透過黑暗中細微的光線,我看到一雙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眼睛,一張我看過五年的臉。曾經同吃同睡一年有三分之二的時間我們在一起,穿過彼此的的衣服無數回,因為寒翎,我們險些決裂,而在這裏,我卻再次見到了她。


    “小汀,你是冬筱汀對不對?”


    在我認識寒翎之前,小汀一直在保護我。給我安慰,讓我在無邊的孤寂中找到安心的港灣。當寒翎成了我們之間的阻礙的時候,沒人知道這種抉擇有多難。而在這個孤立無援的地方,我看到她,瞬間有種想要抱著她痛哭的衝動。


    “我不認識你,雖然我確實叫冬筱汀。”


    太過激動,在這個末世時代看到久違的朋友,都險些忘記了周圍的一切。冷靜下來也明白,眼前的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小汀。她不會用如此冰冷得眼光看著我,她不會用嫌棄的神情對待我。


    “抱歉,我認錯人了,但是還是要謝謝你救了我。”


    冬筱汀起身換了個姿勢,然後閉著眼假寐。完全不在我的存在,曾經我問過寒翎,小汀在這個世界是做什麽的。他告訴我,小汀在這裏和夭夭一樣,是怪物獵人。


    但是小汀不屬於同盟或者聯盟成員,她是閑散的怪物獵人,其實也叫賞金獵人。在個個情報處得到賞金的任務,然後擊殺喪屍或者怪物,得到報酬。隻是我沒有想到。她會被關在審判監獄。


    “或許我說你會不相信,我是另一世界的人。我有一個和你長得一摸一樣的姐們,她也叫冬筱汀。應該說她是你的平行體。其實若不是寒翎跟我提起過你,我或許也不敢認你。”


    我說了這麽多話,她都沒有反應。直到我提到寒翎,她才慢悠悠的睜開眼睛,眼神中迸發出一種我看不懂的光。


    “你認識寒翎?他現在在哪?”


    這樣的小汀讓我很不習慣,即便我知道她不是我認識的那個,但是看著這樣一張臉。我心裏還是覺得很別扭。寒翎當初隻說他們之間隻有任務上的往來,並沒有說關係有多好。


    “寒翎...現在遇到一些麻煩。現在在貧民窟接受治療。”


    我的話音剛落,整個人就被摔到了牆上。後背被牆麵震得發麻,嘴裏一股腥甜味。八成是震到內髒了,我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對我出手。而且速度極快,如果以我現在的身手,完全不至於這麽被動。


    隻能說眼前的冬筱汀,完全有讓那些獄卒審判者忌憚的實力。冬筱汀看了我一眼,掐著我的脖子說道:“你究竟是什麽人?寒翎為什麽會在貧民窟?你來這裏做什麽?”


    喂喂!她眼神中的殺氣可不是開玩笑的,她跟寒翎究竟關係有多深?竟然這麽關心他?一時間我竟有些吃醋,雖然是小汀的平行體,但不代表她和寒翎沒什麽...媽蛋的一瞬間腦補要人命啊喂!


    “我叫夏語冰,來自另一個世界。我和寒翎是在平行世界認識的。這期間發生了很多事情,寒翎被貧民窟的人控製了,身上被注射了退化病毒。現在記憶隻有十七八歲。那邊的人要求我來末世審判監獄救一個人。人救出去了,他們就會治好寒翎。”


    “救什麽人?”


    “卡西法。”


    “什麽?!”


    冬筱汀的手瞬間鬆開了,我也得到了寶貴的空氣。我扶著膝蓋大口大口的喘著氣,冬筱汀臉上的神情也變得很複雜。我當然知道救一個混世魔王出獄,是件多麽可怕的事情。


    但是現在誰還能有著我選擇呢?過了一會兒冬筱汀說道:“你說的都是真的?就憑你也想劫獄救卡西法?”


    好吧!她言語中的嘲笑我就不計較了,誰讓我現在本事確實不如人家呢?不過她也沒說錯。現在我連自身都難保,怎麽去救人?而且還是救自己的敵人。想想就覺得可笑,我究竟是在幹什麽?


    “寒翎還能活多久?”


    “不知道,這個病毒是個實驗品,究竟什麽時候發作都沒有依據。不過到現在為止曆經三天,已經病發兩次了。記憶和智力也倒退了十年,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,隻有我真的去做了,哪怕是被審判者通緝,那邊的人也會同意給寒翎治療。”


    冬筱汀沒有再說話,而且默默地換起了衣服。黑暗中我看不到她換的是什麽,但是衣服裏隱藏的諸多匕首,卻是透過月光的折射晃了我的眼。


    “你要做什麽?”


    我不知道他打算做什麽,但是現在他又換衣服又拿兵器的,難不成是想越獄?還是說打算和我一起救出那個卡西法?


    “去找寒翎,他身邊沒有人不行。”


    那一瞬間,我的心裏越發的難受。那種發堵的感覺讓我有些喘過氣,她憑什麽這麽關心寒翎?不是說有人關心他我不高興,而是...這種為了寒翎的安危想要越獄的情形,不容的我不多想。


    “你現在自己都出不去,還說什麽...”


    “我不是你,沒有你這麽廢物。竟然將寒翎交給那些畜生,自己還被利用。我不管你是誰,一不能和他並肩作戰,二不能保護他,你有什麽資格說是為了他?”


    冬筱汀一字一句都紮進了我的心口,她不知道我是從一個多麽弱懦的人變成現在這般,她不知道我為了寒翎付出了多少?她有什麽資格這麽說我?!說到底,她又是寒翎什麽人?


    “你和寒翎...究竟是什麽關係?”


    我隻聽寒翎提過她一次,自此再也沒有聽到過。所以我一直以為她們隻是所謂的任務合作關係,但是冬筱汀這種關心,讓我心生不安。現在才覺得,寒翎的一切我都不知道。


    我不知道他的過去,不明白他的思想,不懂得他所做的一切背後衍生的意義。我以為我不問我不說,就是懂事。我以為過去不重要,隻要現在未來我陪在他身邊就好。


    但是現在看來,顯然不是。我知道同伴對同伴的關心,所以冬筱汀明顯不是,我能感受到那種跟我很像的情愫,甚至比我更強烈。


    聽到我的問話,冬筱汀笑的很不屑,有種我越界了的錯覺。她將衣服換好,徒手將鈦合金製作的牢門掰彎,這種力量對於身材嬌小的她而言,實屬不易。這時候想想,剛才她是怎麽將我拽進牢房裏的?


    掃了一眼我被拽進來的地方,我被抓進來的地方一點都沒有被破壞,就像我憑空自己進來了一樣。我不知道她用了什麽法術,但是這等憑空抓物的本事,我是沒有。


    “我們是什麽關係?這是我們的事情,跟你無關。你還是好好被利用,救出世界公敵,成為別人利用的棋子吧!”


    說完走出牢房,在我眼前,瞬間不見了。我坐在牢房裏,整個人都很呆傻。什麽叫他們之間的關係和我無關?我是寒翎的女朋友啊!你們的關係我為什麽不能過問?


    可是剛才我卻說不出口,我不知道為什麽。好像自己才是見不得光的那個,我不知道怎麽了,我好不容易為了寒翎放棄了原本的道路,現在卻像是我想敵人妥協,成為了對方的棋子。


    如果我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子,沒有身兼世界的重任,我是不是就可以像她一樣,光明正大的去救自己心愛之人?現在寒翎也忘記了我,我想就算冬筱汀去找他,他也會說不認識我吧?


    我自己在牢房裏胡思亂想了半天,才慢慢平靜下來。不管怎樣,寒翎的病毒沒有再繼續擴散,寒逸正在想辦法給他治療。那我現在做的事情就沒有錯,就算...就算最終他真的忘記了我,還有冬筱汀在他身邊。


    而且原本我就是不可能跟他在一起的,我現在所做的一切不過是不希望之後得自己後悔。現在救出卡西法,得到寒逸和這幫喪屍怪物的信任。讓他們相信世界主宰的候選人倒戈相向,甚至得到卡西法的信任,才能真正的做到裏應外合。


    這期間一定要杜絕他們和米歇爾聯係,隻要他們不和米歇爾那方溝通,那麽我做起事情來會順手得多。真希望一切結束後,我能回到我那十幾平米的小窩,隻有那裏,才能給我最大的安全感。


    我將一切事宜在腦海裏真正掠過一遍後,才冷靜的站了起來。又擦了一遍異聞麝香,讓自己更加融入這個地方。雖然背後疼得厲害,那也沒有我現在的心疼。如果冬筱汀真的有能力保護寒翎,我...我這個不能給他未來的人,是不是該放手?


    苦笑了一下將亂七八糟的東西拋出腦海,重新將布係在臉上。望著牢房外未知的世界,邁了出去。不知道是不是警報過後沒有找到人的緣故,警戒沒有剛才那麽森嚴了。


    我望了一眼出口的地方,地上的出口封得很嚴實,真不知道冬筱汀這個瘋子是怎麽出去的。不過也好,從現在開始,我是一個背叛者,我隻有我自己了。


    夏語冰,現在才是你真正獨自一人開始奮鬥的開始,在這裏,除了你自己,沒有人再會救你了。(未完待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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