著墨寶。


    九爺把手中的車鑰匙丟在茶幾上,單獨坐在一張單人沙發上,冷聲開了口,「說吧,怎麽回事?」


    他進來時,已經注意到了,這房間裏應該還有一個女人,以他的分析,墨寶是碰了郎家的人,才把這三頭狼惹火了。恨鐵不成鋼的看了眼墨寶,什麽人不好碰,去招惹郎家的人,他就不怕被這群狼撕了。


    被九爺盯著,那滋味可不好受,墨寶衝著冷子夜扯了扯嘴角,靠,這麽疼,墨寶下意識的摸了下嘴唇,手指上有血,這酒喝的,怎麽把自己折騰成這樣了。邪魅伸出舌頭舔了舔幹裂的嘴唇。


    冷子夜一個眼刀射了過去。


    墨寶忙坐直身子,「我昨天喝多了,雨軒照顧我,太晚了,就沒回去。」


    「就這些?」冷子夜撐眉,這解釋,連自己都不信,他還打算說服郎家人?


    「你們把我當什麽人!我也就平時說說,我可是最純潔的人!」


    墨寶撓頭,他現在真的很後悔,當初自己快快嘴非把自己說的那麽不堪,看看,這幾個人,看自己的眼神,就跟看一個銀賊似的。


    冷子夜嘴角抽了抽,最純潔的人,虧他說得出。


    「他說的話不可信,問問雨軒吧,真要是這臭小子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,我替你們做主。」


    「九爺,你覺得這事問一個女孩子,真的好嗎?」郎毅涵不滿的哼了一聲。


    「你們不信墨寶的,也不想問雨軒,這事永遠都是個迷,你們讓我來,陪你們猜謎玩嗎?」冷子夜起身,拿起茶幾上的車鑰匙,他沒功夫陪這群狼瞎扯。


    「我父皇和我父王他們今天早上的班機,我想在他們來之前把這件事解決了,要不然鬧到他們那裏,對大家都不好。」郎毅涵慢條細理的說著。


    九爺挑眉,狼崽這是在威脅他,可這事跟自己有關係嗎?


    「事情發生在你的酒店,我想九爺於公於私都不會不管,墨寶可是你的親外甥,我們不去找塵叔,那是想給墨寶留麵子。」


    「即墨懿軒的麵子你們不必給,想要的話,我把他的裏子都給你扯下來。還有,狼崽,我冷子夜不是被嚇大的,你要再這麽和我說話,這事,你們自己看著辦!」冷子夜徹底黑了臉。


    郎毅涵眸光閃了閃,剛要站起來,就被郎老二拉了回去,郎自軒趴在大哥的耳邊壓低聲音說道:「哥,淡定,咱們也沒看見什麽,你不能就認定墨寶欺負了雨軒。萬一沒那回事,這場就不好收了。」


    郎毅涵壓了壓氣,他還真是被氣糊塗了,今晚大家都多喝了幾杯,一個個的跑了,等回了家才發現把小五丟了,哥三急了,滿世界的找,郎雨軒的電話打不通,最後老三想起了墨寶,電話通了,卻是小五接的,這把他們氣的,直接就殺過來了。


    進屋一看,兩人在一張床上,一個睡的跟豬似的,一個抱著被子在一旁傻坐著,這誰看了,第一反應就是那個了,狼崽直接就把墨寶提溜出來,在外麵審了他半個多小時,這小子一個沒幹百個沒幹的,小五呢,一句話不說,也不出來,到現在還坐在床上呢。沒招了他才喊冷子夜過來,誰都知道墨寶也就他能收拾的了。


    郎家那哥倆在那咬耳朵,冷子夜拎著墨寶就把他摔到另一間房間裏,「你到底做沒做?」


    墨寶抱著頭,賴在沙發上不起來,「我做什麽做!我醉的連我媽我都想不起是誰了,還特麽的做,你沒喝多呀,喝的爛醉如泥的時候,你那玩意好使?」


    「我打死你算了!」冷子夜抬腳踢了下墨寶。


    墨寶抱著頭哼哼著,「疼!別打了,骨頭都散架了。」


    寶爺現在就想好好的睡一覺,剛才在客廳,他們說啥,他一句都沒聽見。這會被冷子夜一摔一踢,這全身上下疼的就跟被車碾了似的,更難受了。


    「沒出息的東西!」冷子夜也看出他難受,狠狠的瞪了他一眼。不過,墨寶這麽一說,他也就知道該怎麽處理了,墨寶什麽樣他最了解,他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,那就是真的沒做,這樣他也好把事情擺平。


    冷子夜丟下墨寶,去了客廳,結果郎家那哥三一個沒在,郎雨軒所在的臥室房門關的嚴嚴實實的,裏麵說什麽,外麵一句也聽不到。九爺鬱悶的坐了下來,既然來了,就等吧,等他們也問清楚了,帶墨寶回家就ok了。


    「小五,你們……」郎毅涵這會想起了小四,要是她在跟前就好了,女孩子問這個問題,總比他這個當哥哥問好多了。


    「墨寶沒睡我,可我把他睡了。」郎雨軒麵無表情的看著大哥。


    「啊!」郎家那哥三差點摔趴下,這是啥情況?


    「他不承認是他根本就不知道。」郎雨軒丟下被子下了床,「既然我睡了他,我就得負責,一會我就跟他回去,父皇他們來了,你就跟他們說,相親我是肯定不會去的,要麽我娶墨寶,要不墨寶娶我。」


    「相親?你說父皇他們這次來,是要帶你去相親?」郎皓軒摸著下巴問道。


    「嗯,連對方是誰,我都不知道,他們這是嫌我礙眼了,隨便就找個人把我嫁了,竟然這樣,我幹嘛我不找個自己喜歡的。」


    郎雨軒要走卻被郎自軒抓了回來,「等等,你愛墨寶?那就是個風流少爺,你嫁他能有安全感嗎?」


    「有的人是心花嘴不花,悶騷型的,墨寶是嘴花心不花,他的愛持久,經得起考驗。」郎雨軒推開二哥的手,推門走了出去,見冷子夜一個人獨坐在沙發裏,問道:「墨寶呢?」


    冷子夜指了指房間,郎雨軒走了進去,不一會,便扶著墨寶走了出來,「九爺,能搭你的車回去嗎?我們兩都喝了酒,沒法開車。」


    冷子夜挑眉,看向郎毅涵,那意思:讓我們走?


    郎毅涵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,自己妹妹都這樣說了,他哪還能攔著。心裏多少有些埋怨父皇,都什麽年代了,怎麽還走相親路線,當年自己的慘痛經驗難道他們還沒吸取教訓。


    冷子夜大步流星出了酒店,郎雨軒一個人扶著跟得了軟骨病似的墨寶跟在後麵,郎雨軒抬頭看了好幾眼冷子夜那冷漠的背影,這人還真和傳說中一樣,淡漠冷情,這可是他的親外甥,他也不管?


    冷子夜把車門打開,從郎雨軒的手上拽過墨寶,把人塞進了車裏。


    墨寶被折騰的幹嘔了幾聲,冷子夜皺著眉頭,吼道:「要吐就吐外麵去,你要是敢吐在車上,我就讓你給舔了!」


    郎雨軒被冷子夜的語氣嚇的一愣,她哥哥可從來沒這麽吼過她的。


    「嘔——」墨寶故意幹嘔了一聲,就為了氣冷子夜。


    「你去哪?」冷子夜懶得理墨寶,扭頭看向郎雨軒。


    對上冷子夜那冰冷的眸子,郎雨軒莫名的就怕上了冷子夜,她和冷子夜接觸的時間不多,隻是吃過一次飯,還有就是那次給他和月牙兒過生日。那時候看冷子夜那麽照顧月牙兒,她還以為他是個好相處的人,哪承想他這麽凶。


    「墨寶去哪我就去哪。」郎小五應著頭皮說道。


    「格林新苑。」墨寶抬了抬沒有骨頭的胳臂,在空中搖晃了下,隨後便耷拉下腦袋,沒了聲音。


    冷子夜望著天邊的魚肚白,要把這樣的墨寶送回別墅,姐夫非打暴打他一頓不可。哎,自己的二人世界,成了大家的避難場所了。


    九爺的那張俊臉越拉越長,繞過車頭上了車。


    郎雨軒也趕緊上了車,就怕這位爺不讓自己搭順風車。


    一路上墨寶那腦袋也沒抬起來,一直哼哼著,疼、疼。


    冷子夜以最快速度把車開到家,郎雨軒架著墨寶好不容易進了屋。


    這會,林韻詩和麗莎已經起床了,正要準備早飯,看著從外麵回來的兒子,微微一愣,再看看喝的爛醉如泥的墨寶,心疼的扶住了他。


    「你孩子,哪有你這麽不珍惜身體的。」


    「媽,讓墨寶先去你房間休息下,等他醒酒了再讓他自己回房間。」冷子夜交待了一句便上了樓,這一晚上沒合眼,背上的傷口也有些疼,他現在沒那體力把墨寶弄樓上來。


    「雨軒你也去休息,睡墨寶那間房,我照顧墨寶就行。」淩韻詩和郎雨軒把墨寶扶進房間,看雨軒的臉色不是很好,忙勸她去休息。


    「外婆,我來吧,您去忙。」郎雨軒笑笑,「您今天還要上班吧?」


    淩韻詩想起昨天她做的那個腦外傷手術,今天還真得去看看,「我去看看就回來。」


    「那您去吃早餐,我來照顧墨寶。」


    淩韻詩看著躺在床上的墨寶還算老實,點點頭,走了臥室。


    郎雨軒關上房門,站在床前看了墨寶好一會兒,他似乎很難受,睡著了,眉頭都皺的高高的。


    郎雨軒無奈的搖了搖頭,他這又是何苦,天天靠偽裝過日子,可卻沒一個人了解他內心裏的苦。


    床上的墨寶,翻了個身,被子被他壓在了身下,郎雨軒試圖把被子拿出來,努力了幾次都沒有成功,最終不得不放棄。看著床上的空位,眼皮都跟著打架,脫了鞋子,搭著床邊,沒一會兒也睡了。


    冷子夜上了樓,直接進了月牙兒的臥室,見床上的小人兒睡的很安穩,抬手想摸摸她粉紅的小臉兒,卻怕把她吵醒,手指在離她小臉一公分處停了下來。


    睡夢中的月牙兒嘟著小嘴,白藕似的小胳臂從被窩伸了出來,在床上一頓的亂摸,沒找到要找的東西,眉頭都皺了起來。


    「小傻瓜。」冷子夜低笑,知道她是在找自己,忙脫下外衣,上了床,把那隻還在亂摸的小手拉起,放在自己的腰間。


    月牙兒往他身邊拱了拱,很快就安靜了下來。


    冷子夜親吻了下她的額頭,合上了眼睛。


    淩韻詩走時,公寓裏格外的安靜,昨晚都沒睡好的幾個人,太陽升了老高了,還沒一個人起床。


    麗莎打掃完客廳,剛打開房間要出去送垃圾袋,即墨塵、冷雨驍還有郎祁、郎鄂便從電梯裏走了出來。


    「少爺在這裏嗎?」即墨塵冷著臉子開了口。


    麗莎連忙點頭,「幾位少爺和小姐都在,可是都沒起床呢。」


    即墨塵蹙眉,這都什麽時候了,還在睡,一個個的都老大不小了,還當自己是孩子?


    「麗莎,你去幫我買條鱸魚,中午我想吃。」冷雨驍看了眼身後的郎家兄弟,支走了麗莎。


    「有什麽話,進屋再說吧。」冷雨驍看著三個黑了臉的老男人,沒好氣的說道。


    這三個貨,加一起一百多歲,結果跟著小孩子似的在別墅裏吵的麵紅耳赤,來的路上也沒消停過,真是的。


    即墨塵冷哼一聲,進了大廳,雙手掐腰,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,運了運氣,「三分鍾內,所有人都給我滾出來,要不然我就炸了這裏!」


    這一聲獅吼,絕不比冷柏恆的那聲小!


    ------題外話------


    老傢夥們就要開戰了,這一天天的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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